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〇三章

祝空空又一次生病了。這次是發燒,祝奈拿了體溫計給祝空空測體溫,卻發現是37度。他一邊摸着小孩的手、額頭,一邊擔憂的問祝空空都有哪裡不舒服。他想現在就送祝空空去醫院,卻被溫易知給攔下了。

溫易知以爲,現在祝奈去醫院,也還是得打針,但是在這個低科技位面,頻繁打針對身體可不好,而且祝空空現在發燒的度數也不高,還不到危險的時候,不如先吃點藥,捂個厚被子睡一覺,悶出汗來再試試。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溫易知覺得祝奈太過溺愛祝空空了,他可是見過在那些鐵器時代裡,小孩子即使從出生時候飯都吃不上,也照樣滾爬摸打長大的。祝奈不同意,但是這次溫易知不想再由着他了,於是強硬的按下了祝奈的意見。

在這之前,溫易知總是表現出一副溫和無害的模樣,這也是他在和平位面常用的一種表情模式。現在他一強硬,便露出些他曾經戰鬥時的肅殺了,讓祝奈愣住了,半響沒說話,之後嘆了口氣,說先吃藥看看吧。祝奈給小孩找了藥,藥品是溫易知還沒見過的一種,紅色的糖皮,藥品很小,一次要吃六片,祝奈說這是上次去藥店買的新出的藥,在退燒上很管用的。

祝空空吃了藥,祝奈就帶着他去房間看着他睡了,又歉意的對溫易知說,先不要進臥室裡,免得吵醒因爲生病而易醒的小孩,溫易知便調低了音量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了。

祝空空睡了之後,祝奈關上門出來,表情懨懨的抱腿坐在溫易知旁邊,頭倚着溫易知的肩。溫易知嘆了一口氣,知道祝空空在祝奈心裡很重要,也心生憐惜,反手抱住祝奈。祝奈只是沉默不語,過了一會,卻主動的擡頭來索吻,像是以此來汲取勇氣,於是溫易知也迴應了過去,手用力的摟抱着祝奈的腰,像藉以表示支持。

祝奈喘着細氣,突然擡起頭來說,“你想不想要我?”

這會?溫易知有些遲疑,畢竟祝空空還在隔壁的房間裡。可是祝奈卻支撐不起似的,手拉起溫易知上身的衣衫,頭埋了進去,找準了位置吮吸着溫易知的胸部,一邊眼淚也砸到了溫易知的皮膚上。溫易知最抵抗不了人體這樣親密的接觸,雖然理智告訴他應該把祝奈拉起來,但是身體已經自發的把祝奈縛到自己的身上,手急迫的褪掉兩人的衣服,纏纏綿綿的親吻着。還殘存着的理智在想,在這個時候,祝奈怎麼還有心情做這個?即使拿轉移注意力的藉口來說,也未免說不通。

但是真正埋進去的時候,溫易知便什麼都想不起來了。他的弱點太過明顯,雖然自己有刻意遮掩,但是對主動的求歡還是剋制不住。祝奈體內的熱度燒的溫易知大腦都在缺氧,而那小聲的嗚嗚咽咽,更是最爲動聽的音樂,索性做個痛快吧。

而等着祝奈再也無力纏着溫易知索要時,溫易知也終於滿足的清醒了過來。他最先想到的便是祝空空,不知道小孩吃了藥有沒有好轉?本來想着過半個小時便去摸摸小孩額頭的溫度的,可是現在竟然天黑了!溫易知一個激靈,也不顧着穿好衣服了,赤着腳站在地上想去看看小孩,手卻被無力的躺在沙發上的祝奈拉住了,溫易知回頭看,卻和祝奈滿足又虛弱的眼睛對上了。

“易知,我沒力氣了,你能先抱我去洗一下嗎?”

祝奈赤、裸的身體在溫易知的注視下不安的蜷縮了一下,羞澀得手腳都去遮擋明明剛纔都看的清楚的敏、感部位,卻並沒有遮住他身上曖昧的痕跡,反倒顯得欲拒還迎,差點讓溫易知想再來一場了。大概是祝奈太過難受了吧,畢竟他只是第一次,所以暫時忘記了自己的孩子。溫易知又想,也不差這一會,於是把祝奈抱到浴缸裡,叫他自己調好水,也不管他再說什麼扶他一下的,先去臥室裡去看祝空空了。

溫易知一推開門,便是一愣,因爲祝空空煞是可憐的蜷縮在他自己的小牀上,在睡眠中很冷一般的把自己捲成了一團,而被子半搭不搭的掛在牀尾上,只有一角才蓋在祝空空的身上,也絲毫不起作用。壞了,小孩肯定要凍着了!奇怪,祝空空睡覺的時候可是很老實的,怎麼會把被子踢掉?明明他現在的睡姿也還是很正常的。溫易知趕緊把被子拉上來掖好,又去摸了祝空空的體溫,入手滾燙,心裡馬上一驚,這下非得去醫院不可了!

