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們都想知道馬大元是誰殺得,而且我也確實知道,但是我說出來你們八成不信。”馮雪笑眯眯的說着,康敏卻只覺得遍體生寒。
“道長只管說便是……”在座的各位江湖人士顯然是把眼前的事情當成了看戲聽書,很是一通起鬨,馮雪也不在意,只是開口道:
“馬大元死的時候並無任何反抗,而是被一招致命,這沒錯吧?”
“沒錯,馬副幫主確實是被一招所制。”徐長老點點頭,臉色有些嚴肅的盯着馮雪,似乎想要看他能說出什麼花樣來。
“這麼說來,殺死馬大元的人要麼武功高到根本沒法還手,要不然,就是趁其不備咯?”
“就算是趁其不備,先夫也不至於一招都過不了,更不用說是正面被人掐住脖子了,只有喬峰這狗賊!只有他才能在先夫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於正面出手,也只有他纔有這般武功!”馬伕人立刻反駁道,她的論證卻是有理有據,令人信服。
“是啊,就算趁其不備也不行,偷襲大概也會掙扎兩下,非得在馬副幫主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一下子扭斷脖子才行是吧?”馮雪搖搖頭,“可若是有人先下了迷藥,在馬副幫主全身癱軟的情況下下手呢?”
聽到這話,康敏心中咯噔一聲,丐幫傳功長老卻是點點頭:“若是如此說來,倒是解釋得通,如果馬副幫主不能動的話,那麼但凡是有點功夫的人都能模仿鎖喉手殺了他。不過馬副幫主好歹也是行走江湖多年,又是在他家中,那歹人是如何下毒的呢?莫非……嘶!”
傳功長老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臉上卻是有些不可置信。
“看樣子已經有人想到了。”馮雪見人羣中開始有那麼幾個恍然大悟的傢伙,笑眯眯的開口問道,“馬副幫主在家中中毒,那麼能神不知鬼不覺給他下毒的,又能有誰呢?”
“道長是在說小女子了?”康敏一臉淡定的看着馮雪,卻是一點也不露怯。
“你不認也沒用,只需要去你家裡找找,必定能找到令人全身癱軟的迷藥纔是……”馮雪說到這裡,抗敏的臉上不便猛然一白,心中不免有些後悔,爲何沒有事先將那秘藥處理掉。
不過這話倒也不對,並非是她忘了處理,而是根本來不及處理,雖然馬大元被害說來很長,但實際上卻不足一月,死後康敏幾乎是立刻夥同全冠清發動了計劃,離家之後根本沒有回去過,又怎麼處理手尾?
衆人一見康敏這幅神色,哪裡還想不到究竟是怎麼回事,“蕩婦”、“賤人”之聲卻是此起彼伏。
不過馮雪可沒心思跟他們廢話,只是繼續說道:“現在麻煩基本上說清了,康敏怎麼處理是你們的事,我還要說最後一個事情,那就是帶頭大哥……”
“等等,既然喬峰並非契丹人,那帶頭大哥與他也無仇無怨,道長就不必說了吧?”譚公譚婆與趙錢孫幾乎是瞬間躍至馮雪面前,大有一言不合就將他滅口的打算。
“這件事不是爲了喬峰,只是因爲這帶頭大哥乃是天下一等一的惡人,若是不說,我心裡不暢快!”
“放屁!帶頭大哥乃是武林豪傑,就算三十年前的事情稍欠考慮,但也絕非大奸大惡之輩!”趙錢孫最爲衝動,大概也最崇拜那帶頭大哥,不止開口反駁,更是一拳朝着馮雪砸來,不過很遺憾,有留姬在身邊,根本就沒幾個武林人士能近的了身!
“誰說三十年前了?我要說二十年前!”馮雪一巴掌拍飛趙錢孫,“你們可知道葉二孃?”
“那個四大惡人之二的‘無惡不作’?這又和帶頭大哥有何關係,等等,你說天下第一大惡人,難道是惡貫滿盈段延慶?”人羣中有人問道,不過馮雪卻是搖了搖頭。
“段延慶殺人雖多,但江湖上哪有不殺人的,你們在做的有誰沒殺過人?他怎麼可能稱得上是天下第一大惡人?若不是有帶頭大哥,葉二孃纔是天下第一大惡人!”
“葉二孃搶奪孩童虐殺,十幾年來確實死掉的嬰兒何止千餘,確實當得上是天下第一大惡人,這帶頭大哥不知是何德何能,才能比葉二孃更惡?”江湖人士討論起來,在場三個知道帶頭大哥身份的人卻是滿眼通紅,大喊胡扯。
“倘若有一個人,明知道有人作惡,自己也有能力阻止,甚至只要說一句話就能制止,卻礙於臉面,始終沒有任何行動,他算不算得上是惡?”
“縱容他人爲惡,這確實算的上是惡人,可若說是最大的惡人……”鐵面判官單正點點頭,可出言卻是有些反對的意思。
“那如果他縱容的人是葉二孃呢?如果葉二孃賴以爲惡江湖的武功也是他教的呢?甚至於……”
“你放屁!”馮雪話未說完,譚公便出言打斷,“帶頭大哥怎麼可能與葉二孃有關係?”
