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7章

“說真的,我討厭這種場地。”

“有太多人圍着我們了:我總感覺有人在盯着我的屁股。”

“那可能是帝皇之子們來了。”

沈笑了一下,用一句難得的俏皮話贏回了賽維塔的抱怨:康拉德的侍從身着禮儀式的戰甲,特製的蜥鱗披風反襯着不遠處正熊熊燃燒的火光,讓他的大半張面容能夠被遮擋在陰影之下。

但儘管如此,無論是死亡面具上勾起的蝙蝠飛翼,還是宛如滿嘴利齒的下顎裝飾和護脖,都可以告誡臨近的宵小,沈是一位多麼典型的午夜領主:滿身的榮耀永遠伴隨着令人不安的謠言,鐵靴邊的血腥味道無論如何也清洗不掉。

即使是在如今這場看起來其樂融融,就連阿斯塔特與凡人都可以如兄弟般勾肩搭背的晚會上,任何屬於第八軍團的聚落也都會適時的變成沉默的漩渦:康拉德的子嗣與他們親近的凡人僕役一起佇立在篝火照耀不到的陰影裡面,無聲地咀嚼着屬於他們的那一份,或是沉迷於人羣中的決鬥,或是用旁人聽不見的聲音,互相竊竊私語,在背後的討論聲令人毛骨悚然。

幾乎所有的凡人和大部分的阿斯塔特都會特意的繞開他們,尤其是那些摘下了頭盔的夜裔,更是行走的無人區,因爲他們暴露出來的面容會讓旁觀者們清晰的回憶起他們的名號,以及圍繞在這些名號周圍的屠殺數量:與沈並肩前行的賽維塔便是其中的翹楚。

即使是暗黑天使,都會盡可能地避免與他迎面相撞。

這位哪怕是在全銀河最頂級的戰士圈子裡,也已經打出了屬於自己的一份名氣的羣鴉王子,毫不介意的露出了他那原本英俊,如今卻已破了相的臉,蒼白的面頰如瘋月般令人不安,漆黑色的目光投向哪裡,哪裡就會迅速變成一塊死寂的空地。

賽維塔看起來很滿意自己能夠得到這種待遇。

有視線作爲開路先鋒,賽維塔和沈在人羣中飛速的前行着,以迴應原體的期待,並保證自己在之後可以趕上第一回合的決鬥:當他們路過了距離蜘蛛女皇的卡美洛宮最近的一堆篝火時,一陣令人心癢難的破空聲,還是暫時的奪去了兩人的注意力。

在深沉的夜色下,康拉德的子嗣們看得清楚。

“原體在上。”

沈興奮地喘息着。

“是阿里曼與阿密特!”

“他們之間的對決簡直就是兩種戰爭藝術的碰撞。”

羣鴉王子輕哼一聲,姑且算是認同了戰鬥兄弟的說法,他們二人的腳步都沒有停下,卻貪婪的掠奪到了幾秒鐘的觀賞時間:場上兩人的交鋒正值酣時,他們在每一次呼吸間的較量都是無價的珍寶,尤其是對於戰士來說。

賽維塔首先注意到的是如同團明豔般燃燒的阿里曼,他一如既往的身着着那副大紅色的盔甲,頭盔上裝飾着梟鳥的痕跡,象徵着他與第二軍團的關係緊密:雖然【緋紅的大公】早已成爲了外界人對阿里曼最普遍的稱呼,但只有親眼目睹到阿里曼的戰鬥身姿,賽維塔才能切實的理解到其中的妙處。

昔日千子軍團的首席連長在戰鬥時的身姿之敏捷,就連賽維塔也只能勉強跟上他的速度:在阿里曼停下腳步出招的那一刻,羣鴉王子能夠看清他在上一秒的動作,但除此之外,映現在賽維塔瞳孔之中便只有一串模糊的、駭人的、緋紅色的影子,在想象了一下自己與這團影子對抗時的場面,緊張的汗水便與興奮的笑容一同綻放。

他在這一刻甚至嫉妒着能夠面對如此攻勢的阿密特:但撕肉者的想法也許與他不同。

聖血天使軍團的第五連長就彷彿是帝皇親自創造出來,用來與阿里曼做鏡像對比的產物:阿里曼手持兩把細長的單刃,緊貼着明亮的篝火,在沉默中發動了無數次迅捷的猛攻,均是簡單的刺擊。

