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瞥見滾在地上呻吟的八名武官,臉色驟沉,怒氣衝衝地質問道:“那斯然道仙,這是怎麼回事?誰這麼大膽打了使團的武官?這事我要追究到底。”
那斯然剛剛與斬風達成協議,況且斬風近,青龍國遠,在內部勢力沒有穩固之前,斬風的威脅更大,不願再翻臉,淡淡地道:“沒甚麼大不了,他們技不如人,被打斷了腿。”
若無其事的表情,令胖子使者更是暴跳如雷,叫囂道:“難道朱雀國連保護外使的能力都沒有嗎?”
那斯然指着斬風道:“你去問他吧!人是他打的。”
“你!”胖子使官瞪着一對小眼睛,恨不得吃了斬風,“把他拿下,帶回青龍國審訊!”
不自量力!
那斯然本是想拉攏青龍國的部分勢力,但對方太囂張,談判難度很大,因此想借斬風之手壓一壓他們的氣焰,之後的談判才能爭取更多的利用,所以他冷笑一聲,默然看着事態發展。
斬風並不知道這件小事,對日後的青龍之行有多大影響,此刻腦海中只有厭惡感,長刀橫指,兩眼中殺氣漸盛,冷冷地道:“如果一定要逼我沾血,我也不會介意。”
青龍國的衛士們都感到一絲不安,面對這個男子,覺得他氣勢大得幾乎能把脊樑壓垮。
胖子使官的臉也變了,他是精明的人,情緒冷靜後,腦子也清醒了,那斯然把使團請來,一直招待周到,現在卻爲了這個青年翻臉,可見青年的身分非同小可,如今又看到強大的氣勢,心裡的猜測更堅定了,小眼睛溜溜地瞟向四周,圍觀者不可能支持使團,撕破臉對他們沒有一點好處。
赤瑕璧笑道:“算了吧,這裡的人加起來也未必是他的對手,你們不必自討苦吃,老弟,我們走吧!殺這些人一點意思也沒有,我們喝酒去。”
“嗯!”斬風也沒興趣殺人,收斂殺氣後,牽着幽兒擠出人羣。
青龍國的衛士都望向胖子,見他微微搖頭,知道不能動手,立即讓開去路。
“道仙大人,那幾個是甚麼人?太無禮,還有那個女的,是青龍國的人,怎麼會跑到這裡來?”胖子使官氣憤手下被打,怒氣衝衝地質問。
語氣極重,那斯然聽得很不舒服,淡淡地道:“他們不歸我管,你要是有能力,我會讓你親自動手。”
“你……”胖子使官也是影門的弟子,與大部分青龍國的人一樣,都看不起新興的道官勢力,所以纔會表現地如此張揚跋扈,沒想到那斯然比他還傲。
水陵心胸狹窄,當衆被赤瑕璧打得落花流水,又被打斷了腿,心裡是有道氣堵着,挑撥道:“道仙大人,我早在青龍國,就聽說道仙的地位比皇帝還高,現在你眼看着特使大人和我們受辱,卻當作視而不見,看來傳言的確只是傳言。”
那斯然眉尖一挑,冷冷地瞪着他道:“小子,不必挑撥,受辱的是你不是我,有本事自己上去,不過有一點我可以告訴,剛纔的那兩人都是道仙,地位與我一樣。”
“甚……麼!”一羣人都聽傻了,沒想到道仙竟是那種形象。
“老子管他甚麼道師,這個仇我一定要報!還有幽兒那丫頭,居然被人佔了先,實在可惡。”水陵惡毒地詛咒着。
斬風三人離開人羣,走向東面的街角,耳邊忽然響起了熟悉的聲音。
“老弟!”
斬風詫異地轉頭望去,一名男子興沖沖地跑來,不是別人,正是聿丘。
聿丘滿臉興奮地跑到他身邊,含笑道:“想不到在這裡遇你,我正愁沒處找你呢!”
