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五十二 路在腳下

自從那天宋婷對裴明河吐露心神後,裴明河就不再糾結宋婷成天到晚纏在自己身邊了,這只是個還沒長大的小姑娘,不需要計較太多,誰還沒有青春年少呢。

其實裴明河也才十六而已,雖然看着老成,但並不代表他就不年少。既陪着宋婷玩,也算彌補下這麼多年缺失的童年快樂。他們一起早起爬山看日出,去城隍廟看戲吃油果,滿大街的瘋轉,買一些根本用不上的小玩意。

裴明河沒有發現宋婷看他的眼神越來越不一樣,也許注意到了,只是裴明河沒有,也不敢往深處想。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青州已經慢慢回覆了正常的軌道,裴明河也該要離去了。

“家主,我們該去袞州了,按照夫人的意思,你在行冠禮前,要去兵院完成你的學業。”明一輕聲的打擾道,他看着裴明河像孩子一樣拿着兩隻冰糖葫蘆,正在大快朵頤就有種別樣的感覺。

現在的裴明河一點都不像明一認識的家主。那個殺人如切菜一般,滿腦子都是計謀都裴明河彷彿是另一個人。畢竟家主也還年輕呀,明一感嘆一番,如果不是揹負的東西太過沉重,那該多好。

“噓,不要說這個,我分得輕重。讓她開心一會吧,以後就沒機會了。”裴明河的眼中閃爍着狡黠的眼神,他不想讓宋婷知道他就要走的事,畢竟如果裴明河走了,就沒有呆在青州的理由了。

這兩個男人都沒有發現,宋婷的耳朵尖的很,眼珠子一轉,並沒有說什麼,但是肯定有不好的事情在宋婷的謀劃中,誰敢小看宋大小姐的智慧,那是要吃虧的。

於是三個各懷心思的人,走在青州城的大街上,繼續這短暫而又休閒的日子。

裴明河已經下了決定,明天就把宋婷送回宋家去,如果以後這個小姑娘過得不幸福,那麼他會去宋家討個公道,擔不是現在,不說他還沒有這個實力,而且他馬上就要離開了,袞州將會是他新的挑戰。

日落的餘暉總是起不到溫暖的作用,忙碌一天的人都回到家中,享受與家人團聚的快樂時光,一邊吃着熱騰騰的食物,一邊述說一天的趣事。與此同時,青州的裴家大院內,裴明河在開着他的小會。

“裴總管,過去的事,在下既往不咎,希望日後不要讓我失望,要知道這個位置比你適合的人很多,我能捧你上去,就能踩你下去。”

裴明河的一番話說的裴勇心裡一陣心悸,這段日子的相處,裴勇已經完全對裴明河心服口服。他知道青州總管的位置不管怎麼樣都輪不到一個分家的人來擔任,他唯一的優勢就是死死的抱住裴明河這棵小樹,但是誰敢保證這棵小樹,他日不會成長會庇佑裴家的參天大樹。

袞州裴家總部也知道,他們對裴夫人一家做的事不地道,所以對於青州的人事安排,基本上沒有插手,加上裴夫人這麼多年暗中的佈置和裴文的退讓,青州終於被裴明河掌握在他們家的手中。至少在暗地裡,青州上下各個部分安插的都是裴明河家的親信。

關鍵的是就連幾位明家的子弟,也被安插到政務與軍務部分去了。這樣等到裴明河年紀在大一點,相信到那時候,將沒有人能動搖裴明河青州主人的地位。

據說青州的人事安排送到袞州去的時候,把正在喝湯的裴老爺子氣的,當場就掀了桌子。不過這不是裴明河要關心的,這個素未謀面的外公到底怎麼想,不是他要關心的。

裴明河一邊聽着裴勇對將來青州的安排,一邊詳細的瞭解着政務的安排。從他緊鎖的眉頭可以知道,裴明河對治理這玩意實在是提不起興趣來,不過好在他知道這些是很重要的。耐心的聽完裴勇的報告,對他叮囑幾句後,裴明河將目光轉向楊毅,這纔是他未來最關心的事。

不管在哪,掌握軍權的纔有話語權。尤其是九州這個以武爲尊的地方,一個家族手握重兵,纔是至關重要的,要不然裴師道也不會這麼多年鬥不過裴夫人了,最後只能出此下策,反丟了自己的性命,無他,手中有兵爾。

“楊統領,城防軍必須補足兵員,但是更主要的是守備軍的重建問題。裴文說過這兩隻部隊都交給我了,守備軍理論上滿編滿員是十萬人,物質上你不用擔心,不僅是裴總管會大力支持,我們家暗地裡也會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四年後,我要看到一隻戰鬥力不遜色於裴家任何一支部隊的軍隊。”裴明河盯着楊毅,緩緩的說完他的想法。

裴明河的要求讓楊毅有些爲難,畢竟這是練兵,不是種大白菜,有太多不確定因素了。但是楊毅知道這是裴明河給自己的考驗,如果他完成不了這個任務,又如何能裴明河相信自己的才能。

“放心吧,五少。將來的青州守備軍可能強不過神騎,天騎兩軍,但絕對不會比其餘六隻野戰軍弱。如果本將失言,那麼將來五少儘管處置我,就算讓我去放馬也沒關係。”楊毅向裴明河半開玩笑的保證道,這也印證了楊毅對於練兵這件事是非常有信心的。

“如此甚好,青州就拜託二位了。願他日平步青雲,我再以美酒答謝你們。”裴明河站起身來,對着裴勇與楊毅鞠了一個躬。

“必不負五少所託,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兩人說完,告禮離開了裴家大院,話說的這麼滿,那就必須做出點實事來。

“明一呀,你說他們跟着我,是不是一條不歸路。畢竟我現在除了時間與一腔的熱血,什麼都沒有。”裴明河突然想到很久沒有跟明一好好聊聊了。

“家主,復興家族實現您的抱負,都不是一條好走的路。這條荊棘路上,註定不是所有人都能走到最後,但是小的相信,只要家主能腳踏實地,一步步的走下去,他日必定能嘯傲天下。”明一目光中充滿着堅定,明家兒郎從來都是這麼富有自信的。

“沒錯,路在前方,只要一直走下去,我離終點就會越來越近。明一,看着吧,明家被遺忘的太久了,也該出來透透氣了。”

月關灑在裴明河的臉上,映襯出的不再是淡然的微笑,而是充滿霸氣的剛毅容顏。一旁的明一看着不一樣的裴明河,心中浮想聯翩,對未來充滿了憧憬,世間會爲了這個少年驚歎的,他是如此的優秀。

終於還是要離開,手下們打理好行裝,裴明河帶着血騎,離開了他人生的第一個戰場,接着奔赴他的下一個目標。

看着青州城的摸樣漸行漸遠,裴明河感慨萬千,這段時間的經歷會讓自己終生難忘。現在就暫時忘記這一切,因爲新的挑戰即將來到,九州戰火最多的地方,袞州。我裴明河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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