而阿密特便高舉着他那把幾乎與他等高的撕肉鏈鋸劍,動力拳套轟鳴作響,遮住了篝火與人羣的交雜聲音,但這震天的轟鳴又很快淹沒在了阿密特那暴力的靈魂所發出的嗜血咆哮中:撕肉者明顯比阿里曼要慢上半個節拍,但他足以劈山裂谷的力量彌補這一點。

就像沈說的那樣:這完全是兩種藝術的交鋒。

於是,他們交鋒在一起,兵刃發出鏗鏘的響聲,與撕肉者渴望鮮血的磨牙聲,一同傳進了賽維塔的耳朵裡:每一次交錯的身姿都快到令人目瞪口呆,每一次動作的轉換都會將人羣對上一次的歡呼聲,遠遠的甩在身後。

阿里曼尋找着機會,他如雲雀般圍繞着阿密特的腳步,戲耍着聖血天使笨重的視線,刺劍始終瞄準着鋼板與電纜間的連接處,那是關節的所在,但凡成功一次,撕肉者都會被毫無疑問的擊倒在地:但每當阿里曼向勝利進軍的時候,阿密特轟鳴的鏈鋸劍,總會伴隨着噬人的氣息,披頭砸下。

他完全沒有防守:瘋狂的對擊便是聖血天使的防守。

阿里曼可以得勝:如果他願意和阿密特一起死的話:

面對撕肉者給出的選擇,緋紅大公總是會本能地退去,耐心的等待這一次機會:他們在賽維塔的瞳孔中連續交鋒了三次,阿里曼依舊毫髮無傷,但他也只在阿密特的胸甲上留下了一道淺薄的劍痕,還有自己腳邊三個猙獰的大坑。

直到羣鴉王子離開,雙方的對峙仍在繼續:沈戀戀不捨的撇向兩人的第四次交鋒,然後他纔在遲滯的的歡呼聲中,勉強跟上了賽維塔毫無停歇的的腳步。

“你不想再看看麼?”

“有什麼可看的。”

賽維塔的足下生風。

“對決的確精彩:但只需看上三秒就可以知道最後的結果了。”

“怎麼說?”

沈來了興趣。

“你現在就能猜出來阿里曼和阿密特之間,誰會是勝者嗎?”

“當然。”

賽維塔瞥了他一眼。

“勝者會是阿里曼:他和阿密特根本就不是一個級別的對手,但若是生死決鬥的話,阿密特未必沒有砍下阿里曼腦袋的可能性,戰鬥這種東西從來都不是絕對的,哪怕是對我來說也一樣。”

“你能打贏阿密特?”

“在你感到厭煩之前,我的動力戟就能砍下撕肉者的腦袋,但阿密特也會給我留下點什麼:他距離成爲一名真正的戰鬥大師,還差一樣最致命的東西。”

“是什麼?”

“一顆麻木的心臟。”

“麻木的……心?”

沈眨了眨眼睛。

“我缺少的也是這個麼?”

“不,你和他又不一樣。”

面對戰鬥兄弟的困惑,賽維塔連想都沒想就回答了。

“你就是單純的實力不允許:別在這瞎想了。”

“……”

“阿里曼呢?你能打贏他麼?”

這個問題讓羣鴉王子的腳步爲之一頓,他思考了一下:沈能觀察出來賽維塔在認真的思考,腦海中閃過無數次可能的生死決鬥,直到片刻後,纔在狐疑中搖了搖頭。

“我不確定,畢竟阿里曼還沒有發揮出來真正的力量所在。”

“你說靈能?你不也會麼?”

“我和阿里曼之間有關於靈能的差距,就像摩根女士和我們的基因之父有關於腦子的差距一樣:但如果他來不及用靈能的話,我有一半的概率能砍下他的腦袋,還有三成的概率能及時逃走。”

“兩成的可能會輸?”