“你不是回淩關嗎?”除了流千雪和赤瑕璧,道官中只有聿丘與斬風有交情,上次在小鎮上又挺身而出,從那時起,斬風已把他當成朋友,見到他很高興。
“一言難盡啊!”聿丘無奈地苦笑。
“怎麼是你呀!”赤瑕璧笑着拍拍聿丘的肩頭道:“月丘上我們見過。”
“屬下道師聿丘,參見道仙大人。”聿丘恭敬地朝他行了一禮。
赤瑕璧擺了擺手,笑道:“別叫甚麼大人,聽起來彆扭,還是叫兄弟吧,聽起來親切點,你是風老弟的朋友,也就是我赤瑕璧的朋友,既然是朋友,就沒有甚麼道仙、道師之分。風老弟,你說是不是?”
“嗯。”斬風點點頭。
聿丘見他爽快,也不做扭捏之態,豪爽地笑道:“既然如此,我就叫你赤大哥。”
“好啊!好啊!我又多了一個朋友,今年的運氣還真不錯,我請你們喝酒。”
赤瑕璧心情大好,興奮地拉着兩人,往最近的一間小酒館走去。
酒館很小,客人不多,四人隨意找了張空桌,又叫了些酒菜。
赤瑕璧端着酒碗笑道:“來,爲我多了一個朋友,幹!”
斬風和聿丘對視一眼,隨即一仰而盡。
赤瑕璧拿着酒醰一邊斟酒,一邊問道:“聿丘,你是道師,應該是道館的主持人,怎麼不回自己的道館去?”
聿丘拿起酒碗又是一口喝光,接着長嘆一聲,苦笑道:“這次我算是看透了,甚麼道師、道君都是廢話,一切都是虛的,還是修煉最實在。”
赤瑕璧見他一臉苦悶,打抱不平地問道:“有甚麼事說出來,有我和風老弟在,就連那斯然也不敢怎樣。”
聿丘輕嘆道:“大道法會後期,那斯然、典羅和尊瀚等人結成同盟,要重整各地道館,實際上是要控制更多的道士,爭取更多地盤。
“由於我是麟雲道聖的徒弟,沒有*山支持,因此道館被尊瀚的人搶了去,連手下也都歸了他們。
“現在我一個人無處可去,想找斬風老弟,卻不知所蹤,因此想着去都城看看,不過各地都有道館吃喝無憂,倒也沒甚麼可慮的。”
“妙啊!悟得透徹!”赤瑕璧撫掌大笑,讚道:“原以爲道官都是木頭,想不到還有聰明人,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聿丘搖了搖頭,感慨地道:“早知結果如此,我又何必去爭甚麼名位,也許做一個普通的道士更舒服。”
話說到赤瑕璧心裡去了,連連點頭,道:“名位那東西是廢物,佐思就是最好的例子,十大道仙他排在最末,卻第一個成仙,可見名位並不等於實際。
“再說風老弟,他甚麼名位也沒有,不也一樣戰勝仙人?所以甚麼也不必爭。”
一番話說得聿丘和斬風連連點頭,虛名不切實際,越是去爭,就越多麻煩。
赤瑕璧笑道:“聿丘,我們兩個都沒穿道袍,你不如也把道袍脫了,真正的道士不用穿道袍,穿道袍也未必是道士。”
聿丘愣了一下,隨即爽快地脫下道袍放桌上,笑着問道:“這樣行了吧?”
赤瑕璧更是高興,大笑道:“爽快!果然是個爽快人,喝酒,喝酒!”
斬風一直擔心力量的來源,雖然環氣府可以協助心神,將外力化爲自己的力量,但並不等於無限增長,而是吸收多少,就只能使用多少,因此需要不斷注入新的力量。
如今有聿丘結伴而行,應戰的時候,就有地方取得可用的力量,而雷性道力是最熟悉的一種,這樣一來也可以幫助聿丘修煉,一舉多得。
“老弟,怎麼發愣了?還在擔心她嗎?”
“他?”聿丘好奇地看着兩人。
“我們來找人,名叫硯冰。”赤瑕璧拿着筷子輕輕地敲打酒碗,發出清脆的聲響。
“她!”聿丘愣住了。
“聿丘老弟,你見過?”
