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快走吧!”
朱無忌第一時間打起了退堂鼓,狂化暴走後可以直接衝上去一頭撞在趙北宮身上,平時卻過於謹慎,膽子比一隻小蠍子或一隻小蝙蝠大不了多少。看着從沙塵暴中衝出來的上百頭夜龍,一下子就臉色都變了,身上的肥肉都在顫抖。
楚天揚一行十三個夜龍衛就已經頗爲棘手,想了不少辦法才解決。一百多個夜龍衛聚在一起,相當於一下子來了十支夜龍戰隊,拿什麼來阻擋?
朱無忌苦着臉,感受到了沉沉的壓力。
瘦狗嶺峰頂一戰,他也受傷不輕,差點被趙北宮手裡的長劍斬成了兩截,到現在傷口都還在淌血元氣大傷。看着突然間出現的大隊夜龍衛和追兵,身體情不自禁地哆嗦起來。
“大人,怎麼辦?”洪蟒問道,破天荒的竟然沒有奚落朱無忌這個豬妖,心頭同樣緊張。
血蝠王還好,一對翅膀血光泛動,做好了血戰到底的準備,杜矮子卻比朱無忌還要慌張,雙腿發軟緊張得話都快說不出來了。一想到聯盟三大巨頭之一的花月夜親臨,他就情不自禁地發抖。
夜擎天、葛宏和花月夜聯盟三大巨頭的名號不是自封的,而是由下往上一級一級攀登上去,從屍山血海中殺出來,每一個都是殺人如麻不知斬殺了多少高手。在聯盟內,每一尊巨頭都是神一般的存在,尤其是花月夜,在三大聯盟巨頭中最是冷酷無情,觸怒了花月夜,幾乎就相當於被判了死刑。
“冷靜,別急!”
洪淵深吸一口氣,強行冷靜下來。
花月夜來得太過突然,沒有任何準備,尤其是衆多夜龍衛,速度超快,一味逃跑是跑不掉的。
人人驚慌時,洪淵保持着冷靜,選擇靜觀其變。受他的影響,洪蟒和朱無忌等人也慢慢冷靜下來,做好最壞的準備。
大軍滾滾而來,裹着鋪天蓋地的沙塵暴。
吼!巨龍咆哮,上百個夜龍衛騎着夜龍呼嘯而來,把洪淵一行圍困起來。每一個夜龍衛都挺着夜龍長槍殺氣騰騰,胯下的夜龍蠢蠢欲動,明顯是來者不善。感受到對方的殺氣,洪蟒等人紛紛祭出各自的兵器,同樣蠢蠢欲動猶豫着要不要先下手爲強,倖存下來的古墓刀蠍、吸血蝙蝠和鬼臉蝙蝠也騷動起來,一場激戰一觸即發。
“冷靜,沒我的命令,誰也不準動手!”
洪淵吩咐,沒有理會衆多夜龍衛挑釁兇狠的目光。
荒原上,大軍滾滾而來距離更近了,沒多久,更多的士兵就衝了上來,把洪淵一行重重包圍起來。巨大的旗幟下面,停着一輛猙獰的鐵甲戰車,拉車的是十六匹龍血戰馬。馬車旁,簇擁着許許多多的聯盟高手,月夜殿四大護法赫然在列。顯然,三大聯盟巨頭之一的花月夜就在戰車內,這是在戰場上讓華龍帝國龍血軍團都聞風喪膽的暗月戰車。車身上,刻着一輪暗光浮動的殘月。
荒原上,一片寂靜。
大軍殺氣騰騰,但沒有一個人說話,全都緊緊地閉着嘴巴。就連拉車的戰馬,也經過了嚴酷的訓練不發出絲毫聲音。在寂靜中,殺氣卻越來越濃,大軍裡三重外三重,把洪淵一行重重包圍起來。
“洪淵,你可知罪?”
