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教堂男屍案件”,校方停止了校園祭。
艾維斯依舊沒回來。戰戈稱自己有事出去下,米契爾尾隨而出。
“喂喂!”正在上網的維克給旁邊的幾人打眼色,維克電腦上播放的畫面就是湯尼的記者會現場直播。臺下的記者爲了搶鏡使出渾身解數,你推我搡。
“帕內爾先生,你們認識多久了?”
“應該是五年多了,不過是我單相思。”湯尼微笑回答。
“(⊙o⊙)哦!”底下驚歎聲一片,“好癡情啊!”
“據說案件發生的時間跟你們兩人消失的時間很吻合,那麼這段時間你們究竟去哪裡了,在做什麼?”
湯尼曖昧地朝衆人眨眼睛,“這個嘛,雖然我不是很內斂的人,但是這麼公開的問,我還是會不好意思的。好了就這樣了,其他的無可奉告。”
“帕內爾先生,請回答一下我的問題,那你跟某某某女星的戀情是真是假?”
湯尼站起身,面色痛苦地扶了一下腰,小聲說:“嘶~該不是扭到了。”
“(⊙o⊙)哦!”扭到了。
其實是被戰戈踢的。
隨後,網上又曝光一組照片。大家就算腦子再直,沒“明白”的也全“明白”了。當天下午天黑後,湯尼渾身破爛地回到組裡,胸口背部手臂有多處劃傷,並稱自己外出“野戰”。腰都扭了,看來“戰況”十分激烈啊!
屏幕前的三個人不約而同地想到校園祭的開幕式那天,戰戈回來後神色不太對勁,以及第三天湯尼送給戰戈的那隻黃色鴨子坐墊,三人朝着戰戈的位子看去,坐墊正靜靜地擺在上面,火辣辣的目光幾乎要燒穿了它。
鴨子坐墊:-_-|||關我什麼事!!
在家中被勒令不許出門的艾維斯也恰巧看到了湯尼的記者發佈會以及網上到處瘋傳的照片。不用說,他也跟所有人想的一樣。艾維斯闔上筆記本,眼中的蔚藍色愈發地深邃。
戰戈從外面晃了一圈,幾道身影在自己不遠處悄悄尾隨。自己果然也被監視跟蹤了。但是令戰戈有些不解的是,走在路上總有人對着他竊竊私語,評頭論足。
突然一個不明物體凌空飛投而來,戰戈下意識地閃身,米契爾爲了“保護”戰戈,對着不明物體迎面而上。離得近了,兩人都看清楚是什麼東西。原來是一個裝了液體的氣球。米契爾一掌揮開,氣球“嘭”一下炸開,淡黃色的液體濺了他一身。
戰戈用食指從米契爾臉上沾了一點在指尖,捻了捻又聞了聞,“是血漿。”
米契爾的臉色已經鐵青到可怕的地步。
不遠處的路上突然竄出一大堆人,女生居多,她們拉起橫幅,橫幅上寫着幾個大字;湯尼是屬於我們的!
怎麼回事?戰戈完全不知道這是什麼情況,自己怎麼變成衆矢之的了?還被扔血漿!是不是過分了點!雖說戰戈的性格比較無所謂,但是被這樣對待還是會生氣的。這些有錢人家的小姐和少爺真是腦子被米蟲蛀空了,看來需要被修理一下。他已經做好隨時把他們打趴下來的準備。
隊伍步步逼近。
米契爾往前一步站在戰戈的前面,魔鬼氣場全開。他用蕭殺的眼神警告他們,誰敢再上前一步,一定叫你死無葬身之地!
學生們果然不敢越雷池一步,雙方對峙着,直到校園護衛隊的成員趕到才結束。
米契爾帶着戰戈回到寢室。一路上,行人被他的煞氣震懾,紛紛退避。
寢室裡的三人看着米契爾狼狽的樣子,也不知道怎麼開口問。米契爾帶着冷若冰霜的臉走進浴室。
青潭指着米契爾用眼神詢問戰戈。
戰戈大致講述了一下剛纔被湯尼的粉絲圍攻的情形。
“你們到底發生過什麼?”青潭用探尋的目光把戰戈從上到下掃了一遍。
戰戈歪着腦袋想了想,“沒有啊!”
另外三個人狐疑地互相看了看。
“小戰戰你們有沒有......”傑湊過來欲言又止,兩隻食指對啊對,“有沒有那個.....”
