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片草叢非常茂密,就算是在草地裡面行走,時不時一些斷了的草杆,還是扎的圖阿雷格上尉生疼,很快他的衣服和褲子就掛爛了,露出了他的小腿,直接和茅草親密接觸,更是讓他痛苦不堪。
可是這些傭兵卻根本沒人管他疼不疼,只管拖着他朝前行進,走一段路,就換兩個人拖着他,連那個圖阿雷格人戰俘,也被勒令過來幫忙,拖着圖阿雷格上尉朝北面行去。
圖阿雷格上尉的腿拖在地上,斷腿雖然被固定了起來,也進行了包紮,但是被拖着走的時候,還是不可避免的觸碰到,讓他腿上的傷口不斷的傳來劇痛,圖阿雷格上尉一路上疼的都是死去活來,終於最後經不住,又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這一下他感覺不到疼痛了,不知道過了多久,圖阿雷格上尉才又一次醒來,他這會兒是趴在一個行軍牀上,屁股後背涼涼的,還很疼,倒是小腿感覺舒服了一些,像是換了夾板。
這時候旁邊有人笑着說話,但是他聽不懂。
“我說!這傢伙的命也太好了吧!我們昨天晚上打生打死,卻還是讓這傢伙跑了,可是你隨隨便便半路上都能把他給撿回來,這運氣真是不服不行呀!”黑曼巴給林銳讓了根菸以後,對林銳說道。
林銳看着黑曼巴紅腫的臉,這都是被蚊子給叮的,滿臉都是包,上面還有不少抓痕,肯定是在潛伏的時候,被蚊蟲給叮的,於是笑着說道:“這次你辛苦了!我這個運氣嘛,那是一直都相當不錯的!這也屬於實力之一,你小子就沒我這麼好的運氣!”
“好吧,確實是該死的運氣!對了,你知道這傢伙是誰嗎?”
“不知道!你說說!”林銳抽着煙問道。
“這傢伙就是那幫躲在林中的圖阿雷格人頭目,他名叫穆爾託貝,以前是總司令部的一個參謀,主動請戰,來了前線帶兵打仗!
這次他們的行動,就是這傢伙和他們的總部策劃的,這傢伙自告奮勇要來帶兵,結果沒想到被我們給發現了!
我聽俘虜說,這傢伙是個狂熱的好戰份子,但是不知道怎麼地,他們遭遇伏擊之後,又遭到我們的夾擊,這傢伙居然透出包圍圈跑了那麼遠!
我看肯定是這傢伙臨陣脫逃,當了個逃兵!奶奶的,肯定是這樣的,打完了仗以後,我專門找過這傢伙,可是誰都不知道這傢伙跑哪兒了,所有人開戰之後,都再沒有見到過這傢伙,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沒想到他居然跑了那麼遠,但是有句中國話怎麼說的?什麼網什麼的?”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對,就是這句!這傢伙沒想到跑那麼遠,居然還是沒能跑掉!到底還是被你給撿了回來!你們也真狠,居然愣是一路把他給拖回來了!看看這傢伙的腿,都磨成什麼樣了!嘖嘖!真夠意思!”黑曼巴咂着嘴說道。
“去一邊去!弟兄們累的要死,誰有力氣揹着這傢伙?能給他拖回來就不錯了,還指望老子給他做擔架把他當大爺伺候着?
要是老子不管他的話,這傢伙鐵定會餓死在草地裡,就算是不被餓死,到了晚上遇上蟒蛇,也把他當點心吃了!老子已經夠仁慈了!懂不懂?腿磨爛了總比變成野生動物的食物要強得多吧!
對了,這次行動,我們的人傷亡怎麼樣?”林銳扭頭看了看慘兮兮趴在竹牀上,正接受清創的那個圖阿雷格上尉,不耐煩的對黑曼巴說道。
黑曼巴立即答道:“我們傷亡很小,只陣亡了兩個弟兄,重傷六人,輕傷十一人!打起來之後,只有少量的圖阿雷格人臨死反噬,不要命的衝鋒,給我們造成了一些傷亡,馬裡友軍那邊聽說傷亡比我們稍多一點,但是也不算重,這一仗打的痛快!”
林銳點點頭,這一下他就放心了,丟下菸頭之後,他接着說道:“香腸呢?我有要事要立即向總部彙報一下!”
