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令人放心的塞揚努斯和滑稽無比的託嘉頓肩並着肩,一起來到了【復仇之魂號】最頂層的甲板上的時候,他們正巧看到了阿巴頓是怎麼一點點把赫克特拽到競技場上去的。
艾澤凱爾的臉上洋溢着無比快樂的笑容,當他得到了來自自己基因之父與另一位基因原體的准許的時候,他便歡快地把執着於自己崗位的摩根之子拖走了:他臉上的表情就像是一條拖拽着死鹿屍體的快樂野犬。
“瞧瞧那個身板~”
兩位影月蒼狼站的遠遠地,好與自己那丟人的兄弟隔開一個看起來很安全的距離,不過這並不阻礙託嘉頓低聲地讚歎着。
“他估計快有原體高了,我覺得他的那條胳膊甚至能直接夾死一個綠皮的warboss,你再看看他的那個大腿,都快趕我的腰粗了。”
“王座啊,他是怎麼長得……據說他還只是一個新兵?”
“算不上是新兵,最起碼,他從頭到尾打完了與冉丹的戰爭。”
“那倒的確算不上是新兵了,我記得他叫赫克特?”
“是的,赫克特,來自於第二軍團的第二艦隊,那個總能在戰場上搞出點狠活和節目效果的部隊,你應該對我們的友軍稍微上點心,塔裡克,我記得他幾年前就已經有名聲傳出來了。”
塞揚努斯的話語輕輕的迴盪在空曠的迴廊之中,而在他的身邊是琳琅滿目的藝術品:那些由大理石打造的雕像是依附於影月蒼狼軍團的凡人藝術家們的供奉,他們雕刻與讚揚着荷魯斯與他的子嗣們的雄偉英姿,以換取繼續參加這場如同神話一般的大遠征的資格。
有些影月蒼狼會無比沉溺於這些精美的記錄品,他們會爲了一個最合適被記錄下來的姿勢而輾轉反側,一遍又一遍地呵斥着匠師重新來過,不過塞揚努斯從不會在乎這些事情:儘管他和阿巴頓一樣,是影月蒼狼軍團之中,功績僅次於荷魯斯的偉大戰士。
“那個時候,他們最有名的新人不是迪盧木多麼,那個一個人能殺穿一座要塞的傢伙,不過我聽說他配合作戰的能力爛爆了,無論和誰合作,到最後都能打成一場徹頭徹尾的災難。”
“是的,阿西曼德和我反應過這一點,不過我還是要告訴你,我親愛的塔裡克,在背後說人壞話不是一件好事,尤其是,那個人的基因之母現在距離我們不到十米。”
塔裡克—託嘉頓吐出了一大口熱氣,對於塞揚努斯的譴責,他完全沒有放在心上。
“真是有意思,明明基因原體看起來沒那麼高大,但是她的子嗣中總是會有一些怪物,那個迪盧木多也好,還是這個赫克特也罷……”
“……你說,他們兩個誰能更強一些?”
“我不在乎這個問題的答案,塔裡克,強弱從來都不是能夠空口無憑所地決定的,一場戰鬥的勝負能夠被太多的事情左右了……嗯,不過我覺得,他肯定沒有那個迪盧木多長得帥。”
赫克特那肅穆且規整的面容浮現在塞揚努斯的腦海中,這位摩根的愛子其實相貌並不差,但是當塞揚努斯把他和迪盧木多的長相做了一下對比之後……
搖頭。
完全沒得比。
“嘖,這倒是。”
在另一邊,塔裡克同樣的話回憶了一下過往的經歷,不由得嚴肅的點了點頭。
“迪盧木多那張臉,哪怕是放到帝皇之子或者聖血天使那裡,都能讓人印象深刻,更別說那小子還那麼能打,雖然我覺得他其實是打不過我的。”
塞揚努斯撇了撇嘴,他沒有應和這句無聊的話語,而是轉過頭看向了阿巴頓和赫克特:這兩個大隻佬現在拉拉扯扯,已經快要消失在走廊的盡頭了,看起來艾澤凱爾已經迫不及待要再一次在競技場和第二軍團的人物一決高下了:在過去的幾十年裡,這可是這位荷魯斯愛子最喜歡的活動。
他也不擔心阿巴頓會輸:二團的那些泰拉老兵的確很可怕,但阿巴頓要是連一個天賦好一些的新人都打不過的話,那他這七十多年的戰士生涯可真是餵了黎曼魯斯了。
再說了,哪怕真的打不過,不是還有那無敵的終結者甲麼?
