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進入這片亂石灘之後,林銳的神經一直都處於高度緊張狀態,幾乎一感覺不好,立刻就前撲臥倒。然後根據槍聲做出判斷,“兩點鐘方向,兩人!自動武器。十一點鐘方向,一人,狙擊手!”
話還沒有說完,連續一排子彈打在他用於藏身的石頭頂部,子彈在堅硬的石頭上反彈開,飛濺起的石片碎屑落了林銳滿頭都是。
“正前方遭遇火力壓制。掩護我!”林銳按着通訊耳機沉聲道。
“明白!”瘋馬拋出了兩顆煙霧彈,大量濃煙遮蔽了林銳的藏身位置。然後林銳趁着煙霧突進到了另一側,靠在瘋馬的身邊低聲道,“你看清楚他們的位置了麼?”
“他們在移動!”謝爾蓋衝上來,一邊射擊一邊低聲道,“他們在繼續向裡面移動。”
“亂石灘後面是一片河谷灘塗,這個時候是枯水期,應該就是他們的直升機支援降落點。”將岸沉聲道。“他們在企圖把我們引向降落點,這說明他們的直升機支援已經很近了,隨時有可能會到。”
“那就不能讓他們接近那裡!”林銳沉聲喝道,“追上去,把他們消滅在途中!”
“明白!”葉蓮娜的聲音迴應道。隨着一身槍響,一個在亂石之中奔逃的赤潮隊員頓時栽倒在地,頸部和臉上的血花濺得到處都是。這是赤潮小隊的那個狙擊手,他開了第一槍之後,葉蓮娜就鎖定了他的位置。但一直沒有很好的機會下手,直到赤潮小隊成員開始集體後撤的時候,她沉默了很久的狙擊槍終於開火了。
在戰場上,一旦被對方狙擊手鎖定位置,本身就是致命的。所以聰明的狙擊手總是會不斷地移動位置,並且保持自己處於隊伍的邊緣。這個道理,赤潮的隊員並不是不懂,但他們現在人數太少,分散作戰更容易被擊破。所以纔會讓幾個隊員集中結成防禦,冒險反擊一次。
這陣交火,赤潮小隊雖然被擊斃了一個狙擊手,但林銳這邊卻有好幾名傭兵的傷亡。可即便是這樣,林銳也知道自己絕不能停下追擊,一旦被剩餘的赤潮隊員和秘社的支援直升機匯合,等待他們的將是更大的困境。必須搶在直升機抵達之前,肅清這些赤潮小隊的殘餘力量。
眼看o2的僱傭兵越追越近,工藤正岡也急了。他一咬牙,揮手讓其他隊員停止前進,就地找掩護再組織一次阻擊,希望能夠延緩對方的追擊。但是這一次o2小隊早有準備,一看到前面的人停下了,立刻全都就近隱蔽,林銳等人也依仗着谷底到處都是的巨大石塊掩護,和對面打對攻。
一陣猛烈的交火之中,赤潮小隊的兩個隊員又被擊斃,這樣一來,局面又急轉直下。工藤正岡也無法挽回局勢了,他咬着牙,端起身邊陣亡隊員的輕機槍,架在一塊巨石上對林銳等人進行壓制性射擊。
“工藤,你無路可逃了。”林銳低着頭躲避彈雨,一邊嘲諷道,“你們赤潮不是號稱秘社的精英部隊麼?怎麼只會挑一些後勤單位的運輸車隊下手,一到動真格的時候,怎麼就如此萎靡不振了?來啊,出來啊。”
“該死的僱傭兵!你們纔是無路可逃,我們的援軍馬上就到了。也許就幾分鐘,只要再等幾分鐘就是你們的死期了。我會把你們一個個全都活生生的吊死!像那些非洲土著對待他們的獵物一樣,讓你們慢慢地在日光之下風乾!”工藤正岡囂張地吼道。
“也許吧,不過我認爲你根本撐不過這幾分鐘。你們逃得太匆忙了,而且你手裡那架輕機槍有多少子彈?六十發?還是更多一些,你認爲能撐過這幾分鐘麼?”林銳猛然探出頭,對着工藤正岡說話的位置就是一陣掃射。
工藤正岡連忙一個翻滾,然後端着機槍一排子彈就掃了過來。但還沒等他再次蹲下,林銳又在巨石的另一側露出頭,極爲陰險地開了一槍。這一槍林銳伸出頭的速度太快,開槍也太倉促。並沒有打中工藤正岡,但是卻把他嚇出了一身冷汗,子彈幾乎是貼着他的肩膀飛過的。
工藤正岡連忙蹲下身子,端着手裡的輕機槍,靠在一塊石頭邊,不敢再輕易露頭了。其餘的幾個赤潮隊員也被o2小隊的火力,壓制在了一個很狹窄的區域內,根本無法過來策應他。還是柯南連續甩了幾顆手雷,才讓工藤正岡撤到了他的身邊。
“情況怎麼樣?”工藤正岡吼道。
“只剩下我們四個了!”柯南大聲回答道,“這樣行不通,我們在直升機抵達之前就會被消滅的。”
“不我問的不是這個,我問的是支援部隊什麼時候到!”工藤正岡喝道,“我們決不能離開,如果支援部隊趕到這裡而又沒有發現我們,會認爲我們已經被消滅,他們就會返航,封鎖敵軍的計劃也會被迫中斷。”
“但是再這樣下去,即便是支援部隊到了,他們能找到的也就只有我們的屍首!”柯南大聲道。“我們必須暫時退一步。”
工藤正岡一把抓住他喝道,“別忘了,你現在也是赤潮的一員。赤潮部隊,是沒有逃跑習慣的。”
柯南一跺腳道,“我不是說逃跑,我只是說我們暫時離開這兒。等志願部隊抵達之後,我們依然還可以用通訊聯絡他們,讓他們來找我們。後續任務依然可以進行下去。我們也不用跟這些僱傭兵在這裡拼命!他們是幫亡命徒,但我們還得繼續我們的任務。”
“但是現在我們甩不掉他們!”工藤正岡咬牙道,“他們之中有幾個追蹤高手,我們不止一次想辦法甩開他們了,但他們還是追了上來。你覺得在這樣的距離之下,我們還有逃脫的可能麼?”
“那總要試試看才行!”柯南一把拽着工藤正岡低聲道,“那邊的河谷高低落差大,所以水流很急,我看過地形前面應該有個斷崖,才二十米不到的高度,下面一個小湖。讓剩下兩個弟兄吸引敵軍,我們先從那裡撤了再說,稍後再聯繫援軍。”
工藤正岡想了想,最終一跺腳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