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銳跟着這個奧盧米聯邦的參謀長向會議室走去,一邊這個參謀長還喋喋不休,“那些恐怖分子,他們無論如何都擺脫不了游擊戰的本色。但游擊戰是否管用呢?在一定情況下管用,但長期來看不現實。首先,游擊戰其實並非萬能的戰法,對各種條件的要求極爲苛刻。其最大的問題就是給養問題,由於遠離城市和郊區,補給是大問題。
而且這些恐怖分子實力不濟,面對多國圍剿,需要不斷遷徙,打一槍換一地,不可能依靠固定作戰區域的資源補充,而戰爭是最消耗資源的。長期下去他們耗不起,所以他們纔會經常攻擊周邊村落,就是想以戰養戰。”
林銳點頭道,“參謀長真是有見地。”
“其實啊,我之前提議過。我們可以把大面積佔領區的所有人員,集中到小範圍內居住並加以看管,由我們提供一段時間內的小批量多批次補給,已達到定人定時定額爲標準,同時把無人區的可用資源儘量清空,以斷絕這些恐怖分子從當地民衆中取得生存資源的途徑。
另外加強各州的治安軍和警察部隊,配備低烈度武裝並嚴格監管,不要求其參予作戰,僅負責管理平民即可,以達到既可以讓他們有效治理民衆,又不會讓其有威脅到聯邦軍自身安全的可能。”黑人蔘謀長嘆了口氣,“可惜根本連表達的機會都沒有,更別說是被採納了。”
林銳心中暗笑:且不說這種做法是否可行,僅僅是這消滅恐怖分子和加強各個州治安軍兩條,秘社就絕不會採納這樣的建議。秘社需要操控這些恐怖分子,讓他們爲秘社所用。如果這些恐怖分子真的孤立無援被消滅了,那秘社接下來的戲還怎麼唱下去?
至於加強各州的治安軍,等於允許聯邦的各州擁有各自的州武裝。這就更別想了!秘社好不容易纔搞定奧盧米聯邦的軍閥問題,現在再允許各州自行發展自己的州武裝。這不等於又變相地允許各州重新出現軍閥了麼?到時候,各個自治州擁兵自重,聯邦政府的話還管個屁用。
但他當然不能明說,只是附和着這位聯邦參謀長。這位參謀長還以爲他同意自己的看法,大爲興奮地對林銳解釋。兩人一路來到了會議室,林銳對黑人軍官做了一個手勢,“將軍,這邊請。”
那兩個守衛自然也認識這位聯邦參謀長,加上他和林銳談得這麼熱絡,他們還以爲林銳也是參加會議的人員之一。雖然猶豫了一下,但還是有個守衛攔住了林銳,“抱歉長官,您在會議名單上麼?根據規定只有在會議名單上的人才能參加這次會議。”
“這麼快就不認識我了?”林銳皺眉道,“我不在會議名單上,但我是爲這次會議提供安全保障的人員。我上午不是來過麼就在工藤正岡之前過來的,要不要我把他找來,給我證明一下?還有,之前檢查的時候說那個走廊要你們增派的警衛,你們到底辦了沒有?”
這個參謀長談性正濃,驟然不打斷,他還來氣了,指着那兩個守衛對林銳道,“這確實是不像話!你們這些守衛要好好地教訓一下。你看我這軍銜,中將!長官來了,他們也不敬禮,還有膽子盤問長官。這要是在我們聯邦軍的序列裡,長官早就掄起軍棍打了。”
他說得倒也是實情,聯邦軍大部分軍官都是奧盧米的舊軍閥出身,一身的軍閥做派,打罵體罰士兵是常事。別看當了軍官,在他的觀念裡還是部落武裝的那一套,普通人敢盤問酋長,質疑酋長的權威?那還了得?都反了天了!
“都聽見了,給我站好,開門!”林銳趁勢瞪了兩個守衛一眼。那兩個守衛被嗆得沒話說了,只能立正站好。
“參謀長,這邊請。”其中一個守衛打開門,林銳跟着這位聯邦軍參謀長一起混進了會議室。會議室裡已經有了一些人,大部分是奧盧米聯邦軍的軍官和文職官員。遇上會議,他們按慣例都是先來。而秘社的人還沒有到,他們跟這些聯邦軍的人不一樣,他們說幾點開會,通常都是幾點準時到。
林銳趁機對參謀長道,“參謀長你先請坐,我去跟熟人打個招呼。”
參謀長點點頭,他也轉過身,跟其他幾個聯邦官員小聲交談。林銳偷偷溜到了人少的地方,然後趁着沒人注意來到了隔間的小儲藏室旁。他按下了通訊器,低聲和隊員們通訊,“我已經成功混入,秘社的人還沒有來。但他們之中有不少人認識我,我如果再出現的話,暴露的可能性很大。”
“那你現在安全麼?”葉蓮娜低聲道。
“目前來看,還沒出現什麼問題。不過我不敢保證。”林銳低頭看了看手錶,時間還有最後的十分鐘。紅男爵和其他秘社的高層人員隨時都會到。他可以藏在儲藏室或者衛生間,但這兩個地方不能看到會議桌的首席,也就很難直接威脅到紅男爵。這個時候林銳身上只有一把手槍,和一把匕首,如果一擊不中的話,後果將非常糟糕。
林銳想了想,看到那些奧盧米的軍官都坐在會議桌的右邊,顯然會議桌左邊是空出來給秘社成員的。他慢慢坐在了會議室的左邊,發現並沒人注意到他。他決定冒險一試,裝作彎腰撿東西,掀起桌布,一個翻身滾到了寬大的會議桌下。
這個會議桌相當寬大,而且邊上有垂下的桌布遮擋。一般人即便是彎下腰,也不會發現會議桌下藏了一個人。林銳就是要賭一賭運氣藏身在這裡,他心裡很清楚,只要紅男爵一來,他在桌子下猝然動手,完全可以殺他一個措手不及。這個距離即便是手槍和匕首,也能輕易殺死目標。
林銳慢慢拿出手槍,拉動槍機上膛。然後將匕首的柄,調整到最容易拔出來的位置。手裡握着已經打開保險的手槍,默默等待着目標到來。他自己也像是一把上膛的槍,等待着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