“看起來,我們的小艾澤凱爾終於又找到了他心愛的小骨頭。”
託嘉頓的嗤笑在塞揚努斯的耳邊徘徊着。
“我記得他以前就喜歡這種打鬥遊戲,還在第二軍團那裡發展起了一個摔跤協會?”
“是的,不過這個協會現在已經解散了,畢竟那些願意陪着他一塊瘋的那羣武瘋子,不都是第五艦隊的人物嘛,他們已經在亞空間風暴中失聯很久了。”
“啊,你這麼說,我倒是想起來了,那羣二團的瘋子,據說他們在戰鬥中比以前的食屍鬼和現在的戰犬都要更可怕,能用鏈鋸斧就一定不用鏈鋸劍,能用鏈鋸劍就一定不用爆彈槍……”
說着,託嘉頓的目光不由得看向了前方。
在那裡,他的基因之父荷魯斯正與第二軍團的基因原體摩根分享着【復仇之魂號】上最頂端的一個觀景臺,他們靠得很近,倚靠在那特別加固的欄杆上,傳來了一陣又一陣的笑聲。
牧狼神顯然聊到了一個興致勃勃的階段,他正微笑着舉起自己的一隻手,洋洋得意地展示着他手上那個老舊的黃金戒指,並享受着自己的血親那淡然的笑容,和青藍色瞳孔中那並不容易察覺到的一絲絲羨慕與渴望。
“我們的荷魯斯大人又在炫耀他的射手座了。”
託嘉頓笑了起來。
“每遇到一個新的原體,他都要來上這麼一次,不過想想也是,我要是他,我肯定也對着每一個兄弟都來上那麼一次。”
塞揚努斯同樣笑着,不過他只是輕微的哼了一聲,此時,他的目光正在摩根的身上穿梭着:雖然他和摩根早就認識了,而且擁有着一段貨真價實的友誼,但是以一種需要尊重的視角看着她,卻依舊能夠看到一些不同的東西。
比起自己的基因之父,甚至比起他記憶中的其他原體,這位摩根女士看起來難免有些過於瘦弱,任何人對她的第一反應,都會停留在類似於【孱弱】與【溫和】之類的詞彙上:這些詞彙本身也許並沒有什麼,不過它們唯獨不適合形容一位基因原體。
看起來,這位第二軍團之主也許會在未來陷入到某些關於她的實力的流言之中,不過塞揚努斯倒是保持着可貴的冷靜:他異常清晰的記得,在這個在他的基因之父的對比下,顯得孱弱的皮囊中,可是隱藏着一位名爲【飲魂者】的怪物。
飲魂者。
單單是這三個字,就代表着軍團級別的危險與力量:在冉丹戰爭局勢正酣的時候,荷魯斯也曾與他的四王議會簡短地討論過有關於飲魂者的實力問題。
那個時候,所有人都不知道摩根的原體身份,但儘管如此,根據當時流傳出來的情報與他們自己的推演,影月蒼狼依舊得出了一個很可怕的結論:
以【飲魂者】所表現出來的戰鬥力,如果影月蒼狼軍團沒有荷魯斯壓陣,也沒有在第一時間成功的實施斬首的話,那麼他們的傷亡大概率是……【不可接受】的級別。
現在想來,如果摩根是一位與馬格努斯同樣的靈能原體的話,那麼這個推論就是異常準確的:在那看似弱小與柔和的美麗之下,是足以覆滅軍團、王國與世界的,最可怕的天災。
任何小覷她的人,任何被她的外表與笑容所欺騙的人,都會付出難以想象的代價。
想到這裡,塞揚努斯甚至有些擔憂地看了一眼自己那笑容滿面的基因之父,不過很快,他就搖了搖頭,打消了自己的困惑。
牧狼神可不是那些庸人。
塞揚努斯如此想着。
而就在這時,他聽到了託嘉頓那由衷的困惑。
“仔細想想,其實還真是有意思呢,塞揚努斯。”
“我們眼前的這位第二軍團的基因原體,和很多我們所認識的第二軍團的戰士,其實並不怎麼像,你難道沒看出來。”
塞揚努斯的瞳孔中劃過了幾絲光芒。
“基因原體與他的子嗣其實未必會有更多的相像,塔裡克,荷魯斯大人與我們之間的親密關聯只是一種額外的幸運,所以纔有了阿曼西德那樣的幸運兒。”
“再說了,你想想聖吉列斯?”
