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的是這是地方軍,馬裡地方軍可不是財大氣粗的僱傭兵或者馬裡政府軍那樣,一個團就有炮兵連,而且還有用不完的炮彈。
第八團總共也只有一個炮兵連,裝備的還是老式的七十五毫米炮,而且他們的炮彈數量也少得可憐,爲了打巴齊恩C區高地,他們只能去借了一千多發炮彈,聽起來感覺不少,實際上這一千多發炮彈分散到圖阿雷格人各陣地上,也沒有多少。
雖然他們現在擁有一定火炮的優勢,但是卻並未形成數量上壓倒性的優勢,更打不起那種動不動就用火炮對圖阿雷格人的陣地進行火力覆蓋的戰法。
所以對於C區這一帶的圖阿雷格人,地方軍部隊基本上是得不到多少火炮的火力支援的,他們能依靠的僅僅是三營自己的幾門迫擊炮的支援,這樣的火力想要把圖阿雷格人藏在林中的陣地給轟平,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故此三營只能靠着步兵衝鋒,反覆的攻擊圖阿雷格人藏在叢林中的陣地,結果卻很不理想,三營損失了很多兵力,但是卻始終沒有徹底把C區一帶給奪控下來,將這裡駐守的圖阿雷格人逐出這裡。
但是這對於林銳的傭兵營來說,卻並不是多難的事情,他們接受過最好的叢林戰的訓練,而且接受過最好的夜戰訓練,這裡的地形和自然環境,也是他們最能發揮戰鬥力的地方。
所以林銳在聽罷了這個三營長的介紹之後,又仔細觀察了一番前方的圖阿雷格人陣地,雖然從外面看不出多少情況,可是林銳卻並不很擔心。
因爲他們之前在非洲其他地區,已經在這種環境下打了很多仗了,現在只需要故技重施就可以了。
而跟着他的香腸等傭兵們,這會兒遠遠的看了看圖阿雷格人的陣地,一個個也都是一臉的淡然,並沒有表現出戰前的緊張。
他們找地方卸下裝備,便開始檢查他們的裝備,將作戰暫時用不上的東西,都從背囊之中取出來集中在一起,交給了三營長的手下替他們暫時看管。
而他們只把作戰用的武器彈藥留了下來,一個個從背囊中取出一張僞裝網,就地開始採來樹枝樹葉,固定在了僞裝網上。
當僞裝網被弄好之後,他們便開始擦拭槍支,一個個將槍支飛速拆開,熟稔的擦拭一番,然後再迅速組裝起來,檢查機件的靈活性,排除一些小的故障,使他們的主副武器都處於最佳狀態。
而三營長則跟他的手下們,羨慕的看着傭兵營官兵們手中的這些武器,那些快槍也就罷了,更讓他們驚訝的是傭兵營這些官兵們,現如今幾乎人手一支手槍。
他們不明白爲什麼傭兵營連普通士兵,都要配一支手槍,要知道他們之中,只有排長以上的軍官,纔有資格配上手槍,而且他們的手槍也是五花八門來自各國產的手槍,高級軍官則會配一支像樣的手槍。
像傭兵營這樣差不多人手一支的戰鬥手槍,他們部隊之中很少配備,這可是一支很難得的好槍,就連他們軍官們看着也眼熱,可是人家傭兵營普通當兵的,都能配備一支。
再看看傭兵營官兵們身上掛的那些手榴彈,全都是一水的美國造的手雷,每個人最少配發四五個,掛在身上各處順手就能摘取的地方,大部分人左肩下面的肩帶上,固定着一個刀鞘,裡面裝着一把短刀。
還有很多官兵,乾脆還揹着一把美國造的戰鬥匕首,打磨的十分鋒利,反手就能拔出來。
傭兵營官兵們可謂是真正武裝到了牙齒,就連他們的工兵鍬都是可折迭的德國造工兵鍬,這讓馬裡地方軍官兵們如何不眼紅的要死。
林銳那句常說的話在這裡很現實,那就是人不患窮,只患不公,大家都是地方軍將士,可是傭兵營官兵,卻可以裝備這麼好的武器,而他們卻只能一人拎一一支老舊的破槍,子彈帶裡,總是隻能配備十幾二十顆子彈,最多也就是配發四十顆子彈,另外再給他們配發一兩顆手榴彈。
而傭兵營官兵們身上,卻一個個都攜帶着各種子彈,高達二百多顆,一個人帶的子彈,就快頂上他們一個班的火力了。
“我說班長,你看看真闊氣呀!難怪人家能打,要是給我們也配上這麼好的傢伙什子,我們也不比他們差到哪兒去!”一個地方軍士兵,對身邊的班長捅了一下,小聲說道。
而他的那個班長這會兒正在流口水,低頭看看自己手裡的那支木質槍托已經裂了的AK47,所有的優越感這會兒都已經被徹底打擊的找不着了。
“是呀!要不怎麼是傭兵呢!跟人家一比,咱們他孃的根本就是叫花子!”連這個班長也忍不住小聲嘟囔道。
這時候他們的連長剛好在旁邊聽到,過來就給他們後腦勺來了一巴掌,對他們小聲斥道:“閉嘴!你們知道個屁!這些傭兵可不是一般的部隊,我聽說他們是政府軍那邊,那個叫什麼…什麼三……哦,是三叉戟公司的,對就是他們!
