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瑞斯城堡激戰正酣,於此同時,康諾特公爵領,穆席隆。
一支商隊正在試圖進入城鎮。
這支商隊舉着一面黑色骷髏旗幟,幾輛馬車押運着不少帝國的精美貴族用品和魔法寶石,兩個衣着樸素卻攜帶着大量武器的車伕趕車,一位身材高大就像痞子一樣的混混護衛,還有兩個半精靈,他們穿着灰色的袍子,背後揹着複合弓,他們拱衛着一輛裝飾豪華的馬車。
穆席隆遠處的高牆就如同世界盡頭的象徵一樣,高達數十米的巨牆甚至根本就看不到盡頭,留下的只有無盡的震撼和壓迫。
年前的洪水對康諾特公爵領造成了毀滅性的打擊,儘管就算是湖中仙女的洪水也無法衝破穆席隆的高牆,但是穆席隆城牆外已經是一片狼藉,成堆的廢墟、破爛、堆起的墓地,都說明了穆席隆已經失去了往日的繁華。
理所當然,商隊被攔下了:“你們是什麼人?請出示文書或者通報。”
“我們從馬林堡來,是哈爾-哈里斯男爵的貿易伙伴,拿着這東西,進去告訴他,他要的貨來了!”馬車之內伸出了一隻肥碩的大手,手上掛滿了各種金銀首飾,他的聲音非常地沉悶和走形,一章文書被扔在了守衛的臉上:“拿着看看!蠢貨!”
單從這隻手判斷,手的主人體重就超過兩百五十斤。
守衛接過文書,果然,文書上面蓋着馮-卡斯坦因家族的紋章:“請稍等,我立即回去報告哈里斯男爵!”
“哼!”馬車之內傳來不耐煩的哼聲,同時守衛還能隱隱地聽到女人的奇怪聲音。
一個守衛進去了,一個低階吸血鬼守衛依然對這個商隊充滿着警惕,他仔細觀察着這個組成奇怪的商隊,兩個衣着樸素但是攜帶着大量武器的車伕,一個滿頭金髮,使用劍盾,穿着全套盔甲的金髮護衛,兩個穿着灰色長袍的半精靈射手,一個穩重謹慎,戴着貝雷帽的管家,留着山羊鬍須。
車伕一臉無賴和警戒的模樣,金髮護衛就像個流氓,不過看起來有點緊張,管家只是眉頭緊鎖,一言不發。
馬車的車簾拉開了,一具巨型的肥碩身軀就像一團小山一樣堆在馬車的中間,他肥胖的臉上留着濃密的絡腮鬍子,一對小眼睛被肥肉擠成了一條縫,一對小小的圓框眼鏡之中閃着可怕的光,他的笑容之中充滿着魔性,感覺好像能夠偷走任何凡人的錢財。
他的左手摟着一個美麗的女人,這個女人相貌非常地甜美,一頭黑棕色的披肩長髮散落,妝容也特別大膽,處處透着妖魅的味道,她半靠在肥胖商人的懷裡,將葡萄送入他的口中,女人僅僅穿着一條低胸落肩短袖裙子,肥佬的手就這樣直接從她的胸脯之上伸進去,不斷地揉動着,這個女人的臉上全是放縱的表情,甚至還故意弄出了不小的聲響。
這肯定是個妓(和諧)女!還是被包下來的那種!守衛不甘心地想到。
馬車裡面還有一個女人,她有着一頭閃亮的黑色長髮,細長的丹鳳眼旁有着一粒淚痣,可是她長着一個奇醜無比的鷹鉤鼻,似乎也是這種原因,她的臉一副厭世的樣子,好像誰都欠着她五百金克朗。
這應該是個女僕,守衛如是想到:身材不錯,可是長得太醜。
過了一會兒,一位吸血鬼領主出現了,他有着蒼白的臉色和一根毛髮都沒有的腦袋,見到眼前的這個肥佬商人,他有些難以置信地說道:“霍夫勒?難以置信,時隔幾年,你居然變成了這幅樣子,我已經認不出你了。”
“我更強了,也更胖了,我的朋友,還有,我現在不是霍夫勒,我現在是加布-紐維爾,一個人畜無害,白手起家的馬林堡商人。”肥佬商人一副紈絝子弟的樣子,他的手用力地揉了一把,讓自己身邊的女人疼得眼淚都出來了,這才把手從她的領口裡面伸了出來:“我現在來交貨了。”
“交貨?我們的上一次交易是幾年前了?五年?六年?”吸血鬼領主相當警惕,他用着懷疑的目光看着眼前的肥佬商人:“你真的是霍夫曼?我感覺不像。”
