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個誘人的提議。”
福格瑞姆咯咯直笑,他不緊不慢的站起身來,舉起酒杯,向在座的每一個兄弟致意。
“該我了,不是麼?”
“沒人和你搶。”
黎曼魯斯咧嘴笑着,他是唯一一個同樣舉起的酒杯,對福格瑞姆的質疑做出了反應的兄弟。
“那好吧。”
鳳凰吸了口氣。
“我的夢想,想必在座的很多人都已經知道了,因爲我從不拒絕向任何人訴說它,這幾十年來,我都在一直用它來標榜我自己,我很慶幸我也做到了。”
“又是完美?”
人羣中傳來了可汗的嘆氣。
“我覺得完美和革新應該算不上是反義詞吧,鳳凰?”
“當然不算。”
福格瑞姆毫不介意。
“它們應該合二爲一。”
“聽我說,兄弟們,你們根本就用不着特意來詢問我的夢想到底是什麼,我會在未來的幾十年裡將它們一一展現在你們的面前:通過我的軍團,我的子嗣和我的臣民,你們會看的清清楚楚,我保證每一次轉變都會發生在你們的眼前。”
“我可以想你們發誓。”
“我發誓,我夢想的第一步便是賜予我的國土以和平,讓我的子民不再因爲戰爭而擔憂,第二步便是藝術與高雅的傳承,讓神聖泰拉在大漩渦中再現,讓人類昔日的榮光於切莫斯上再現,在我的每一個世界上再現,在每一個不因飢餓和疾病困擾的城市中,熠熠生輝。”
“緊接着,團結、高貴、純潔與忠誠,我會一個又一個地實現:我的軍團和子民要團結在一起,我的戰士要擁有高貴的靈魂,我所庇護的土地會盛開自己的花蕊,是最純潔的沃土,而上述所說的一切,全都是爲了將忠誠獻於我們共同創造的偉大事業,獻於人類與帝皇,獻於我們的主君。”
“予人民和平,讓他們團結。”
“予戰士忠誠,讓他們高雅。”
“予軍團純潔,讓他們榮光。”
“最後,予我自己夢想,讓我能夠引領他們走向未來。”
“只有當這些通通實現時。我現在會停下腳步。然後稱一聲。”
“完美。”
#掌聲#
鳳凰的話音落地,他的四方便傳來了兄弟們的祝賀,他毫無意外的接受了他們,向着他最親的兄弟們誇耀着:當他看到就連基裡曼與聖吉列斯都給他鼓掌的時候,鳳凰的驕傲簡直寫在了臉上。
“真棒。”
基裡曼發自內心的感慨:甚至比費魯斯還要熱情。
“我應該把這句話摘抄在馬庫拉格的憲法石碑上。”
這句真心話靜悄悄的,劃過所有人的耳旁。
就連掌聲都衰落了幾分:福格瑞姆反而不太在意。
“這也許是我第一次不怎麼厭惡你的摘抄行徑,基裡曼。”
鳳凰傲慢的看着他。
“去做吧,我允許了。”
他點了點頭,然後將含着笑的瞳孔遞向了費魯斯。
“下一個該你了,兄弟。”
語氣不容置疑。
“我?”
戈爾貢有些躊躇。
“當然。”
福格瑞姆以一種先斬後奏的姿態看向了荷魯斯。
“可以吧,荷魯斯?”
“當然。”
牧狼神只是點頭。
“好吧,我……”
費魯斯粗魯地站起身來,他站在原地愣了好一會,隨後纔有些無奈地撓了撓頭。
“我沒什麼夢想,我感覺我現在過得挺好的,一切都很好。”
“尤其是我。”
鳳凰靠在他身邊,驕傲的拍着費魯斯的肩膀。
“我是最好的那一個。”
“沒錯,你是。”
費魯斯寵溺地迴應着福格瑞姆的驕傲,粗糙的手指將鳳凰散落的髮絲收攏到耳後。
“但真要說的話:我的夢想大概是在大遠征結束之後吧,我能有時間好好管管我的子嗣。”
“鋼鐵之手麼?”
