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銳平靜地看着銀狼米歇爾,等着他說下去。
“事情是這樣的。”銀狼米歇爾沉默了一會兒道,“在你聽我說之前,我希望你能夠明白,我這樣做不是爲了我個人,而是爲了整個公司。”
“爲了公司?”林銳皺眉道,“這和殺卡馬斯有什麼關係?”
“在一個月之前,秘社主動聯繫了我們。他們希望結束對抗,跟我們停戰。”銀狼米歇爾回答道,“他們可以允許我們在非洲地區活動,但不能繼續跟他們對抗。只要我們不干涉他們在西撒哈拉的行動,他們也不干涉我們在利比亞的事情。但是他們有一個條件,那就是幫他們處理掉卡馬斯。”
“什麼?”林銳吃驚地道,“也就是說卡馬斯的死,是你們對秘社做出的妥協讓步?!這怎能!”
“爲什麼不能?”黑豹古雷慢慢地開口道,“我們是以盈利爲目的的私人軍事公司。長久跟秘社這樣一個龐大組織做對抗是沒有意義的。這幾年,我們爲了和秘社搞對抗,損失了多少弟兄和利潤?這不是長久之道。”
“所以你們就跟秘社妥協了?”林銳忍不住道,“那我們死去的這麼多弟兄,就這樣白死了?!這它媽的算什麼?算主動認輸,還是算是就這樣投降了?”
“這不是認輸和投降。本來也沒有輸贏。我們和秘社的對抗,從來不是意氣之爭,而是因爲我們要爲自己爭得發展的機會和空間。”銀狼米歇爾回答道。“這對我們是生意,對我們手下那些跟着我們打拼的弟兄們來說,是生計。誰要壞我們的生計,我們就得跟誰拼。但換句話說只要對方不影響我們,我們就沒有必要再不死不休地糾纏下去。這對我們的弟兄們來說不公平。”
林銳沉默了一會兒,“我不明白。我們跟秘社鬥,已經死了那麼多弟兄,難道就這樣算了?”
“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很難接受。但對方已經開出了條件,他們已經把整個戰略重心調整到了非洲西部。也就是說,北非和非洲中部,以及南部地區他們不會再有行動。這等與已經幫我們讓出了足夠的生存空間。這是一個值得考慮的提議。爲了弟兄們我們得接受。”黑豹古雷解釋道。
“放屁!這就像是有一頭狼咬了你一口,甚至吃掉了你的一條腿。然後它吃飽了再搖搖尾巴跟你說:我不吃你了,我們大家相安無事吧。結果你還很得意,總算是相安無事了。這是什麼它媽的邏輯?!”林銳幾乎失控了,要不是精算師將岸拽着他,他幾乎要跳起來了。
“安靜下來!聽我說!”銀狼米歇爾提高嗓門道。
“我不想聽這些屁話!”林銳咬着牙道。“要我跟他們既往不咎?這不可能!”
銀狼臉色放緩了一點,“我知道,你重情義。但你現在也已經是獨當一面的人物,有了自己的公司。你應該明白,作爲決策者,凡是得從大局出發。得幫手底下的弟兄們考慮,不能光想着自己的私仇。你想報仇,你想跟秘社拼命。但你有沒有爲手底下的弟兄們想過?
他們跟着你出生入死是爲了什麼?他們是爲了賺錢,爲了生計。他們想拼命個幾年,然後能夠活着離開,拿上錢養家,過自己想過的日子。不是爲了你的復仇執念去死。這幾年我們死了多少弟兄?有幾次,我們被壓制得幾乎沒錢發弟兄們的薪水。但我們沒有後退過,弟兄們也沒有!
這是爲什麼?因爲我們知道,有人擋了我們的財路,我們就得跟他拼到底。現在秘社已經讓步了,我們還要繼續拼嗎?我早就跟你說過,我們不是一羣亡命徒,我們還是生意人。什麼是生意人?那就是利字當頭,天下熙熙皆爲利來,天下攘攘皆爲利往。
這不是爲我一個人的利!是爲了弟兄們所有人的利益。繼續對抗就是不符合利益的選擇。和弟兄們的利益不符合,公司的決策就必須做出改變。我知道這幾年,跟秘社對抗,我們死了很多人。失去了很多弟兄,我跟你一樣難過。
我也想爲他們報仇。但死者已矣,我更要爲活着的弟兄們考慮。我話就說到這裡,你自己想想清楚。你現在也是做老大的人,該怎麼樣,你自己心裡一點數都沒有麼?!”
林銳站起身來,脫掉自己身上的衣服,一把摔在地上。“去它媽的!你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老子管不着,但我跟秘社,不死不休!”說完之後猛然衝出了銀狼的辦公室。 Wωω ▪ттκan ▪℃ O
“等等,你去哪兒?!”銀狼叫不住林銳,有些頹然地坐在了椅子上苦笑道,“我就知道,告訴他會是這個結果。”他轉過頭看了看將岸,“你不去追他麼?”
“不必,讓他自己想想清楚也好,外面的海風吹一下,能讓他冷靜一點。”精算師將岸平靜地道,“說實話,我的心情跟他一樣。”
銀狼看着他,“你是聰明人,你知道我沒有更多選擇。”
“你有更多選擇,你只是沒有更好的選擇而已。我也能夠理解你爲公司做出的選擇。但我覺得你們在做這個決定之前,應該和我們商量一下的。而不是這樣有了結果再通知我們。這會讓我們感覺自己被出賣了。”精算師將岸回答道。“如果你們,對我們足夠信任的話,就能應該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