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舊的操場上顯得多少有些荒涼,如果不是親眼看到,誰也不會相信這個一個初中的操場,
在那看上去隨時都會倒下的籃球架下,陳青山和李詩韻正在互相說着什麼。
“蕭老師不是你說的那個樣子,真的,她其實人很好的。”
直到現在,陳青山對於蕭若言那句話多少還有些生氣,再加上爲了安慰李詩韻那脆弱的身心,他就故意說了一些蕭若言的壞話。
可他沒想到李詩韻不但沒有贊同他說的話,反倒是替蕭若言爭辯,這讓他多少有些好奇,要知道在他看來李詩韻會哭這麼傷心,都是蕭若言那句話的殺傷力對於這個年紀的李詩韻傷害太大。
“呦呵,我不知道你知道啊,你要不生老巫婆的氣,你會哭這麼傷心麼.”
李詩韻急急辯解說:“真的不是那樣,蕭老師人很好的,她還經常讓我去她那裡吃飯,不然我的生活費都不夠的,我真沒有生氣。”
李詩韻的話讓陳青山有些詫異,他真不知道蕭若言居然還會讓李詩韻去她那裡吃飯,似乎事情跟他想的有些出入。
他奇道:“那你哭什麼?不是因爲老巫婆難道還是因爲我啊!”
被猜到了心事的李詩韻嚇的連忙低下了頭,她支支吾吾的說:“我…我…是因爲…,反正你別再說蕭老師了,她真的是個好人。”
可惜,李詩韻說了半天也沒有說出來到底爲什麼,以她如今的年齡哪好意思是說因爲陳青山發火的那句話呢,到最後她擡起漲紅着臉總算說出了一句完整的話。
李詩韻激動的表情,讓陳青山確定他可能確實誤會了蕭若言,爲了緩解那份尷尬,他逗着李詩韻說:“蕭老師管你吃飯就是好人,我請你吃辣條就不是好人了,是不是。”
李詩韻焦急的說:“不是的,不是的,你也是好人。”
陳青山繼續調侃說:“你說什麼?我沒聽見啊。”
直到這時間,李詩韻終於意識到陳青山是在捉弄她,她瞪着大眼睛說:“你就不是個好傢伙,你這個大壞蛋。”
只是她剛說完,就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而她這一笑同樣惹的陳青山哈哈大笑,兩個人的笑聲在這再無他人的草場中,顯得是那麼的響亮。
目送李詩韻回到班裡,陳青山臉上的笑容瞬間就變成了苦瓜臉,既然蕭若言那句話只是一時口誤,他對蕭若言的指責似乎過了點。
在蕭若言辦公室的門口轉了又轉,陳青山咬咬牙在心裡想,男子漢大丈夫敢作敢當,反正橫豎都是一死,與其被蕭若言殺上門,還不如他主動送上門算了。
在心裡想了無數次見到蕭若言該怎麼說才能消去她的怒火,陳青山就頂着頭皮邁進了蕭若言的辦公室內。
只是蕭若言的反應卻出乎他的預料,沒有想象中的嚴厲質問,更沒有對他橫眉相對,甚至連他覺得最可能的不理不睬都沒有,門半掩着的辦公室裡居然沒人。
就在他以爲蕭若言可能臨時出去的時間,被簾子遮擋着的臥室內居然傳來了一陣“嗚嗚…”聲。
順着那沒有完全拉上的簾子,陳青山幾乎懷疑他是不是眼花了。
那個平時如同女王一樣高高在上的蕭若言,那個對誰都是滿臉冷漠嚴厲的蕭若言,那個總是教育別人該怎麼做的蕭若言,居然正趴在牀在上抽噎着。
陳青山傻眼了,他哪裡會想到居然是這種情況,這讓他之前在心裡準備的那些開場白全部都沒了用處,而這還不是最關鍵,關鍵是如果被蕭若言發現他現在在這裡,那事情就大條了。
任何人都不喜歡自己隱私的一面被人發現,做爲過來人,陳青山自然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所以這傢伙準備趁着蕭若言還沒發現,先溜了在說。
可是在他想跑的時間已經晚了,他還沒來得及邁動腳步,就發現蕭若言正抽動着的身體停頓了一下,然後就朝着他這邊看了過來。
陳青山在心裡暗暗叫苦,他感覺這次不死也要脫層皮了,任何一個老師恐怕都不會允許被一個學生看到這種情況。
爲了緩解這種尷尬的局面,陳青山腆着臉說:“我真的什麼都沒看到。”
他這欲蓋彌彰的解釋讓正因爲哭泣一臉呆萌的蕭若言愣了一下,然後她似乎感覺到哭這種事被一個學生看到有些丟人,在陳青山呆滯的目光中,她居然像鴕鳥一樣把頭一下子埋進了被窩裡。
眼下這種情況,讓陳青山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走吧,不知道會不會一下子把蕭若言給徹底得罪死,留下吧,一會等她回過神來估計也要弄死他,看着頭還埋在被窩裡的蕭若言。
陳青山悲催的想着:“怎麼我還沒有當鴕鳥,你倒是先當起鴕鳥了。”
逃避永遠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不管是什麼事情終究是要去面對的。
蕭若言做爲一名老師,她當然不會不明白這種道理,所以她最終還是把頭從被窩裡拿了出來,
當然,也有可能是她是受不了被窩裡的悶熱,要知道現在可是一年之中最熱的季節。
只是讓陳青山無語的是,蕭若言把頭從被窩裡拿出來做的第一件事不是訓他,而是先快速的把那張簾子拉上,然後就不知道在臥室裡面悉悉索索的幹什麼了。
僅僅隔了一個簡易簾子的臥室裡,蕭若言正拿着一把小鏡子照來照去,她先是擦了擦還沾着淚痕的臉蛋,又攏了攏有些散亂的頭髮,
直到發現臉上沒有了什麼問題,她才扭過頭看了一眼正隔着簾子站着的陳青山。
她羞憤的想着:“蕭若言啊蕭若言,你真是丟人啊,這下被你學生看到了吧,看你臉往哪裡放去。”
然後她輕輕的哼了一聲,似乎是在責怪自己丟人的一面被人看到,也似乎是在責怪陳青山這麼沒眼色,還傻傻的站到那裡不走,倒是把一直提心吊膽的陳青山嚇了一跳。
不斷的做着深呼吸平復下因爲哭泣造成的激動,蕭若言當做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樣,拉開簾子走出了臥室。
可是她不知道,當她在整個人走出了臥室的時間,陳青山完全懵了,他在心裡想着:“天啊,居然是黑色,她這是在勾引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