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而言與巨龍作戰需要準備些什麼?
一把特大號開膛武器,在堅韌的同時還需要保證鋒利,避免破開鱗片後被肌肉卡住,變成肉搏戰鬥。
再更換一套對火焰有着極強抗性的護甲,防止被一口吐息焚燒成灰燼。
矛與盾都有了,但依舊缺乏一個東西——機動性。
擁有雙翼的巨龍無疑擁有主動權,地上跑的沒這種機動性,擁有這種機動性的卻沒有這恐怖的力量,一個速度與力量完美的結合體。
而往往想要屠龍的勇士,最先考慮的不是如何靠技巧獲勝,而是如何將巨龍的機動性限制住。
例如說矮人與杜魯齊慣用的獵龍弩箭,倒鉤狀的鋸齒鋒刃會狠狠撕裂肉翼,利用絞索與鐵鏈強迫巨龍在地面作戰。
但伊姆瑞克也不至於幹出這種事情,舉行戰爭祭禮利用取巧的辦法來獲勝。
這是一場事關榮耀的戰鬥,在很久以前象徵着參與雙方對彼此的認同。
三者共同來到山峰之上,英格索斯四肢支撐在滿是永恆冰雪的山頂,垂下腦袋讓伊姆瑞克與斯卡拉扎克對視。
血色巨龍對精靈並無感情,只是因爲伊姆瑞克的血統而接受這次儀式,他不介意殺了這個巨龍領主,但恐怕這會引起無窮的麻煩。
這隻耀星龍,並非是他的戰爭夥伴,龍鞍是身份的象徵,也是雙方聯結的意志。
恐怕另外一隻巨龍,不會遜色於英格索斯,世界邊緣山脈待久了,飛到其他地方也挺麻煩的。
伊姆瑞克並沒有着急跳下巨龍背部,反而是抱胸思索些許事情,準備先說些實話,
“嗯……雖然出於遠古以來的傳統,你與我一同舉行了戰爭祭禮,但我需要先說明一點,我已經擁有巨龍夥伴,即便作爲勝利者,也無法與你一同分享榮耀。”
“知道,但我不認爲會輸,如今早已不是大漩渦未建立的時期,你之先祖留下的遺產又還剩多少呢。”斯卡拉扎克不是在進行質疑,反而是一種陳述。
伊姆瑞克笑了笑,隨即扭動許久未戰鬥過的身體,保持一種較爲舒緩的狀態。
“先祖的遺產從未消失,而這份力量已經被我完整繼承。”
“那就讓我看看現在的卡勒多巨龍領主,實力究竟如何。”
斯卡拉扎克不再多說,向着雪山下一個較爲平緩的坡面飛去,他需要讓伊姆瑞克明白,舊世界的巨龍絕非如想象中軟弱不堪。
奧蘇安巨龍羣居的方式是怯懦的象徵,從雛龍階段便接受保護,絲毫沒有理解巨龍本該有的強大與傲慢。
從耀星龍背部跳下,戰靴踩着冰面向着坡面劃去,不再有文明社會所需要的刻意掩飾,冰層在逐漸升起的氣勢中碎裂,披風隨着飄起,變成一柄銳意凝聚的烈焰之矛。
在距離百米的位置,雙方開始了對峙。
與血色巨龍龐大的身軀相比,精靈的體型顯得太過渺小,似乎一巴掌就能將其碾死,但那傲然的氣勢依舊透徹。
似乎是在說明一件事,這場戰爭祭禮的勝者沒有懸疑。
伴隨着作爲見證者的英格索斯一聲咆哮,坡面的雪花向着山地滑落,夕陽自山頂掠過,斯卡拉扎克鼓起胸膛,擡起前肢做出地面吐息的姿勢。
強有力的後肢支撐起身體的直立,在伊姆瑞克似乎尚未反應過來的時候,由純粹紅色組成的烈焰已經自空中直衝而去。
斯卡拉扎克的雙翼大張着,四肢盡力伸展,以一種違背常人對巨龍認知的方式站立,持續不停向着前方噴出烈焰。冰層開始融化,形成堆積雪水的深坑,大團蒸汽從邊緣翻滾向着天空翻滾,與夕陽碰撞在一起,形成混淆視野的折光。
烈焰持續三分鐘,即便是以斯卡拉扎克強悍的體格,持續不停的吐息也讓嗓子有些發癢。
這只是一次試探,以伊姆瑞克的見識,自然知道巨龍常規的戰鬥方式,如果是下意識躲閃,就證明對於此次祭禮的重視——有備而來。
但在烈焰接觸到精靈時,巨龍只能從那雙藍色眼眸中見到平靜……
垂下高聳起的身體,手掌按在冰面形成兩個大窟窿,雙翼收攏時扇起的強風吹散了濃厚的水蒸氣。
只見到伊姆瑞克依然保持原樣,足以融化鋼鐵的高溫沒有起到效果,就連頭髮絲也沒有出現捲曲的現象。
見到斯卡拉扎克眼神中帶有些許驚訝,伊姆瑞克將手放於劍柄上,解釋到,
“伱聽說過火龍族羣弱火嗎?”
沒有過於驚訝,斯卡拉扎克心中感覺是那件神器護甲起了最大作用,但戰爭祭禮可不是僅靠裝備就能獲勝的。
在試探無果後,他也放棄了繼續吐息的想法,收攏的雙翼再次張開,四肢邁開向前奔跑。
一道全然不符合身形的血色流星在雪花上劃過,速度猶如離開銅管的炮彈,而那恐怕的衝擊力,即便沒有正面捱上一巴掌,遭上龍車的一次撞擊,也會變成變成肉餅。
風,比斯卡拉扎克更快一步,氣流將伊姆瑞克的金髮與披風高高揚起。
他微躬身體,左手握住劍鞘,右手捏住劍柄,以側面的姿勢應敵,乍眼看來有些類似於尼朋的武士浪人。
巨龍領主眯起眼睛,直視着衝鋒的血色流星,他有把握一劍斬下巨龍向前伸出的手臂,讓雪水混合血,變成血水。
但斯卡拉扎克也還算講規矩,即便是看在卡勒多血裔的面子上,也能算得上一個明事理的巨龍,犯不上幹這種事。
難道把他殺了,爲矮垛子報仇嗎、
龍火劍在出鞘的一瞬間變成紅光,隨着揮出的軌跡形成一道烈焰圓弧,與血色巨龍的手爪相碰後,精靈頗爲不雅向左側躲閃,避開另外幾根鋒利手爪。
收劍入鞘中,在其身側,一枚半人大小的尖銳利爪已然滑落,沒有鮮血的滲出,精準無誤讓一枚手爪剝落,連鱗片上的褶皺都沒有觸碰。
精準高效且致命,這纔是一名龍王子該有的戰鬥風格,絕不像奧蘇安的娘炮一樣玩弄花哨武技。
伊姆瑞克轉身,看着已經飛在空中,怒瞪雙眼盯着手臂的巨龍斯卡拉扎克,笑着說,
“我這一劍如何?是否有些先祖馴龍者的遺風。”
這個小鬼,很難纏。
斯卡拉扎克心中暗下判斷,不再是剛纔的輕視,他見過無數企圖獲得屠龍者頭銜的勇士,人類、矮人、吸血鬼、綠皮、諾斯卡蠻子……
但唯獨沒見過以分毫不差,就能讓自己明白差距的人,毫髮無損正面迎接衝鋒,又精確無誤斬斷手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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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太過於拼命,免得接下來不好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