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男人跑過來,哎哎哎的叫:“是,是來見咱寨主的,你纔來幾天,不知道這事兒。別抓別抓。”
圍上來的三四個水匪才散開,繼續走自己的路,彷彿沒偏離過路線似的。
大漢啊了聲,道:“真是啊?”又回頭看瑞安王,不耐道:“一個大男人戴什麼帽子,還遮着臉,擱誰誰不懷疑啊。還談論寨主,那老小子又滿嘴的不客氣。”
瑞安王太美,走哪裡皆是擲果盈車,這樣的美貌哪裡適合偷偷會談,他又捨不得塗塗抹抹自己的臉,便帶了一頂垂着灰紗的幕離,落在水匪眼裡可不就是相當於掛了個牌子:我有問題快來抓我嗎。
水匪先是對大漢道:“人家自己願意,關你什麼事,忙你的去。”又對着魯義似笑非笑:“魯先生對我們寨主有意見?”
魯義憋紅了臉,他何止是有意見啊,但再耿直,也知道此時絕不能實話實話。
“沒,沒,許是這位兄弟聽差了。”
大漢撇嘴:“有意見說呀,天下對我們寨主有意見的人多了去了,還不是老實盤着,害怕多你一個?”又看着瑞安王皺眉,對水匪提醒道:“連真容都不敢露,哥哥你見到寨主說一聲,防人之心不可無。”
這麼大喇喇當面上眼藥,關鍵水匪還認真點了頭,瑞安王有些不舒服,幸好隔着簾子不會讓人看見,不然這兩人還不定又怎麼編排他。
大漢離開了,水匪貌似恭敬一伸手:“王爺,您二位多在客棧裡休息,兄弟們性子粗,我怕一個不小心得罪了您,那多不好看。”
“無妨,”瑞安王優雅擡手,漫不經心道:“你們倒是護着你們寨主。”
“自然,我們寨主更護着我們,真心對真心。”
瑞安王不屑冷笑,真心?永遠敵不過利益,渁競天收攏了這些水匪,還不是爲自己搏富貴。可憐這些肌肉發達的粗魯漢子不自知還感激她呢。這渁競天收服人心倒是有一套。
又彷彿無意般道:“你們這是把淦州守得鐵桶一般,蒼蠅都飛不進一隻啊。”
水匪笑了笑:“沒辦法,咱安安分分的還有人打咱主意呢。王爺還不知道吧,難民們都是鍾大將軍派人忽悠來的,還把釘子混在裡頭想混進淦州害咱,都找出來幾十個了,這事關生死的事,能不小心?”
瑞安王故作訝然:“竟是鍾大將軍做了手腳?他怎可如此,渁寨主定然很生氣吧。”
“生氣自然生氣,但人都來了,也不能眼睜睜看着他們餓死啊。”水匪笑着道:“咱可不是那些吃着民脂民膏卻又輕賤看不起百姓的狗雜種。”
瑞安王一頓,總覺得這話有些別的什麼意思。
“是,本王見民生疾苦,夜不能寐,若是能爲百姓做些事,讓百姓們的日子好過些,本王也算對得起祖宗對得起自己的心了。”
“呵呵,王爺胸襟寬廣。”
水匪讚了聲,已經把人送回了客棧裡,又囑咐了遍不要亂跑,告辭而去。
魯義憤憤:“王爺,他們這是禁咱們的足?”
瑞安王摘下幕離,露出一張俊美無比的臉。
“我們是來做客的,自然要守主人家的規矩。”
這個魯義怎麼回事,兵還沒弄到手,又不是自己人,在人家地盤上,他還要唆使自己去與渁競天爭長短?這是生怕自己成功了是吧?
看魯義不堪用,自然而然想起周仁來。
“勞魯先生去問下週先生的事,本王已經來了,人可以放出來了吧。”
魯義心裡不滿,王爺您都有我了,還記着那廝呢。
“王爺——”
“恩?”
“周先生被渁競天留下那麼久了,也不知渁競天對他灌輸了什麼,爲影響王爺正確決策,不然,等事情談妥了再——”
瑞安王不語,心道,指望你?再得罪下渁競天?那還有什麼好談的?周仁必須回來。
“那更要從周仁那裡瞭解對方情況,魯先生,快去吧,本王等着。”
魯義無法只得磨磨蹭蹭去了。
自然沒領人回來,卻是水匪不放人,要收到渁競天指示才行。
瑞安王不是來吵架的,也只能天天在客棧裡喝茶看書,等渁競天的到來。
渁競天來了,帶着衛同。
談話地點仍是在衙門後頭書房。
一見面,渁競天就陰陽怪氣:“喲,原來傳說中的瑞安王是如此的俊美無儔仿若神人啊,怪不得金穎兒念念不忘呢。”
瑞安王皺眉,好脾氣道:“渁寨主說本王什麼,本王都不在意,但,請你不要說穎兒,她是無辜的。”
渁競天冷笑,裝,你就裝,一個大尾巴狼裝什麼深情。
不對,人家大尾巴狼可不會吃着碗裡佔着鍋裡,拿你個花花姦夫比,還真是侮辱了人家大尾巴狼。
“哼哼,無辜?王爺該清楚,不管你們有過什麼過往,她金穎兒進了宮,就是先帝的女人,而你是先帝的弟弟,你們的事情一旦暴出來,就是****欺君罔上!王爺是皇室子弟,傷不了您的羽毛,可我金家怕是連命都沒有了。瑞安王爺,你應該清楚此事對金家有何影響。你覺得,我應該對你笑臉相迎?嗯?”
果然是因爲這個生氣。
瑞安王反而放下心來,在意纔好,越在意越好拿住他們。
無限憂傷道:“情,發於心,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渁競天腹誹,還止於禮呢,你們有情啊?那在深夜裡默默緬懷就足夠了唄,白月光啊,多美好,非得攪合成米飯粒子不死心。攪合就攪合唄,一對姦夫***還非得把別人拉下泥潭。
“我與穎兒一見鍾情,再見傾心,我們在彼此相對的視線中已許下今生。那時,我未娶,她未嫁,原本我們可以成爲世上最幸福的夫妻,可——”瑞安王臉上愛戀化爲無比恨意:“我去濟州後就找人準備去京城提親,可先帝一道聖旨,從此相愛的人兩相隔,釀成人間悲劇。他甚至都不知道穎兒是誰,只是聽聞穎兒美貌,就霸佔了她,無情的拆散了我們。渁寨主,原本,你該喊我一聲姐夫,我喊你——”
“停!”渁競天實在聽不下去了,太噁心。
瑞安王飽含着激動的熱淚,望着渁競天,你感覺到我的真心了嗎?
配着那麼張俊美到雌雄莫辯的臉,渁競天只覺得好似自己辜負了一隻受。
衛同極力讓自己表情自然些,他真的好想把眼前這個噁心自己和媳婦的東西一拳打飛出去。
渁競天按按額角:“你說你們彼此相許情深,證據呢?王爺莫不是以爲我會相信你的一面之詞吧?”
瑞安王一手負在身後,微微一笑:“難道渁寨主不知,穎兒一直爲我守身如玉嗎?”
這可真是驚喜啊,當時他聽了這個都嚇了一跳,對金穎兒更滿意了幾分。
“停停停,我是說,王爺有什麼證據證明你對金穎兒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