“只是:一家之言。”

好吧:他承認這其中肯定有他自我吹噓的一部分。

賽維塔擡起頭來,他的目光穿透過因爲篝火和月光而斑駁混雜的晚間帷幕,精準的落在了卡美洛宮那足以擺下一臺軍閥泰坦的寬闊階梯上,在最高層,幾道令他望而生畏的強大氣息聚集在一起,彼此之間相談甚歡,那是佇立在統一旗幟下的基因原體們。

他的基因之父也在其中,不知他召喚他們是爲何事:也許是給他找到了一個好的對手?

賽維塔的感官掠過了那幾道與他不相上下的氣息,戰鬥的灼熱正在挑撥着他的心臟:他定位到了西吉斯蒙德與阿庫多納,前者是他在今天晚上最想挑戰的對手,尤其是他聽說這個多恩最寵愛的兒子曾對第八軍團的恐懼戰術,不止一次地說三道四的時候。

顯然:他不懂得恐懼的價值。

他有義務讓西吉斯蒙德彌補上這點知識領域中的缺憾。

賽維塔不得不遏制住他恨不得立刻飛上去的衝動,因爲幾道戒備的目光攔下了他:卡美洛宮的階梯上佇立着黃金色的身影,那是盡職盡責的禁軍衛士們,同時兼任着監督原體與保護原體的職責,超過六雙眼睛盯住了賽維塔,他們各自帶來的壓迫感,令羣鴉王子興奮地顫抖。

他很確定其中至少有兩個人能夠給予他來自於死亡的威脅性。

羣鴉王子放緩了腳步,慢慢的離開禁軍的警戒區,而就當他們走過了最後一道防禦網時,一直懵懵懂懂的跟着他的步伐,像是在思考什麼事情的沈,突然擡頭,就這麼望向了原體的方向。

“賽維塔,你有八成的把握能夠打敗阿里曼的靈能?”

羣鴉王子沉默了,他不理解沈到底是怎麼得出這個結論的,但也只是點了點頭,懶得解釋。

“這樣啊。”

沈似乎有些興奮。

“那,同樣是靈能:你有多大的概率能扛住摩根女士呢?”

“哪怕一招?”

“……”

賽維塔瞪大了眼睛,他轉過了頭顱,宛如盯住殺人犯一般的盯住了沈,他忘記了邁步前進,也忘記了呼吸,直勾勾地看着沈充滿希冀的回望他的目光,顯然對於羣鴉王子很是有幾分自信:而就在賽維塔不知如何回答的時候……

“嘁!”

一聲不屑的輕哼,又或者是實在沒有憋住的笑聲?發出這種聲音的並非是賽維塔自己,而是佇立在他旁邊的禁軍:聲音同時從兩名禁軍的口中傳出,隨之而來的還有揶揄到令賽維塔直咬牙的視線。

他再次看向了沈。

#你說的這句話,就連這些禁軍都繃不住了。#

在咬牙切齒中,羣鴉王子微笑着回答了他的兄弟。

“你說摩根女士啊……”

——————

“他在一瞬間就能殺了我。”

西吉斯蒙德喃喃自語,

然後,他看向了下一個原體。

嗯,這位看起來也能夠在一瞬間就殺了他。

西吉斯蒙德皺緊了眉頭,他緊握着多恩的風暴之牙:即使對於最偉大的阿斯塔特戰士來說,這把鏈鋸劍未免也太大了,他們中甚至很少有人有足夠的力量舉起它,但西西斯蒙德的確能夠勉強做到。

於是,它在今天晚上成爲了帝國之拳冠軍的武器,用它來爲整個第七軍團奪得榮譽:西吉斯蒙德擁有了充足的自信心,當他必須用雙手才能舉起風暴之牙的時候,黑騎士只感覺就算是他腳下的這顆烏蘭諾世界,也不是不能劈成兩半。

理所當然的,西吉斯蒙德的目光投向了諸位原體,超過十位帝皇的血裔屹立在他的面前,正三三兩兩的交談着些什麼,同時等着他們還沒有抵達的那幾位兄弟:哪怕是軍團的冠軍,也很少有如此機會瞻仰自己與各個原體之間的差距。

更不用說,他們中的某些人甚至會迴應西吉斯蒙德的目光。

其中,荷魯斯令人敬服,卻也令人有些不爽:這位理所當然的站在所有人最中央的原體在注意到西吉斯蒙德看向他的目光後,只是頗爲寵溺的朝他點了點頭,然後露出微笑,彷彿在應付一個小孩子。