很快香腸就被招了過來,林銳走出帳篷,立即讓香腸打開步話機,跟指揮部聯繫,很快接通了指揮部的電臺,林銳抓着送話器對那邊說道:“我是林銳,請求和精算師將岸通話!”
那邊在驗證了身份之後,過了一陣送話器裡傳出了精算師的聲音:“我是將岸!老大,你有事找我?另外你什麼時候歸隊的?”
“我剛剛纔回來!有一個比較重要的情報要向指揮部彙報!”
“好!說吧!”
“經過審訊抓獲的戰俘,俘虜供述說他們在古艾捷南部一帶,圖阿雷格人還佈置了一支戰車部隊,擁有大約十幾輛裝甲車,還有數輛型號不明的坦克。
我覺得這個情報對我們應該比較重要,另外在古艾捷城那邊,圖阿雷格人還構築了幾條防線!
我認爲圖阿雷格人可能是打算,先利用古艾捷一帶的防線,拖住我們,然後再利用他們的戰車部隊,對我軍發動反擊,如果我們沒有準備的話,很可能會吃虧!”林銳在電臺中對精算師將岸說道。
精算師將岸一聽,立即就引起了他很高的重視:“情報確認過沒有,這是真的?”
“應該是真的!我們抓的那個俘虜很配合,是個新兵,膽小貪生怕死,供述的很利索!
另外我們還抓了一個圖阿雷格人的上尉軍官,這傢伙以前是圖阿雷格解放組織司令部的參謀,應該瞭解更多,一會兒我會再對他進行審訊,證實之後再彙報!”林銳答道。
“好的!抓緊時間審訊!證實這個情報,這個情報非常重要!”精算師將岸點頭對林銳道。
醒過來的圖阿雷格上尉開始的時候,還十分抗拒,不肯老實交代,可是林銳卻對他狠狠的羞辱了一番,分析了他的心路歷程,把他內心隱藏的那個膽小鬼給揭露了出來,幾乎像是親眼看着圖阿雷格上尉這兩天來的一舉一動一般,分析的十分到位。
圖阿雷格上尉當被揭開了傷疤之後,終於崩潰了,他最怕別人說他是個貪生怕死的膽小鬼,所以他想要通過僞裝,把自己塑造成一個決不投降的硬漢形象,來保住他最後的一絲尊嚴。
但是他的外強中乾,還是被眼前的這個敵人給看透了,把他揭的是體無完膚,讓圖阿雷格上尉覺得自己簡直就像是被扒光了衣服,站在鬧市之中展覽一般。
這一下被揭穿了老底的圖阿雷格上尉終於崩潰了,再也無法僞裝出忠貞不二的形象,涕淚橫流了起來,跪在地上連說對不起部落,對不起阿扎姆對他的信任。
他同時還哭着承認,自己是個不折不扣的懦夫……
看到圖阿雷格上尉已經精神崩潰,林銳趁機開始對他審訊了起來,圖阿雷格上尉一會兒招供的很順利,一會兒又有些抗拒,每每他有些抗拒的時候,林銳就嘲笑他刺激他,搞得他整個人都徹底崩潰了,最終沒費多大力氣,就把他知道的東西都挖了出來。
這一下確實證明了另外那個圖阿雷格人的供述是真的,圖阿雷格人近期確實獲得了一支戰車部隊的增援。
另外他們還把一些老式輕型坦克編入到了他們的戰車部隊,加強了他們坦克的數量。
這應該是真的,當初東部防線所繳獲的很多物資,其實就有當時圖阿雷格人的一些戰車用品。
應該是因爲當時運輸線被切斷,圖阿雷格人沒能利用上這些戰車,只能勉強構築起了防線,即便這樣也造成了馬裡地方軍上千人犧牲在了東部防線。
精算師將岸獲知情報已經得以證實之後,對此事引起了高度的重視,立即召集指揮部的人員進行商議。
目前因爲馬裡軍的戰車營撤回了加奧進行保養維修,短時間之內很難趕過來增援作戰,而步兵對坦克,是有着天然劣勢的。
所馬裡軍感到有些緊張,不過現在馬裡軍的武器裝備比起之前來說,已經是鳥槍換炮了,雖然有些緊張,但是倒也不至於懼怕。
商議之後,精算師將岸命令給前線部隊增配戰防炮,必須保證每個連增配一門戰防炮,這一點他們很容易做到,因爲團一級部隊,現在都有一個戰防炮連,師一級還有一個直屬的戰防炮營。
