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不要插手,這是朕和她的事。”墨軒帝淡淡的道,語氣堅定,帶着幾分決絕,他總覺得她不會那般的無情,放任他不管,既然一定要這樣,那麼便做一個決斷吧!
墨麒麟咬了咬脣,也不知該如何去勸。
“皇上,奴才給您跪下了,求您不要這般作踐自己。”李清平悽聲道,一張佈滿皺紋的臉上滿是風霜之色,雙腿顫顫巍巍地跪了下去。
“若是你們還當朕是皇帝,那麼便給朕滾進屋裡去。”墨軒帝眸間閃過一抹狠戾之色,聲音裡有些許的不耐煩,帶着幾分不容拒絕地霸氣。
墨麒麟和李清平一聽,有些委屈,卻還是嘆息着走進屋檐下,盯着墨軒帝。
冰雹一直紛墜不斷,落在人的身上有輕微地痛感,而墨軒帝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冷如冰魄的眼眸盯着房間未曾移動過分毫。
沐玲瓏在房中默默的看着,心中疼痛,卻咬緊牙關堅持着,不讓自己掉一滴淚水,她試圖去翻閱一些書籍,卻每每看了幾個字卻發起呆來,她關了窗,讓自己忘了那人的存在,他一直是那般強勢的一個人,也總是知道她的軟肋所在,她不能一次次的敗給他,若是總是這樣,那麼她這一輩子便完了。
她撫了撫自己的小~腹,雖然依舊平坦,但是一想到在裡面孕育着一個小生命,這種血脈相通的感覺,讓她覺得十分的溫馨,這個世界上有了一個和她相依爲命的人,她再也不會是一個人。想到這,她的心情稍稍的緩和下來,真是神奇。
她勉強笑了笑,告誡自己,一切都會慢慢的變好的,墨軒帝會有他自己的生活,和他喜愛的人在一起,她一直不喜歡用孩子去拴住一個男人,這樣於兩人而言,都是一種悲哀,所以這一切她一個人知道便好。
外面的冰雹越來越大,墨麒麟忍不住攏了攏衣襟,微冷的空氣襲來,她忍不住瑟縮了一下,而院子裡的墨軒帝仍舊巋然不動,眉宇間像是染了風霜一般,冷冽而冰冷,面頰上有着被冰雹刮過的紅痕,雙脣像是被凍結一般。
約摸過了半個時辰,天上開始緩緩的下起雪來,潔白輕盈,灑遍時間的每一個角落。
宮中有着微微的喜悅之聲,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自是讓人十分的激動,可墨麒麟的院子卻安安靜靜的,靜得彷彿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
今年的雪下得十分的大,不一會兒,地上便積了一層銀白,墨軒帝發上、身上全都落滿了雪,看上去像是一個冰雕一般。墨麒麟撐了一把傘,可是身高不夠,只能踮起腳尖,才能夠到,這一套動作做起來十分的吃力,她恨恨的道,“皇兄,這一次皇嫂說的是真的,她不會出來了,決意要與你做陌生人。”
她說的句句是實情,方纔她進去屋內,想去勸勸皇嫂,可是她纔開口,便教她一句話堵了回來,“我不要聽到關於那個人的半點消息。”
她不明白,爲何她的眼眶發紅,她卻仍是執意要這般對待皇兄,明明對皇兄容乃公餘情未了,爲何不再踏出一步……她咬了咬脣,眼眶微溼。
墨軒帝卻並未回答,眼神如眼前的雪花一般,冰冷而又毫無感情,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做什麼,像是這樣對自己,他的心中才會好受一些,他體會不到她的傷痛,那麼他便用他的方式去感受痛苦,腦袋裡微微有些模糊,雪花落在眼前,睫毛上也沾染了些許,擋住了視線,他眨了眨眼,仍舊不放棄地盯着。
墨麒麟被他的態度氣得半死,有些吃力不討好的感覺,兩位正主倒是十分的淡定,一位強忍着不哭,一位強忍着不傷心,在這冰天雪地裡,彷彿閒庭散步般淡定悠閒,只有她一個人急得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她將傘扔在地上,怒瞪着他,咬牙切齒地道,“好,你們這兩個瘋子,我陪着你們一起瘋。”
墨軒帝這才微微的偏轉過頭,眸子裡滿是不耐,恰在這時,趙清行走了進來,墨軒帝往墨麒麟的後頸上一敲,墨麒麟只覺得一痛,便暈了過去,趙清行尚來不及行禮,墨軒帝將人推給他,他一慌,還是快步抱住她。
他蹙了蹙眉,不知這是什麼情況,低聲問:“皇上……”
墨軒帝冷聲道,“將她送回去,好好照顧她。”面色間有些疲憊之色。
趙清行點了點頭,也不敢再多問,只眸中有着淺淺的探詢之色,忽而想起沐妃的囑咐,說是這位皇上不在意,所以他隱瞞了她懷孕的事,可是皇上若是知道了,真的會漠不在意嗎?他這樣做究竟對不對,他垂着眸,決計還是說一說,或許便不會有這樣的局面,他淡淡的道,“皇上,臣想說一件事……”
他淡淡的開口,卻教墨軒帝堵住了,他冷漠的道,“現下朕什麼都不想聽。”
他淡淡一笑,低聲應道,“是。”既然現在不聽,等過段時間再說,應當也不晚吧……
日暮,沐玲瓏喝了綠芙送來的藥,隨意的吃了幾口飯菜,便擱下了,心中卻一直有些不安,低低的道,“綠芙,外面的風雪大嗎?”
綠芙有些焦急地道,“娘娘既然關心,爲何不出去看看呢?”
沐玲瓏的脣邊帶了一抹淡淡的笑,搖了搖頭道,“這些都與我無關了。”
說罷,也不再多言,只垂眸看着自己的腳尖,手卻緊緊的攥住。
“娘娘,外邊的風雪甚大,您就算不原諒皇上,也去勸一勸吧,不然皇上的身子定然會跨掉的。”
沐玲瓏微微冷笑,“皇上的性子我怎敢去勸,我勸又有何用,不妨去找斕曦宮的那位娘娘吧,她的話比誰的管用。”
還呆在這做什麼呢?以爲這樣便是救贖嗎,他沒有過錯,又何必做這些事情,這本是他和林槿斕二人間的糾葛,與她又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