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代價是什麼呢？”
雷恩一句反問脫口而出。
他還是堅信那句話，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泰坦長老開出如此誘人的兩個條件，無論哪個他都很心動。
一個泰坦巨人的靈魂契約可以得到“泰坦神力”，這是最著名的傳奇要素之一，還能得到另外四個要素，靈魂之眼早就把阿西娜看過不知多少遍了，其它要素遠比不上泰坦神力，但也極爲強大實用。
跟阿西娜締造契約，光是力量就能暴漲兩倍不止，實力提升更多。
但是相比索裡姆承諾的三次出手，一個傳奇要素的價值就有些不夠看了，甚至只能算是附贈品。
一位半神的許諾，哪怕只有一次，價值也難以估量。
關鍵時候，很可能逆轉整個局勢。
更何況索裡姆承諾的是三次，還能轉移給家族的繼承人，不得不說，索裡姆真的非常有誠意。
可是誠意太大，雷恩反而有點承受不住。
索裡姆願意給出的許諾越重，他在自己這裡索取的東西就越多，如果被誘惑衝昏頭腦，滿口答應下來，將來無法兌現讓泰坦長老滿意，遲早要被連本帶利都收回去。
聽見雷恩的反問，索裡姆更加欣賞他了。
“你的冷靜真的超出別人太多了，難怪短短几年能有這麼大的成就。”索裡姆先是讚揚了一句，接着說道：“你聽好了，我的要求同樣也有兩個。一，未來百年之內，每年送一千磅源晶到風暴聖殿；二，當你掌握奧瑞恩瑟帝國，或是能指使得動三座以上的浮空城時，肅清我們在風暴位面的敵人。”
雷恩緩緩點了下頭，面露沉思。
果然，這頓豐盛的午餐不是免費的，想要抱得美人歸沒那麼容易。
第一個要求，每年提供一千磅源晶持續百年，總共十萬磅源晶，並不算苛刻。自己的礦場目前每年出產六千磅以上的源晶，加上在帝國和康加特羅到處購買，一年大概能收集到八千磅源晶。
就算礦場幾年後枯竭了，也能堅持很多年。
反正都要尋找新的礦場來源，每年增加一千磅的負擔可以接受。
十萬磅源晶換一個傳奇要素和阿西娜這個強大戰力，還是很合算的，何況還是分期付款。
真正難辦的是第二個要求。
雷恩驚訝問道：“長老，你和族人在風暴位面有敵人？”
風暴位面在主物質界的知名度不低，它是介於風元素位面與雷元素位面之間的過渡位面，面積跟帝國差不多，是風暴巨人的誕生地和故鄉。在第二紀元時期，風暴位面是巨人帝國的聖地，建有多座風暴聖殿。
如今巨人沒落，沒想到連聖地都無法守護了。
“當然有。”索裡姆臉色嚴肅的點了點頭，“風暴位面原本只屬於風暴巨人，最巔峰之時，六座風暴聖殿牢牢控制着整個位面，到如今只剩這一座了。”
“其它五座都被摧毀了嗎？”雷恩不禁問道。
索裡姆搖頭道：“三座在紀元末期徹底毀滅，還有兩座被分別來自風元素和雷元素位面的敵人佔據。他們的首領實力跟我差不多，並且麾下擁有數量龐大的軍隊，諸多元素生物和附庸種族，整體實力更強。”
“如果不是我能激活使用聖殿的力量，風暴巨人已經被趕出風暴位面，在外面流浪了。”
說到族人的艱難之處，索裡姆的臉色很沉重。
雷恩也聽得咋舌。
風暴巨人的困境比想象中還要嚴峻不少。
無論是風元素位面還是還雷元素位面，都是面積堪比整個舊大陸的超大型位面，環境也許不如主物質界那麼優美宜居，但在惡劣條件之下，同樣蘊育了無數的異族。
特別是風元素位面，位列四大元素位面之一。
四大元素位面中的任何一個，都存在着難以計數的物種，超凡力量比主物質界更勝一籌，聖階以上的強者數不勝數，還有許多默默無聞的強大生物，如果與主物質界展開位面戰爭，勝負難料。
況且多位神祗的神國就在元素位面之中。
風暴位面肯定沒有四大元素位面那麼可怕，但是，跟兩個跟索裡姆實力相近的半神爲敵，驅趕他們，甚至還要消滅他們，那就太難了。
索裡姆的目標顯而易見。