聿兵搖頭道:“我也是昨夜剛到。”
“哦!”赤瑕璧不再多問,拿着酒碗往嘴裡灌。
斬風感慨地看着兩人,半年前的他,如何也無法想像自己會與兩名道士結成好友,當時對道士恨之入骨,下手毫不留情,不禁慶幸自己沒有在孤劍峰殺了聿丘。
三碗酒下肚,聿丘微微有些暈,拉着斬風說道:“老弟,我以後跟你走,有你在,我的道力一定可以迅速提升。”
“一起修煉吧。”
“與他一起修煉!你要有受苦的準備,他修煉的時候像是瘋子,甚麼也不顧,那三天幾乎把我給累死。”想起龍珠峰上的情景,赤瑕璧不禁有些發悚。
聿丘笑道:“赤大哥,你可不知道,當日他把我抓到一座孤峰上修煉,那十天苦不堪言,我幾乎以爲自己不行了。”
“原來你也有這種經驗。”赤瑕璧頗有同病相憐的感覺。
斬風啞然失笑,想不到自己的修煉,竟成了別人的惡夢。
聿丘含笑道:“修煉雖然苦,不過那十天的收穫太大了,道力居然增張了七倍,恐怕就連仙人也未必有這種本事,所以從那時起,我就對風老弟衷心佩服。”
“七倍!”赤瑕璧又驚又喜,眼睛裡閃着精光,直勾勾地看斬風,像是在看一件絕世珍寶。
“我風哥哥是最棒的!”埋頭大吃的幽兒突然蹦出了一句。
“是啊!是最棒的。”赤瑕璧和聿丘都笑了。
談笑了一陣,聿丘的臉越來越紅,看着杯中的酒液,笑容戛然而止,面帶憂容地問道:“赤大哥,你見多識廣,聽說有個鬼界,是真的嗎?”
“鬼界!”斬風心頭一跳,腦海中立即浮現出硯冰的相貌。
赤瑕璧應道:“不錯,是有個鬼界,那是仙人說的。”
“不知道人界有沒有鬼呢?”聿丘愁眉深鎖,一臉頹喪,眼神中透着迷惘。
赤瑕璧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笑着問道:“難道你遇上鬼了?”
聿丘重重地放下酒碗,長嘆了一聲,哀傷地道:“昨天晚上居然看到她了,那時我嚇了一跳,現在想起來都覺得是夢。”
“她?她是誰?”
“平兒,風老弟見過,是一位道師,可惜在長山與逆黨戰鬥的時候被抓,斬風老弟說她死了。”提起心上人的名字,聿丘倍感悽然。
“可憐!可嘆啊!”見他一臉悽苦,眼含淚光,赤瑕璧立即明白兩人之間的關係,微嘆着伸手在他肩頭拍了拍。
“平兒!”素來沉着的斬風,也不禁大吃一驚,平兒的再現意味着甚麼,他心裡最清楚,緊盯着他追問道:“能確認嗎?”
聿丘嘆道:“我就是不清楚自己是不是看錯了,但心裡總覺得她就是平兒。”
“把事情再說清楚一點。”
聿丘見他一再追問,心感詫異,但以爲他關心自己,因而沒多問,娓娓說出昨夜的情景。
“昨天晚上我才進城,當時心裡很迷惘,淩關回不去,又沒有地方可去,又不知道你和師父在哪裡,心裡鬱悶,在街上走的時候,一輛馬車從身後奔來,我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馬車裡坐着一個女子,手裡提着一個燈籠,長得和平兒一模一樣。”
“天夜漆黑,你是不是看花了?”赤瑕璧插嘴問道。
聿丘苦笑道:“我當時驚呆了,眼瞪瞪地看着她,她好像也看到了我,依稀中似乎顫了顫,但馬車沒有停,飛快地從我身邊馳過。
“那時我的腦子裡一片空白,甚麼反應也沒有,當我再想看的時候,人和車都不見了。
“後來我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世上相像的人不少,也許那人與平兒相像而已,只是心裡總有種奇怪感覺,說不清、道不明,所以說給你們聽聽。”
故事詭異奇特,聽起來很不真實,赤瑕璧見他酒後神傷,怕他傷身,安撫道:“也許是你思念太深,誤認了別人,這種事也不是沒有。”
“你說,她看見你顫了顫?”斬風知道世上有活死人,因此平兒的出現,可能是硯冰的翻版。
聿丘仔細地想了一陣,茫然地道:“印象中是顫了顫,不過那時腦子已經亂了,根本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所以不清楚是幻覺還是真實。”
“馬車行駛的方向呢?”