溫易知忙找到祝空空的衣服先給小孩穿着,一邊朝浴室大聲喊話,說小孩發燒了,他先帶着祝空空去醫院。但是浴室那裡卻傳來什麼東西被打翻的聲音,在溫易知把祝空空抱出來的時候,就看到祝奈身上還不停的往下滾落着水珠呢,就那麼站在客廳裡,語氣堅決的說,“等一下,我和你一起去。”

“我先帶着空空去吧,你還沒洗好呢。”溫易知的眼神滑過祝奈的大腿,發覺那裡還沾上了點白灼液體,似乎祝奈在這之前,還在清理身體。只是祝奈並不答應,又迅速的跑到浴室,說“我馬上就出來,給我五分鐘時間!”

好吧,雖然溫易知也十分着急,雖然他心裡有些不以爲然,畢竟小孩纔是最重要的,何況有他也夠了,但是想到祝奈可能是不能接受離開小孩身邊,特別是在這樣重要的時刻,也耐着性子抱着小孩先去找着水杯等必需品和玩具好哄下祝空空等會打針會哭的東西。祝空空被這樣折騰也沒醒,溫易知摸過他的呼吸,還很平穩,應該只是因爲高燒的緣故而昏睡了過去。而過了五分鐘,便等到勉強收拾好自己,頭髮還溼漉漉沒幹的祝奈出來,才一起去醫院。

祝奈一出來,溫易知便被祝奈搶去,讓他自己抱着了。本來溫易知是不想鬆手的,體諒到祝奈剛做過激烈的性、事,身體也不適合抱小孩,但是他剛表示了不願,就看到祝奈的臉上閃過嚴厲的表情,甚至用命令的語氣說“給我!”,看着他那副再不給就下手搶的樣子,溫易知只好無奈的妥協了。祝奈抱着小孩的瞬間,又迅速變得溫和起來,好像他剛纔的厲色,只是溫易知的錯覺而已。

溫易知並沒有學習過這個低科技位面的車輛駕駛方式,雖然說觸類旁通,但是在有個孩子急需去醫院的情況,實在不能讓他現在再摸索,何況他還沒有駕照呢。以前他們出行,都是祝奈開車,溫易知抱着小孩的,但是現在祝奈抱着小孩不撒手,也只好打車去了。在出租車上,溫易知緊張不安緊緊的抱着祝空空,眼睛一刻都不敢離開小孩的臉,端的一副擔心孩子好爸爸模樣,然而溫易知卻沒有看向祝空空,而是若有所思的注視着祝奈,心想,祝奈給他的違和感,越來越嚴重了。

即使說關心則亂,但是再亂,也不至於這麼拎不清。明明自己開車是最快的方法,可是祝奈卻並不願意,只顧着抱着祝空空,好像他並不關心如何去醫院,只要祝空空被他抱着就行。溫易知又想起了之前,好像在祝空空沒生病的時候,誰抱着都無所謂,但是一旦祝空空生病,祝奈就會爆出強烈的感情,一切都圍繞着祝空空進行。

溫易知之前並不瞭解一個父親具體是應該怎麼對待孩子的,但是想也不會有父親會如同祝奈這樣,好像關心點在於他怎麼照顧祝空空,而不在於祝空空到底真正需要的是什麼。在溫易知心裡,之前爲祝奈建立的一個好父親、好情人的形象,悄然消散,而他重新用狐疑的眼神端詳着嘴脣緊緊抿着的祝奈,看上去爲孩子疼痛不已的祝奈,心想,最好祝奈能讓知道他的想法只是錯覺,否則……

這種的父親怎麼可能會是個好父親?連他都不如!

醫院很快就到了,溫易知先去掛號,接着一起去了兒科。幸好排隊的並不多,醫院看了祝空空,又再一次給他量了體溫,這次已經到了38.5度,於是開了需要打針的診斷。溫易知發現,這個醫生似乎認識祝空空,因爲填寫診斷書的時候,名字和年齡都是自己寫的,並不需要詢問。

很快,祝空空便躺在病牀上,針管已經插了進去。祝空空被這股疼痛弄醒了,此時正哇哇哭的不行,而祝奈照舊溫柔耐心的安慰着,但是在溫易知眼裡,卻已經失去了先前吸引他的魅力,那種具有女性情懷的溫柔。

但是,如果客觀的看,此時的拉着哭着鼻涕眼淚糊了一臉的祝空空小手,絲毫不嫌棄的祝奈,大概就像是傳說中的聖父,十分有愛心的照顧者,讓人心生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