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來的傭兵只經過了爲期三週的突擊訓練,卻經歷了將近十幾天的恢復期。用林銳和教導隊的理論,這是在通過訓練使得他們的身體極度透支,然後再予以一定的恢復。經歷過恢復的傭兵,無論在體能和基本反應上都會提高一個檔次,而且是處在恢復期的神經亢奮狀態。
教導隊負責訓練的教官一聲集合,原本這些散漫無序的傭兵如同條件反射般,紛紛列隊。
林銳走到他們面前,緩緩地道,“你們已經經歷的三週的特訓,但這顯然無法讓你們成爲精英士兵。真正的精英士兵,是在戰火之中九死一生才能練成。沒有聽說通過訓練就能成爲一個好傭兵的。因爲一切都需要經歷實戰考驗。
只有在戰場上,當子彈呼嘯在你們耳邊,炮火在你們身邊爆炸,你渾身都是敵人和戰友,乃至你們自己鮮血的時候。你們依然能夠做出最準確的判斷,熟練使用你們的技術和戰術,才能說明你們是一個合格的黑島傭兵。所以,這次訓練的最後階段,我需要你們跟我完成一項緊急任務。”
他一說到緊急任務,下面這些傭兵們紛紛立正。動作“嘩啦”一聲,那叫一個乾脆利落。其實這些非洲民兵們哪有這種素質,全都是在教導隊那些老兵的殘酷敲打之下,練成的條件反射。經歷了很多次拳打腳踢的教訓,現在這些非洲傭兵一聽到命令和任務,忍不住就是一個立正,哪怕連做夢都是如此了。
林銳很滿意地看了看他們,“誰能告訴我,你們當傭兵是爲了什麼?”
這些傭兵面面相覷,沒人敢說話。
“怎麼?沒人敢說話?!”林銳回頭喝道,“這個訓練營負責人是誰?”
“報告,是我。”教導隊的一個老兵站出來道。
“一個連話都不敢講的傭兵,你還能指望他們作戰?你是怎麼訓練他們的?我要的是一羣戰士,不是一羣怯懦的奴才!”林銳利聲喝道。
“你們,回答問題。”老兵轉身喝道。
“是爲了錢,長官。”一個黑人小聲道。
“我是爲了吃飽飯,也因爲當傭兵能賺的多點,然後我就可以用這些錢回去娶個老婆。”另一個黑人回答道。
“很好,都給我大聲說出來。哪怕是爲了錢,爲了女人,爲了什麼都行!”林銳點頭道。
那些黑人開始你一句我一句,七嘴八舌地說了起來。說來說去,無非就是爲了賺錢,爲了能吃飽。
林銳點點頭,“那麼我不給你們錢,你們還當兵嗎?”
這些黑人傭兵全都傻了,一個個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林銳踱了幾步,看看這些人,“我知道你們的意思,你們只是不敢說而已。但你們當傭兵就是爲了錢,這沒有什麼好丟人的,不怕大聲說出來。這就像是打工必須賺到工資一樣,天經地義。但是現在有人,居然膽敢拖欠我們的錢。大家都明白,這些錢是我們拼上性命去賺來的,是用命換來的。
我們在任務之中有人喪了命,有人流了血,有人殘疾了。任務完成了,現在卻有人不付錢。這是在踐踏我們的生命,我們能忍麼?”
這些黑人一個個來了情緒,叫囂着“不能忍,讓他們還錢!”
“沒錯,我們付出了血和生命的代價,理應收回我們的應得報酬。受傷的弟兄們需要得到妥善照顧,陣亡的弟兄們必須有安家費,完成了任務的弟兄們需要喝酒找女人。這些都要錢,所以我們不能容忍任何拖欠。無論對方是誰,欠債就得還錢!”林銳喝道。
“欠債還錢!”一個黑人高喊道,立刻得到了響應,這一大羣黑人傭兵叫囂着,舉着槍大喊。
“沒錯,我就是要看到你們這種勁頭!”林銳轉身道,“而你們加入黑島的第一個任務,就是討債!連本帶利!”
“連本帶利!”這些傭兵一陣大喊。
“船現在就在碼頭等這我們,我們現在就出發!我帶着你們,去把我們賣命的血汗錢拿回來。”林銳喝道,“出發!”
這些黑人士兵被幾個教導隊的老兵,帶着一陣小跑或者登船,或者準備物資。
“老大,這幫小子能行麼?”瘋馬皺眉道。
“行還是不行,得到時候看。”林銳搖頭道,“真正的好角色,很難通過訓練發現。英雄的臉上沒有字,只有在真正危難關頭一些普通人才能成爲英雄。所以這些人必須得到施展磨練。這是一個機會,藉助這次任務給他們練練膽,順帶追討欠款,解決公司的財務問題。”
瘋馬點點頭道,“好吧,但願這些小子到時候別被嚇得尿褲了。”
謝爾蓋走上來道,“他們已經登船了,我們也走吧。老大,我們的第一站是哪裡?”
“先上船,登陸後轉道金沙薩,剛果那裡好像有個叫奎爾洛的軍閥頭子,欠了我們不少錢。第一站,就先拿他開刀。”林銳點頭道。
“誰,獠牙奎爾洛?”瘋馬皺眉道,“剛果舊軍閥派系的奎爾洛?”
“就是他,這個傢伙前後委託了我們四次任務,都順利完成了。但都只支付了預付的百分之六十,後續的款項他一分都沒拿出來。”林銳搖頭道,“加起來欠了我上億。”
“這個傢伙背景很深厚啊。”瘋馬低聲道,“而且手下的人也不少,連政府軍都拿他沒轍。”
“知道他背景深厚,也知道他有點實力,所以纔拿他開刀。這就叫殺一儆百。”林銳點頭道,“我要通過他,讓其他人的明白,我們黑島公司的錢不是好欠的。我們既然簽了合同,就有資格追討欠款。”
“話是這麼說。不過,去他的地盤上討債。我估計有點困難。”瘋馬低聲道,“他有人有槍,有勢力。如果跟我們死扛到底,就是不給,我們能怎麼辦?”
“他不給,我們難道不會搶?這個土軍閥,既然好說好話不聽,我就搶到他哭天喊地。他有人有槍,正好我搶人搶槍。我還不信,治不了這個欠錢不還的土軍閥。”林銳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