戰戈等着他說下文,傑紅着臉,遲遲說不出來。“你到底想說什麼?”
維克看不下去,替傑問個明白。“他想問你,你跟那個湯尼有沒有去‘打野戰’!”
“哦!”戰戈明瞭地點點頭,“那個嗎?”並不完全明白“野戰”真正意思的戰戈思考了一下,那天出去確實打架了,“算是吧!”
寢室裡一下安靜了,只有浴室裡傳來嘩嘩的水聲。傑瞬間感到五雷轟頂!!湯尼帕內爾,我要親手宰了你!
米契爾從浴室裡出來,估計是忘了拿換洗的衣物,只在胯間圍了一條浴巾。米契爾的身材屬於那種脫了衣服後比穿着時看起來更加寬闊厚實。稍長的銀髮披散在肩上,水珠順着髮絲滴線條流暢的肌肉上。戰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對比了一下米契爾的腹肌,搖搖頭。米契爾走過戰戈眼前,沐浴露的花香撲面而來,戰戈覺得神智一滯,像是被什麼牽引着,他鬼使神差地靠近了一步。戰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只當是下意識的跟隨行爲,回神後就去找三條來“虐待”。
特蘭奇爾家族的府邸。
長桌上,藍伯特和艾維斯安靜地用着晚餐,黑衣的執事一絲不苟地靜候在旁邊,餐廳內只有刀叉碰撞的輕微響聲。
藍伯特用完餐後就起身離開。
“父親大人。”艾維斯喊住了藍伯特,兩人一站一坐背對着,“我什麼時候可以回學校?”
“最近都不用去了,你在擔心什麼,那個新生?不是有個好朋友在學校裡幫你看着麼?泰勒家的兒子!”藍伯特說完就離開了,黑衣的執事尾隨而出。
艾維斯回到自己的房間關上門窗,播放起音樂,又進到洗手間,打開水龍頭任水流嘩嘩地流着。艾維斯解下脖子上的項鍊放在洗手檯上,自己又轉身出去。
“維克,戰戈怎麼樣?”艾維斯拿着電話對着維克說。
“暫時出來了,現在在寢室。”
“維克,我父親可能已經知道我們做的事情,最近我們都謹慎一點。”艾維斯皺眉回想藍伯特晚飯後說的那句話。
“我可不會有問題,你自己注意。”
“之前說的戰戈的背景你查到些什麼嗎?”
“戰戈的沒有,有趣的東西倒是查出不少,見面說吧!什麼時候回來?”
“暫時沒辦法!這次花了不少錢,那些吃人不吐骨頭的老傢伙,所以籠中鳥計劃暫停。”
“你這麼做值嗎?”維克站在陽臺上看着寢室裡的戰戈逗弄三條,“對了,他說那天他跟那個湯尼帕內爾去打野戰了。”
艾維斯僵了一□形,遲遲沒有接下去。過了一會,艾維斯淡淡迴應了一個字:“值!”
哪怕不是我,不管他選擇誰,我都選擇默默守護!
維克掛了電話嘆氣,愛情是盲目的,這句話果然沒錯。戰戈這個傢伙就是麻煩製造者,自己還是儘量遠離一些比較好,我只要每天賺點錢,數數票子過日子就行了。
可事實上總是事與願違的!
帕內爾家族的官邸。
書房裡傳來一陣嘈雜聲。書房內,中年男人把書桌上的東西全部掃在地上。
湯尼坐在沙發裡吊兒郎當地翹着二郎腿,對於這種程度的暴風雨他已經習以爲常了。艾勒恭謹地站在一邊。靜靜等待暴風雨過去。
中年男人氣得不輕,雙手拄着桌子上喘氣。
湯尼見時機差不多了,晃了晃腿,站起來。
“老爸!考慮的怎麼樣?”湯尼走到案桌前,跟中年男人面對面。
“不行,娶個帶把的,我怎麼抱孫子!”男人漲紅着臉對着湯尼吼。
“這還不簡單?領養一個,或者我擼一發拿去培養就好了,一樣是親生的。”
“不一樣!不一樣!我會被人笑話死的,你讓我以後怎麼見人啊?”男人激動地用手敲桌子,以示憤怒。
“老爸,現在都什麼年代了,同性戀結婚到處都合法!你自己選吧,反正我要定他了。”湯尼瀟灑地甩甩手,轉身靠在桌邊。
“你你......”男人被嗆得說不出話來。
“對了老爸,叔叔呢?我有一次經過書房看見你們......”
