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爬過去之後,他們又發現地面上還是有碎玻璃渣,林肯不由得想破口大罵,這幫圖阿雷格人看管這些勞工,還真是什麼損招都想到了,他們利用唾手可得的碎玻璃,很簡單的辦法就給勞工營外面佈置了這麼多阻礙。
裡面的勞工們就算是想跑,都沒法逃跑,就算是他們闖過了鐵絲網,外面就會踩上碎玻璃渣,就算是越過了這片空地,前面還有一條壕溝,溝裡還插滿了碎玻璃渣。
雖然這些佈置很簡單,但是對於阻止勞工們暴動逃跑,卻有極好的效果,在沒有外面的人接應幫忙之下,這些光着腳的戰俘勞工們基本上沒有可能逃出這座勞工營。
林肯暗罵了一句之後,立即打手勢讓衆人散開,他們並排趴在地上,一點點的朝前爬,用手在黑漆漆的夜色裡,在地面上摸索碎玻璃渣,把地面上插的碎玻璃渣,一根根的拔出來,在壕溝和圍牆之間的空地上清除出了一條通道。
而他們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幾乎是在圖阿雷格人的眼皮底下進行的,一個圖阿雷格人就在距離他們很近的一個崗樓上面站着,揹着一條槍在哪兒站崗值哨。
不過好在圖阿雷格人哨兵的主要注意力都放在了勞工營內部,再加上這裡沒電,勞工營內部以及四角掛了幾個馬燈照亮,所以顯得十分昏暗。
他們也知道圖阿雷格人的殘暴,當然相信圖阿雷格人逼着他們修好的工事之後,弄不好會把他們屠殺掉,這個時候不管來人是真的假的,都值得拼一把。
今天香腸就帶了一張這樣的弓。而且原本他們和林銳幾個人的箭法就可以說是伯仲之間,但是林銳這一兩年來,由於軍務繁忙,對於射箭這個手藝有些荒廢了,故此他現在未必比香腸強多少。
林肯帶着手下們,又花了一陣工夫,纔算是清理出了一條寬十餘米的安全通道,摸到了勞工營的圍牆邊上。
說着幾個膽大的就衝出了工棚,在特務營官兵的指引下,一起朝着被打開的圍牆豁口跑去。
香腸會意的立即動作了起來,從身上取下一個背囊,黑暗中摸索着從中取出了一張可拆卸組裝的弓,將其組合了起來,趴在地上一條腿別住弓臂,把弓弦掛上,來回試了試弓的張力。
這時候香腸從黑影之中閃身出來,對着另一角的崗樓上又放了一箭,這一次距離較遠,他無法再精準的射中那個圖阿雷格人哨兵的脖子了,所以便選擇了他的胸口。
所以他剛纔已經給手下們交代過,能不用槍解決,就儘量不用槍,即便是用槍,也儘量用步槍或者是霰彈槍,不到萬不得已,不能使用狙擊步槍,以此來混淆圖阿雷格人的視線。
從中箭到他倒下,那個圖阿雷格人哨兵都沒慘叫一聲,基本上可以判斷,香腸這一箭正中他的脖子,讓他連慘叫的機會都沒有就掛掉了。
當鐵絲網被剪開之後,林肯又看了看手腕上的手錶,此時已經接近了五點了,天馬上就要矇矇亮了,如果不是因爲現在是陰雨天的話,這個時候天邊就應該已經泛起了魚肚白。
趁着這個機會,林肯一揮手,幾個手下紛紛撞入到了棚子裡面,香腸生和林肯故意用馬里語大叫,“我們是來救你們的!趕緊向東邊跑!哪兒已經給你們清出了一條路!快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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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蛙鳴聲成功的遮掩住了剪斷鐵絲網時候發出的咔吧聲,就算是距離很近,崗樓上的圖阿雷格人哨兵也未能聽到這種異常的聲響。
