來自夢境主人的神秘力量插手了,明明是被一拳打飛出去的地缺卻在地上滾出一道弧線,最終停在了天殘的身邊。
“本以爲是個初出茅廬的熱血少年,卻沒想到是個高手,不知小兄弟師承何人?”天殘下意識的看向了地缺倒地的地方,雖然他看不見,但是常年相處中,地缺的呼吸與心跳聲早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剛拳無二打,神槍李書文!二位想來就是當今殺手榜排行第二的天殘地缺吧?”馮雪漠然的吐出幾個字,心裡卻是異常心驚,這可不是他的臺詞,而是夢境之力直接控制他說出來的,不過這也更讓馮雪確認了夢境之力的侷限性。
斧頭幫建立在1921年,換句話說,這個時候李書文老爺子至少都六十了,也真虧得現實中的阿星還知道這麼一位高手!
“不敢不敢,和李老爺子的高徒比起來,我們只是賣唱的而已。”天殘雖然語氣謙遜,墨鏡後那無神的雙眼卻死死的盯着馮雪,一股寒氣開始縈繞在馮雪的心頭,就算是有練了十年八年鍛體訣的穿越者在吃下之前那一拳後也要吐上幾口血,可地缺只是咳嗽了兩聲就忽然站了起來,這絕對不正常!
“一曲肝腸斷……”地缺忽然說道,馮雪心驚之下,發現對方的手已經按在琴上。
“天涯何處覓知音。”天殘搭話,馮雪心頭警兆已經達到極限,一柄完全由音波構築的鋼刀便已經朝着馮雪激射而來。
不知何時,一曲十面埋伏卻是已至高潮!
“錚錚錚錚——”快而不亂的音符不斷響起,一柄柄似實還虛的鋼刀便朝着馮雪飛來。
就在馮雪考慮如何躲避之時,一柄長槍卻是忽然從一旁躍入眼簾,將鋼刀一一挑開,卻是彷彿舞步般充滿節奏之美。
“有沒有搞錯,在這裡打架?打爛了東西誰陪?”包租婆的聲音忽然響起,竟是打斷了天殘地缺的琴音!
“多謝!”馮雪雙手一拱,趁着這間歇道謝,“可否借我一柄長槍?”
“好說!”油炸鬼將包裹一抖,數根長短不一的紅纓鐵槍便跳了出來。與此同時,包租婆也被包租公拉回房間,天殘地缺的琴聲卻是再次響起。
馮雪接過一柄長槍,卻是猛然抖開,朵朵槍花立刻讓油炸鬼的壓力驟減。
雖然馮雪沒有專門練過槍法,但是八極拳本就是槍拳(國術本質都是由戰爭兵器演化而來,比如太極拳就是錘法),練拳不練槍,那根本就練不成八極!
此時此刻,雖然兩人都是在抖槍,但卻能看出兩種功法本質上的不同。
油炸鬼的招式是五郎八卦棍,雖然以槍使出,卻是以砸、點爲主,主要利用白蠟杆的彈性發揮出靈巧而富有節奏的攻擊。
而馮雪的槍法則完全以八極大槍爲主,抖起槍桿卻是刺挑佔多,每每能夠精準的跳開飛射而來的攻擊。
兩人就好像兩個舞者,在古箏聲中按照自己的節奏舞蹈,飛射而來的刀劍卻如同伴奏的鼓點,打在兩人周圍,卻從未能夠靠近分毫。
然而,就在這時,馮雪忽然感到一絲不安。
緊接着,就像是要映證這份不安一般,一股股夢境之力開始注入天殘地缺的身體,兩人的攻擊變得更加有力起來,霎時間,油炸鬼的武器損耗變得更加巨大。
若非馮雪在偷偷用夢境之力強化着自己手中的長槍,恐怕也要像油炸鬼一樣不停的更換武器了。
“這他喵的是作弊啊!”馮雪臉色漆黑,在夢中,往往人只要有了某種念頭,便會一發不可收拾,比如夢見一個殺人惡徒被關在監獄裡,但凡夢境的主人產生“不會跑出來吧”這樣的想法,那個惡徒就會在下一刻脫獄而出。
同理,當阿星的潛意識出現了“不會打不過吧?”這樣的懷疑時,就已經預示着馮雪兩人必定會失敗的結果了。
“可是,想讓我失敗,可不是這麼容……”馮雪念頭還沒起,他的武器便斷成了兩截,仔細一看,卻是不知什麼時候,居然有一絲黑色的夢境之力已經纏上了自己的武器!
“見鬼!”馮雪整個人竄到油炸鬼身後,趁着油炸鬼掃開攻擊的瞬間,整個人忽然激射而出,凝聚了莫大力量的一拳直直的砸向了古箏!
在出手的瞬間,馮雪便已經注意到夢境之力纏繞着的是天殘地缺,而非他們的古箏!
然而,馮雪再次失策了因爲就在他一拳砸上古箏的瞬間,一隻指甲完全塗黑的乾枯大手便刺向了他的胸膛,雖然已經竭力閃躲,但那指甲終究還是劃開了馮雪肋下的皮膚,在這瞬間,馮雪只感到一股麻醉感,竟然再也使不出絲毫的力氣!
天殘地缺默契的發出邪邪的笑意,二者在這一瞬彷彿一人,四手同時撥動琴絃,無數披甲骷髏便揮舞着長刀衝向馮雪和油炸鬼二人!
“律令,強化!”馮雪暗暗抽出一部分夢境之力釋放了一個防禦,兩人便被這狂猛爆裂的攻擊砸飛了出去,鮮血淋漓的油炸鬼暫且不說,就算是臨時開啓了防護的馮雪此刻全身上下也沒有一塊好肉!
“該死,阿星不瞭解的力量就這麼難以發揮麼?”馮雪喘着粗氣,他的身體仍舊處於麻痹狀態,看樣子天殘地缺所用的毒素還真不是什麼便宜貨色!
然而這並不意味着馮雪已經躲過了殺招,不斷撩動的琴絃下,是無數向他飛來的利刃!
“不要吵啦!”包含着內力的聲波響徹豬籠城寨,琴絃斷,琴音散,致命的攻擊便在這一聲怒吼下化作了塵埃!
“給條活路行不行,不要趕盡殺絕!”雖然是請求一般的臺詞,卻包含了強大而暴虐的力量,就連地上的積水也彷彿被這憤怒所驚醒,不斷的跳躍,跳躍,跳躍,濺起層層水花,久久不曾散開……
“還有高手?”天殘地缺扔下古箏,兩人便朝着樓上跳去,卻被猛然出現的包租公拽了下來,不,也許用拽並不合適,將太極柔勁練入骨中的包租公只是輕輕一覽,兩人便順着他的勢落了下來。
看到包租公出手,馮雪終於放下心來,這一劫,總算是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