良久,戰車內傳出花月夜的聲音,終於打破了沉默。聲音冷冰冰的如同來自北方高原的寒風,不帶一絲一毫的情感。只聞其聲不見其人,花月夜沒有露面,但光是這冷冰冰的聲音就給人無邊的壓力。連洪蟒額頭上都滲出豆大的汗珠,杜矮子更加不堪,渾身都在顫抖牙齒格格作響。
“不知,還請花長老明示。”
洪淵不亢不卑,在大軍和花月夜的重壓之下,額頭上也滲出冷汗,但強迫自己保持着冷靜。
形勢很不妙,這時候慌了陣腳沉不住氣,那就是徹底完了。對方可不是一般人,而是一尊高高在上的聯盟巨頭,打是打不過的,求饒只怕也是沒用,唯一能做的就是靜觀其變走一步見一步。
“不知?洪淵,你滅了一支夜龍戰隊,還把聯盟驍勇的暴風軍團徹底滅掉了,你還說不知罪?”
花雨夜身形暴起突然衝出了戰車,看着洪淵怒極而笑,往日彎腰駝背,加上一頭白髮,看上去和一個風燭殘年的老太婆沒什麼兩樣,現在卻挺直了腰身,體內的力量波動就像茫茫大海一樣浩瀚,狠狠地接着說道:“洪淵,你知不知道,聯盟培養一個合格的夜龍衛要耗費多少資源和多長時間?你又知不知道,暴風軍團對聯盟有多重要?這麼一支龐大的精銳軍團,突然間說沒了就全沒了,一旦華龍帝國的主力軍團大舉南下,拿什麼來阻擋?”
花月夜一字一頓,邊說邊一步一步向洪淵逼過去,殺氣騰騰。每走一步,體內的力量波動就強上一分,如同大海潮汐般一浪比一浪高要親自出手了。洪淵在獸鬥場擊敗楚天揚,斬殺一頭夜龍,她忍了,只是讓月夜殿四大護法把洪淵抓起來打入地牢;後來,洪淵組建死囚大軍大鬧獸鬥場和夜龍城,她也忍了,睜隻眼閉隻眼任由趙家和楚家出手解決;現在,終於忍不下去了。
夜龍的數量有限,突然間損失一支夜龍戰隊,還是在夜龍城下被人滅掉,這是夜龍衛的恥辱,也是一個巨大的損失;
和夜龍戰隊相比,暴風軍團的覆滅讓聯盟更加難以承受,消息一傳開,只怕華龍帝國就要蠢蠢欲動。
花月夜當真怒了,咄咄逼人。
親自出城斬殺一個區區神魂境的小人物,這對她來說還是第一次,足見她心頭的憤怒。
“花長老,我沒罪,錯不在我!”洪淵昂首挺胸,直面花月夜的威壓
“你沒罪?哈哈哈,小子,你說你沒罪?”
花月夜怒極而笑,體內力量波動再次攀升,空中響起隱隱的音爆聲。那是力量波動太過於磅礴,周圍的空氣都承受不住要被撕裂的聲音,一旦徹底爆發開來,方圓千米只怕都要毀於一旦沒有任何生命能存活下來。
感應到花月夜體內無與倫比的力量波動,杜矮子和朱無忌等人渾身發抖,就連衆多夜龍衛和花月夜自己的親兵都臉色大變惶恐起來,紛紛下意識地後撤,唯恐被可怕的力量波及。
“沒錯,我沒罪!”
洪淵臉色不變,沉聲說道:“楚天揚公報私仇,公然違抗軍令率一支夜龍戰隊出城追殺,要把我們一行全都殺了,我們只是被迫自衛而已,花長老,我錯了麼?暴風軍團也是一樣,見人就殺不留任何活口,都已經把屠刀架到我們脖子上了,我們還不能反抗麼?花長老,我洪淵在夜龍城內外,有沒有亂殺無辜?我們只是自衛而已,這錯了麼?至於山峰坍塌得這麼厲害,造成了那麼大的傷亡,這一點我也沒有想到,但這不是我的錯,是楚天揚和趙北宮自作自受!”