“停,停,停!都依你,都依你!”男人無力地垮下肩膀。
“那就這麼決定嘍!”湯尼拍了拍自己老爹的肩膀,瀟灑地出門。
湯尼躺在自己的大牀上,回想起今天把戰戈擁在懷裡時那種奇妙的感受,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他從懷裡摸出一隻沒有鏈子的吊墜,長棱柱的水滴形狀,半透明。乍看之下以爲是黑色的,其實是墨綠,在燈光的照射下,顏色深淺不一,泛着幽幽的熒光。
這個墜子在哪裡見過!湯尼搔搔頭,冥思苦想。旋轉的墜子折射出一道光線射進湯尼的眼睛裡。該不會是......
雖然帶在身上,但是一見到對方連魂都守不住,哪裡還會記得這茬。找個機會還給他吧!還是去找家店另外做個鏈子修好了先,這麼想着就去聯繫店鋪了。由於工作忙加上沒有戰戈的電話,於是完全忘記告訴戰戈自己撿到了他的吊墜。
與此同時的戰戈正在寢室裡到處翻找着。枕頭、被子、牀底、浴室......沒有!哪裡去了?因爲鏈子還在,只有吊墜不見了,所以現在才發現。
戰戈託着下巴細細想着,難道是審訊室,該不會掉在那個廢棄教堂附近了吧?範圍那麼大怎麼找啊?自己現在被人監視,如果去找不是擺明了有問題嗎?
吊墜是母親臨死前交給自己的,算是她的遺物了。離開家的時候,戰戈就帶了這個吊墜和一張照片。照片已經被揉得變形,跟素蘭的信放在一起。照片上原本是一男一女,是年輕貌美的母親和一個從未謀面的英俊男子,他有着一雙銀灰色的眼眸,不過早已經被戰戈撕去,只剩下母親捧着花束幸福微笑的容顏。
戰戈找得有些急了,皺起了眉頭。
青潭見狀,“怎麼了,丟東西了?”
戰戈點頭,手裡第二次翻找着牀鋪。
“什麼東西?我們幫你一起找。”傑也熱心地湊過來。
“一個長棱柱水滴形狀墨綠色的吊墜。”戰戈用手比劃着。
傑和青潭也幫忙找起來,裡裡外外都找過了,還是沒有。
“你覺得除了寢室外會掉哪?”青潭問戰戈。
戰戈心忖了下,他選擇相信自己的隊友。“可能在教......”
“喂!”維克出聲打斷了戰戈的話,“你們太吵了!”維克朝寢室裡的幾個人使了個眼色,並用口型告訴他們——竊聽。
戰戈反應最快,立刻接着說:“實在是想不起來了!我連什麼時候丟的都不知道!”
“那是很重要的東西嗎?”傑問。
戰戈重重地點頭,“重要!”
“明天我們再幫你去找找吧!發佈個尋物啓示什麼的,會找到的!”傑安慰着。
“我幫你占卜看看吧!”青潭拿出自己的塔羅牌。洗牌切牌之後讓戰戈來抽牌,擺了聖三角的牌陣。
“三張牌分別是死神、高塔、命運之輪逆位。”青潭一一舉起手中的牌向戰戈說明,“它們分別指代你過去對這件事的經驗、你現在面對這問題的狀況以及這個問題未來的結果預測。”
青潭在腦中組合融合了一下,“死神意指失敗、接近毀滅、別離、重新開始、雙方有很深的鴻溝、戀情終止。但這是一張變化的牌,它告訴你,只有放棄一些得到的利益,才能獲得全新的發展機會。也叫置之死地而後生。高塔,看起來狀況跟以前差不多。高塔意爲逆境、巨大的變動、紛擾不斷,你所需要做的是,面對挑戰。情感方面,你需要接受改變。”
青潭意有所指地看着戰戈,“命運之輪逆位。挫折,障礙,往壞處發展,惡性循環。但是,”青潭加重了語氣說道:“命運之輪是由命運女神轉動,這是一張沒有定數的牌。”
青潭向戰戈伸出手,戰戈以爲這也是占卜內容,把手伸了過去。青潭輕輕拉起戰戈的手背,低下頭一個輕吻落在上面。
“儘管荊棘無數,我必至死相隨!”青潭擡起頭,朝着戰戈俏皮地眨眼睛。
戰戈心頭一緊,這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是什麼?