這些傭兵可是一支精銳中的精銳!所以人家才裝備這麼好!你們當政府軍那邊的弟兄們,都跟他們一樣嗎?
他們可是精銳中的精銳,才能拿到這麼好的傢伙!
我聽說這一年多來,這些傭兵幹掉的圖阿雷格人,比咱們地方軍幹掉的圖阿雷格人都多的多!
你們今兒個都把眼珠子給老子瞪大了,看看人家是怎麼幹的!好好跟人家學學!也都開開眼界!”
三營長這個時候,正帶着林銳,在他們的陣地前沿,對着圖阿雷格人那邊比比劃劃的給林銳介紹他所知的圖阿雷格人陣地的情況。
這時候林銳忽然間把三營長的腦袋一按,兩個人趴在了戰壕下,一顆子彈嗖的一下就從他們頭頂飛了過去。
林銳鬆開手,三營長這會兒已經聽到了子彈在他頭頂的破空之聲,知道林銳及時出手,救了他一命。
“媽的!圖阿雷格人最喜歡這麼幹,冷不丁對着我們打冷槍,往往咱們的弟兄一個不留神,就可能會被它們的冷槍打死!
前天我手下的一個副連長,就在陣地上,被圖阿雷格人的冷槍給爆了頭!可是我們卻找不到開槍的圖阿雷格人!”三營長罵罵咧咧的換了個地方,對林銳說道。
“這是狙擊戰術,圖阿雷格人很多人都在各國幹過僱傭兵,他們的神槍手很多,很擅長遠距離狙殺目標,而且他們看樣子很懂怎麼隱蔽自己,所以你們找不到打冷槍的圖阿雷格人!這沒什麼奇怪的。彆着急,一會兒我的手下就幫你們出這口惡氣!”林銳淡定的對三營長說道。
就在他話音未落的時候,在他們左側忽然間響起了一聲槍響,接着就聽到有人說:“有效命中!頭部中彈,幹掉了!”
三營長很有點驚訝,於是趕緊湊了過去,這時候艾瑞克從陣地上撤下來,換了個地方,跟着艾瑞克的是另外一個副射手,剛纔說話的就是他。
“怎麼樣?找到剛纔打冷槍的那個圖阿雷格人沒有?”林銳彎着腰從戰壕裡也跟了過來,對艾瑞克問道。
艾瑞克一臉傲然的答道:“也不看看老子是幹什麼吃的,我在這兒,他們也敢玩兒這個!我呸!
放心吧,已經把那個圖阿雷格人幹掉了!一槍爆頭,絕對不會留活口!”
三營長有點不敢相信,對艾瑞克問道:“這位兄弟,圖阿雷格人這段時間經常對我們打冷槍,我們也找了,可是卻怎麼都找不到他們,你是怎麼找到他的?”
艾瑞克看了看林銳,嘿嘿笑道:“這可是不傳之秘呀!我可是靠這個吃飯的,你覺得我會隨便說?嘿嘿!
這位長官,你看看那邊,順着我手指的方向看!給你望遠鏡,看到沒有,那棵樹上,仔細看看,就在哪兒!”
