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不動聲色地朝木雨躲藏的方向看了一眼,便隨着衆弟子離開,要爲木雨打掩護,她不好再作停留。
木雨鬆了口氣,還真是奇妙,這種圍堵的局面竟被自己挾持而來的人給化解了,也不知她是什麼身份。
望着這道雲海瀑布,他並沒有馬上離開的意思,女子說,沒有雪玲瓏相助弟子輩無人能進出,而且也囑咐了他千萬別進入。
這究竟是什麼地方?
可是不進去,見不到南煙,他始終不放心,而且不清楚具體情況,也不好決定下一步是該徐徐謀劃還是雷厲風行。
沒猶豫多久,木雨感覺一股強橫的氣息自遠方而來,心中悚然,是雪芙蓉回來了?還是古樓的其他長老出動?
不管是誰,都不是他能抵擋的,正想施展天心遊離開,可是那股氣息的接近速度明顯要比自己施展身法的速度快。
如果就這樣離開的話,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更快地暴露在對方的感知之下。
沒有選擇了,木雨咬了咬牙,邁步踏進了雲海瀑布之中,當身形完全被落下的雲海吞沒時,一位宮裝婦人驀地出現在瀑布對面。
此刻的木雨卻是處於了一片白茫茫的世界,周圍的應該是雲霧,覆蓋在身上並沒有任何異常。
唯一讓他有點奇怪的是,蛻凡境的感知沒了作用,視野所及也只有周圍不到一尺的範圍。
這時,外面傳來一道聲音,“煙兒,不要怪爲師,宗主之命,爲師也不得不從,十日後,向文會來接你,對你,或許未必就是壞事。”
說完,嘆了口氣,便沒了動靜。
木雨在瀑布內雙拳緊握,彷彿要吃人一般,十日後?左向文?宗主之命?
看來自己不在的這段時間,發生了不少事啊。
當他怒火正盛時,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驀地,只感覺背上一座大山壓下,讓他的臉瞬間漲得通紅,巨大的壓力,讓他身子越來越矮。
最終支撐不住,咚的一聲巨響,單膝跪在了地上,膝蓋傳來的劇痛,讓他漲紅的臉變得慘白。
他屏着一口氣撐着,心情沉重,莫非雪芙蓉發現自己了?
這樣的話就糟了,對上長老級別的人物,自己沒有任何逃走的可能。
但是,等了一段時間,並沒有覺察到外界有什麼動靜,而身上巨大的壓力卻是在慢慢消退。
怎麼回事?
木雨感到莫名其妙,慢慢站起身來,不由得深吸一口冷氣,還好經過了蛻凡三個階段,不然這膝蓋恐怕就廢了。
在周圍轉悠了幾步,突然覺得有些驚悚,因爲明明自己在外面只用了一步就踏了進來。
可現在,往周圍三百六十度各個方向都試探性地走了幾步,並沒有任何一個方向是讓自己脫離這片區域回到外界的。
也就是說,自己被困在這裡面了。
這白茫茫一片,沒有任何標誌,沒有任何方向感,不禁讓他心中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還有些擔憂。
咚!
突如其來,又是一股巨力,如同泰山壓頂,讓木雨差點一口氣喘不上來。
靠!誰在玩我?
他又驚又怒,額頭青筋暴起,清秀的臉龐有些猙獰,也不知是氣的,還是因爲壓力太大,大概兩者都有。
巨力持續了好長一段時間才漸漸消退,木雨幾乎虛脫,連忙運功恢復,頓時神清氣爽。
然而沒爽快多久,又感覺身上的壓力漸漸重了,他心中一慌,尼瑪,有完沒完,此地不能待了。
於是隨便選了一個方向,徑直走去,果然,那漸漲的壓力開始消失。
他覺得,並不是誰發現了自己,或許這就是飛雪澗被稱爲險地的原因,神秘、奇怪、還有未知的危險。
“就不信這地方沒有盡頭!”
心中一狠,正要再往前走,身上的壓力突然加重,雙腿再難擡起一寸,走不動了,“泥煤啊,什麼鬼?!”
暗中彷彿有人知道他的想法,他越是不服氣,越是心中咒罵,這壓力越是重,他緩了好久,稍微讓心情平靜了些,壓力才又漸漸減輕。
這尼瑪,難道飛雪澗通靈了,捉弄我的?
木雨頂着這股壓力不敢再想其他,徑直走着,感受到身上的壓力是時刻變化的,但是總體趨勢是在加重。
也就說到最後,自已可能一直都得承受着之前突然而來的那種大山般的壓力。
所以必須儘快找到途徑,要麼儘快走出飛雪澗,要麼進入其內部見到木南煙。
隨着時間過去,他漸漸發現了一個規律,這種壓力似乎和自己的心境有關,心境的波動,壓力也會跟着波動。
聽到雪芙蓉話時他的怒氣陡升,而後沒有方向感的迷茫擔憂,心中一狠的決心鬥志,都是心境產生極大波動的表現,所以才受到了如同山嶽般的壓力。
他試着放鬆自己,試着不讓自己心有雜念,唯有機械的步子前進,身上的壓力雖然還在增加,可是速度和幅度都有了顯著下降,果然有效。
但是他不敢欣喜,因爲喜,也是心境,同樣會影響飛雪澗施展在他身上的壓力強度。
就這樣,不知走了多久,木雨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想完全保持心情平靜,自己又不是枯坐的老僧,哪裡可能全程做到?所以一路吃了不少苦頭。
最後由於承受壓力的時間實在太長,他消耗頗多,不得不停下打坐休息恢復,待天殤戰訣運轉十幾個周天,才感覺精力恢復了幾成。
再次起身繼續走,沒幾步卻又突然撞上了某物,磕得鼻子一陣生疼,“臥槽,尼瑪!”
他忍不住罵了出來,這白茫茫一片和烏漆墨黑有什麼區別?視野範圍不到一尺,和瞎了有什麼區別?
不過,剛罵出口,他就後悔了,轟!他只覺腦海中一陣轟鳴,山嶽般的壓力又砸了下來,直接把他碾在了地上,整個人如同粉碎了般,只剩意識還在體會着痛苦的煎熬。
他慌忙收斂心神,不斷地放鬆自己,不能生氣,不能埋怨......
緩了好久,壓力才漸漸消退到了可以承受的程度。
拿出幾顆丹藥恢復,摸到自己撞到的那東西旁邊,湊近一看,是塊石碑。
“飛雪澗,思過崖?”
他心中震驚,原來這裡纔是真正的飛雪澗,外面只是掩飾。
毫無例外,這股震驚,又讓他被碾到了地上,連哭都哭不出來,太特麼欺負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