而阿巴頓此時就站在他的基因之父身邊,他似乎在某些時刻成爲了原體們彼此交談的核心話題,便無比驕傲的挺起了胸膛,這份傲慢再加上阿巴頓身上那套油光閃亮的終結者甲,讓他成功的吸引到了西吉斯蒙德:影月蒼狼一定是他今天晚上的挑戰名單上。

他希望自己不會排的太靠後。

而與牧狼神相比,莊森便令人恐懼得多:西吉斯蒙德的視線只是在半空中,與卡利班人無意的碰撞了一下,便引來了大禍,多恩之子便不得不低下頭來,憑憑莊森無悲無喜的視線令他脊背發寒。

雄獅的身旁佇立着三尊名震寰宇的冠軍劍士,但說真的,他們都沒能給予帝國之拳太大的壓力:與他們的原體相比,這三位冠軍的威壓如同螢火蟲般渺小。

尤其是阿斯特蘭:他很確定他能夠砍下這傢伙的腦袋。

反倒是考斯韋恩的內斂,值得他在今天晚上挑戰一下。

而不知道是不是因爲他們兩個站的太近的緣故,佇立在莊森旁邊的摩根,居然也給予了西吉斯蒙德與雄獅別無二致的感覺:甚至隱約間要更危險一些?

就像……

就像一座端坐在蛛網中央,飢腸轆轆的蜘蛛:在如同叢林般弱肉強食的戰場上,你很難說明白雄獅的利齒與蜘蛛的毒液,到底哪一個要更致命一些?

帝國之拳拂去了冷汗,他的目光開始追隨現在距離他們最近的午夜幽魂:康拉德離開了他的兄弟們的陣列,拖着兩個托盤,上面擺滿了幾乎要溢出來的酒杯,大搖大擺的走進了破曉者的隊伍中。

在連長與泰拉老兵們中爆發出了一陣短促的歡呼和抱怨聲,平息過後,他們中的不少人才不情不願的拿着幾個酒杯,走向了同樣等待在高臺上的各個軍團冠軍們:這其中就包括西吉斯蒙德。

向他遞出酒杯的是一位名聲如雷貫耳的大人物:西吉斯蒙德早在泰拉統一戰爭的時候,就聽說過完美騎士巴亞爾的武名,那時的他還是值得任何人去崇敬的對象,現在同樣也是。

但笑容已經消失了。

“拿着吧。”

巴亞爾將酒遞給了他,帝國之拳輕聲地道謝,並沒有立刻喝。

他反而好奇一件事情。

“你和阿庫多納:你們兩個的今天晚上會繼續你們的對決嗎?”

“你很在意這個?”

“我希望你到時候能夠爲我留下個最前面的特等席。”

“看時間吧。”

巴亞爾抿了口酒,就彷彿在品嚐這銀河中至高無上的佳釀。

“我和阿庫多納已經進行了幾百次真劍決鬥了,幾乎比我們兩個人的生命還要漫長,事到如今反而沒必要執着於此:我們決定明天早上選一個無人的地方決鬥,就當是闡述一下古老的友誼了。”

“一定要通知我。”

“你能活到那時候再說吧。”

聽聞此言,西吉斯蒙德便微笑着收下了這句祝福。

然後,他同樣灌了一口酒。

“咳……咳咳咳!”

媽的:剛剛是不是有人把一顆太陽塞到了他的嘴裡?

緊接着,西吉斯蒙德便嗆了起來,他痛苦地咳嗽着,幾乎把它們全吐了出來:這一幕讓巴亞爾皺緊了眉頭,連連感慨。

“浪費啊,你個混蛋。”

“你才混蛋!”

帝國之拳咬緊了牙關,他想要把剩下的酒扔出去,但巴亞爾手疾眼快地扶住了。

“這到底是什麼?”