科拉克斯點了點頭。
“他們有什麼問題?”
“觀念,或者說認知觀。”
費魯斯無奈地嘆息着。
“我的確將適者生存的觀念傳授給了他們,我在我的母星和領土上都是這麼實施統治的,但我最近才發現了現在所在:他們對於我傳授給他們的,有關於強者生存的理論有點理解錯誤了。”
“我之所以這麼教導他們,是想讓他們突破自己的極限,用勇氣去戰勝那些看似不可能的困難,成爲真正的強者,但他們居然錯誤的理解爲了,要用更物理的手段來戰勝他們孱弱的肉體,以此來獲取強大的力量,從而取得勝利。”
“結果是對的,不是麼?”
康拉德輕笑着。
“我聽說過。”
伏爾甘罕見地應和道。
“鋼鐵之手喜歡用純粹的機器來代替他們的肉身。”
“這一點令人生厭。”
鳳凰撇着嘴:他尤爲厭棄這種鋼鐵義肢的行爲,破壞天生的肉體尤爲不完美。
“但這不是最重要的是。”
火龍之主搖了搖頭,他滿懷複雜的瞥了羅嘉一眼。
“另一件事就是,鋼鐵之手對於他們治下的凡人輔助軍以及平民的態度的確大有問題:對於他們粗暴行爲的上訴,在神聖泰拉上都成爲了討論的話題。”
聽到這話,多恩與科拉克斯同時皺起了眉頭。
“這是真的麼,費魯斯。”
“我不會否認。”
戈爾貢看向了多恩。
“但我也不認爲上訴的每一起粗暴行爲都是錯誤的,很多時候這都是不得不採用的必要手段,當凡人們惡意的抗議,或者拒絕履行我們制定好的軍事行動的時候,我們總要讓他們安靜下來。”
“我想你是不知道有一個辦法叫做傾聽他們的意見。”
科拉克斯的聲音低沉。
“我聽了。”
費魯斯毫不退步。
“但你不能要求我聆聽每一個人口中的意見。”
“讓他們選出代表,他們會將人民的心聲告訴你的。”
“我就是這麼做的,但我更信任弱肉強食出來的強者。”
“這是壓迫!”
“這是現實。”
費魯斯默然地盯着科拉克斯。
他似乎想要軟化一下態度,但又很不擅長這一點。
“而且,我說了,我會找時間改正他們的態度,但大遠征的軍事任務依舊存在,只有等眼下的大遠征完成之後,我纔有時間與精力掰正整個鋼鐵之手軍團的思想:這就是我未來的夢想所在。”
“也許你應該快點實現它。”
鴉王冷哼了一聲。
“不然不知道還有多少凡人要爲了你口中的未來而受苦。”
“那是他們的問題。”
費魯斯橫眉冷豎。
“你呢,科拉克斯:你對於未來的夢想就有關於凡人嗎?”
“當然。”
鴉王點了點頭,他環視了一圈自己的兄弟們,從摩根、莊森、康拉德、基裡曼甚至是伏爾甘那裡汲取着鼓勵。
“我的夢想很簡單,那就是有關於我的母星和我的凡人同志:帝皇召喚了我。,必須爲了我天生的責任而離開他們,加入大遠征,但我曾向他們許諾,當我完成了我對於帝國和全人類的責任後,我會返回到我的母星救贖星上去,去完成我們所有人未盡的事業。”
“這就是我的夢想:我會親手完成我應該完成的事業,首先從救贖星上開始,然後擴張到帝皇交於我的每一個世界上,這個偉大的夢想將概括我的一生,我很樂意將我剩下的時間交給它們,當我走到生命的盡頭的時候,我知道,我會爲我的一生而感到驕傲。”
“我獻身於最偉大的事業。”
“……”
面對着科拉克斯的目光,費魯斯的喉頭滾動着。
“聽起來……還行。”
他咳嗽了一下,顯然,對於科拉克斯的厭惡減弱了。
“如果需要幫忙的話,我的鋼鐵之手能夠抽掉出力量。”
“我替他們感謝你,兄弟。”
“我是爲了你和你的夢想:與那些凡人無關,科拉克斯。”
言罷,費魯斯便在福格瑞姆的的安撫下自顧自的坐下來,但他剛剛許下的誓言明顯是有效的:這從科拉克斯的微笑,以及他逐漸緩和的面容和態度就可以看出來,他朝荷魯斯點了點頭,看起來是不打算繼續發言了。
“好吧,精彩的想法。”
牧狼神拍了拍手。
“下一位兄弟……”
“曾經的誓言?”
