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宮女滿臉的不可置信,用手捂着自己的臉頰,怒瞪着她,一雙眸子快要噴出火來,怒聲道,“你竟敢打我。”
沐玲瓏冷笑出聲,脣瓣微啓,“打得就是你。”
那宮女氣得就要衝上來打她,沐玲瓏眉毛一挑,出聲道,“你敢打一下試試看,你辱罵公主在先,若是我把這事告訴皇上,你覺得你還有命活嗎?今天的事先到這兒,以後若是再讓我聽到你說一句麒麟的不好,就不是一個巴掌這麼簡單了。”
那宮女許是被她唬住了,知道鬧大了也討不着好,遂淬了她一口道,“真是倒黴。”
她轉身便走,不欲與她糾纏,若是墨麒麟的事真的已經傳遍宮闈,那麼事情便有些不可收拾了。
重華殿中,墨軒帝居於主位,蹙着眉看着底下的一衆官員,劍眉緊蹙,一雙眸子裡有着難辨的神色,這些官員不知從何得了消息,竟知道了麒麟的事,逼着他嚴懲墨麒麟,他蹙了眉,麒麟本是受害者,他怎能讓她委屈。
然現下墨麒麟和林遠皆被宣在殿中,若是他不給個說法,一則對麒麟的名聲不好,二則也不能服衆。
他用手敲了敲椅子的邊緣,那輕微地“篤篤”聲弄得他有些心煩意亂,他眉心微蹙,沉聲道,“衆位卿家起身吧!公主的事朕自有定奪。”
“皇上,這公主的事,看似小事,實則是國之大事,現下鬧得滿城皆知,實則是有損我龍炎國的聲名,還請皇上速速定奪,才能平息此事。”
鬍子花白的大理寺卿李炎義正言辭地道,蒼老的臉上有着焦急之色,他一生都以維護龍炎國的聲名爲己任,怎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墨軒帝的心頭漫過一股怒氣,但他的面上卻是帶了一抹笑意,一聲眸子卻陰沉得可怕,這樣極致的對比,讓他看上去十分的懾人,彷彿一個眼神便能將人凍結一般,他冷聲道,“那李卿家有何高見。”
那李炎略微沉吟了一會,小心翼翼地道,“臣以爲,若是將公主下嫁給林遠,那麼便是名正言順,這些流言蜚語便能止住。”
墨軒帝濃眉一挑,看得出已是氣急,他怒聲道,“將公主匹配給侍衛,這樣的做法李卿便覺得無損龍炎顏面了,還是你覺得有了名分,這件事便名正言順了?公主乃千金之軀,怎能配給一個侍衛。”
那李炎被他一番辯駁弄得面紅耳赤,再也不出別的話來。
“皇兄,臣妹願意。”在衆人沉默間,一聲清亮的聲音摻了進來,衆人驚訝地望向正中間跪着的墨麒麟。
她面無表情,俏麗地面上有些憔悴,一襲白衣,面上清靈空洞,像是魂靈已脫離軀體般。
彼時,沐玲瓏恰好過了外面守門侍衛那一關,也是頓愣在門口。
聞言,墨軒帝也是眉心微蹙,有些嫌惡的看了眼林遠,沉聲問道,“你可想好了?麒麟,這可是你的終身大事。”
墨麒麟點了點頭,並不多話,讓人完全猜不出她心中所想。
“皇上,恕臣不能迎娶麒麟公主,公主身份尊貴,臣高攀不起。”此時,林遠突然出列,跪在中間,聲音低沉而又沙啞,衆人大詫,這公主願意嫁給他,已是他的福分,他竟然還拒絕,定是腦子燒壞了。
“大膽林遠,你以爲朕不敢殺了你嗎?”墨軒帝大怒,面上像是染了冰霜一般,渾身的氣息陰沉如同地獄修羅一般,令人不寒而慄。
墨麒麟的神色終於有所動容,她咬了咬脣,一張憔悴的臉更是白了幾分,眸子裡微微有些黯然,她反問道,“你就這般厭棄我嗎?”
林遠聞言,蹙着眉望向她,沉聲道,“屬下毀了公主的清白,但是不能就此毀了公主的一生。”
沐玲瓏再也看不下去了,衝了進來,走到墨麒麟的身邊,低聲問道,“麒麟,你可想清楚了,不能因爲這樣的事便嫁給他,你不會幸福的。”
墨麒麟一雙眼眸幽幽地望向她,低聲道,“如果我愛他呢?”
沐玲瓏雙眸驟然緊縮,心微微的顫了顫,麒麟竟然喜歡林遠,這樣的事爲何她從未發現,她只以爲墨麒麟一直記恨着林遠,卻沒想到在這樣的糾葛中,她竟愛上了他!
她低着頭,只握住了她的手,林遠對沐玲瓏的感情太深,但她站在這個立場上,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只能任由他們發展。
“林遠,你可想清楚了,你,要拒絕公主?”墨軒帝的眼眸轉深,眸中積聚了風暴,像是頃刻便會爆發出來。
林遠神色堅定,低低的道,“臣想清楚了,傷害了公主,實非臣所願,然悲劇已經釀成,臣對公主無意,臣不能娶公主,所以臣願意自斷雙臂,以示臣的愧疚之心。”
林遠低聲說着,快速地拔出劍,衆人只見冰冷的寒光一晃而過,那劍,刺上了手臂,鮮血汩汩而出,卻沒有斷了手臂,只見墨麒麟面如死灰,一雙眸子沉痛不已,她方纔一撞,才讓劍偏離了,保住了林遠的手臂,然她的手恰恰握住了劍,兩人的血相混在一起,竟分辨不出究竟是誰的血。
林遠面色震驚,不可置信地盯着她,墨麒麟望向他,眸子裡多了幾分釋然,她緩緩地鬆手,對着主座上的墨軒帝道,“皇兄,不必懲罰他,我墨麒麟不願意嫁一個不愛我之人,且林侍衛並未有過錯,因爲臣妹,還是處/女之身。”
她的聲音沉痛,像是終於下定了決心一般,她緩緩的撩開左邊的袖子,一顆殷紅的硃砂痣宛然在雪白的手臂上,鮮豔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