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石公爵身後有十位傳奇巫師,其中三個靈能者應該是他的學生。另外七人全是傳奇高階巫師,胸前都彆着一枚黃金之卷徽章。
耐瑟浮空城的長老團!
神廟禮堂裡的賓客們一陣譁然,雷恩也是眼神微一次。
耐瑟長老團有十二人,除去被自己殺死的奎圖以外,還剩十一人,竟然有七位跟着紅石公爵出現在這裡,無疑是在赤裸裸的表明態度,他們將支持紅石公爵執掌耐瑟浮空城。
至高議會通過的託管耐瑟的決議,耐瑟長老卻倒向了紅石公爵,決議就成了一個笑話。
長老團對耐瑟的影響力根深蒂固,不可能繞開他們管理浮空城。
“難怪紅石公爵那天投票失敗以後,那麼快就恢復了平靜。”雷恩心中恍然,“這是他準備的後手。”
通過長老團,紅石公爵還是能掌控耐瑟。
聖魂巫師們都低估了紅石公爵對耐瑟長老的影響力,竟然堂而皇之的擁護紅石公爵,甚至不惜對抗至高議會的意志。
紅石公爵面帶傲然,在傳奇巫師們的簇擁之下走進禮堂。
一股磅礴的靈能之力衝擊着所有人。
賓客們的呼吸都停滯了半拍,心頭駭然不已,震懾之下都不敢坐着,連忙起身行禮問好。
“公爵大人!”
“見過公爵大人……”
凱爾斯通所過之處,兩邊的人們紛紛問候,但他沒有看上哪怕一眼,神色嚴肅而又淡漠,氣勢超凡,彷彿最重要的大人物隆重出場,成爲整個神廟禮堂的焦點。
他不緊不慢的穿過中間走到前排,目光掃過諸位聖魂巫師,看向帝國的兩位巨頭。
安西沃道斯和蒂姆*凱南都是臉色不悅。
“凱爾斯通,你在挑戰至高議會的決議?”蒂姆*凱南大師沉聲問道。
“不敢。”
紅石公爵嘴裡說“不敢”,臉上卻滿是挑釁,輕笑道:“凱南大師,諸位耐瑟長老只是剛好跟我同路而已,你可能誤會了,不信你問他們……”他指了指身後的傳奇巫師們。
七位耐瑟長老表情不一,但都點了點頭。
“哼。”
蒂姆*凱南冷冷掃了兩眼,讓幾位耐瑟長老忐忑不已,不過也知道這種口舌之爭沒有意義,他們跟凱爾斯通串通一氣,現在問不出什麼話。
“凱爾斯通,你來晚了,坐下吧。”安西沃道斯面無表情的說道。
紅石公爵聳了聳肩表示無所謂,然後才坐下。
他坐好以後,十位傳奇巫師纔在他後面的位置落座,一副唯他馬首是瞻的姿態。
雷恩坐在老師的身後,毗鄰這些巫師。
他一直在用靈魂之眼觀察七位耐瑟長老,全部是傳奇高階,卻並不包括哈拉瓦和英諾拉兩位長老。
此前見過的克斯奈德長老卻在其中。
“他也倒向了紅石公爵。”
雷恩不動聲色的觀察,靈魂之眼把七位耐瑟長老的底細看個通透,十九級的奈斯奈德不是他們中實力最強的,只能排在第三位。
另外還有兩位更強的傳奇巔峰。
一位是十九級奧術師,從他融合的法術可以看得出來,他專精奧術中的力場類法術;另一位是十九級元素使兼修奧術師,精通冰火兩系元素和空間法術,三系親和都擁有兩次超絕要素的疊加!
兩位傳奇巔峰的實力,讓雷恩都驚歎不已。
他已經知道這兩位是誰了。
老年學者模樣的奧術師是克羅諾曼瑟長老,另一位較爲年輕、眼神凌厲的中年巫師則是奧布央司長老。
再加上沒有到場的哈拉瓦長老,就是耐瑟長老團最強的三位巫師。
一直有傳聞,三位長老實力相當。
可是雷恩察覺到並非如此。
克羅諾曼瑟長老的實力明顯更強,他已經融合掌握了兩個九環法術,只差一步就能晉升聖魂巫師!
奧布央司長老只融合了一個九環法術,實力稍差一籌。
其餘四位耐瑟長老兩男兩女,巫師等級都在十六級到十八級之間,雷恩的靈魂之眼飛快掃過時,忽然微微一頓。
他見到了一個“熟人”。
這位耐瑟長老的外貌很年輕,不到三十歲的樣子,他是十八級奧術師,正是幾年前跟奎圖一起接受奧古勒維大師的命令,前往康加特羅的那個傳奇巫師。
“原來是他!”
