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木雨,那剩下五顆度厄果的歸屬已然與他無關,他現在需要考慮的是如何擺脫這殘骨噬金蜥王的追殺。
心中叫苦不迭,“你丫到底是衝度厄果來的還是漠沙皇鐵?”
他現在手上兩樣東西都有,似乎不管這蜥王是衝哪一樣而來,追着他都是理由充分。
它碩大的身子彷彿和地上的沙石融爲一體,奔跑間,就好像在遊動,沙石被排斥一邊,它半截身子陷入其中。
這樣一來動靜倒是比它直接在地上奔跑要小了許多,可速度卻是更快了,漸漸地幾乎與天心遊相當,甚至還有趕超的趨勢。
其實木雨從之前那些小的殘骨噬金蜥身上就感覺到了此類妖獸的速度之快,至於這蜥王更不用說。
可他原本的想法是,蜥王怎麼也要奪幾顆度厄果再來追自己吧,而鍾朔那些人怎麼可能這麼輕易放棄阻攔它?
然而計劃總趕不上變化,他的想法一一都沒實現,現在蜥王窮追不捨,他也是心急如焚,念頭飛轉,究竟怎樣才能讓它緩上片刻?
扔一顆度厄果或者扔漠沙皇鐵?可萬一扔出去它還緊追不放怎麼辦?
不行,還沒到最後關頭,未必沒有機會。
他努力把雜亂的心思平復下去,專心運轉天心遊,元氣飛速消耗,他腳下捲起一層黃沙。
突然,轟的一聲,背後炸響,大地震顫,他只覺整個人都顛了起來,差點連自己的身法都掌控不住。
感知一掃,頓時駭然失色,這蜥王竟然還能施展遠程攻擊?
沒有任何留情,蜥王一擊未遂立即凝聚下一招攻擊,其尾部那截殘骨土黃色的光芒大盛,攪動周圍的沙石形成了一根粗壯的風沙石柱,徑直朝木雨轟擊而來。
木雨心中一慌,連連變換奔逃的方向,風沙石柱在空中頓了片刻,陡然出擊。
轟!又是一聲巨響,石柱砸落在木雨身旁,強烈的氣勁餘波如同一隻大鐵錘砸在他的身上,震得其氣血翻騰,體內元氣的運轉都出現了些許紊亂。
接着便是無數細密的沙石漫空亂舞,把他籠罩,每一粒沙石都裹有元氣攻擊,他立即運轉鎦金盾抵擋,瘋狂的元氣注入使得鎦金盾面積驟然擴大。
然而,終究是防不勝防,身上出現道道傷痕,血跡斑斑,而且速度也由於這些沙石的阻擋慢了下來,可蜥王卻越來越近。
這下慘了,妖王就是妖王,和之前碰到的殘骨噬金蜥完全就不是一個層面的。
他繼續奔逃,心神沉入儲物袋中,手中驀地出現一把扇類戰兵,這種時刻,只能選擇再自爆一把戰兵了。
四品戰兵,光是材料的價值都上百萬元晶,再加上其鍛造難度、所耗時間、成功率等等諸多原因,價值更高。
而在南州,能鍛造四品戰兵的煉器師太少,這樣一把戰兵,有人或許一輩子都弄不到一件。
木雨把它拿出來也是十分心痛的,畢竟這種東西留在手中可以持續地增強戰力,可用來自爆,那就只是一聲響的事,奢侈之極,只怕火萱兒那小富婆也做不到如此揮霍。
可四品戰兵與度厄果還有漠沙皇鐵誰珍貴?
在木雨眼中,無疑四品戰兵排在最末,那還有什麼好猶豫的,而且蜥王也不會給他猶豫的時間。
手上的摺扇由於元氣的注入彷彿要焚燬一般,炎炎的熱氣升騰,其上的圖案彷彿活了一般。
木雨不禁讚歎,“好精妙的一把戰兵,可惜了,去吧!”