能夠如此粗魯的直接打斷荷魯斯話語的,只有一個人。
“這是個不錯的夢想。”
莫塔裡安擡起頭,他朝着科拉克斯的方向投去讚賞的一瞥。
“你也如此麼,兄弟?”
荷魯斯的微笑看起來絲毫沒有因爲莫塔裡安的無禮而受到影響。
“差不多吧。”
死亡之主甕聲甕氣。
“我也曾向過去發誓,但不是爲了我的母星:巴巴魯斯在我的意志下已經走向了正確的道路,我不會再關心它們的細枝末節,倘若它們走向了失敗,不過說明這個世界的潛力僅此而已罷了。”
“所以,我的夢想是關於我自己的:關於我曾經的誓言。”
莫塔裡安的目光堅毅,他的眼神總是苦澀的:尤其是當他談及那不願談及的過去時。
“我的夢想,是有朝一日能夠完成我未盡的事業,能夠將我生命中最大的遺憾修補完全:我不在乎要動用什麼手段,我不在乎這一我又要面對什麼敵人,但我不會讓一切再次虎頭蛇尾的結束了,我不會讓我屬於我的東西再次被奪走了。”
“我不會再屈服了:我會爲我的夢想而流血的,流血致死。”
言罷,他坐下,再次迴歸到那與巴巴魯斯潮溼而苦悶的天氣一模一樣的陰霾中,就彷彿剛纔的慷慨激昂只是一場幻夢:當原體們反應過來的時候,死亡之主已經再次遊離在他們之外了。
“看起來有人想打一架:就是不知道他要去挑釁誰。”
這是察合臺的評價:也是原體們對此唯一的評價。
理所當然的,下一個站起來發言的便是察合臺: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應付過這個差事。
“我的夢想,或者說我的目標只有一句話。”
可汗環視了一圈,目光最終迴歸到了荷魯斯的身上:牧狼神正在往火堆裡添柴,但不知怎的,反而讓它有些勢頹,直到察合臺可汗在幾乎相同的位置上,增添了一把剛剛好的柴火。
“我的目標就是認清我在這個世界上到底是處於什麼樣的位置,又到底該做些什麼:我想知道我與生俱來的使命與責任所在,當銀河的波濤席捲到我身上的時候,我不想成爲一位逃避的傢伙,我希望我能在其中找到我的價值。”
“我想知道我爲何來到此處:就這麼簡單。”
“這也許是目前唯一一個帝皇能夠予以答案的夢想了。”
大天使輕笑一聲。
“不,他不能。”
可汗嚴肅的搖了搖頭。
“我也不能:就像雄鷹不能抗拒它飛行的本能一樣,我也不能抗拒我內心中是某些渴望,但我真正的夢想就是戰勝它們,就是在它們的屍骨上書寫真正屬於我的詩篇,無論那內容到底是什麼,但只要是我做出的選擇……”
“我就不會後悔。”
“這就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只是一次自由的抉擇,一次不會受到任何外在因素干擾的,只屬於我自己的自由的抉擇。”
【和我一樣。】
在陰影處,摩根用極低的聲音傾訴着她的感慨,沒有任何人能夠聽到蜘蛛女皇此時的心聲,也沒人能夠覺察到,當察合臺可汗說出他的那句【自由的抉擇】時,摩根的瞳孔中閃爍着怎樣的光。
轉瞬即逝,就連蜘蛛女皇自己都是如此地茫然。
“我希望到了那個時候,我能夠幫到你,爲了我們的情誼。”
荷魯斯舉起了酒杯,與察合臺在月下對飲。
“我當然你的諾言。”
可汗罕見地笑了。
“當我終於擺脫了一切,屬於我自己的時候,無論我做出的選擇有多麼的沉重,我都希望能夠在月下與你共飲,我的牧狼神兄弟:願草原的風祝福我們。”
“祝福我們所有人:也祝你和我的軍團如兄弟般的情誼。”
“永不背叛的情誼。”
牧狼神一飲而盡,還來不及擦拭嘴角,便再次探出了目光。
“那麼,兄弟們?”