他想奪回那兩座僅存的風暴聖殿，重新掌控風暴位面，然後以此爲基礎得到資源與領土，增長人口，重振風暴巨人的輝煌。
雷恩覺得，就算有帝國出手參與也不見得能成功。
更何況，不管是掌控帝國還是指揮三座浮空城，自己都離得太遠了，不知道要猴年馬月才能達到。
“長老，第二個要求我恐怕做不到。”雷恩試探了一句。
“這不是強制要求。”索裡姆也知道其中的難度，解釋道：“我沒有限定時間，會耐心等你成長起來。當我認爲你已經擁有足夠的實力時，再跟你提出要求，到時候做與不做，由你自己決定。”
“我要的只是一個你的承諾。”
“不過在肅清風暴位面的敵人之前，我會只爲你出手一次。如果你一直沒有行動，剩餘的兩次出手機會，我不會兌現。”
他見雷恩還在猶豫，又補充道：“風暴位面隱藏着許多秘密與處好，征服它將得到極大的利益，我不會獨佔，具體怎麼分配我們將來再討論。”
雷恩的神色放緩下來。
如果不是強制要求履行的話，那就比較寬鬆了。
一個承諾換一位半神的出手，肯定不虧，至於將來自己能否履行承諾，那是將來的事情了，現在不用考慮太多。
索裡姆開出的條件無法拒絕。
最關鍵的是，憑藉這次交易可以拉近雙方的關係，互利互惠。要是拒絕就太不識擡舉了，可能連用源晶兌換物品的機會都被取消，那就有點得不償失，自找沒趣。
“謝謝長老厚愛。”
雷恩站起來鄭重說道：“希望有一天，我能爲風暴巨人重新奪回家園獻上自己的力量。”
“那你就要多加努力了。”
泰坦長老那張威嚴的臉上終於露出笑容，他從桌上拿起兩個水晶瓶，擰開蓋子，遞了一瓶給雷恩。
“乾杯！”
“乾杯！”
兩人舉起水晶瓶輕輕一碰，把閃電精華一飲而盡。
重新坐下來後，雷恩想到一件事，遲疑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問道：“長老，阿西娜那裡要怎麼跟她說？”
“直接說就行了。”索裡姆不以爲意。
“呃……”他小心翼翼的說道：“是不是先跟阿西娜通下氣？”
索裡姆並不是很在意的回道：“不用這麼麻煩，阿西娜是通情達理的年輕人，她會理解的。”
“理解，但不同意呢？”雷恩又問。
“她必須同意，爲了風暴巨人的希望，她沒有拒絕的權利。”索裡姆放下水晶瓶，用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而且這也是爲了她好，跟你簽訂靈魂契約，她將從你這裡得到五個強大的要素，實力大漲，以後晉升聖階的可能性大幅度提升，在主物質界還能受到你的照顧，沒有任何損失。”
“風暴巨人的女性確實不多，但也不差她一個。”
“以阿西娜的天賦，我從來就沒想過讓她只爲族人生育孩子，她應該利用自己的優勢和能力，爲族人做出更大的貢獻。”
索裡姆說話時臉上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雷恩發現，半神終究是半神。
人神有別，哪怕是再慈愛的後輩在索裡姆眼裡也不過是一個犧牲品，完全沒有考慮過阿西娜本人的感受。
索裡姆可以不管，但自己不行。
未來阿西娜要跟自己長期相處，如果以種族大義爲理由，強行逼她同意跟自己締結靈魂契約，心裡也會落下一根刺，從而引發矛盾。
哪怕從個人的角度考慮，雷恩也不想讓阿西娜傷心。
如果可以的話，雷恩甚至願意取消第一個交易，只要第二項的互相承諾就行了，但索裡姆肯定不會同意。阿西娜的靈魂契約是雙方之間的紐帶，沒有聯姻基礎，那個承諾就不夠牢固，會隨着時間的推移而淡忘。
靈魂契約是最牢不可破的神聖盟約，比婚姻更加令人信服，一旦簽訂就無法撤銷，直至其中一方死亡。
所以只讓阿西娜跟自己走也不行。
雷恩考慮了一會兒，覺得自己有必要勸一勸。
“長老，還是先徵求阿西娜的同意吧，至少給她一點時間考慮。”他很認真的說道：“我不想傷她的心。”
索裡姆看了雷恩幾秒鐘，忽然笑了。