林肯於是立即對香腸豎起了大拇指,香腸嘿嘿笑了一下,抓起弓和箭便帶頭鑽入到了鐵絲網之中,其餘人留下了幾個在外面接應,剩下的跟着林肯也鑽入到了鐵絲網之中。
像今天這樣的情況,就算是用裝了消音器的槍,一旦開槍,還是會驚動勞工營裡面的圖阿雷格人,而弓卻不存在這樣的麻煩。
這時候林肯再看看時間,已經距離機場那邊炸彈起爆時間不長了,於是捅了捅香腸,打了個手勢。
有時候即便是他不帶,也會讓其他人幫他揹着,必要的時候可以隨時取用。
雖然這次林銳並沒有來,林肯又是美軍出身肯定不可能隨身攜帶一副弓箭。
而這個時候崗樓上的圖阿雷格人哨兵,也覺得快天亮了,認爲一夜差不多過去了,沒發生啥事,這會兒也徹底鬆懈了下來。
這一生爆炸的聲音,在凌晨顯得非常巨大,震得地面都顫抖了一下,上百公斤烈性炸藥的威力還真就不是蓋的,跟發生了一次小地震一般。
而機場方面這時候也開始傳出了騷動的聲音,隱約中有圖阿雷格人大聲呼號着什麼,再加上勞工營裡面數百名勞工的喧譁聲,這個圖阿雷格人的慘叫聲居然沒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不過弓也有侷限性,那就是必須擅長此道的人方能操控,而這個時代能把箭射的很準的人,已經是很少了,特務營之中,也僅限於幾個人可以用。
這種箭的毒液,在馬裡來說,土著獵人們還是常用的,故此用來迷惑圖阿雷格人是再好不過了。林肯算着時間,時不時看看手錶,當指針走到了距離爆炸尚有一分鐘左右,他對香腸點了點頭。
果不其然這裡有不少馬里人,有些是有些是前段時間圖阿雷格人抓獲的馬裡戰俘,其中自然有膽大的。
而弓箭無疑是最好的能讓圖阿雷格人想歪的東西,因爲現在也只有馬裡的地方抵抗武裝,纔可能會用得上這種武器。
畢竟他們沒有裝備特殊的微聲武器,很多時候需要用。步槍用的消聲器效果一般般,而且不太耐用,近距離開槍的話,還是聲音不算太小。
弓這種原始的武器,雖然看似已經被戰爭淘汰,但是其特殊的性能,卻實際上在很多時候還能應用得上。
這把複合弓自然而然就落在了香腸身上,他是爆破手和機械師,一般也會攜帶一副這樣的弓,並且帶幾支箭備用。
這支箭像是長了眼睛一般,嗖的飛了過去,不偏不倚的插在了圖阿雷格人的胸口上,雖然未能正中心臟,但是卻也插到了他的肺葉上。
今天林肯讓香腸用弓箭獵殺附近崗樓上的那個圖阿雷格人哨兵,其實還有另外一個目的,那就是今天他打算在救出這些勞工的時候,儘量不暴露他們的身份,一旦用槍,並且是他們手中這些精悍的自動武器的話,那麼他們的身份就很難再做掩飾了。
這個圖阿雷格人這才歇斯底里的發出了一聲慘叫,丟了步槍兩隻手捂住了胸口,驚慌失措的想要救自己的性命。可是這支箭上塗得有見血封喉的毒,就算是他暫時死不了,也絕對撐不過半個小時,更何況肺部也是要害,距離心臟很近,他想不死都不可能了。
藉着馬燈的微弱光線,林肯看到這個圖阿雷格人靠在了崗樓的圍欄上,開始捂着嘴打起了哈欠,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
林肯摸索了一下圍牆,倒是沒有發現有更多的威脅,圍牆只是用鐵絲網拉起來的,部分地方掛了一些罐頭盒,其它倒是沒啥。
林肯等人厲聲喝道:“還不跑在這兒等死嗎?圖阿雷格人等修好了工事,肯定要殺掉你們!快跑呀!”