“該誰了?”
“我!”
一聲傳來,至少三分之一的原體就暗自搖頭嘆息。
馬格努斯赤紅色的皮膚比篝火上的明焰更爲扎眼,他自己完全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他用挑釁的目光看向了黎曼魯斯與莫塔裡安,聲音洪亮且驕傲,如恩賜般面向在座的所有兄弟。
“我的夢想很簡單,我希望這世界不會再被愚味所困擾,我希望我的努力能夠得到承認,我希望我所探索到的奧秘與知識,能夠切實的幫助到我身邊的每一個人,能夠幫助到全人類與帝國,我希望……”
“你還是希望自己能夠挺過在尼凱亞上的事情吧。”
莫塔裡安笑了起來,這聲音像是夜梟般嘶啞。
“說的夠多了:我在之前的一百年裡淨聽你講這些了。”
“沒人想再聽了,馬格努斯。”
“用你一個人的觀點來代表所有人恰恰是你最愚蠢的錯誤,我可悲的莫塔裡安兄弟。”
馬格努斯倨傲地擡着頭,他的確不打算再發言了。
“尼凱亞?我也等着尼凱亞。”
他露出了勝利的微笑。
“感謝帝皇:我會在那裡繼續向你們講述我的夢想。”
“那看起來,我得在明天跟全父請一個長期病假。”
黎曼魯斯毫不留情的嘲笑聲從另一處的陰影中傳了出來,馬格魯斯幾乎沒有搭理這個兄弟,他自顧自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甚至顯得有些躲避,任憑荷魯斯接手接下來的尷尬局面。
“魯斯,我兇猛的兄弟。”
牧狼神扔過去一個酒杯,黎曼魯斯精準的接住了。
他醉醺醺的:但沒人信。
“告訴我們,黎曼魯斯,你的夢想又是什麼?”
“難道你們不知道麼?”
狼王咧嘴一笑,濃郁的酒味兒幾乎要把火焰壓下去了。
“我覺得已經很明顯了啊。”
“我的夢想?”
“我的夢想就是能夠吃好喝好睡好,能夠隨心所欲的過下去,用不着再爲任何事情操心,用不着再做出什麼難受的選擇,用不着在面對像馬格努斯這樣的兄弟:哦,全父在上,他可真讓我操心!”
“我從來就沒有要求你爲我的事情操心,黎曼魯斯!”
馬格努斯咆哮到。
“是你自作多情!”
狼王用放肆的大笑回覆。
“算我自作多情,我希望我只是在自作多情!”
突然,就像酒醒了,黎曼魯斯嚴肅了一瞬間,他深邃的聲音讓馬格努斯都爲之一愣。
“說真的,馬格努斯。”
“我發自內心的希望,我們以後永遠都不要再見面了。”
“真的。”
言罷,下一刻,那個醉醺醺的狼王就又上線了。
“總之……總之就是這樣……”
“我的夢想!我的夢想就是這麼的混下去。”
“我不想再成爲任何人耳中的任何一個故事的主角了。”
“那太……累了。”
狼王癱在了地上,他沒有再說任何一句話。
“我……要記錄麼?”