“在聖吉列斯迴歸之前,又有誰能想到,那個嗜血如命,惡名昭彰的食屍鬼軍團,會有那樣的一位基因之父呢?”
“這倒是。”
託嘉頓點了點頭。
“不瞞你說,當初我看到巴爾的時候,我其實還是挺驚訝的,那種地方居然還能夠住人,還能夠有傳承下來的文明和葡萄酒,我們的聖吉列斯大人在那樣的風沙地獄中長大,居然也能成爲那樣的完美無瑕的存在,現在想想,這都能讓我感到吃驚。”
“克蘇尼亞也好不到哪去,難道你忘了麼?可是我們的基因之父就是在那裡長大的,你和我也是在那裡長大的。”
“說的也是……照這麼說,窮山惡水反而能出好漢?”
“跟那沒關係。”
塞揚努斯再一次地看向了兩名相談甚歡的原體:帝皇在上,除了聖吉列斯大人,他的基因之父從來都沒有和一位剛剛相識的血親,能聊到這種地步。
“我倒是覺得,一個人的成長並不完全取決於環境,更多是還是取決於他自己的意志與力量。”
“煉獄一般的地方,當然有可能走出一個壞人,或者一個被野心燒光了腦子的倒黴蛋。”
“但是仙境一樣的地方,從裡面走出來的也未必會是好人,沒準還會是……更狡猾的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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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口中的克蘇尼亞宛如煉獄一樣啊,荷魯斯,這倒讓我覺得我的母星宛如仙境。】
荷魯斯與他那溫和的血親前傾着身子,靠在欄杆上,隨意地閒談着他們各自的一些事情。
牧狼神沒有立刻把話題引導到諸如帝國的事務或者大遠征的戰爭之上,他用着一種快樂的語氣,從摩根那由衷的讚美裡出發,熱情洋溢地訴說着他與他的軍團的輝煌歷史:其中的一大段,都是在事無鉅細地回憶着他與帝皇並肩作戰的三十年光陰。
他一件一件地翻閱着自己的往事與過去,從他被帝皇在克蘇尼亞找回開始,到人類之主是如何在瑞麗斯與他並肩作戰,守望相助,再到那些更有名的戰役……
牧狼神用了一長串的比喻與舉例訴說着自己的母星,訴說着那星球級別的幫派戰爭,還不忘炫耀着自己最出色的那些孩子:在他們成爲一名影月蒼狼之前,他們就是足以揚名一個世界的強者了。
不過摩根倒是發現了一個很有意思的情況:儘管牧狼神在有關於自己母星的回憶中,滔滔不絕地長篇大論,但是他卻隻字不提在母星上的經歷與過往,就彷彿荷魯斯的整個人生,都開啓於帝皇找到他的那一刻。
但摩根沒有提問這個問題,在荷魯斯熱情洋溢的訴說着他的各種經歷與回憶的時候,第二軍團的基因原體只是讓自己成爲了一個安靜且簡單的聽衆。
她甚至很少開口,而是用自己瞳孔中那不斷閃爍與變幻的萬般色彩,迴應着荷魯斯的話語,她的嘴角越是緊閉,她眼中那對於傳說與故事的嚮往就越是璀璨。
這一切當然沒有逃出荷魯斯的眼睛,牧狼神顯然在他的微笑中注意到了這一點。
在與自己的血親正式相認的第一天,荷魯斯就得出了這樣一個重要的結論。
他的姐妹也許從外表看來,是一個有些拘謹且內斂的人,但是她的心中同樣燃燒着熊熊火焰,燃燒着激情之火。它們通過她那作爲心靈窗口的眼睛,被牧狼神的敏銳感官所捕捉到了。
這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因爲他的姐妹直到現在,還有些不適應與他對視,想到這裡,荷魯斯就會露出並沒有什麼惡意的笑聲。
在耐心的觀察中,他看到在摩根那青藍色瞳孔中,閃爍着一種隱晦的光輝,那是一種厚重的冰層被陽光所撫摸後,漸漸融化所折射出來的光芒。
那是一種對偉大功績的渴望與羨慕,那是一種對於傳奇經歷的嚮往與焦急,以及對於完成了這一切的,那個獨特、高貴、強大的基因原體:荷魯斯本人的承認,和蘊含着對他進行進一步探索的渴望。