“渡口,也許是要過河。”
“過河!”斬風低下頭,細細思考整件事。
赤瑕璧不想讓聿丘太傷心,溫言勸道:“風老弟,你雖然好心,但人已死了,就算轉生也不會這麼快,如果找到那人,又不是聿丘的平兒,豈不是讓他更傷心?我看還是別想太多。”
“不,世上有鬼。”斬風鏗鏘有力地說道。
平兒的死訊是藏劍傳來的,後來也沒有細問,既然有人看見她自盡,說明的確是有這件事。至於沒死則是另一件事,而當時枚流尊者和左明正在山上,兩人都是鬼族的人,即使平兒死了,也有可能被製造成活死人,像硯冰一樣。
“有鬼!”幽兒嚇了一跳,俏臉頓時白了。
“難道你見過?”赤瑕璧和聿丘異口同聲問道。
“見過。”斬風坦言直說。
“難道她真是平兒!”聿丘愁眉大展,眼中閃着精光,內心興奮之情難以言表,無論是人是鬼,只要能再見就是希望。
斬風不想說太多,畢竟鬼界的事還不清楚,沒有必要讓兩人捲入未知的危險之中。這次來原本是尋找硯冰,平兒的突然復生,使他不得不把這件事加以聯想。
平兒、冰姐姐同時來到曲烏,鬼界到底要幹甚麼?難道有甚麼大行動?還是……
他感到很迷惑,同時也很慶幸,平兒的出現,意味着硯冰一定在附近,當然,鬼族勢力也會聚集在附近,要想從鬼族手裡奪回兩個少女,難度不小。
赤瑕璧將信將疑地看着他,由於怕打擊聿丘的心情,不敢多問,沉吟片刻道:“我不清楚世上有沒有力量,能讓人死而復生,至少我沒有見過,不過既然風老弟見過,我也相信,只是人海茫茫,到哪裡去找她呢?”
“我一定要找到她,即使是鬼。”晶亮的眼睛裡,充滿了熱情和執着。
“是啊!要找到她。”斬風不禁想到了漂泊在異鄉的流千雪,心中一陣悵惘。
“對了,我昨夜撿到這個!”聿丘從懷裡拿出一件黑色的物品,放在桌面上。
斬風定晴一看,原來是一把黑色的小梳子,黑得沒有一絲光澤,質地似木非木,不知是甚麼做的,唯一的標誌,就是梳子兩端各有一個骷髏頭。
“這難道是鬼界的東西?”赤瑕璧好奇地拿起梳子,觸手冰冷,並不斷散發着陰森之氣。
斬風覺得這把小梳子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裡見過,但一時想不起來。
赤瑕璧突然大叫道:“噫!風老弟,你的冰美人好像也有一個,那天我見過,插在頭上做髮飾。”
斬風的心猛地一跳,急忙伸手搶下梳子,果然想起硯冰的頭上,也插着一把這樣的小梳子,但一直只當是她的飾物,沒有在意。
“嗯!冰姐姐是有一個。”想到這一點,他可以確認馬車上的人與鬼族有關。
“能不能請她來確認一下?”聿丘緊張地看着他。
斬風搖頭道:“她突然離開了,我這次來就是爲了找她。”
“哦!”聿丘大爲失望,看着梳子喃喃地道:“原來世上有這種梳子,看來那個不是鬼,而是人。”
“不!一定與鬼界有關。”斬風心裡愧然,默默地念了沉聲道:“姐姐,對不起!”
“莫非冰美人……”赤瑕璧大驚失色,愕然瞪着他。
斬風沉聲道:“姐姐的事我不想多說,但這東西的確與鬼界有事。”
赤瑕璧心領神會,不再往下追問,轉眼看着聿丘道:“如此說來,那人有可能是平兒,但是生是死還不能確定。”
聿丘堅定地道:“只要能再見到她就行,我不介意她是人是鬼。”
“也許非人非鬼,像姐姐一樣,變成活死人。”斬風心裡輕輕嘆着。
赤瑕璧一改笑臉,神色凝重地道:“鬼界一向與人界沒有任何瓜葛,怎麼會突然來救人呢?這裡面似乎有問題。”
斬風正是擔心硯冰受到鬼界的利用,因此才迫不及待地尋找她的下落,點頭道:“施術的人未必是好心。”
“轉生是天道,做這種逆天的事,如果沒有目的,只怕不會輕易做。”
一番對話立即降低了聿丘的熱情,眉頭緊鎖,露出一臉愁相,低着頭喃喃地道:“對呀!一個人死了,外人怎麼會平白無故讓她復生呢?難道其中有陰謀?”