傑吃味大喊:“青潭,你吃小戰戰的豆腐,我也要親。”說完也湊過來在戰戈臉上啄了一下。
是夜,躺在牀上的戰戈照例在衝刺能量圈。
戰戈到現在還不知道爲什麼突然被圍攻?吊墜到底掉哪兒了呢?
“注意力集中!”幻境中,“女性”末石穿着一條長裙,手裡拿着一把摺疊的羽毛扇子,“啪”一下不客氣地敲在戰戈頭頂上。
裝了一個有換裝癖的電腦系統,真不知道跟誰吐槽。
衝到第二十五圈的時候,藍色的能量團在經過玉枕之後,怎麼推都不再前進,戰戈實在是堅持不下去了,氣一鬆,呼~能量的循環暫時停了下來。做完一趟循環,就覺得四肢百骸輕鬆不少,耳清目明,渾身舒暢。
“你的能量已經增長得很快了,才三個星期不到你就快衝三級了。凡事還是慢慢來,不要太急於求成,欲速則不達!”末石開始諄諄教導,繞着戰戈邊走邊說,“接下來你要培養心性。”
“心性?”這種詞彙戰戈從來沒聽過,“心性是什麼?”
“就是。”末石頓了一下,他沒想過戰戈會問這個問題,“心性。謂性情;性格。佛教禪宗認爲心即是性,有明心見性,頓悟成佛之說。明心見性既是‘悟’的境界,悟又有四個層次,即小悟、中悟、大悟、.大徹大悟(即是所謂『開悟』),明心見性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亦不是一蹴可幾的。《大般涅槃經》中.......”末石的吧的吧說個沒完。
問題是戰戈根本就聽不懂,什麼佛教禪宗、開悟他根本沒聽說過。
“停,末石,別講了,我根本聽不懂。”戰戈乾脆叫停了。
“誒,文化的代溝啊!”末石無奈地攤攤手。
“一定要理解這些東西才行嗎?”戰戈問。
“必須。”末石非常嚴肅地對着戰戈以不可置否的語氣告訴他,“你需要悟出‘道’來才能突破!算了,不急,衝五級那是幾年後了,期間我會多薰陶薰陶你的。現在你可以開始學習樂器。”
“誰教啊?而且我樂感很差誒。”戰戈明白地說出來。
“我教。至於樂感很差,我幫你調整一下就行了,你會學得很快的。”末石輕鬆地表示一切都沒有問題。
據統計有10%的人先天五音不全,唱歌跑調。最新一項研究證明這可能由於大腦回路缺陷造成的。一種被稱爲弓狀束的神經纖維鏈接大腦中知覺和運動區域,如果這條連接受損,就會導致不能準確控制音準。
“這樣都可以?”戰戈還是小小地驚訝了一下。說完話,自己已經坐在鋼琴的軟凳上,眼前擺放着一臺大鋼琴。戰戈打開蓋子,用手指輕輕地點了幾個鍵,清脆的琴音叮噹作響。
“鋼琴因爲它寬廣的音域,絕美的音色,被稱爲樂器之王。鋼琴與小提琴、古典吉他並稱爲世界三大樂器。”末石一轉身,換成一身軍裝的湯尼模樣,手中捏着教鞭。“要認真學習哦,我會好好教導你的。”
戰戈惡寒地抖了一下雞皮疙瘩。“那我要學幾樣?”戰戈還是比較關心這個問題。
“你能學幾樣就學幾樣,不急,反正有的是時間,你說呢?”末石挑着眉看他,“好了,廢話不多說,開始練習吧。坐姿,腳的位置,手型。”末石一邊說着一邊糾正戰戈的姿勢。
“錯了。”鞭子“啪”一下,落在戰戈的頭上。
“小指不要翹起來。”這次又落在戰戈的手上。
戰戈吸氣,心中告訴自己,不要跟一個非人類發火,犯不着。
“忍氣吞聲,也是一種修行。”末石像是看穿了戰戈的心思,笑着說,神情忽而嚴肅起來,“接着彈,快點。”鞭子甩在鋼琴上“啪啪”作響。
於是戰戈彈了一夜的鋼琴。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的夜晚,都將會在末石嚴厲指導下,不停地練習鋼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