雷恩心裡微動,奧古勒維大師墮落身死,他卻安然無恙。
這位耐瑟長老會不會知道一些內情?
靈魂之眼可以像數年輪一樣,很準確的判斷對方的年齡。這位還不知道名字的耐瑟長老看似年輕,其實年齡已經很大了,九百八十多歲,接近傳奇巫師的壽命上限。
活了將近一千年卻還只是十八級奧術師,可見潛力已經耗盡,完全沒有機會晉升聖魂,從而靈魂第七次蛻變延長壽命。
他的靈魂狀態很不穩定,開始有衰敗的跡象。
奧古勒維大師發明的“長生術”是十環法術,他也無法掌握,不出意外的話,這位耐瑟長老將在數十年內壽終正寢。
除非……
雷恩不由想到奧古勒維大師墮落的原因,除非,他也轉化成巫妖!
回想起來,奎圖長老的年齡也很大。
奎圖成名於四百多年前,那時候他就已經是傳奇高階巫師了,而奎圖達到這個實力,同樣也用了四百多年,直到他被自己一錘轟爆成渣的那天,真實年齡超過九百歲。
傳奇巫師的平均壽命正是九百歲。
使用一些珍貴的延命魔藥、寶物和法術,可以多活幾十到一百年,再長就不可能了。
壽命將盡,晉升無望。
奎圖和這位耐瑟長老共通的特點,他們聽從奧古勒維大師的調遣,或者說,巫妖選中他們爲自己幹那些見不得人的事情,正是因爲他們壽命將盡,並給出了某種繼續存活的許諾。
“他肯定知道一些內情!”
雷恩有七成以上的把握,這位耐瑟長老就是線索的突破口。
他多看了幾眼,多位耐瑟長老就察覺到了,紛紛回望過來。克斯奈德長老低哼了一聲,說道:“他就是雷恩*奧古斯都。”
頓時,耐瑟長老們的表情都變了。
實力最強的克羅諾曼瑟長老驚訝的看了兩眼,神色較爲平和,其他人就沒有好臉色了,對雷恩怒目而視,尤其是奧布央司長老,眼裡充滿了毫不掩飾的敵意,目光彷彿兩柄利劍,讓雷恩的皮膚都有了應激反應。
可想而知,如果換一個場合,奧布央司會立刻動手。
雷恩滿不在乎的朝他們露出笑容。
這時,坐在前面的紅石公爵似乎感應到了什麼,轉頭過來,目光與雷恩的視線撞在一起,臉色頓時陰沉下去。
雷恩反而笑得更加燦爛了。
紅石公爵想起此前在女神的魔法禁域中被雷恩指着鼻子教訓,堪稱平生難忘的奇恥大辱,嘴角不禁顫了下,面罩寒霜。
他剛要說話,雷恩豎起一根手指放在嘴前,示意他閉嘴。
然後又朝他的腦子指了下。
“……你最好閉上嘴,這樣會顯得聰明一些。”這是雷恩當時說的話,紅石公爵立刻想起了。
一股難以抑制的怒火從心底竄起來。
紅石公爵不明白,爲什麼雷恩這麼輕易就能讓自己發怒,擁有真理意志幾百年,遇到多大的事情都能保持冷靜,似乎被雷恩一挑釁就失效了。
難道是因爲雷恩也擁有真理意志?
紅石公爵感應到聖魂巫師們都投來目光,還有禮堂裡的賓客們,關注着自己的一舉一動,絕不能在他們面前失態。
他深吸一口氣,轉頭移開了目光。
即使不用眼睛看,紅石公爵依然能感應到背後的情形,雷恩對自己露出勝利的笑容,肆無忌憚,還看了一眼女神的神像,那表情彷彿在說:魔法女神的眼皮底下,有本事你動手啊?
紅石公爵又怒又驚,卻又無可奈何。
他確實不敢動雷恩。
心煩意亂之下,紅石公爵乾脆關閉了全域視野,免得被雷恩刺激到當場失去理智。
耐瑟長老們都是目瞪口呆。
他們離得最近,把雷恩和紅石公爵的舉動看得清清楚楚,以前做夢也沒想到,有人敢當面挑釁紅石公爵。
更令人震驚的是,紅石公爵竟然忍住了!
