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自我介紹,在下君天遙,忝爲烈焰教少主!”
君天遙的雙手,隨意地一拱,拓跋雲烈卻沒有心思去想他的禮節問題和剛纔那個讓人不舒服的眼神了:“原來,閣下便是傳說中,可以點石成金的烈焰少主,失敬失敬!”
拓跋雲烈刻意咬着字眼,眼中一片認真戒備,他一開始只是以爲君天遙是烈焰教的普通高層,他雖然逃亡落魄,卻也不至於低頭,但是,當他知道對方便是烈焰教傳說中的少主,那個將整個教派的財富翻了一翻,讓烈焰教成爲整個夷洲最富有的教派的人之後,他卻是想要誠心相交了。
即使還是拓跋部的王子,也需要財富與門路,從中原更多的鑊取鐵器食鹽這些有形的東西,還有無形的情報。
“客氣了,點石成金什麼的,終究是商人手段,哪裡及得上拓跋部的雄兵千萬?”
似笑非笑地啓脣,君天遙似乎忘記了,拓跋雲烈現在不是拓跋部的王子了,而是被親叔叔奪權的叛逃者。
一怔:“君兄太看得起在下了,希望不會讓你失望!”
閣下變成君兄,兩個人都有合作的意願,君天遙挽住拓跋雲烈的胳膊,微微使力,拓跋雲烈也順勢而爲,對方將他拖着向前:“拓跋兄如此人才,在下相信你定然不會龍遊淺灘,遲早困龍昇天……”
龍,是帝皇之家的象徵,蠻夷之人的王子,還是被驅逐的宛如喪家之犬的王子,稱得上是龍?冷笑着,遠遠的,阿棄聽着隨風飄來的那人清潤嗓音發出的隻言片語,垂低了眸子。
“七殺,你倒是好脾性!”
貪狼挑撥的言語在耳:“你以爲我會如何?”
四目對視,阿棄臉上的平靜絲毫不像是僞裝,裝的真像,貪狼笑的開懷:“上次那個……”
他的脈門一緊,他訕訕地改了口:“那酒水,味道不錯,不知這一壺佳釀如何,反正少主不喝了,不如我們……”對君天遙釀出的各式佳釀,貪狼垂涎已久。
迴應他的,是阿棄將銀壺收入懷中:“喂喂,你連這個都收着?小心灑了……”
那邊,君天遙兩人相談甚歡:“本來想要在此露宿,既然和拓跋兄有緣,在下便要好好招待一番纔是呀……”
“恭敬不如從命!”
拓跋雲烈挑眉一笑,剛硬的眉眼舒展開,他身爲異族之人,天生深刻宛如雕刻的五官,笑起來的時候,頗有一種異樣的男性魅力。
既然有人說看上他了想要嫖他,姑且不論真假,拓跋雲烈也不會拘泥於手段,前提是,這個人值得,而現在,君天遙的身份,與他背後的能量,值得拓跋雲烈慢慢探究。
天色已經黑沉了一片,客房外面,黑衣男子靜靜地佇立着,很久很久,化爲了一尊雕塑,失去了一切的表情。
隱約傳來的細語,並不能讓他準確地判斷出房中人談話內容,有時候,未知比已知可怕的太多太多。
阿棄的手鬆鬆的握着,袍袖遮掩下的手臂,卻是青筋畢露。
橫臂擋住來人,他一言未發,不速之客卻是挑高了眉頭:“七殺,你真的要攔着我?我可是有正事的……”
他舉了舉手中的賬簿,眼底卻是戲謔的光芒,不知到底那正事是哪件正事。
阿棄面色不變,從君天遙和拓跋雲烈的背影並在一起開始,他的臉上,便失去了表情這個功能,真的成了個冰人。
“你的人似乎等的不耐煩了……”
拓跋雲烈硬朗的臉部線條柔和了許多,顯然,與君天遙的談話,讓他滿意,現在也有心思開玩笑了。
“讓他等着……”
懶懶的一句,卻是他非他們,拓跋雲烈看着懶懶半坐着的君天遙,鬆了口氣似的:“真是慶幸……”
君天遙歪了歪頭,狀似詢問,對面的男人也不賣關子,痛快地說了出來:“被你看上的人不是我!”
“也幸好,你不是我的那盤菜!”
君天遙的手指挑弄着自己頸邊的髮絲,一圈圈地在手指上纏繞,形成一個個嫵媚的捲曲。他的眼中,一抹刻意的嫌惡,不加掩飾。
“既然英雄所見略同……”
拓跋雲烈將手半握一下,抵在脣邊,低低地笑了一聲,脣邊一抹男性硬朗的笑,不再壓抑自己的魅力:“那麼,祝我們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拓跋雲烈出來的時候,臉上的笑顏極其燦爛,顯示着他的心情頗好,以致於經過冷冰冰的黑衣男子身旁的時候,還有心情留下一句挑撥的言語:“君兄,待在下有時間,定然與你抵足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