“是你無福消受的東西。”

破曉者的面色嚴肅。

“即便是我們,也很少能夠喝到基因之母親手釀出來的酒:若不是她有言在先的話,你們這些外人還輪不到這種款式的招待呢,更別提現在的暴殄天物了。”

“還真是謝謝你了。”

帝國之拳咧了咧嘴,他注意到了自己的表現並不是在場所有人中最失態的那一刻:即使是佇立在更遠處的基因原體們內,也有幾人因爲杯中酒液的烈度而皺起眉頭,基裡曼便是其中之一。

“忘了告訴你,巴亞爾。”

帝國之拳將酒塞了回去。

“我們向來沒有的進行一場真劍決鬥前飲酒的習慣。”

“更別說這款……酒?”

西吉斯蒙德低下頭,感受了一下自己腸胃中的痙攣。

“似乎就連我盔甲中的內循環系統也無法消化掉它。”

“宮裡有衛生間:你應該還記得怎麼使用抽水馬桶吧?”

“我不是這個意思!”

西吉斯蒙德深呼吸了一下,然後堅定的把酒杯塞了回去。

“恐怕我無福消受這種東西:你們居然能喝的下去?”

“把它當做一種試煉。”

巴亞爾接過,他在帝國之拳欽佩的目光中,悠哉悠哉地品嚐着自己的那一杯:順着完美騎士在品酒時隨意遊蕩的視線,西吉斯蒙德捕捉到了令他感興趣的東西,一道黑影正在逐漸的接近。

“那是賽維塔?”

黑騎士的瞳孔亮了起來。

“是啊,最有潛力的小夥子。”

巴亞爾點了點頭,他們的目光默默追隨着賽維塔的腳步,直到羣鴉王子站在了午夜幽魂的面前:康拉德豪邁的拍着身邊的酒桶,拿出了一個更大的杯子,看起來爲他親愛的兒子們留下了很多。

“怎麼?他也在你今天晚上的挑戰名單上面嗎?”

“我不確定:畢竟午夜領主軍團們的作戰風格決定了……”

“決定了他很強。”

巴亞爾打斷了他。

“別質疑這一點。”

“或許吧。”

帝國之拳沒有回話,因爲他發現基因原體們已經動了起來:伴隨着羅嘉作爲最後一名參與者,從階梯上緩緩的走來,先是荷魯斯,然後是其他人,所有原體紛紛前去迎接他們的兄弟,並順勢肩並肩地走向晚會的最核心處。

在他們的前方,遙遠的人羣傳來了慶祝勝利者的歡呼聲:西吉斯蒙德隱約聽到,距離他們最近的那座篝火旁邊,有關於阿里曼的呼喊刺破了逐漸沉淪的夜幕,與勝利的喝彩交融在了一起。

“第一個勝利者出現了。”

帝國之拳舔了舔嘴脣,他興奮的跟上了原體們的步伐,但巴亞爾卻沒有:因爲他注意到蜘蛛女皇居然留在了原地,並沒有和她的血親兄弟們一起走下臺階。

巴亞爾正想上前詢問,卻發現原體對他們做了一個手勢,那是示意他們讓她自己留在原地:儘管有着不解和擔憂,但所有破曉者都沒有違背基因原體的命令,就連拉納也只是沉默的,迅速消失在了臺階下的燈火通明中。

直到所有人紛紛遠去,摩根才邁開了幾步,走到了最能仰望到臺下無盡繁華的地方,然後輕輕地勾起自己的嘴角,在空氣中吐出了混雜着白霧的感慨。

【真沒想到,兄弟中第一個想與我談談心的居然是你。】

【你就這麼沒有耐心麼?這可與我印象中的你截然不同啊。】

蜘蛛女皇的感慨與微笑於腥味的微風中消散,過了幾秒,纔有陣陣的濃霧與她並肩而立,沉穩的呼吸聲在原體中幾乎獨一份,摩根甚至不需要轉頭確認。

因爲她的瞳孔有些疼。

【那麼,你想聊些什麼?】

【會很久麼?】

“不會的。”

“我只是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單獨的和你談一談。”

“不會很久的。”

在月光下,在篝火中。

莫塔裡安沙啞的嗓音,盡力遮掩着他真實的想法。

【啊,這樣啊。】

摩根點了點頭。

【你想聊什麼?】

“聊聊你的未來。”

死亡之主頓了一下,他似乎並不想說出下一句話。

“還有……你們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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