他們都很瞭解紅石公爵的脾氣,可以說是驕傲輕狂、目中無人,以前老師沒有失蹤的時候都敢頂撞,那些得罪了他的人,從來沒有好下場。
紅石公爵忍氣吞聲的一幕,讓耐瑟長老以爲自己看錯了。
“這年輕人……”
耐瑟長老們震駭不已,有幾位趕緊收回敵視的目光。敢當面挑釁紅石公爵的狠人,自己還是別亂招惹了。
即使是敵意最深的奧布央司長老,也是皺了下眉頭,把頭轉開了。
幾分鐘後。
紫焰公爵和黑袍公爵在儀式開始前抵達,兩人一如既往的神秘,一言不發,先後走進神廟禮堂,在前排坐下。
他們剛坐好,布魯沃茨學院就響起了鐘聲。
時間到了。
一身莊嚴服飾的執政官格涅烏斯,從禮堂的側門走出來,登上位於神像腳下的高臺。
“諸位。”
格涅烏斯高聲說話的同時,先朝聖魂巫師們點頭致意,滿面笑容的說道:“時隔九十八年,帝國終於再增添一位聖魂巫師,這是女神的庇佑,真理永存!”
他轉身朝背後的神像做出祈禱姿勢。
“真理永存!”
“真理永存……”
禮堂裡所有人起身跟着格涅烏斯祈禱,齊聲高呼魔法女神的格言。哪怕是來自大地教會和正義教會的神職人員,也要做出祈禱態勢,跟着高喊真理永存。
帝國三神的關係極佳,在神祗中也是最堅定的盟友之一。
互相喊幾句教會格言並不會影響信仰。
這麼多強大的信徒一起祈禱,神像立刻產生反應,雙眸射出魔法靈光,在場之人都感應到高空之上有一股令人心神顫慄的氣息落下,隨着祈禱的進行,神像上的氣息越來越強,表面有彩色的光芒流動。
終於,在半分鐘後。
人們腦中彷彿聽到“轟”的一聲,光芒驟然收斂,高大的神像像活了過來一般,堅硬的軀體震顫了一下,緩緩睜開了眼睛。
女神降臨了!
一位強大的神祗降臨了,即使這只是神力附着在神像上,比神祗化身的位格稍低半籌,但對於凡人而言也足夠震撼了。
絕大多數人一輩子都沒有機會接觸到神祗。
哪怕在座的都是帝國上層的大人物,這樣的經歷也極爲難得,許多人既激動又緊張,想要看清神像的模樣,又怕驚憂真神受到懲罰,半低着頭,忍不住又投去好奇的目光。
“拜見偉大的女士!” wωω⊕Tтkā n⊕C 〇
格涅烏斯退到臺下,顫聲高喊。
聖魂巫師們淡定得多,恭敬的彎腰行禮:“拜見女士。”
“我的子民們,起身吧。”神像發出縹緲的聲音,悠遠浩大,直入心神,讓人想要頂禮膜拜,“執政官閣下,請繼續儀式。”
“是,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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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涅烏斯深吸一口氣,這不是他第一次接觸女神的化身了,所以還算淡定,高聲道:“請薩布拉*帕西瓦爾院長。”
禮堂大門口,等候已久的薩布拉院長緩步走進來。
他今天做了精心打扮,頭髮和鬍鬚都打理得一絲不苟,身上的魔法長袍也是全新定做的,合身的長袍襯托出勻稱的身材,英俊非凡的臉龐上滿是嚴肅,又帶着幾分激動與喜悅。
薩布拉院長的身後,跟着同樣神色莊重的巫師們。
他們都是布魯沃茨學院的老師,一步一步把院長送到了前面,自己在高臺下停住腳步,仰望神像,眼裡充滿了崇敬澎湃。
在所有人的注目之下,薩布拉獨自走上高臺。
他在神像腳下半跪下來,激動道:“薩布拉*帕西瓦爾,拜見偉大的女士,願您的智慧與榮光永遠照耀帝國,指引我們在魔法的道路上,走向更高更遠的終極真理,永不止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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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布拉,恭喜你。”
神像注視着面前的聖魂巫師,語氣包含欣慰:“多年前,我就關注過你,天賦傑出,意志堅定,如今你晉升聖魂巫師並不意外,這都是你不輟努力的結果,變形巫師這個專精將由你發揚光大,望你繼續探索。”
“是,必不辜負女士的期望。”
薩布拉深深的低下頭,眼裡隱約有喜悅的淚水。
神像微微點頭,肅然道:“薩布拉*帕西瓦爾,在此我宣佈,冊封你爲‘藍橡公爵’,布魯沃茨城和伊斯特省行北部三座城市將成爲你的封地,希望你在魔法的道路上,走出一條前人未曾走過的光輝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