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原因有區別嗎?”瘋馬轉過頭來看了看林銳,“事情是我做的,至於爲什麼做,已經不重要了。銀狼也不會關心這個,他只關心是不是我做的。”
“你知不知道,你承認了一切會有什麼後果?”葉蓮娜忍不住道。
“就算不承認也沒有用,因爲這是事實。就算是我不承認,以你們的能力也能查出來。
我確實背叛了公司,但我不想騙你們這些跟我出生入死的兄弟。”瘋馬點燃了一支菸,他抽菸的手指有些顫抖。
“你退出的時候簽過協議……”林銳低聲道。
“保密協議,我知道的,是我親手簽下的,沒有任何人強迫過我。一切都是我甘心情願的。
包括出賣公司,也是我甘心情願這麼做的,而且我這麼做,已經準備好了承擔後果。”瘋馬點點頭。
“告訴我原因。”林銳壓低聲音道。
“我說過的原因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件事確實是我乾的。”瘋馬搖搖頭,“我無法否認,也不想否認。”
“原因對公司來說不重要,但對我們來說重要。”林銳把手放在瘋馬的肩膀上。
“答應我一個要求,或許我能把整個事情的經過告訴你。”瘋馬低聲道。
“說吧。”林銳點點頭。
“在這個農場裡面,有一個女人和一個孩子。
我有一筆錢存在了一個只有我知道的賬戶裡。”瘋馬拿出了一張卡片遞給林銳。“等我死了之後。你幫我每月支付生活費。
我信不過別人,但是我相信你。”
“是你的女人和孩子?”林銳微微皺眉,“你就因爲這個出賣了公司?”
“沒有辦法。那是我的家人,我很愛他們,我當傭兵的初衷,是給他們更好的生活。
但是我不知道秘社的人怎麼會找到他們。我知道我不應該出賣公司,我也知道這麼做的後果。但是這讓我別無選擇,爲了他們,我必須犧牲一切。”瘋馬點點頭。
“跟我回去,把這個情況向銀狼說明,也許他還能給你一條生路。”林銳看着瘋馬。
“這話說出來,恐怕連你自己都不會相信。我們都知道銀狼是什麼人。我並不是說他這個人不好,或者是不近人情什麼的。
但你要明白,他是公司的老闆,是決策者。他親自制定的規則,不能由他來破壞。
實際上,當我看到你們的時候,我就知道我必須死。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已經是銀狼所做出的最大讓步,他讓你來,而不是讓別人來。
就已經是對我額外照顧了,我已經沒有資格要求太多。實際上我想過,如果來的是其他人,或許我還能冒冒險。
但如果來的是你們,我一點機會都沒有。”瘋馬苦笑了一聲道,“我們太熟悉了。熟悉到我們之間沒有任何秘密。”
林銳沉默了。儘管來之前,他已經非常擔心這一點。但是此刻,瘋馬親自承認了這件事。依然讓他感覺,自己心裡像是被堵住了一樣。
“看看周圍吧,我一直非常喜歡這個地方。這讓我想起,在小時候我父親經常帶我出來釣魚的地方。真的要死在這裡,也不算是太差。”瘋馬轉過身,看着林銳道。
“你已經準備好了?”林銳低聲道。
“準備好了。我雖然對不起你和銀狼,更對不起那些死去的弟兄們。但我希望,事情一碼歸一碼,我的家人還請你們以後多照顧。”瘋馬轉過頭看了看遠處。
“看來銀狼一直都是對的,他之所以讓我來,就是讓我送你上路。”林銳點點頭。
謝爾蓋和葉蓮娜兩人也面面相覷,現在這樣的情況,他們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痛快點。”瘋馬轉過了身。
林銳沒有動,而是轉過了頭,因爲在不遠處有一條狗跑了過來。這是一條非常漂亮的牧羊犬。
不在狗的後面跟着一個孩子,一個騎着自行車的印第安孩子。“爸爸,我猜你就在這裡釣魚。”孩子笑着跑過來。
“你怎麼來了?你今天不是應該上課嗎?”瘋馬走到那個孩子的面前。
“他們是誰?”孩子有些好奇的看着林銳等人。
“只是一些客人而已。我可能要跟他們出去一下,很抱歉,不能帶上你。”瘋馬拍了拍那個孩子的頭。
“爲什麼?我能幫你做很多事情。”小孩大聲道。
“但有些事情你幫不了,你還太小。不懂得該如何處理複雜的事情。就像是我負責打理這個農場,而等你長大了之後,才能接手。”瘋馬笑着摸了摸他的頭。
他抱了一下那個孩子,然後轉成對林銳道,“我看我們還是換一個地方,比較合適。”
林銳沉默地搖搖頭,低聲說道,“不必了,就在這裡吧。”
瘋馬臉色驟變,走到林銳的身邊,對着他的耳邊道,“我欠公司的,我會償還。能不能不要動他們?”
葉蓮娜也面露不忍,低聲在林銳的耳邊道,“瘋馬確實做了不該做的事情,他也確實壞了規矩。你要處置他,我也沒有意見。但是,你不要當他的孩子做這種事。”
林銳平靜地看着他們,“瘋馬,我跟你的兒子初次見面。但我恐怕沒有準備什麼禮物?”
“不必了,我們換個地方談就行。”瘋馬搖搖頭。
“我說了,就在這裡談。”林銳的話讓瘋馬臉色有些發白。他知道自己要接受什麼樣的懲罰,他也知道這種事情,一般都不會留下目擊者。
“瑞克,算我求你……”瘋馬一把抓住了林銳的手腕。
林銳用手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我想送給你兒子一個最好的禮物,就是一個能夠伴隨他成長的父親。”
“你……”瘋馬吃驚的看着林銳,臉色更加難看。“這絕對不行。”
“銀狼米歇爾已經把這件事交給我來處理,如何處置你?是我的自由。”林銳低聲道。
“你明明知道他的意思,不是這樣的。規矩也不是這樣的。規矩就是規矩,是不能破壞的。”瘋馬咬着牙道,“這件是需要有人出來承擔,我已經做好了準備。”
“但是他還沒有。”林銳轉頭看了看那個孩子,“他還沒有做好失去一個父親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