荷魯斯看向其他的兄弟。
“這聽起來像是醉話。”
“反正是魯斯麼。”
基裡曼搖了搖頭。
“就記上吧:他清醒的時候語句還趕不上現在通順呢。”
“也是。”
牧狼神搖頭感慨。
“魯斯……魯斯啊……”
“那麼,下一個?”
他的眼神轉了轉,目光飄向距離他最近的人。
“聖吉列斯?”
“我?”
大天使的羽翼顫了一下。
“我……”
“你要是敢說你沒有夢想,我就推薦帝皇讓你當戰帥。”
荷魯斯輕哼了一聲。
“好吧,那看來我得有。”
大天使無奈地攤着手。
“真要說的話,那我希望我們所有人都能幸福安康。”
“尤其是我的孩子們。”
“他們:幸福安康,不再會有厄運降臨在他們的頭頂。”
“永遠不會有,無論我是否還能陪伴着他們。”
這似乎是從大天使的口中吐出的唯一一句認真的話。
“嗯……就這些?”
牧狼神有些不滿意,聖吉列斯則是乾脆靠在了一邊,擺出了優雅的無賴姿態。
“實在不行,我就只能想想我的戰帥就職演說稿該怎麼寫了。”
“……”
荷魯斯可疑的沉默了。
“羅嘉?”
“我的夢想?”
羅嘉猛的起身,所有人都瞬間看向了荷魯斯,牧狼神不好意思的縮了縮脖子,示意知道錯了:但很明顯爲時已晚。
“我的夢想就是在人世間繼續履行祂的意志,讓純潔……”
#一長段有關於純淨、奉獻、友愛與虔誠的佈告後#
“天吶。”
連莊森都繃不住了。
“他還沒完麼?”
“不知道。”
基裡曼嘀咕着。
“但你不覺得那段有關於公共社區的想法很有深度嗎?”
“還有勞動營和……”
“閉嘴!基裡曼!”
#又是一長串有關於聖戰、互助、團結與天國的佈道#
“我怎麼感覺羅嘉的想法是在塑造一大羣農業世界呢?”
“難道你想跟那羣機械神甫們傳播神話的教義嗎?”
“爲什麼不行?他們不是也信帝皇嗎?”
“沒錯:這就是問題所在。”
#又是一長串……#
“咳咳咳!”
荷魯斯咳嗽了起來,他有些艱難的舉起了手。
“羅嘉,我的兄弟。”
牧狼神勉強地微笑着。
“你爲何不將你想要說的話編撰成一部新的聖言錄?讓我們能夠長久的回味它呢?而不是在這樣一個晚上,讓它飄散在空氣中,那未免也太可惜了。”
在這一刻,連摩根都有些崇拜的看向了荷魯斯,尤其是當羅嘉真的選擇了坐下之後。
“講真的,我覺得我們兄弟幾個都真的挺善良的。”
康拉德小聲地嘀咕着。
“我們居然忍受到了他自己坐下爲止:在諾斯特拉莫上,我不會允許這種違法行爲的,他在有意對他人的耳部器官造成傷害。”
就連莊森都點了點頭,他同時側耳傾聽着伏爾甘的話語。
火龍之主的夢想也許是在場所有人中最簡單的那一個,它的核心總共只有兩個:第一個是儘可能的保護好他的子民,第二個是不要讓過往的任何悲劇再次重演,這便是他心中的全部。
“是關於科摩羅的?”
基裡曼小聲地詢問摩根。
【沒錯:但我想這個問題以後用不着伏爾甘來操心。】
“什麼意思?”
【沒什麼,總之……】
“保護好一切。”
伏爾甘的聲音重若泰山。
“盡我所能的:哪怕流盡火蜥蜴的最後一滴鮮血。”
“我相信你會做到。”
荷魯斯帶頭鼓掌。
“我會以最大的敬意來幫助你和你的子嗣的事業,伏爾甘。”
“感謝你,荷魯斯。”
“不,無需感謝,這是我們每個人應盡的義務。”
牧狼神擡起一隻手。
“如果我做不到,那就讓你的軍團來代替命運懲罰我吧。”
在收穫了火龍的感激後,牧狼神的視線轉向了沉默者。
“那麼,安格隆兄弟?”