“七年八個月,還有,拜託,我現在是加布,加布-紐維爾!還有,你知道你馮-卡斯坦因家族要的東西有多麼難搞,一次性我哪裡去找那麼多?帝國那邊自從卡爾-弗朗茨登基之後就嚴查各路奢侈品和魔法礦石的走向,我要是多弄一點立即就會上這個月的絞刑名單!”加布-紐維爾伸出自己肥胖的手,他伸出粗粗的手指,指着吸血鬼領主哈爾,不耐煩地說道。
“那你怎麼現在弄到了這麼多?”吸血鬼領主還是有些將信將疑。
“那是我花了好幾年的時間攢的,每年我的手上都會走幾批貨物,我就私自截留下一點點,說是運輸損耗,花了好幾年才弄到了你想要的數!舒爾茨那個老吝嗇鬼每次還要查個半天,你就是這種態度?”肥佬商人喋喋不休地說道。
吸血鬼領主想了一下,確實,在新的馬林堡大公舒爾茨上任之後,潛伏在馬林堡上層的吸血鬼們就糟了殃,舒爾茨能輕易地分辨吸血鬼,抓到一個連坐殺一羣,吸血鬼花了上百年構建的貿易網被破壞得厲害,眼前的這個商人正是爲數不多地躲過搜捕的商人之一。
“好了,該讓我進去了吧?”肥佬商人看起來很鎮定,他只是有些不耐煩。
吸血鬼領主正要下令放行,這時他突然感覺到那個留着山羊鬍子、管家裝扮的人有些奇怪,他看起來四十歲左右,低着頭,眼睛裡全是謹慎和沉穩,於是他接着盤問道:“不對啊,你以前的那個話很多的管賬呢?我記得你以前的管家不是這個。”
“那個小崽子?啊!別跟我提他,我偷偷地截留貨物想要和你交易,結果那小子也有學有樣地偷我的貨,被我殺了,現在換了個老實沉穩的,算賬很慢,但是踏實。”加布-紐維爾解釋了一下。
“還有你以前的那個情人,叫做凱拉的呢?”吸血鬼領主哈爾還是有些不相信。
“我的財富女士啊!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肥佬商人大呼小叫:“後來我富了,一次喝醉酒不小心把她的脊椎壓斷了,我還花了幾個銀幣把她火化,那可是一大筆錢,想想我都心痛!”
這些活人真是一羣蠢豬,吸血鬼領主哈爾如是想到,他終於沒什麼疑心了。
“好吧,你繼續懷疑我,你以爲有多少人願意冒着上火刑架接受火刑的危險和你們做交易?”來自馬林堡的肥佬商人加布-紐維爾朝着哈爾伸出了一個大拇指,然後露出了一個非常魔性的笑容:“這下你總相信是我了吧?”
“最後一個問題,我們一共貿易過幾次?”哈爾點頭,吸血鬼領主已經開始相信了。
“多於兩次,但是少於四次。”加布-紐維爾看起來很困惑,他用手指比了半天,最後給出了一個奇怪的回答。
“好吧,我的朋友,加布-紐維爾,歡迎來到穆席隆,來人,放行。”吸血鬼領主終於完全放下心來,因爲他對眼前之人有個最深的記憶。
這個富二代商人不會數三。
在進城的路上,吸血鬼領主看着兩個身穿灰袍的半精靈,對着加布-紐維爾說道:“你居然能僱傭到半精靈,這可真是少見,你能不能讓他們賣點血給我?價錢好商量。”
“半精靈不難僱傭,我的朋友。”加布-紐維爾滿不在乎地說道,他的聲音似乎是因爲脂肪壓迫聲帶所以變形得厲害:“很多人都願意打仗,只要價錢合適,半精靈也要錢,也要吃飯,那些高等精靈不待見他們,人類也當他們是異種。”
聽見了這番話,兩個半精靈的臉上都露出了不舒服的表情:“我們的僱傭合同中可沒有這個條例,先生。”
“是的是的,我們要有契約精神,我的朋友,哈爾-哈里斯。”加布-紐維爾無奈地攤手:“或者你也可以和他們自行討論價錢?我只抽成30%好了,畢竟我也不是什麼守財奴。”
吝嗇鬼!吸血鬼!無論是吸血鬼領主還是半精靈的臉上都是這種表情。
