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下地圖,趙建飛低聲道,“這個總督府距離我們並不遠,就在市區的最南邊。不過我們的這身衣服有點太扎眼了。穿着維和部隊的服裝在那裡出現,很容易引起麻煩。”
“爲什麼?”伊萬皺眉道。
“安迪拉就是這個樣子,這個國家不同於非洲的其他地區,有着嚴格的武器禁令。因爲洛倫本身就是通過武裝奪權上臺的,所以在這方面管制很嚴。所有平民決不允許持有槍支,甚至連長度超過五十公分的刀具都在管制範圍之內。一羣拿着武器的維和士兵,無論出現在什麼地方,都一定會受到關注。”趙建飛緩緩地道,“還有我們乘坐的車輛,簡直就是個白色的活靶子。”
林銳想了想道,“不但如此,而且我們接近那裡的話,一定會受到盤查。別忘了,我們的膚色一看就是外國人。四個亞裔和兩個白人,簡直就是最明顯的標記。”
“可總得試試。”趙建飛聳聳肩道。
他們捨棄了那輛油漆成白色的悍馬車,把頭上的藍盔都扔在了車上。又找了一個隱蔽處,用樹枝把車輛給隱藏了起來。在做足了準備之後,幽浮小隊的成員們開始往南部的市區前進。
這裡是安迪拉唯一可以稱得上的城市的地方,很多建築還是殖民時期留下的歐式建築。洋房別墅,很能體現出老歐洲的那種陰柔韻味。而後期的增加的建築卻是那種很粗糙的混凝土建築,粗野而堅硬地豎立在旁邊,顯現出完全不同的風貌。而大多數的地方都是那種鐵皮屋頂的窩棚。
路上的行人很少,稀稀拉拉的幾個人,大都還是黑人婦女。這裡的女人,完全不同於非洲其他地區那些豐乳肥臀的黑人女性。而男人,更是和林銳印象之中的那類強壯黑人沾不上一點邊。他們幾乎都有着嚴重營養不良,乾瘦而矮小。
林銳輕輕地拍了拍趙建飛,對他使了一個眼色。趙建飛順着他的眼神看去,發現他們一直尾隨着的那支聯合國糧食署車隊正停在了中心廣場的那邊。中心廣場原有的歐式噴泉被砸爛了,碎石被拌着混凝土就近澆築了一個基座,上面豎起了洛倫的全身銅像。
聯合國糧食署的車輛就停泊在那裡,向着當地飢餓的居民們分發着食物。每個人都可以憑着自己的的身份文件,領取到一袋子食品。完全沒有其他的地方那樣喧鬧而激烈,這裡的人就像是機械地排隊,然後領取食物,再平靜的走開。
沒有人敢不守規矩,因爲不遠處的安迪拉士兵們全都荷槍實彈。誰敢不守規矩亂來,他們是會毫不客氣地舉槍射擊的。
而拿到了食物的人們也不能隨意離開,而是轉身又排上了另一支長隊。把剛剛領到手的食物又拿出了大半,交給士兵們。安迪拉士兵甚至專門設置了一個食物收集的倉庫就等在旁邊。老百姓們領取了食物之後,必須交出大半之後才能離開。
林銳皺眉道,“他們這是在幹什麼?”
“洛倫頒佈了臨時法令,平民家庭一次性持有超過二十五公斤的糧食就屬於嚴重違法,用他們的話說就是經濟犯。而超過了一百公斤的話,會被判處死刑。所以這些人領了食物之後,必須上繳掉很大一部分。”趙建飛苦笑道。
伊萬拍了拍林銳的肩膀,淡淡地道,“你到非洲的時間還太短,很多事情還不瞭解。這就是軍閥統治下真正的非洲。惡意發行貨幣,導致嚴重通貨膨脹。人民的生活在飢餓的邊緣,可軍閥們依然在爲自己歌功頌德,你看到那座銅像了沒有。”
“說他們是軍閥都擡舉他們了,簡直就是一羣強盜匪徒,真他媽讓人噁心。”林銳看着廣場上那高聳的銅像,一陣冷笑。
“習慣就好了。”趙建飛淡淡地道,“我們的僱主哈洛特也並不比他們高尚到哪裡去。”
“我們走吧,這裡到處都是安迪拉的士兵。而且那邊通往總督府的道路被封鎖了,我們在這裡並不安全。”葉琳娜低聲道。
“是啊,在白天抵近偵察有太大的難度。”趙建飛緩緩地道,“我們最好等到日落的時候行動,但願夜晚能夠給我們足夠的掩護。”
安迪拉是一個貧弱的非洲小國,能源匱乏,加上基礎設施的不足,所以到了晚間,幾乎是一片黑暗。因爲有能源限制禁令,對於普通市民的夜間供電,只持續1個半小時。而除了市區以外的其他地方,根本就沒有供電線路。
林銳等人在堆滿了垃圾的市區小巷裡隱蔽着等到了天黑。夜晚給了他們最好的掩護,幽浮小隊的成員潛行到了總督府外圍。他們充分利用了夜晚提供的掩護,攀援建築物,繞開了層層哨卡。一直來到了距離總督府五十米處的地方。
遠處傳來了一陣狗叫聲,林銳警覺地停下腳步,轉過身低聲道,“有軍犬,聽聲音還是大型猛犬。”
趙建飛點點頭道,“都小心點,軍犬這玩意兒可比人厲害。”
他說的是實話,一條受過良好訓練的軍犬,在夜晚的警戒作用,遠比幾個士兵要可怕得多。因爲它們比人更迅猛更致命也更專注。
林銳皺眉道,“還是我和伊萬先上,你們隨後跟上,我們會從防衛相對較疏的左側進入,儘量解決沿途的崗哨。”
趙建飛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道,“對方有軍犬,這些狗的鼻子太靈了,聞到血腥味會讓它們狂暴的。劇烈的狂吠會引起守衛的警覺。所以在對付完軍犬之前,儘量別見血。”
“沒問題,我和林都是徒手專家。”伊萬微微一笑道。
林銳和伊萬兩個人悄然接近了總督府的外牆,四周都是流動崗哨,他們必須毫不遲疑地在幾分鐘之內翻越圍牆,並且潛入內部。伊萬一個閃身衝到了圍牆下,雙手合攏,掌心向上張開放在膝蓋上,對林銳點了點頭。
林銳跑了兩步,踩上了伊萬的膝蓋上的手,藉着伊萬向上託舉的力量輕巧地翻上了牆。然後趴在牆上,向下面的伊萬伸出了手,把伊萬也帶上了牆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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