緊接着就聽到營區裡面發出了一片騷動之聲,那些還在睡夢中的勞工還有圖阿雷格人們,都被驚醒了過來,紛紛驚惶的爬起來,朝着機場方向望去。
於是他打了個手勢,馬上兩個士兵就摸了上去,從身上取出了斷線鉗,另外有人過去配合他們,嘎巴嘎巴的開始剪斷那些鐵絲,把圍牆剪出了一個幾米寬的窟窿。
特別是像他們這樣專門執行特殊任務的部隊,更是很可能會用得上這東西。
那個倒黴的圖阿雷格人正好又是肺葉受創,叫了一嗓子之後,就疼的叫不出來了,捂着胸口癱軟在了崗樓上,張着嘴像是離開水的魚一般,靠在欄杆上用微弱的聲音呼救同時示警。
那個傭兵學蛙叫很有一手,學的是惟妙惟肖,根本分辨不出來是人發出來的,後來他的蛙叫聲居然引起了附近的蛙類跟着也叫了起來,於是頓時到處都響起了一片蛙鳴之聲。
但是他的慘叫聲,在騷動之中,卻並未引起太多人的注意,這會兒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機場的那聲巨大的爆炸上面了。
那個圖阿雷格人本來正在努力的朝着機場方向觀望,根本沒有一點防備,只覺得什麼東西撲面而來,接着胸口就是猛地一疼,等他低頭檢查自己胸口的時候,卻發現他的胸口插着一支箭。
做這些事情的時候,林肯則讓傭兵不停的在附近學蛙叫,反正現在是雨季,各種蛙類十分氾濫,一到夜裡池塘河邊到處都是蛙鳴之聲。
其他的人就算是給他們用,他們也根本射不中目標。
勞工們聽到了這些叫聲之後,期初有點不敢相信,同時又比較黑,他們也看不清來人的模樣,一時間有點猶豫。
就算是圖阿雷格人哨兵偶爾朝着外面瞅幾眼,也根本無法看清楚勞工營外面的情況,故此林肯他們雖然就在圖阿雷格人的眼皮底下清理碎玻璃渣,但是卻並未被圖阿雷格人發現。
當他們進入營區之後,剛剛溜到兩排勞工的竹棚旁邊,就看到不算太遠的機場方向,突然間閃爍出了一道強光,過了大概一兩秒左右,他們聽到了一聲巨大的轟響。
好在圖阿雷格人缺少地雷這種防禦性的大殺器,而他們就算是有一些地雷,也不會用在勞工營這種地方,故此圍牆外面除了碎玻璃渣之外,倒是也沒有其他的威脅了。
香腸調整好了弓之後,取出了一支箭,這些合金箭頭是跟土著人學的,用毒藥浸泡過,沾染了劇毒,雖然不至於見血封喉,但是中箭之後,就算是沒傷到要害,二十分鐘左右也會毒發身亡。
於是有的勞工立即就站了起來,跟着叫到:“跑呀!快跑!不跑就死定了!趕緊跑吧!”
後來林銳又找人定做了幾張組合式的,並且定做了防水防潮的弓囊,平時拆開放在弓囊裡面,用的時候取出來組合起來,這麼一來就避免了因爲受天氣影響,造成弓臂無力甚至劈裂的情況。
畢竟弓發射的時候,除了弓弦的響聲之外,不會發出太大的聲響,距離稍遠便聽不到弓弦響,必要的時候比起裝了消音器的步槍要更隱蔽許多。
藉着微弱的光線,林肯等人看到那個正靠在立柱上打哈欠的圖阿雷格人身子一頓,兩隻手鬆開了步槍,開始抓撓,沒一會兒就身子一軟癱倒在了崗樓上。
這張弓原本是林銳特意找人定做的,之前他就曾經用過這種弓,但會用的人不多,而且攜帶不方便,而且天氣雨季之中太過潮溼,帶着這東西確實不太方便。
故此林銳堅持身邊的人攜帶副這樣的弓來作爲輔助性的武器使用,而且經常還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於是香腸毫不猶豫的便從地上爬了起來,搭箭開弓瞄準一氣呵成,兩秒鐘之內,便一鬆手嗖的一聲,把那支箭給射了出去。
當然也有人用馬裡話大聲呼喊,讓這些勞工們趕緊跑。
這時候看守的圖阿雷格人終於發現了情況異常,另外兩個角上崗樓的圖阿雷格人兵吹響了哨子,尖利的哨聲撕裂了天空,那些已經聽到爆炸跑出營房的圖阿雷格人們於是紛紛趕緊奔向了他們的陣地,並且大聲叫道:“不許跑!誰跑就打死誰!”
而有的圖阿雷格人則開始不管不顧,直接就對着衝出工棚的那些勞工們開始開槍,子彈嗖嗖的飛到人羣之中,當即便把一些勞工給打倒在地。
林肯這個時候已經從工棚另一邊衝了過去,一腳踹開一道竹篾牆,擡手就把一顆手榴彈投向了圖阿雷格人大門內的那個機槍掩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