這些法國人淘汰下來的小口徑戰防炮,雖然對付坦克力不從心,但是拿來對付圖阿雷格人的老舊坦克,威力卻綽綽有餘。
就算是圖阿雷格人現在把他們的幾輛老式坦克裝備到他們的戰車部隊之中,這些坦克同樣也是裝甲薄弱的輕型坦克,打起來也毫不費力。
另外精算師將岸立即派人,又給前線部隊每個排加強了一支RPG火箭筒,這玩意在近距離上也足以摧毀圖阿雷格人的輕型坦克了。
甚至於他們營一級火力排裝備的M2重機槍的普通彈,都有能力射穿圖阿雷格人的坦克裝甲,至於他們的那些輪式裝甲車,就更不在話下了,另外M2重機槍還裝備有一定數量的穿甲彈,對付起這些圖阿雷格人的坦克裝甲車,就更不是多大的問題。
再不濟他們部隊手頭也有一些反坦克地雷,只要運用得當,埋設在圖阿雷格人坦克必經之路上,照樣可以讓圖阿雷格人的坦克寸步難行。
所以現在的馬裡軍的步兵們,並不像以前那樣懼怕圖阿雷格人的坦克,反倒是當戰防炮加強到連一級單位之後,他們有些躍躍欲試了起來,準備好好的跟這些圖阿雷格人的坦克較量較量。
馬裡軍新三團的兵員素質無疑是馬裡軍之中最好的。
雖然他們的作戰經驗遠沒有一些老牌部隊那樣豐富,但是他們成長的速度卻非常快,他們現在的部隊已經積累了相當的作戰經驗,仗打的也越來越有章法,越來越兇悍了。
接下來傭兵營受命配合主力部隊,繼續向古艾捷進攻,很快新三團便拿下了古艾捷北部的整個開闊地帶,將圖阿雷格人驅逐到了山區之中。
這一下就給傭兵營提供了大展拳腳的機會,他們最擅長的就是在山林中殺圖阿雷格人了,在林銳和黑曼巴等人的率領下,他們傭兵營以排爲單位,撒入到了山中。
而圖阿雷格人在山中佈置的兵力也不多,只是爲了牽制馬裡的部隊沿公路一線向古艾捷進攻,所以他們根本不是傭兵營的對手。
傭兵營官兵們在各自的連排長指揮和率領之下,在山林中可以說是神出鬼沒,時常出現在圖阿雷格人的背後,給那些把注意力主要集中在山下公路一線的圖阿雷格人,給打的是措手不及。
他們只遇上了兩個地方的圖阿雷格人強烈的抵抗,偷襲失敗,但是林銳也不作意氣之爭,立即向主力部隊的炮兵呼叫炮火支援,把圖阿雷格人的陣地位置數據報給了炮兵們。
炮兵們便很快對這兩處的圖阿雷格人的陣地展開了猛烈炮擊,輕重炮彈跟下雨一般的砸到了圖阿雷格人的陣地上,炸的圖阿雷格武裝分子的陣地上硝煙瀰漫,碎石亂飛,山上的一些大樹也被炸的嘁哩喀喳的倒了下去。
等炮擊過後,圖阿雷格人堅守的這兩個陣地,再看過去就跟月球表面一樣,不過上面多了一些橫七豎八倒伏的樹枝樹幹。
傭兵營在炮擊結束之後,立即殺上了陣地,這一下幾乎沒有再遭到任何有效的抵抗,等他們殺到圖阿雷格人陣地上去的時候,卻發現這裡到處都是敵軍的屍體碎塊,有些掩體中的圖阿雷格人雖然沒被炸碎,但是卻也被炮彈震得七竅流血,死在了掩體裡。
更有一些武裝分子,被炮彈炸塌的掩體給活埋在了坍塌的掩體裡面,有的地方從坍塌的泥土中伸出一隻手,無助的伸向天空,像是要抓住什麼,可是他卻失敗了。
“真它孃的過癮!還是大炮來的快!”一個傭兵兵搜索着敵軍的陣地,一邊看着這些死相恐怖的圖阿雷格人的屍體,不由得感慨了起來。
這時候陣地上還在響着零星的槍聲,個別被震得暈頭轉向的武裝分子,還是不肯投降,在陣地上勉強抵抗着,但是很快便被傭兵營的官傭兵們打死在了陣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