猛地往後一扔,直朝蜥王的尾部,那截殘骨纔是它的最大殺招。
轟!
兩相碰撞,蜥王發出一聲絲鳴,不知是痛還是怒。
木雨料想這戰兵自爆估計也只能拖住蜥王一會兒,於是毫不遲疑地飛奔而逃。
可是,很快,身後便傳來,嗚吱!一聲淒厲的怪叫,讓木雨不禁心中悚然。
砰!
蜥王衝破漫天的沙石阻礙,狂怒地朝木雨追去。
四品戰兵自爆竟沒給它造成任何傷勢,反倒是氣息波動更強烈了,速度也是猛增,與木雨的距離越拉越近。
木雨心中更加着急,本以爲戰兵自爆能爲自己爭取時間,可現在看來是弄巧成拙了。
這下怎麼辦?
自爆五品戰兵匕首嗎?
不行!五品戰兵爆炸的威力自己扛不住,到時候只怕蜥王沒炸死,自己死翹翹了。
交出漠沙皇鐵?
也不行!蜥王被自己激惹狂怒,就算交出漠沙皇鐵同樣死路一條。
兩條路被否決讓他滿頭大汗,心中一狠,抓出一把丹藥服下,而後迅速吸收元晶。
他要施展戰陣,生死關頭,沒功夫考慮後果了。
隨着元晶的吸收,他覺得丹田處鼓脹鼓脹的,戰圖上的裂痕更加清晰了。
但他又不是和蜥王去拼命,並沒必要壓榨戰圖太狠,只要稍稍提升實力把速度加快就行了。
他平復心境,讓整個人處於一種完全放鬆的狀態。
這一刻,他彷彿看到了另一個世界,一個只屬於風的世界,而他自己則感覺不到了自己,好像這個世界可以隨心任意遨遊。
可是這種平靜也就持續了一瞬,而後他見到自己的身形陡然出現在這個世界,周圍的風開始肆虐,而身旁的景變得無比模糊。
轟!
蜥王的風沙石柱攻擊又一次落到他身後,把他拉回現實。
他全力爆發,瞬間速度劇增,可腳踩在沙石上卻半點凹陷也無,整個人就如輕鴻一般。
這讓他驚喜異常,剛纔竟是隱隱摸到了天心遊第三層的門檻,但又奇怪的是,自己在遊峰長廊中明明只推衍到了第二層啊?
難不成天心遊的身法其實早就被天棺推衍完了,只是自己還沒領悟到?
他覺得,或許突破破隱境之後便能一窺天心遊第三層身法的門徑,而這第三層,依照剛纔那一瞬間的明悟,正是,舉步驚風!
連風都要被驚走,可見速度是快到了何等程度。
雖然現在還達不到那個境界,但木雨用戰陣提升實力後,速度已經漸漸和蜥王拉開了。
不久後,身後已經見不到了蜥王的身影,只聽到尖銳的嗚吱聲,其中充滿了憤怒和不甘。
木雨不敢絲毫不敢大意,繼續奔逃,直到體內元氣漸漸耗幹,一股疲倦之意襲來,才讓他稍微放慢了速度。
最後徹底停下,倚着一棵樹直喘粗氣,“應該擺脫了吧......”
不過,有漠沙皇鐵在身,那蜥王估計還會感應到自己的位置。
於是他把漠沙皇鐵取出,放在了一個丹藥玉瓶中,因爲玉瓶能存放丹藥不讓其藥性消失本就是經過特殊處理的,希望能對遮掩漠沙皇鐵的氣息有點幫助。
但想想又覺不放心,再塞了些藥草和丹藥,想用氣味來掩蓋,而後封住玉瓶,層層包裹了好些碎布,最後才丟進儲物袋中。
雖然不知道有沒有用,但至少也是個心裡安慰,做完這一切他就開始恢復起來。
瞧着虛弱的戰圖以及其上若隱若現的裂痕,他不由苦笑,“但願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