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伴隨着冷風依舊吹襲着冰冷的黑錘堡。
從狼人堆裡殺出重圍返回城鎮之後,羅德和卡洛琳一行人等終於可以鬆口氣了。黑錘堡就在眼前,然而羅德並不想進去,城堡內溫泉的溫度會讓他感到不適應。此刻,外面冰冷乾燥的空氣反而使他感到舒服一些。
他吐着熱氣,瞬間化作白霧消散在空氣中,半個多鐘頭的廝殺讓羅德汗流浹背,穿在裡面的皮背心早已溼透,亞麻製成的衣衫貼在皮膚上,極其不舒服。
但是他又不能脫下衣甲,否則,衆目睽睽之下,很容易被人發現他不怕冷的特性。老牧師還在一旁時不時盯着自己,羅德知道,再忍忍。自己必須表現得和平常人一樣。因爲沒有哪個人可以在北境的冬天裡光着膀子。形象不好,而且,狼人隨時有可能反撲。毫無護甲也不行。
“維吉爾!”
羅德大喊到。
不一會兒,渾身血淋淋的首席騎士小跑着來到了羅德身邊。他看上去同樣氣喘吁吁,在剛纔的戰鬥裡,爲了救自己的領主,這位忠誠的騎士冒着生命危險從冰牆後殺出。儘管做法羅德並不贊同,但是看在他一心忠誠的份上,羅德也並沒有指責他。只是拍拍肩膀告訴他下次不要這麼冒險。
此刻,首席騎士頭上包紮着繃帶,一臉誠懇的站在羅德面前,等待自己的領主發佈命令。
“讓人扔火把下去,把那些狼人的屍體燒了。”
羅德吩咐到。森林裡不單單有狼人,還有野獸人。羅德知道,這些嗜血的生物會循着氣味找來,原本可能有五十到一百頭野獸人,而聞到血腥味之後,可能便會有兩百到三百頭野獸人匯聚而來。加上邪月對這些野獸的加成,黑錘堡就危險了。所以,屍體必須焚燒。
騎士維吉爾接到命令後便退下去,小跑着上了城牆,向士兵們轉達領主的命令。
而羅德又立馬轉身望向卡洛琳。霜寒女巫在此刻的作用就顯現了,“尊敬的卡洛琳小姐,有件事想麻煩你一下。”羅德彬彬有禮的微笑到。
“什麼事?”
卡洛琳收起冰矛,一臉疑惑的看着面前這位有些神秘的大叔。
“一會兒士兵們要焚燒那些野獸的屍體,你能夠在後面施展法術,維持冰牆的穩定,我的意思是,將溫度降下來,防止火焰產生的高溫將冰牆融化。”
羅德說到。他是如此有禮貌,雙眼注視着卡洛琳的眼眸,讓霜寒女巫不禁感到一絲羞澀。
“你這是要累死我?”
卡洛琳反問到。她並沒有立馬答應,而是一臉的不情願。當然,不是她不願意,而是她的能力有限。霜寒女巫雖然厲害,但是卡洛琳只是一個三階女巫,距離那些大神級別的霜寒女巫還有很大的差距。維持冰面的穩定不坍塌,對於冰雪女王來說,只是小意思。但是對於像卡洛琳這樣的菜鳥來說,就有點難度了。
不過如果一定要做,她還是可以做到。當然,這必須耗費她剩餘的法力。一旦消耗完,便筋疲力盡了。至少,今天之內,是再也無法施法了。但是羅德的預期也是如此,他並不指望卡洛琳在戰鬥中可以殺死幾個狼人或者野獸人。只需要她執行一些特殊的任務就可以。殺傷敵人這種事,還是交給弓箭手和長矛手,效率高一些。畢竟,戰錘世界裡真正牛逼的法師都是近戰大師。他們的殺敵效率纔是真的高……
“額……累麼,確實會累一點,但是你不能眼睜睜的看着野獸大軍攻陷城鎮吧?不燒光這些屍體,會有更多的野獸人和狼人尋味而來。你的努力可以拯救一座小鎮,甚至可以拯救許多無辜者的生命。累一點,還是值得的。”
羅德微笑到。
卡洛琳無奈,只好疲憊的點了點頭。至少,這裡的人們會記住她的,她這樣想到……
處理完狼人的事情之後,羅德讓士兵們抓緊休息,抓緊時間吃東西填飽肚子。要知道,一旦戰事又起,就連吃飯的時間也沒有了。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就是這樣,平日裡的訓練就是爲了這一刻,狼人還好,夜裡攻一波,發現攻不進來就會自己退去。野獸人就不一樣了,他們夜裡會進攻,白天也會。有時候他們甚至會輪流進攻,讓昨天夜裡參與攻城的同伴在白天休息,而後由另一些沒有參戰的野獸人同胞繼續衝擊人類城牆。加上他們手中有攻城武器,所以,野獸人的威脅其實比狼人大許多。
趁着士兵們休息的間隙,羅德爬上了黑錘堡的主城樓,檢查那些守城武器。
士兵們看到領主大人親自上樓,紛紛避讓行禮。而羅德則示意他們這種時候不要拘禮了,“抓緊時間填飽肚子。”他大喊到。
管家穆羅斯遞來了一塊麪包,羅德看也不看便咬了下去。堅果、醃肉、麪包混合的乾糧算是黑錘堡最好的食物了,羅德一邊咀嚼着,一邊親自檢查着那些大型守城武器。
重裝弩車,算是整個黑錘堡最大型的守城工具。據說這輛弩車的歷史可以追溯到羅德的爺爺的爺爺的爺爺的爺爺那一輩……大概就是第三次混沌大入侵時期,虔誠者馬格努斯時代,羅德的爺爺的爺爺的爺爺帶着自己的手下參加了那場規模空前的大決戰。戰後,羅德的祖爺爺帶着自己的人,俘獲了諾斯卡掠奪者的攻城弩炮。這便是這輛守城弩車的前身。
在黑錘堡建立的時候,弩車被拆解,搬到了城牆上,作爲守城的利器。由於諾斯卡人的攻城武器規模巨大,平時需要五個人合力操作,才能完成一次射擊。射程遠遠超過普通弩機的射程。如果射的準,可以輕鬆摧毀城外的攻城塔或者投石器。只是,羅德的手下都是一些普通士兵,對戰爭機械的操作顯然無法達到真正合格的水平。
黑錘堡,就像是一座被歷史遺忘的北境之碑,他的一切都充滿着歷史的餘味,然而,曾經的那批人早已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羣從未經歷惡戰的新兵蛋子。
看着天邊那輪詭異的月亮,羅德的心裡滿是惆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