淒厲的槍聲打破了黑暗中的寂靜,在遠離地面的幽暗下水道中,尖叫聲,槍鳴聲,嘶吼聲,慘叫聲響起一片。
在毒藥罐被找到之前,一頭頭長着尖牙和怪物從陰暗的下水道中衝出,抓住驚恐的巡邏士兵,瘋狂的撕咬着。
細長的下水道支道對於正常的成年人來說顯得低矮了一些,然而,對於這些怪物來說卻剛好。
同樣弓着身軀,但是這些生物顯然更加靈活而敏捷,當火把的光芒被掩蓋在髒水和淤泥下時,這些嗜血的生物依舊靈敏,殘暴。
胖子安德森被咬住小腿,噗通跪倒在地,他的同伴正準備救他,卻被另一頭小怪物撲上背部,鋒利的尖牙咬住後頸,迅速撕開一塊皮肉。
獵人忍痛抓住怪物,將它從背上摔了下來,但是下一秒,另一頭怪物便瘋狂的撲上來,泥濘溼漉的地面讓他站立不穩,獵人被徹底撲倒在地,並且,再也沒有起來。
怪物撕咬着他的喉嚨,撕爛沒有帶頭盔的臉頰,獵人倒在泥地裡抽搐了一會兒便淹沒在自己的鮮血中。
整個下水道中,充斥着人類士兵淒厲的叫喊聲,後面的人見狀趕緊撒腿就往外跑,恐懼讓他們忘記了同伴,而密閉的環境更加劇了這種恐怖氣氛,令他們忘記了自己是士兵的身份。
另一頭,獵巫人拔出手槍,對着衝上來的怪物便是一槍,火光亮起之後,子彈極速出膛,旋轉着射進怪物的額頭!
一槍爆頭!
伴隨着血花噴濺,怪物仰面朝天的倒下。
是的,即便在黑暗的環境中,獵巫人也可以保持極佳的視力,儘管這隻能持續一會兒。但是已經完全足夠。
迭戈快步走上前去,掃視了那具屍體,畸形的身軀捲縮在一塊,身高只有正常成年男性的三分之二,扭曲的臉龐隱藏在髒兮兮的皮毛之下,財狼般凸起的嘴巴內是一排細碎,殘差不齊的細小牙齒。普通士兵不認識,作爲獵巫人的迭戈一眼就認出了,這就是潛伏在地下世界裡的鼠人。
和一開始的推斷沒錯,這不是一場自然爆發的瘟疫,而是一場陰謀!
正當迭戈準備殺死這裡的鼠人,找出那些盛放瘟疫之源的毒罐時,更多的鼠人從地道中涌出,他們的數量好似黑夜中橫行於街道的老鼠,儘管看不到他們,但是迭戈可以聽到無數毛皮摩擦穿過洞壁的聲音,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二十隻?一百隻?或者更多?
獵巫人不知道鼠人有多少,但是他知道這裡不能多待,其他通道里的隊員一定也遭到了襲擊。他必須儘快離開這裡,到外面尋找援兵。
不遠處,一頭身體較大的鼠人尖叫着撲向捕鼠人。
捕鼠人被嚇得拔腿就跑,他們的工作是捕捉老鼠,但那都只是老鼠,無論再肥再大,都是老鼠。而長着人形軀幹的鼠人他們從未見過。恐懼佔據了大腦,讓他們慌不擇路。
帶迭戈一行人進來的那個嚮導直接被鼠人逼到角落,他尖叫着,呼喊着,求救着,但是無人顧及他的嘶喊,因爲其他人也在慌亂中奔跑逃命。
在黑暗幽暗的角落裡,迭戈看到那個捕鼠獵人被四五個鼠人圍攻,齧齒咬開了他喉嚨上的皮肉,將血管扯出來,隨後是瘋狂的撕咬,咬爛面孔,咬掉鼻子和眼睛,直到鮮血在那具破爛的屍體上不斷噴濺着……
迭戈開完一槍,填裝子彈,但是趁着這個間隙,鼠人已經撲上來了,黑暗中鼠人的眼珠子透露着血光的紅色,獵巫人冷靜裝彈,在鼠人撲上來的前一秒,“嘭”的一聲,子彈出膛,金屬彈頭高速旋轉着,從鼠人的胸膛鑽入,再以幾乎同樣的速度從鼠人的後背穿出!
鼠人甚至來不及慘叫,便重重摔在了獵巫人腳下,他的身軀被打出了一個洞口,血花從皮肉模糊的洞穴汨汨流出。
緊接着,是第二個,第三個。迭戈一手握住手槍,一手拔出佩劍,左右刺殺着。
同時,朝着出口處,奮力奔跑着。他必須逃出這裡。只要到了地面上,厄侖格拉德的治安部隊就會發現,並支援他。老鼠再囂張,不敢在白天衝上街道。迭戈知道,只要衝出去,一切麻煩就解決了。
然而,一隻矮小的鼠人咬住了他的小腿,尖牙刺穿皮靴,釘在了皮肉之上,迭戈悶哼了一聲,將那隻矮小的鼠人一腳踢開,正準備補上一槍,另一隻體型大很多的鼠人又從身後撲了上來,對着他的後頸就是一口!
毫無疑問,這些鼠人都是獵殺的好手,他們知道如何捕獵,知道獵物最脆弱的部位,那就是咽喉,脖頸,手腕這些……
好在老鼠的牙齒不如野獸般鋒利,它並沒有咬穿獵巫人的血管,忍着劇痛,迭戈硬生生將背上的鼠人拽了下來,抓住鼠人的腦袋,狠狠的砸向下水道的石壁。
只聽見骨頭碎裂的脆響,鼠人在獵巫人手裡變成了一灘血肉模糊的皮肉。來不及泄憤,迭戈扔下屍體,奪路而逃。他從已經被鮮血染紅的大衣裡掏出兩瓶藥劑,迅速拔掉軟噻,將兩瓶藥水一口悶了下去。
那可以暫時止痛和加快止血。但也只是暫時的。
前面,是晃來晃去的人影,後面的隊員聽到前方發出的慘叫,驚恐之下拔腿就往回跑,但是鼠人似乎早有埋伏,狹長的下水道內,此刻完全變成了老鼠和這些鼠人的狩獵場。一個個人類士兵和警察被這些嗜血生物撕成了碎片,血水順着泥濘的下水道不斷往下游流。
迭戈不知道自己在這條骯髒狹長的下水道里掙扎奔跑了多久,他只知道,若不是那幾瓶藥水,他早就和這些巡邏隊成員一樣,慘死在那些老鼠的爪牙之下。
陽光從下水道的井蓋處透射進去,下面,是一具具來不及往上爬的人類士兵屍體。陰影中,羣羣老鼠圍着井蓋四周,不敢再上前,整隻隊伍,只有迭戈最後一個個艱難的從下水道中爬出……他渾身鮮血淋漓,皮衣被撕爛,眼角磕破了一個大洞,後頸的傷口再次破裂,新鮮的血液流過已經乾涸凝固的血塊,好似一頭剛從鮮血煉獄裡爬出來的血蟲……引來了周圍居民陣陣驚恐的尖叫聲。
“快!叫衛兵……醫生……”
獵巫人用最後的力氣呼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