這些目光,這些情緒,荷魯斯已經再適應不過了:每當他與一個兄弟重逢,講述了這些傳奇故事的時候,這樣的憧憬總是會在他們的瞳孔之中。
即使是基因原體,也會爲這些故事背後那幾乎無垠的未來與可能性而傾倒。
而伴隨着荷魯斯的每一個血親的內在不同,他們對這些故事所做出的反應也各不相同。
牧狼神還記得,當腓尼基的鳳凰聽聞的那些最傳奇、最華麗的戰爭勝利的時候,他是如何傲然的佇立在荷魯斯的面前,用着最堅定的話語,發誓自己也會得到同樣的榮光與輝煌。
荷魯斯同樣記得,當察合臺可汗聽說這些故事的時候,他的鬍鬚是如何晃動的,第五軍團的大汗對那些名垂青史的勝利似乎並不感興趣,他的關注點更多的集中在那些強大的對手,和那些充斥着挑戰的戰爭本身身上。
但最讓牧狼神印象深刻的,莫過於巴爾的大天使:聖吉列斯只是坐在他的座位上,百無聊賴的撫摸着自己的翅膀,大天使傾聽着這些故事,就像在傾聽着他的母星上那些永不消逝的酷冽寒風一般,沒有爲了這些無限的榮光與勝利而產生一絲一毫的波動。
現在想來,這甚至讓荷魯斯感到了一種挫敗。
不過在摩根這裡,她的的反應又與那三位原體截然不同:蜘蛛女皇對荷魯斯話語的迴應,也許是讓牧狼神最爲高興的一個。
當荷魯斯的視線伴隨着他的話語,而看似不經意的劃過摩根的面孔的時候,他就會清晰的發現,他的姐妹對他本人產生興趣。
就像是一位年輕的孩童,手握着那些傳奇英雄的畫卷,坐在自己的牀上,仰着頭,看着藍天中飛翔的雄鷹,夢想着自己那充滿了可能的未來一樣。
越過了這些傳說一般的故事與勝利本身,摩根似乎將她瞳孔中更多的光芒,放在了荷魯斯身上,而對此,牧狼神當然樂意見到。
在微笑中,牧狼神繼續講述着他的故事,他那充斥着熱情與真摯的話語,讓每一個冰冷的回憶都化作繪聲繪色的鮮活場面,他講述着他和他的戰士,以及那些摩根的子嗣們,他們是如何聯手,如何並肩作戰,殺死一個又一個強大的暴君與異形帝王,摧毀一座又一座在帝國的無敵鐵騎面前負隅頑抗的污穢堡壘。
更有甚者,每當他講到那些最緊急的關頭,或者最強大的敵人的時候,他甚至會停下來,做出一個思考與回憶的動作。
而每當這個時候,摩根的瞳孔也會閃爍出更多的色彩。
在她那青藍色的,如同湖泊一般的瞳孔中,便會閃過更多的渴求與焦慮,而她的面容反而會有些緊繃,來維持一個虛假的強大。
而當荷魯斯看到這些光芒的時候。他就會露出一個更爲豁達的笑容,然後繼續講述他的故事。
牧狼神沒有把這次談話的權柄一直握在自己的手中,當他的故事暫時的告一段落的時候,他就會安靜下來,用一種謙讓的目光看着他的血親,等待着摩根講述着她的故事。
在最開始,摩根的講述有些短暫,話語也並不是十分的優美,就彷彿她對這樣的自我暴露有着一種本能的抗拒,但是牧狼神要求着自己保持一個和藹的態度,無論摩根說了什麼,他都會微笑,用最誠懇的語氣給予着肯定與支撐。
他是如此耐心,如此溫和,如此的像是一個太陽一般,散發着源源不斷的熱量與光芒,直到摩根裡的最後一絲冰冷也在他的笑容面前漸漸的融化。
她的話愈加順暢,對於自己的過去也愈加的沒有隱瞞。
他們就這樣聊着,從大遠征的歷史到軍團過去,再到自己閒暇時習的一些瑣事。
終於,荷魯斯看到了他所渴望的東西:摩根的笑容已經掛在了她那張精緻的面孔上,再也沒有消散下去,她擡起頭,與牧狼神有着漫長且自信的對視,她的瞳孔中閃爍着一種躍躍欲試的勇氣。
荷魯斯笑了,他的笑容此時是真誠的。
他甚至有些傲慢地想到,在第一軍團的這些年中,摩根所露出的所有笑容,恐怕都沒有像他面前的這樣明亮與光彩。
同樣的,在這些年中,摩根所吐露的,所有的內心之言,也沒有像現在這樣的誠懇與安心。
當荷魯斯想到這些的時候,他感到了一種由衷的驕傲,伴隨着他的驕傲,艦隊在亞空間的波濤中行駛着,距離他們的那個目標星系已經不算太遙遠了。
