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昏睡之中,一陣劇烈的震顫把林銳顛醒了。“怎麼回事,我們已經到了麼?”林銳睜開眼問道。
“還沒有,不過我們遇到了點麻煩,遇上很強烈的氣流了。不想摔傷的話,都把保險帶戴上。”飛行員在大聲道。
“嘿,美國佬,我們老家農場開拖拉機的水平都比你高。你這顛的,還它媽的不如拖拉機了。”桑德羅破口大罵,他那一口西班牙口音濃重的髒話,讓人哭笑不得。
“桑德羅,別這樣,你會嚇着這孩子的。你應該給他唱點搖籃曲,讓這位菜鳥飛行員放鬆心情。”謝爾蓋大笑着道,“嘿,飛行員,相信自己,你能行的。”
機艙裡一陣嘲諷,譏笑和各種叫罵聲不絕。蛇眼甚至在用手機放着音樂,儼然把這震顫的機艙當成鄉村酒吧了。晃動的燈光和人影,嘈雜的聲音,配上喧囂的音樂。讓林銳忍不住苦笑。
那幾個美國人更是哭笑不得,他們第一次發現,這幫該死的僱傭兵居然是真的不怕死。也許是因爲他們見過更加可怕的狀況。鬧騰了半個小時,飛機也終於平緩了下來,他們平安通過了氣流。
飛機上的少校驚出一身汗來,而那些傭兵簡直像是毫不在意,除了抱怨罵人,看不出他們有絲毫的擔心。在他們的眼裡這樣飛機遇上氣流的震顫,不會比坐一輛拖拉機翻山越嶺更顛簸。林銳甚至顛簸得昏昏欲睡,又睡過去了。
過了好幾個小時,林銳才又被推醒。“隊長,我們已經接近目的地了。”美軍飛行員道,“我正在降低高度。你和你的人準備好跳傘。等你們跳下去之後,我會進一步降低高度,把載具和物資拋出去。”
“知道了。”林銳檢查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裝備,拍了拍傘包,把開傘繩鉤掛在飛機上。一陣倒數之後艙口的門被打開了,隊員們一個個走到艙口躍下,林銳也是。他們傘降的位置比較偏遠,爲的是避開交戰區域。<>因爲下面的南蘇丹軍正在相互打仗,看到天上有傘兵下來,天知道這幫黑人哥們會不會一時興起就對空射擊。
林銳抱臂而落,風聲在耳邊不斷呼嘯,隨後他下墜的速度稍一遲緩,那是引導傘被撐開了。進而下墜的速度更加緩慢,主傘也被打開,一朵朵白色的傘花盛開在空中。下面的景物在迷茫之中漸漸清晰,又是一片被戰火傾覆的大地。斷壁殘垣,爆炸的彈坑到處都是。
林銳從空中落下,當時的風並不是很大,他們的降落很安全。落到地面之後,林銳快速起身,用刀割開了身上的傘包
。然按着頭盔上的通訊器道,“彙報降落情況。”
“安全降落。”“安全。”“安全……”隊員們吩咐作出迴應。
“好了,我們得快點過去,拿到他們空投下來的載具和補給裝備。快速集合,跑步前進!”林銳大聲吼道。
o2小隊的傭兵平時懶散,但是在任務的時候絲毫不含糊。他們快速整隊,向着空投物資的位置跑去。很快他們找到了車輛載具,好多個物資箱。
“老大這麼多東西,我們怎麼辦?總不能都裝車上吧?”謝爾蓋皺眉道。
“別廢話,全部過來裝車。我們需要這些物資。放在原地的話,會被當地的難民一掃而空的。”林銳揮手道。“看到那個被毀的鎮子了沒有。我們必須把物資運到那裡的隱蔽起來,建立一個臨時的補給站。全都開始動手。”
“好吧,你的老大。”瘋馬抱起了兩個箱子放在車上,其餘人也幫助搬運。半個小時之後,三輛滿載物資的悍馬車從小鎮外被嚴重毀壞的公路上開進了這個小鎮。
小鎮早就沒有了人,戰火已經把這裡弄成了一片廢墟。林銳等人找了一個相對隱蔽的建築,進去檢查了一下,確定沒有問題之後,才把物資全都搬進了建築之中,剩下的一部分放在了院子裡,用油布兜住,在上面裹上了一層僞裝網。<>
一起準備妥當之後,林銳向將岸道,“蛇眼,葉蓮娜,你們負責周圍的警戒,謝爾蓋,瘋馬,你們去路的另一頭偵察情況,看看我們剛纔的空降行動有沒有引起南蘇丹士兵的注意。精算師,和柯本聯繫,確定我們目前的準確位置。”
“好的。”蛇眼和葉蓮娜兩個人端着武器走了。瘋馬等人也去搜尋小鎮的另一側。精算師將岸用通訊器聯繫了柯本,“呼叫技術支援團隊,o2小隊呼叫技術支援團隊。”
“我是柯本,我正在通過你們戰術頭盔上的攝像頭獲取視頻信息。看樣子你們的氣色不錯。你們不是有gps麼?”柯本回答道。
“我們需要確定自己所處的準確位置。剛剛降落,gps定位儀還在確認衛星信號。但是我們沒有太多時間等,我們需要更精確的位置確認,還有距離那個該死的間諜的手機信號還有多遠?”將岸無奈道。
“那個間諜的手機信號位置距離你們有三四十公里,西南方向,也不算太遠,不過有個問題,那裡是交火區。南蘇丹的軍事武裝在那裡激戰兩天了,據說連重型火炮都用上了。”柯本笑了笑道。
“謝謝,你可真是給了我們一個好消息。”將岸忍不住嘲諷道。
“行了,別抱怨了,什麼情況?”林銳轉身問道。
“我們要找的那個傢伙在交戰區,而且那裡是朱巴附近的一個重鎮,算是主戰場,南蘇丹的武裝部隊已經在那裡打了兩天了。我估計那個該死的間諜就是因爲這樣才逃不出去,被困在了那個鎮子裡。而且,他一個白人,在這裡別提多顯眼了。他根本不敢出來。”將岸低聲道。
“應該是這樣。看來我們只能進去,把他接出來了。”林銳看着電子地圖道。
“不過首先我們得避開交戰的雙方,否則我們會被他們兩方面都當成敵人的。<>我們是僱傭兵,在戰場上出現僱傭兵,而他們又沒有僱傭我們。這種情況之下他們只能把我們識別爲敵軍。”將岸無奈道,“無論交戰的哪一方,見了我們都會開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