三營長於是按照艾瑞克的指點,拿着望遠鏡,小心翼翼的探出去觀察了一陣子,果真在他指的那棵樹上,看到了一個被繩子吊在樹杈上,已經死了的圖阿雷格人的屍體。
“圖阿雷格人把自己綁在樹上!躲在樹上打我們的冷槍?!”三營長看到之後,便立即罵道。
“這些圖阿雷格人就這點本事,都是一個蠢貨師傅交出來的!來來去去就這幾個藏身的辦法!跟他們打交道多了,自然而然就知道先從哪兒找了!
而且我們會聽槍聲,先判斷圖阿雷格人大概所處的位置,然後根據彈着點,便可以基本上鎖定他們大致的區域,最後再根據經驗,便可以很快找到他們的蹤跡!
玩兒這個,他們跟我比,只能算是弱雞!嘿嘿!”艾瑞克抱着他的那支北極狙擊步槍,跟三營長得瑟着。
三營長縮回來,摘下腦袋上的頭盔,擦了一下額頭的汗水,對林銳問道:“我算是服了!我們吃了這麼多虧,都沒能找到的圖阿雷格人,你們一來就把他給幹掉了!厲害呀!
對了,長官,我想問一下,你們爲啥人手一支手槍呢?這手槍不是隻給當兵的發嗎?難道你們都闊到了可以給每個當兵的都發一支手槍的地步了嗎?”
林銳聽罷之後,搖頭笑道:“哪兒有你想得那樣!我手下的傭兵是個特例,政府軍那邊,也沒有像我們這樣配置的部隊,可以說只有我手下的傭兵才這樣!
我們配手槍,那是因爲我們執行的任務跟你們一般有很大的不同,我們經常要在林子裡跟圖阿雷格人打遭遇戰,有很多時候,手裡的步槍衝鋒槍打完子彈以後,圖阿雷格人就衝到眼前了!”
“圖阿雷格人很會使用彎刀之類的冷兵器,我們的軍刀跟圖阿雷格人比不佔便宜,所以就得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於是我就給手下想辦法淘換了一些手槍,給他們配上,萬一必要的時候,一旦主武器打空了,圖阿雷格人又到了眼前,就掏出手槍幹!
老子叢來不鼓勵手下的弟兄跟圖阿雷格人拼命,能用子彈解決的,我們就儘量用子彈解決他們!圖阿雷格人爲此沒少吃我們的虧!
這些槍其實大部分都是我們自己搞到的!並不是屬於馬裡政府軍的標配!”
三營長聽罷之後,這才明白了傭兵營爲啥每個人都配一支手槍了。
“照這麼說,這些手槍並不是配發的,而是你們自己搞到的?”
“差不多吧!按照馬裡軍的裝備標準,我們也不可能給每個弟兄領一支手槍!不過我們自己有!
他們很多人也都有私人配槍,所以我手下弟兄,差不多都配了一支!上戰場的時候,都喜歡隨身攜帶一支私人手槍!”林銳換了個地方,繼續觀察圖阿雷格人陣地的情況。
可是林銳到了C區之後,卻始終沒提發動進攻的事情,眼瞅着已經下午三四點了,三營長終於沉不住氣了,對林銳問道:
“方長官,您過來半天了,咱們啥時候開始動手?
再不動手天就快要黑下來了,到時候就算是咱們把圖阿雷格人的陣地奪了,圖阿雷格人天黑以後還是會發動反撲的,弄不好就會把咱們又趕回來!”
林銳看了看三營長,對他笑着說道:“不急!我就是等天黑以後再動手!”
“什麼?不會吧!圖阿雷格人打夜戰可是很厲害的!要我說還是白天打更好一些!”三營長一聽就急了,趕緊對林銳勸道。
林銳於是對三營長說道:“三營長,別太高看圖阿雷格人了!他們雖然號稱擅長夜戰,但是我們傭兵營一樣也是喜歡夜裡幹活!
我今兒個過來就是給圖阿雷格人一個驚喜,他們不是覺得夜裡是他們的天下嗎?我就要讓他們看看,這天黑以後,到底是誰的天下!”
“啊?”三營長頓時有點傻眼了。
過了好長時候,這個黑人營長才忐忑不安的對林銳說道:“那個……長官!有件事,我覺得……”
“你我都是一條戰壕的弟兄,有什麼話儘管直說好了!”林銳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