有了吸血鬼領主的許可,商隊終於進入了穆席隆城中,城市採用的方法是嚴進寬出,城市之內密集的街道和髒亂的角落隨處可見,到處都是酒館、藥店、書店和大量尋歡作樂的地方,提供皮肉交易的場所甚至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商店裡面出售着各種禁忌的書本、邪教飾物和各種毒藥及暗殺器械,在這種統一的墮落環境下似乎有種詭異的和諧感。
商隊一行人來到了穆席隆城堡的內堡,墨洛溫城堡之前,亡靈守衛和吸血鬼們從陰影中出現,清點着貨物,他們掏出大筆的真金白銀繳納貨款,吸血鬼領主哈爾面無表情地說道:“你來得不是時候,我們前線正在和波爾德羅交戰,血紅公爵和他的軍隊都出城去了,我不久之後也要出發,你要幹什麼就自便吧。”
“嘿,我沒打算那麼快走,我要舉辦一個活動,叫做steam夏季特惠。”肥佬商人伸出了一隻肥手,比了一個大拇指:“我會在這裡多留兩天。”
“蒸汽夏季特惠?”哈爾拉開沉重的木箱,裡面是許多珍貴的魔法礦石,還有不少帝國貴族的奢侈品,吸血鬼領主伸出蒼白的手抓起一個鑲嵌着寶石的琉璃酒杯,滿意地點了點頭:“我們的貿易合同一直有效,對麼?”
馮-卡斯坦因家族的吸血鬼們最是喜歡帝國貴族的奢侈品,有多少收多少。
“是的,一直有效,前提是我還活着。”加布-紐維爾笑容滿面。
“只要你能一直長期給我們供貨,你不僅會一直活着,而且還會活得很好,哪天如果你感覺你的生命即將迎來終結,我們可以幫你。”吸血鬼領主哈爾將自己蒼白的臉靠近了加布-紐維爾的肥臉,然後示意手下把貨物收起來:“希望你下次供貨不要再這麼久。”
“我儘量。”
大車裡面的貨物全部卸下,吸血鬼的金銀很快就裝滿了馬林堡商人的馬車,然後馬林堡商人的馬車調頭,朝着穆席隆的街道那邊駛去。
哈爾還在清點着貨物,年輕的馬休巴德出現了,這位年輕的騎士看着哈爾的東西:“這是哪裡來的貨?”
“是馬林堡,我的貿易伙伴,馮-卡斯坦因家族的事輪不到你插手,年輕人。”吸血鬼領主哈爾根本就沒有轉身,如果不是曼弗雷德和阿克漢暫時在合作,他甚至都不會搭理這個年輕的遊俠騎士。
馬休巴德很想一劍把眼前的這個吸血鬼領主殺了,可是他知道自己做不到,他最多砍到一片黑煙,或者看着他變成無數的蝙蝠,他正打算繼續問商隊的來歷,巫妖王阿克漢舉着燃燒着青色火焰的法杖從墨洛溫城堡中走了出來:“我的教子,準備一下,我們要進行下一個計劃了。”
“好的我的教父。”馬休巴德只能狠狠地瞪了哈爾一眼,轉身和阿克漢離開。
…………
靠着一筆交易,肥佬商人賺取了豐厚的利潤,他包下了旅館中的兩個小房間和一個帶庭院的大房間,旅館老闆和夥計們拿着不少黃金,開始準備一場豐盛的晚餐。
這座旅館是一座兩層的大號木頭房子,有一片小的庭院,圍牆很高,商隊進來了之後立即將大門緊鎖,確認了沒有人跟蹤或者監視他們之後,肥佬商人和商隊的所有人開始放下行李和包裹,將大車放在庭院之內。
加布-紐維爾取出了一瓶水,抹在自己的臉上:“潛入比想象中更加困難,我覺得那個吸血鬼已經懷疑我了,艾米莉亞說這張面具的有效期是三天,我們必須在三天之內完成任務。”
穿着低胸無袖裙子的女人眼淚花花地捂着自己的胸口,她氣憤地在加布-紐維爾的腰間狠狠一擰。
“該死!萊恩,你這個魂淡,你捏疼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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