洪淵據理力爭,哪怕面對的是一尊聯盟巨頭,也絕不會束手就縛。
“洪淵,照你這麼說,你一點錯都沒有,錯的是那支夜龍戰隊和暴風軍團,是他們死有餘辜?哈哈哈,小子,你以爲這樣就能脫罪麼?你太天真了,你和你的這些部下一起去死吧!能死在本尊的月之刃下,是你們的榮幸,本尊這柄殺器已經很久沒有嘗過鮮血的味道了!”
花月夜目光越來越冷,突然從看似普通的柺杖內抽出一柄圓月彎刀,方圓十里內的天地靈氣都兇猛地捲過來涌入這柄彎刀內。天地間,充斥着一股狂暴至極的殺氣,彎刀上浮現一抹幽暗的刀芒。天空突然暗了下來,似乎光線都被這一抹刀芒所吞噬。
“暗……,暗月刀芒,是收割一切生命的暗月刀芒!”
杜矮子魂飛魄散,徹底控制不住心頭的恐懼了,一頭鑽入腳下的土層,要施展獨門功法在地面下鑽出一條地下通道離去。虎視眈眈的夜龍衛和月夜殿守衛們也大驚失色,沒想到花月夜一動手就是如此恐怖的大殺招,不約而同地倉促後遠離戰場。
“洪蟒,洪蝠,你們走!”洪淵沉聲下令。
“大人,那你呢?”
“大人,你先走!”
洪蟒和血蝠王洪蝠不願拋下洪淵逃生,異口同聲。
“走!你們先走,我自有辦法!”
洪淵突然出手,一掌一個把洪蟒和血蝠王遠遠地震飛出去,連同朱無忌和暴熊王等戰寵在內,通通趕走。
對手兇猛,花月夜還沒出手,洪淵就心頭震撼知道自己遠遠不是對手,所有人一起上也打不過花月夜一個人。緊急關頭,把洪蟒等人全都趕走,不是洪淵不怕死在逞強,而是他知道自身已經被花月夜手裡的利刃鎖定,根本就逃不了。
“小子,沒想到,你倒還有自知之明,沒有讓你的部下上來送死。”花月夜沒有追殺洪蟒等人,似乎壓根就不屑向他們下手,眼裡只有洪淵一人,繼續一步一步逼上去。
“我一向知道自己要幹什麼,反倒是長老你,不覺得自己太過糊塗麼?這夜龍城內外是你說了算,獸鬥場一戰,你本來就可以及時出手阻止,卻視而不見;楚天揚和趙北宮大舉追上來的時候,你只需要一句話就可以平息,避免後面的災難,你還是視而不見。如果真要說有罪,那也是你花長老有罪,而不是我洪淵!”洪淵冷冷地回答,到了這個時候,乾脆豁出去了有話直說。在聯盟世人眼裡,花月夜幾乎是神一般的存在,但在洪淵看來,一尊聯盟巨頭也不過如此而已。
“什麼,是本尊錯了?哈哈哈,小子,你有種,哈哈哈……”
花月夜驚訝,然後放聲怒笑,猛地舉起聲勢駭人的月之刃。洪淵早有準備,正要現出龐大的法身殊死搏殺,卻發現花月夜手裡的月之刃一舉起來,自己就無法鼓盪出一絲法力,甚至無法動彈。不知不覺中,就遭到了超乎想象的強力壓制。
“大人……”
洪蟒和血蝠王等人失聲驚叫,不約而同地撲回來救人。
遠方,杜矮子突然從土層下鑽出來透口氣,都已經順利逃出一大截距離了,突然回頭看見洪淵無法動彈任由宰割的一幕,猶豫了一下想要繼續逃命,但最終還是沒法說服自己,怒罵一聲後把心一橫原路返回,和血蝠王等人一起衝回去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