“看來你並不真正瞭解阿西娜。”泰坦長老彷彿一切盡在掌握，“我知道你是出於好意，但真的沒有必要。我們是風暴巨人，跟你們人類不一樣，從來都是有話直說，沒有人類那麼多細膩的心思。”
沒等雷恩回話，索裡姆屈指彈出一道閃電，沒入虛空消失不見，“阿西娜馬上就到，我當面跟她說。”
雷恩心中錯愕。
不到兩分鐘，熔爐聖殿外面就響起了腳步聲，隨即，面帶笑容的阿西娜走了進來。
此前戰鬥受的傷已經全部恢復了，精神也很飽滿。
“長老，雷恩。”
她向兩人問候，看見雷恩和索裡姆坐在桌邊，桌上擺滿了喝空的水晶瓶，眼中驚訝，隱隱也有幾分期待，長老把自己叫來肯定有重要的事情，跟自己即將外面有關。
“阿西娜，過來吧。”
索裡姆等到阿西娜坐下來後，直接說道：“我跟雷恩談了一些事情，決定讓你跟雷恩締結靈魂契約，成爲他的配偶，你覺得如何？”
“啊！”
阿西娜輕叫一聲，顯然對此完全沒有預料。
然後飛快看了一眼坐在旁邊的雷恩，耳根發紅，臉頰上也生出一片淡紅，不過很快就恢復正常，目光從雷恩身上移開，回到索裡姆的身上，出聲問道：“長老，這是您的意思還是雷恩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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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的主意。”索裡姆淡聲回道：“雷恩也同意了。”
阿西娜輕點臻首：“我願意。”
索裡姆滿意的笑了笑，“很好，阿西娜，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
雷恩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這是在開玩笑嗎？
一般人在超市買一捆白菜都要挑挑揀揀，這種終生大事，阿西娜竟然沒考慮就滿口答應了，前後不到十秒鐘就做完決定。她難道不問問，自己有沒有別的伴侶？長老這麼安排有什麼目的？或者她喜不喜歡自己？
索裡姆注意到雷恩的表情，轉頭過來，笑道：“雷恩，我跟你說過不用那麼麻煩，阿西娜會同意的。”
“可是……”雷恩還是覺得太草率了。
“沒什麼可是的，這件事就這麼定下了。”索裡姆揮了下手，一錘定音。
阿西娜也跟着輕聲道：“雷恩，長老從來不會害我們，無論長老做什麼事情都是爲了風暴巨人一族的未來着想。”
她忽然問道：“你今年幾歲？”
“二十五歲。”雷恩仍處於茫然中，下意識的回答。
“真年輕！”
阿西娜捂着嘴，“我的年齡正好是你的兩倍，不過在我們巨人族剛成年，也是該尋找配偶了。很多年前我就認爲，只有擊敗我的人才有資格成爲我的配偶，還要跟我同齡，最多不能超過十歲，你已經符合所有標準了。”
“而且……”
她認真端詳着雷恩的臉龐，眼裡閃過幾分羞澀，“你長得很英俊，比聖殿裡所有年輕的男巨人都要看好，我還挺喜歡你的呢。”
“我不是巨人。”
雷恩調強這一點，異族通婚很刺激，但也可能不和諧。
“那正好啊！”阿西娜欣喜不已，“同族不能締結靈魂契約，你是人類就太好了。我可以把泰坦神力共享給你，這樣你就能變大體形，由內而外都跟一個真正的泰坦巨人一樣，我的實力也能提升很多。”
她已經親自領教了雷恩的實力，其實很眼讒雷恩那些強大的要素。
眼見阿西娜如此坦然灑脫，雷恩覺得自己要是再推辭就顯得很虛僞，一個性情幹練脫俗、氣質明媚開朗、身材火辣的大長腿絕色美女主動示愛，世界上根本沒有男人能拒絕得了。
反正他是頂不住了。
“那麼從今天起，我們就是同生共死的伴侶了，以後請多關照。”雷恩伸出手來，阿西娜落落大方的握住他的手，感受着他手上的溫暖與力量，微笑道：“不應該是你關照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