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半個月, 皇上他再一次親臨大牢。
李煜高高在上:“知道錯了嗎?”
周向藍:“啊啊啊,啊啊啊。”
李煜:“嗯?你說什麼?朕沒聽清。”
周向藍:“啊啊啊,啊啊啊。”
李煜:“……”
阿青:“啓稟皇上, 皇后娘娘不知怎的, 從三天前開始突然就說不出話來了, 請皇上快請太醫爲娘娘診治啊!”
李煜(驚.GIF):“……!!!來人吶, 還不快點把皇后好生送回宮裡去!立刻叫所有太醫即刻趕去皇后宮裡!”
半個時辰後。
皇后宮裡的太醫們哭成一團。
太醫甲:“嗚嗚嗚, 老夫看了這麼多年病,這還是第一次見到皇后娘娘這樣的情況啊,老夫無能啊, 皇上恕罪啊!”
太醫乙:“嗚嗚嗚,臣無能!臣無能啊!皇上恕罪啊!”
太醫丙:“嗚嗚嗚, 皇后娘娘這病症實屬蹊蹺, 還請皇上恕罪啊!”
李煜:“要是治不好皇后, 你們就都給朕滾回家種田吧!”
衆太醫:“皇上恕罪啊!嗚嗚嗚,嗚嗚嗚……”
李煜痛心疾首地走到皇后牀邊, 握着皇后的手,悲切地說:“都是我不好,我……我不該亂髮脾氣的,我不該把你關起來的,都怪我, 都怪我把你折磨成了這樣……”
李煜一邊流淚, 一邊不住摩挲着皇后的手。嗯……雖然皇后啞了, 但這手卻依舊細膩圓潤, 看看她的臉也吃胖了不少。見皇后除了嗓子之外一切安好, 李煜心裡的負罪感稍稍減輕了些。
李煜深情款款地對皇后說道:“向藍,不管你變成什麼樣, 你都是我的妻子,我都會照顧你一輩子。”
把周向藍感動得眼淚汪汪。
李煜:“你和鄭王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我們把所有的不愉快都拋到腦後去。我們重新開始。”
周向藍一邊流淚一邊認真地“啊啊啊”着。
李煜抱着周向藍,心中愧疚萬分。
他的確很生周向藍的氣,氣她背叛自己,氣她心裡有了別人,氣到甚至關她罰她。
可他沒想到,事情竟然會演變到這一步,居然會害她染上這樣的怪病,他心中的滔天怒火剎那熄滅,她的背叛、她的薄情瞬間都不重要了,他如今只覺得自責到心痛。
李煜在皇后宮裡膩膩歪歪直到第二天上朝才走。李煜一走,阿青就奉命去打聽鄭王府的事。
半個時辰後阿青覆命說,鄭王挾持着禁軍統領,把統領綁在了鄭王府裡,而禁軍則一直包圍着王府。
周向藍這才鬆了一口氣。
這一個月來,她被關在大牢裡,一直不得外界訊息,因此她一直擔心七狗會不會已經被禁軍制服,會不會已經被李煜給殺了。現在得知七狗仍在世,她心中的大石頭也就放下了。
周向藍鬆了一口氣,疲憊地躺在牀上。李煜纏她纏的緊,她感覺自己都要被李煜的熱情給燒死了。現在李煜好不容易離開了,她終於能夠放鬆一會兒。
周向藍翻着白眼心有餘悸地默默感慨:男人熱情起來可真是可怕啊……他都不膩的嗎?他都不會覺得煩的嗎?我好想能夠有一點私人空間啊……我真的不想時時刻刻跟他膩在一起啊……話說,不都是說女人才黏人的嗎?那爲什麼李煜他一個男的也這麼黏人?
下朝之後,李煜立刻急衝衝地又衝回皇后宮裡來,卻只見到阿青站在寢殿門口請他出去:“皇后娘娘剛剛睡下了,皇上請晚點再來吧。”
李煜卻說:“沒關係,那我看着她睡覺。”
躺在牀上裝睡的周向藍在聽到這句話後內心是崩潰的。
她聽見李煜輕手輕腳地走到她牀邊,安安靜靜地坐在地上。她不用睜眼都知道這廝一定目不轉睛滿懷愛意地看着自己。
周向藍只覺得自己裝睡裝得眼皮都要抽搐了……
十分鐘後。
李煜見周向藍睡得一動不動,以爲她睡得很熟,於是放心大膽地開始玩起她的頭髮來,十分專注地開始給她編小辮。
周向藍OS:靠……你編這麼緊幹什麼?扯得我很疼啊!我疼我又不能喊啊!我連眉頭都不能皺一下啊!我只能假裝自己睡得很熟啊!想哭……
好不容易熬完了一根小辮,周向藍心中長舒一口氣,感覺要是再這麼裝睡下去自己非得被折騰死不可,決定再裝一會兒就“醒來”好了。
然而,她察覺到,李煜又意猶未盡地抓起了她另一縷頭髮準備再來一根。
於是她立刻就“醒來”了。
“啊啊啊。”她忍住內心的奔潰,假裝十分驚喜於李煜的到來,十分激動地“啊”着。
李煜見她開心,不自覺面露微笑,於是開始脫鞋上牀。
其實他早就想一塊上牀躺着了,但他又怕吵醒睡着的老婆。既然現在老婆已經醒了,他也就終於能無所顧忌地爬上牀躺着了。
李煜躺在牀上,覺得疲憊得很。如今天下局勢愈發紛亂,大唐江山岌岌可危。每天上朝,他都從大臣們緊皺的眉頭裡看到他們的消極與絕望。
其實他心中也有不安和恐懼,但他作爲皇上,他必須裝作胸有成竹的樣子。
他是皇上,他必須足夠鎮定以穩定民心。全大唐的子民都可以驚惶,但他不可以。
“向藍,”一邊想着朝堂上的事,他一邊輕輕和媳婦聊起來:“你說,我保得住大唐嗎?”
周向藍沒想到向來十分具有帝王霸氣的李煜會說出這樣的話。她隨即轉頭看他,見他將手覆在自己臉上,彷彿是不願露出他此刻的表情,又彷彿是在逃避現實似的。
周向藍忽然心中一下子軟了下來,看着這個男人在自己面前露出這樣的可憐模樣,她對李煜的怒氣、失望和不耐煩瞬間都消失了。
她輕輕拿下李煜的手,李煜掙扎了一下,最終還是由着她拿開了。
拿開他手的一瞬間,周向藍看到了她從未在這個男人臉上見過的既可憐又恐懼的神色。
她一下子柔腸百結,滿懷愛意地看着他,輕輕親了親他的額頭,然後像個真正的妻子一樣,緊緊抱住她的丈夫,在這浮沉兇險的人世間與他相濡以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