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賈陸仁的恭送之下,陳青山帶着他的黑色墨鏡揹着大揹包施施然走出了銀行的大門,如果單從他走路的樣子來看,好像真有點像是打劫銀行的悍匪。
不過和他剛進銀行不同的是,這次倒是沒有再帶什麼口罩了。
之前銀行大廳的誤會也算是讓這貨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越自己覺得低調的時間就可能越是顯眼。
人們總是會以自己的主觀想法去忽略客觀上的事實,甚至會因爲自己的某些想法可以延伸出無數的遐想。
用個通俗的成語四個字可以表達,自以爲是。
想着想着陳青山就不由自主就哈哈笑了起來,他一想到之前銀行大廳里人們那前後反差極大的表現,就覺得非常可笑。
一個個先是嚇得跟孫子一樣沒人敢吭聲,然後一個個又牛逼到跟要上天一樣對他罵罵咧咧,這種天差地別的反應讓他好像有了一種說不上來得明悟。
同一件事情,同一個人的行爲和語氣,在別人眼裡總會有着不同的意思。
人總是會根據自己的主觀猜測去臆想一些事情,最令陳青山感覺有意思的就是,好像人們總是具有一種很奇怪的從衆心理。
比如,他之前還沒有進入銀行大廳的時間,並不是沒有人看到他,但是那個時間,那些路人看着他的眼神無非就是怪了一點,不過並沒有什麼其它不對的地方。
可是當他來到銀行以後,那個三十多歲的少婦不知道爲什麼突然發出一聲驚恐的尖叫,然後整個大廳中的氣氛就突然好像變了。
所有人好像都被那個女人的恐懼所傳染一樣,都不由自主的聯想到了什麼事情,甚至連銀行的職員都好像被他嚇到了一樣。
只是陳青山不知道的是,人類的自古有之,千百年的歷史之中,類似於這種事情比比皆是。
恐懼的盲從,熱血的盲從,興奮的盲從等等等。
或者不同的環境之下同一件事情往往會令人產生不同的想法,而更有意思的是甚至這種奇妙的人心,可以出現在多種完全不同的領域。
例如,古代戰場之上經常會出現士兵們看到己方的旗幟被砍掉之後,從而士氣大衰,如果有一個人因爲恐懼開始逃跑的話,就可能引起所有士兵的恐懼。
哪怕事實上己方其實處於站在優勢的一方,也無法阻止人們從心裡出現的聯想。
單單以從中方面來說,同樣可以用四個字可以概括,那就是羊羣效益。
人基因中遺傳的羣居本能,讓大部分人都會在行爲意識中產生一種,別人都怎麼樣我也怎麼樣的想法,哪怕這個想法可能是錯誤的。
但究竟是對或者錯,對於正處於這種思維的人之中卻根本就分部清楚。
正如,歷史上某名人說的:人心可嘆,人心可用。
正如古代朝堂之上,皇帝突然大發雷霆說上幾句話,一些大臣心裡立刻就會去聯想皇帝到底是什麼意思。
有的可能會因爲皇帝的話聯想到什麼好事,有的可能會因爲自己的猜測,聯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
而在現代社會中,這種事情更是極爲常見,比如說在股票市場之中。
經常會有很多的散戶一聽到某些上市公司公佈的消息,就會不由自主的聯想到這個消息會對市場產生什麼樣子影響。
如果是利空消息就可能會選擇賣出,如果是利好則可能會選擇買入,這些消息總會讓很多人忘記了一個客觀的事實。
這個世界幾千來早已經證明了社會是一個金字塔結構,而從人類社會中延伸出的股市,百年曆史也早說明了二八定律。
很少人會去思考,股價的漲跌永遠都是真槍實彈的金錢推動,放個屁一樣的消息實際上沒有任何的用處。
然而,在某些聲音之下,往往很多人就會因爲從衆心理忘記了這一切的一切。
非常完美的實現了那四個字,人心可用!
在這一刻,陳青山心裡好像抓到了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他很明白那種感覺對他很重要,但是偏偏又說不上來到底是什麼。
他似乎覺得找到了一種可以操縱別人行爲意識的辦法,那是一種很模糊的概念,他並沒有想到操縱兩個字上。
至少,現在的他並沒有想到,人,也是可以被操縱的。
就在他皺着眉頭一邊走路一邊思考那種感覺究竟是什麼的時間,不遠處的一幕讓他幾欲怒火中燒。
方天大廈門口的路上,停着一輛閃閃發光的紅色法拉利,那酷炫的車身,那標誌性的車牌,那敞篷的設計,無不再說明着它的高貴和榮耀。
自然而然,這輛嶄新的豪華跑車引得來來回回路過的人不時側目,甚至就算是走過去之後有的人不知道還在嘴裡咕噥着什麼。
只不過,倒不是那代表身份的氣派車身引來了人們的關注,主要是這輛車的位置停的實在是有點太巧,恰恰擋住了臺階之下專門給行人通過的路口。
這一擋可好,逼的每一個想要去從這裡路過的人都不得不緊緊的縮着身體側着身子,才能不去碰到這輛車的同時看看通過。
否則萬一把這麼昂貴的跑車給掛花了,那絕對是一場不小的麻煩。
更令路人惱怒不已的是,在離這輛紅色法拉利車不到五米的地方,就是方大廈的專用露天停車場,
可不知道爲什麼,這麼近的距離下,這輛車好像故意堵路一樣恰恰就擋住了這條唯一的人行走道。
也難怪來來往往的人們臉上表情不太好,甚至過去之後有的還忍不住小聲罵上幾句,這種沒有道德素質沒有公德心的行爲,難免會招惹人們的非議。
如果是臨時有事情的話那算還說的過去,畢竟如果剛好在這裡下車的話去方天大廈就可以少走幾步路。
可是這輛車已經在這裡停了至少二十分鐘不說,最主要的是,有一個穿着一身名貴西裝的青年男子,就站在這輛車不到一米的地方跟一個女子聊着什麼。
而從他手裡拿着的那把帶着法拉利標誌的車鑰匙來看,誰都知道他就是這輛車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