“我來講一個故事吧。”馮雪也不理會譚公的粗鄙之語,只是笑眯眯的說道:“二十幾年前,葉二孃還是一個普通的村姑,除了長得漂亮以外也沒有別的什麼。只不過有一天,她老爹病重請不起醫生,正好她家是少林信徒,那帶頭大哥就下山爲他救治,順便還給女施主開了個光……”
“這帶頭大哥竟是少林中人?”單正臉色一變,周圍的江湖人士也大抵如此,不過更多的,卻是在起鬨,畢竟對於江湖散客來說,少林這種大門派從來都是高大上的代名詞,如今聽到給女施主開光這等段子,還不得鬧騰上天去!甚至有不少口才好的已經在心裡思考如何把這段故事寫他十七八個章節滿世界當評書說了!
“若不是少林中人,爲何接到有人要到少林偷武功的消息如此上火,以至於如此漏洞百出的假消息都能相信?”馮雪眯着眼睛說道,“那帶頭大哥爲女施主開光之後不久,女施主就懷孕了,只不過礙於清規戒律,只能一個人帶着孩子,帶頭大哥看她一個人辛苦,就教了她些許功夫用以自保。啊對了,葉二孃行走江湖多用掌爪,可都是少林的功夫!話說這算不算武學外傳啊?”
“阿彌陀佛……施主如此妄言,若是拿不出證據,老衲怕是要化身怒目金剛了!”玄寂眼中透出些許兇光,怎麼看都是想立刻動手的樣子。(雖然我想用善哉兩個字調儻一下,可最後還是沒用,善哉的意思是“好”、“對”、“就這麼辦”的意思,可是現在電視劇、電影、小說裡經常有和尚在兇殺現場說善哉,那意思可不就是“殺得好,殺的對”嗎?原來這些導演編劇也和作者一樣都是和尚黑……)
“別叫我施主,貧道是貧道,沒東西施捨給你這禿驢!”馮雪戲謔的瞪了那玄寂一眼,繼續說道:“那契丹人被帶頭大哥坑的妻離子散,自然要報仇,於是日夜監視帶頭大哥,終於有一天發現了他的妻兒,便強搶了那孩童,抓破了葉二孃的臉,葉二孃因爲痛失孩子,性情大變,也要讓別人嚐嚐失去孩子的滋味,於是變成了江湖上臭名昭著的惡人,而那帶頭大哥明知自己只需一句話便能叫停,卻始終礙於面子不曾露頭,你們說他算不算惡人?”
“若真如施主所說,那此人確實是惡人,敢問他姓甚名誰?若是事實,貧僧定叫他知道戒律院的規矩,但若沒有證據,施主可曾知道污衊少林是何……”
“別說證據了,我連他兒子在哪都知道,這帶頭大哥不是別人,正是少林方丈玄慈!你們只要查一下二十五年前玄慈的經歷,就能知道他層爲葉二孃父親治病的事情,至於其他,只要把他兒子找到就好,他兒子就被那契丹人放入少林,便是爲了讓他們父子見面不相識,我總不會幾十年前就弄個嬰兒僞造這個故事吧?”
“你你……”玄寂聞言,卻是胸口一悶,馮雪所言條理清晰不像是有假,但這件事若是真的,怕是會成爲少林建寺以來最大的醜聞……
“不過你們怎麼查證是你們的事,我只是爲了公佈實情而已,這麼多江湖人在這裡見證着,要查的話也不怕你們做什麼手腳,至於貧道,還有別的事情,就不插手了……”馮雪嬉皮笑臉的看着玄寂那憋得根西紅柿似得光頭,轉身卻是對喬峰說道,“喬大俠,貧道可否爲你解了疑惑?脫了冤情?”
“道長大恩,喬某沒齒難忘!”喬峰彎腰行禮,卻是差點跪下,這年頭可不是後世那說跪就跪的時代,喬峰如此,卻已經是感恩到了極點。
馮雪卻是一把托住喬峰,以猿武之法卸去力道,“喬大俠不必多禮,不過看樣子你丐幫也回不去了,不如做個遊俠,啊,我忘了,也許帶着紅顏歸隱山林也不錯……”
喬峰聞言,臉色一紅,馮雪卻不理他的解釋:“那阿朱面目含春,顯然是對你動了真情,若是心中沒有感覺,便早早說清,若是有些情愫,便千萬不要放手,否則包含終生啊!”
喬峰聞言,便嚴肅地點點頭,馮雪見狀也不再多說,而是朝着薛慕華走去……
實際上蕭遠山這裡還有很多疑點,比如原著中智光禿驢和譚公理論上應該算是自殺的,但是蕭遠山卻說是他殺的,比如汪劍通有一次被契丹人抓住,長老替他讓他逃走他反而殺回去幹掉了契丹人救了長老,他要有那本事爲啥被抓住?再聯繫蕭遠山的易容可能,我甚至懷疑汪劍通在那個時候就已經被蕭遠山掉包了,甚至連喬峰看到的譚公譚婆,趙錢孫,智光都是他的人假扮的,真的已經被他幹掉了,後來一眨眼的功夫,再把屍體還回來什麼的,不過這個想法全是推測,也不如紋身那樣站得住腳,而且我也沒想對付蕭遠山,講道理,我要是蕭遠山,比他更過分的事情都幹得出來,所以這一段就放在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