而當那個在星圖上只有編號的星系,伴隨着曼德威爾點的緩緩拉開,而一點點的出現在所有人面前的時候,這段談話也隨之迎來了它的尾聲。
摩根擡起了頭,她看起來想主動的開啓一個話題,但又有些猶豫和遲疑,最終,在牧狼神的鼓勵視線中,蜘蛛女皇還是緩緩的開口了。
【我們將並肩作戰,是嗎?】
“當然,我的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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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一刻開始,我們將並肩作戰,你和我,還有你的軍團和我的軍團,我們會成爲戰友,我們會共同創造輝煌,創造充斥着友誼的寶貴回憶,無論過去多久,我們都將滿懷驕傲地回望這段時光。”
【而且,我還會在你的身邊學習很多事情,不是嗎,荷魯斯?】
“當然,我可以向你保證,我的姐妹,你很快就會學到。”
【不。】
摩根搖了搖頭。
她笑了。
那是牧狼神不由自主地選擇了相信她的話語的笑容:他爲什麼不相信呢?那笑容正是他在這張面容上一點點雕刻出來的。
【你已經爲我上了第一課,我的兄弟,我的荷魯斯。】
【你告訴了我,友誼的價值。】
荷魯斯微微愣神。
“那是我的榮幸,摩根。”
“不過……這是你的第一段友誼麼?”
【在原體中,是的。】
荷魯斯挑了挑眉,他在內心中謹慎地選擇着自己的語氣。
“那麼,你在……”
【在第一軍團?】
摩根笑着,她的瞳孔中似乎有一些狡黠,那是面對着信任之人才會露出的些許任性。
【你想問,我和莊森?】
在荷魯斯的沉默中,摩根只是安靜的看着那個星系,她的語氣迴盪在冰冷、孤獨與感慨中。
【莊森信任我。】
【我也信任他。】
【在戰場上,我們曾經並肩作戰,互相托付生命與後背。】
【但,那並不是友誼。】
她轉過頭,第一次如何正式的看着荷魯斯,她的瞳孔中閃爍着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感慨。
【我知道這有些難以理解,但是我和莊森的關係,絕對不會是友誼。】
【你相信我的話語麼,荷魯斯?】
——————
她看着他,只是看着。
荷魯斯沉默着,他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他只是安靜的看着他面前的血親,看着她那精緻的面容與眼底的陣陣浪濤。
他想起了莊森,想起了他的那個卡利班兄弟。
莊森,友誼。
他徒勞地試圖將這兩個詞彙融合起來,然後,他又看了看面前的摩根。
他得出了結論。
這並不是一個難題,不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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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莊森並沒有友誼。
牧狼神能看到她的誠懇。
——————
荷魯斯微笑着。
“當然,摩根。”
“我的姐妹。”
“我當然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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蜘蛛女皇看着牧狼神的面孔與眼窩,她笑了起來,轉過頭,似乎有些害羞,將自己的面容掩埋在了抖動的肩膀中。
他信了……
他真的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