他小心翼翼地開口。
“你不介意回答一下吧?”
安格隆坐在原地,始終是如雕塑般的沉默着,但是從那時不時便要扭曲一下的面容來看,他的確在忍耐着某些痛苦:能夠忍受,但的確會讓人感到厭煩,如同蚊蟲的叮咬般,考驗着耐心。
“我?”
安格隆睜開眼睛,在迅速地閉上前,只說了一句話。
“我希望死得其所。”
“就這樣。”
“那……你的軍團怎麼辦?”
“他們從不屬於我,他們應該擁有自己的命運。”
安格隆難得的遲疑了一下。
“他們都是棒小夥子,他們應該擁有自我選擇的自由。”
“但你同樣會影響到他們,原體對軍團的影響……”
“所以我希望死得其所,我的荷魯斯兄弟。”
安格隆看了他一眼,這是讓荷魯斯汗毛倒豎的一眼,他在安格隆的瞳孔中,只覺得如墜冰窟。
“我希望用一個死得其所的讓他們擺脫我的負擔。”
“這……”
“真是個好點子。”
荷魯斯尚未說什麼,康拉德卻是大笑了起來,讓荷魯斯的目光轉了過來。
“你不會也是這個吧?”
“嗯——有一點點差距。”
午夜幽魂戳着手指。
“我從來不會希望我的人生以死得其所來結束,我配不上。”
“我的夢想就是想要知道我到底會在什麼時候死去,然後……”
他笑着,蒼白的利齒讓所有人的面色顯得凝重。
“然後,在死之前,用我自己的方式去嘲笑【它們】。”
“它們?”
荷魯斯有些困惑。
“你是指……死神?”
“可以這麼理解。”
康拉德咯咯直笑,他沒有再搭理荷魯斯的笑臉,轉而看向了人羣中一直沉默的那個傢伙。
“到你了,阿爾法:我最最親愛的小兄弟?”
“……”
在所有人的目光因爲康拉德的話語而轉過來,一直努力的壓抑着自己存在感的某條九頭蛇,眉間不自然的跳了跳:尤其是當他看到那個正在擠眉弄眼的午夜幽魂,阿爾法差一點點就繃不住了
他儘可能地微笑着。
“我……我沒什麼夢想。”
“我就許願我的兄弟們,也就是你們所有人的夢想都能成真吧。”
“夢想成真?”
荷魯斯笑了起來。
“感謝你的祝福,兄弟。”
“應該的。”
阿爾法鬆了口氣,他迫不及待重新鑽回到陰影中。
“好吧,既然如此……”
荷魯斯沉默了一下。
“我們還剩最後一個兄弟,就是不知道佩圖拉博的夢想……”
“我的夢想?”
黑夜中,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的地方,沉重的腳步聲與奧林匹亞的鋼鐵腔調一同傳來。
“我的夢想!”
他笑着,吶喊着。
“我的夢想很簡單。”
他朝着天空傾訴,咆哮。
“我希望發揮我的能力,我希望揮灑我的智慧,我希望讓銀河和這個時代認識到我的所在,我希望能夠迴歸到我真正的位置上,迴歸到這個世界給予我的位置,迴歸到父親給予我的期盼。”
“我希望成爲真正的我自己。”
“成爲我本就成爲的那一切。”
“那……是什麼,兄弟?”
劈啪作響的柴火聲裡,不知道是誰在沉默中提問。
“是什麼?”
“是我真正的意義所在。”
“是我想要成爲的事物。”
佩圖拉博走了出來。
真正的,奧林匹亞的,佩圖拉博,他站在那裡,就像是幾十年前的那樣,向他的兄弟們微笑。
——————
“我要回歸我的本質。”
“我要成爲衆神中的一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