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青山從縣城趕回學校的時間,已經是晚上六七點鐘,他把車一放就往蕭若言那裡跑去,希望給她一個巨大的驚喜。
然而讓他稍感驚訝的是,李詩韻和他弟弟陳慶林也在蕭若言這裡。
他略一思考就大概明白了是怎麼回事,隨着學校的放假,學校內的食堂都已經關門了,而在外面的飯店吃飯,明顯不是初中的學生能夠消費的起的。
“你回來了啊,去外面吃太貴,我就讓他倆也過來吃飯了,你趕緊洗洗手也過來吃點吧。”
蕭若言的解釋也等於印證了陳青山的猜測,也不知道怎麼的,看着桌子上的飯菜,他恍惚間有一種被妻子等待歸來的那種感覺。
陳青山在心裡自嘲的想着,這可能是他上輩子打光棍太久的錯覺,以蕭若言這種優秀的女人,怎麼可能看上如今半大的他。
一頓很普通的家常小菜,讓陳青山吃出了一種從沒有過的感覺,那鹹甜適中的味道讓他覺得蕭若言似乎真有一種賢妻良母的潛質。
晚飯之後,陳青山隨便找了個理由就打發走了兩個礙眼的電燈泡,然後他從書包裡拿出靜心準備的禮物,對着正在看電視的蕭若言說。
“那個…,這個送給你。”
做爲一個老處男,陳青山還從來沒有送過女人東西,所以事到臨門的時間,他之前在心中想過的各種理由早就忘的是一乾二淨。
蕭若言詫異的看着陳青山遞過來的盒子,她好奇的問:“這是什麼?”
“你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
蕭若言隨手接過了陳青山遞過來的包裝盒,看到那盒子上面的那條粉紅色蝴蝶結,她的心臟不爭氣的開始“砰砰”狂跳。
按奈着心裡那種羞澀和激動,她慢慢的拆開了那被密封着的包裝盒,當她看到盒子裡那臺白色的滑蓋手機後,她幾乎激動的驚叫出聲。
這是一款四星手機在年初剛上市的新款機型,那白色的機身,那新型的滑蓋設計,無不吸引着各種年輕女性的眼光。
在手機開始慢慢普及的時間,蕭若言也很想擁有一部自己的手機。
只是,面對那動則就是幾千塊錢的手機,光憑她每個月那三幾百塊錢工資,怎麼可能會買的起。
別說是這種最新款的滑蓋手機,就是那種外形呆板的普通手機,她都只能看看罷了。
只是她哪會想到陳青山居然會送她這麼昂貴的手機,即便是她不清楚這款手機的價格,也知道肯定不會便宜到哪裡去。
蕭若言轉過頭神色震驚的看着陳青山,她輕聲問:“送給我?這部手機?”
陳青山在心裡暗暗好笑,這種對於他來說如同古董一樣的破手機,居然會讓蕭若言如此的震驚。
他忍住想笑的衝動說:“你幫了我這麼多忙,送你一部破手機算什麼。”
“嗯,那謝謝你了。”
在陳青山的預料中,以蕭若言的性格哪怕是再喜歡,估計也要推辭一番纔對,那樣沒準他就可以藉着推來推去的機會,揩點油什麼的。
哪知道蕭若言就是一個簡單的謝謝,就把這部手機給收下了,完全出乎預料的結果讓陳青山很乾脆的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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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思維感應器存在的話,一定可以看到陳青山的腦門上正標着無數個問號,他根本就想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最令他無語的是,蕭若言在拆開來包裝之後就愛不釋手的玩着手機,至於他這個送手機的人,則被完全當成了空氣。
爲了體現出自己的存在感,陳青山乾咳了兩聲說:“那個…手機卡我已經裝上去了。”
蕭若言頭都不回的說:“我知道了,你沒事就去睡覺吧。”
臥槽,這算個什麼情況?
陳青山強笑着說:“我還不瞌睡,要不,我教教你手機怎麼用?”
“不用,我會自己研究的,你不瞌睡我瞌睡了,我要睡覺了。”蕭若言終於回過頭了,只不過臉上再也沒有了吃飯時的溫柔,反而帶着一種陳青山根本就看不出來真假的冷漠。
陳青山一怔,他不知道蕭若言這是怎麼了,之前明明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如同換了一個人一樣。
只是既然蕭若言都這麼說了,他也找不到再留下來的理由,帶着滿腦子問號,他鬱悶的走出了蕭若言的房間。
走在變得很是清冷的學校,陳青山的腦子裡滿是疑惑,他不知道爲什麼送了一部手機會讓兩個人的關係好像突然變得冷淡了許多。
然而陳青山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剛走出蕭若言的房間不久,蕭若言就快步跑去把門鎖了起來,還沒等她再回到牀上,一顆顆晶瑩的淚珠就順着臉上流了下來。
就在剛纔,就在她看到手機裡那部白色的手機時,她幾乎要控制不住心裡的那種感情,甚至就差一點她就要跑去吻到了陳青山的臉上。
可是她知道,她不能這麼做,陳青山是她的學生,她不可以做這種違揹人倫道德的事情,她不能做那種勾引自己學生的女人。
她用了好大的毅力才僞裝出了那種令人心寒的冰冷,只是心中那種感情的掙扎如同利刃一般深深的插入了她的心中,
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她只能選擇僞裝來面對陳青山的疑問和不解。
這一晚陳青山失眠了,這一晚蕭若言也失眠了,兩個人誰都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那個想要而又害怕的人。
第二天一早,一夜未眠的陳青山終於做了個決定,他打算找蕭若言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打算不顧一切的訴說出自己心中的那份感覺。
可是當他用了很大的勇氣走到那間熟悉的門口時,門上的大鎖一下子就讓他的勇氣和決心消失的一乾二淨。
蕭若言走了,也許是天不亮就乘坐第一趟班車走了,在沒有告訴任何人的情況下就這麼走了。
陳青山的心裡說不上是失落還是難受,他只能告訴自己現在已經放假了,蕭若言離開這裡回家也沒什麼不正常的,可是他終究無法說服自己,去原諒蕭若言的不告而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