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因爲陳青山眼神中的平靜,也許是因爲他眼神中的那份關切,在他的直視下,沈嵐總算是慢慢平靜下來。
冷靜下來的沈嵐想想她剛纔的表現,好像有點過於激動了,霎那間,她心頭涌過一陣說不上來的感覺。
有意外,有緊張,還有一分羞澀,可以說各種感覺不一而足。
陳青山掃了一眼被郎大校扔在桌子上的信封,他拿起來數都沒數就直接裝進了兜裡。
接着,他對着郎大校和湯薇薇說:“確實不少了,應該有兩萬了吧,我一年的工資還還沒這麼多,我得謝謝你們了,既然沒事了,可以讓服務員上菜了吧。”
既然陳青山打算拿了錢息事寧人,郎大校倒也不好再說什麼,畢竟他們這麼做的目的,無非就是想找個理由,好少給陳青山一點錢。
更何況,這事說到底都是他跟湯薇薇有些理虧,郎大校和湯薇薇交換了一個只有兩人才明白的眼色,便也趁着陳青山的話,借坡下驢讓服務員開始上菜。
陳青山肯這麼服軟好像不是他的性格,只是在場的所有人對他都不算了解,哪知道這貨心裡是怎麼想的。
趁着服務員上菜的空當,陳青山對沈嵐說:“我要去個洗手間,長這麼大還沒進過這麼高級的地方,怎麼也得清清肚子才能多吃點,畢竟免費的好東西可不是每天都能吃到的。”
陳青山這麼明顯的諷刺語氣,狐狸精一樣的沈嵐哪裡會聽不出來。
也許是因爲之前的事情,讓沈嵐跟陳青山兩人有了一種默契感,她忍不住白了一眼陳青山說:“別這麼丟人,要去你去,我又吃不了什麼東西。”
沈嵐的外表本就很有魅惑性,她又這麼一翻着白眼,讓她看上去是那麼的嫵媚。
這讓正看着她的陳青山瞬間愣了愣,幸好,陳青山很快就意識到他這麼盯着人看好像不怎麼禮貌,匆忙扭過頭就往洗手間跑去。
剛走出酒店包廂的房門,陳青山原本平靜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憤怒,看上去他心裡似乎並不是真的一絲怒氣都沒。
陳青山這人從來就認爲自己是什麼好人,佔一點小便宜,甚至投機鑽營那更是家常便飯。
不過,正所謂人人心裡都有桿秤,這貨在快把良心賣光的時間,仍然保留了一絲公正,至少他自己認爲的公正。
正如他當年在南越船廠做電焊一樣,他卡着王強要趕進度的時間,連一瓶水的便宜都不放過,可見這廝有多麼的愛佔便宜。
只是,在佔了一個小便宜的時間,他卻又寧可被熱死,也不願意在幹活的時間偷懶,看似矛盾的行爲下,就是陳青山自以爲的公平。
那就是,言出必行。
他佔那瓶水的便宜是明着佔,承諾王強完成進度就一定會做到,這就是他的原則和底線。
如果湯薇薇跟他好商好量說說她的難處,以陳青山的爲人,這貨可能連一毛錢都不會要,說到底他當初並沒有想到還有錢拿。
然而,湯薇薇和廊大校這種出爾反爾的吃相,無疑就打破了陳青山的底線。
陳青山站在門口思索了片刻,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騷主意突然陰陰一笑,然後他拿出手機快速翻了下通訊錄,選定一個號碼就拔了出去。
片刻功夫的嘟嘟聲之後,聽筒中就傳出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喂,我小五,你誰啊。”
小五的名字叫做劉小滿,也就是莫名其妙被陳青山這廝毆打了兩次的哪個。
自從劉小滿在第一醫院跟陳青山交換號碼之後,他出了門就立馬把陳青山的號碼給刪了,並且在心裡發誓一定離那個王八蛋遠遠的,
見過兩次被揍了兩次,還特麼說是緣分,好歹他劉小滿也出來混這麼久了,從來就碰到這種無恥神經的傢伙,惹不起還難道躲不起,號碼一刪,眼不見爲淨嘛。
小鳥汽修是一家不算很大的汽車維修店,專門維修一些中低檔汽車,劉小滿也就是在這裡當學徒。
說是學徒其實就跟半免費的工人差不多,每天跑跑腿打打雜,幹一些沒有技術含量的體力活,一個月工資500塊。
不過好的是包吃包住,偶爾師傅心情好人又鑽營的話還能學會點技術,這也是劉小滿在這裡一直呆着的原因。
汽修廠的工作相對自由,有活就幹活,沒活的話幾個人就聚在一起打打小牌,消磨下時間。
劉小滿這時間因爲手氣不太好,連續輸十幾塊錢心情正不好,一聽到有人打電話,就在心中暗罵誰特麼這麼不開眼現在打電話。
“我陳青山啊,你不是有我的號碼麼?”
陳青山是誰劉小滿哪裡會不知道,換了誰才幾天的時間就被揍了兩次怎麼可能輕易忘記。
陳青山這一開口,嚇的劉小滿差點把手機給扔到地上,生怕陳青山會從手機中蹦出來再把他一頓海扁一樣。
如果他知道這電話是陳青山打來的,打死他都不會接這種恐怖電話,這也不能怪劉小滿膽小,誰讓他每次看到陳青山都沒什麼好事。
回過神的劉小滿接着就發現他的想法有些可笑,偷偷瞄了下邊上的人好像沒人發現他出醜,拿着手機邊說邊往外走。
“陳哥啊,不好意思,剛纔在打牌所以沒看來電顯示。”
其實劉小滿很想立刻就把陳青山的電話掛掉,只是他想想陳青山的神秘官方背景還是取消了這個打算。
有道是,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人家真要找他他恐怕就是躲到哪裡也沒有用,這也是他爲什麼一直沒有換號碼的原因。
再說,隔着手機就算再牛逼還能把他怎麼樣,難不成還真能跳出了再揍他一頓,先聽聽那王八蛋準備說什麼再說。
陳青山也不疑有他,他開口道:“這樣,我有個事想讓你幫忙,你放心,不會讓你吃虧的。”
陳青山不說還好,一說劉小滿氣的差點罵娘。
他心中暗想,遇到你還特麼有什麼好事,不過話又不能這麼說,省的一不小心把這帶證的流氓惹毛了殺上門來可怎麼辦。
劉小滿只能推諉道:“陳哥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個學修車的學徒能幫你什麼忙,不是我不想幫你,你都幹不了的事情,我想幫也實在是有心無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