斬風雖無法確定那人一定是平兒,但如果這一點可以確定,那麼背後的勢力一定是鬼界,這個神秘的勢力,一直躲在陰暗的角落裡,也許一直在進行着仙界和人界都不知道的陰謀。
“鬼界!到底是個甚麼樣的地方呢?”赤瑕璧輕聲嘟囔着。
“不行,如果是陰謀,我們更要找平兒,有能力讓死人復生,那不是簡單的力量,即使是仙界也未必有這個能力。”
聿丘緊握拳頭,聲音鏗鏘有力,沒半點猶豫,神色中充滿了對營救心上人的執着和堅毅。
斬風很喜歡這種堅毅個性,點頭道:“我也要找人,一起行動吧,也許她們就在一起。”
“謝謝你!”聿丘緊緊握着他的手。
“真是兩個瘋子!居然要和鬼鬥。”赤瑕璧晃着腦袋站了起來,微笑道:“反正大家都把我當瘋子,我們就瘋一次吧!即使是鬼。”
“太謝謝你們了!”聿丘深受感動,與兩人在一起的感覺,比出任道官要舒服百倍,越來越慶幸自己的抉擇。
“剛纔的話,一個字也不能說出去。”斬風冷冷地看着兩人,事關硯冰生死,他不敢大意。
赤瑕璧正色道:“你放心,殺了我也不會吐出半個字,何況沒有證據,說出去會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斬風想的卻是冥界,如果鬼族有陰謀,一定會引起仙、鬼、人三界的紛爭,冥界現在的實力太弱,即使諸界大亂,也無法從中取利,一旦鬼界或是仙界取勝,人界將會被完全控制,冥界再難復甦,因此把一切都藏在桌下,對冥界才最有利。
“時間不等人,也許她已經過河了,我們必須立即行動。”
赤瑕璧搖頭道:“事情毫無頭緒,只有一把梳子,實在不能成爲線索,根本不知道從甚麼地方開始查。”
斬風忽然問道:“左明來了嗎?”
“左明?”赤瑕璧呆了呆,臉色微變,壓低聲音問道:“難道他和平兒有關係!”
“嗯!我在長山和他打了一架,實力非同小可,大概在麟雲與尊瀚之間,不過他身後還有人幫他。”
聿丘倒吸了口涼氣,當初在淩關見過左明幾次,只覺得他笑容可親,沒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覺,沒想到竟是這種人物。
赤瑕璧也吃驚不小,喃喃地道:“難怪戟布經常提起左明,原來還有這麼個厲害角色。”
“如果平兒是因爲鬼界而來,左明也許會出現,從他的身上能找到她們的蹤跡。”
“萬一他不來呢?”
“不知道。”斬風搖了搖頭。
“對了!”赤瑕璧忽然一拍桌子,沉聲道:“會不會是因爲青龍國使團?”
“使團?”斬風陷入了沉思。
青龍國使團在這個時候出現,而硯冰又被召到曲烏,再有平兒的事件,的確十分巧合,大部分道官此時正從龍山分散各地,城裡的道士力量不大,在這個時候下手是絕妙的時機,而且那斯然也在,他控制了大批道士,又有皇族身分,在道官內有舉足輕重的分量,如果擊殺他,道官系統將會面臨真正的崩潰,可是……鬼族真的這麼想嗎?還有甚麼別的原因?
三名漢子走入酒館,他們的一番對話,引起了斬風的注意。
“媽的,差點被嚇死了。”
“是啊!那女子簡直不是人,被馬車這麼撞一下,居然活蹦亂跳的跑了。”
“我看她手中的劍都折了,身子居然比鋼還硬,不過也好,不然我們都成殺人犯了。”
斬風三人面面相覷,身子比鋼鐵還硬的人,絕不可能是普通,無論是平兒或是硯冰,都似乎沒有這種力量,正想移開注意力,一句話再次勾住了三人。
“聽說了嗎?昨天西椎山鬧鬼,上山打獵的樵夫見到幽魂在空中飄,還有幾個骷髏人在動,當然就嚇暈了,好不容易纔清醒。”
“唉!這年頭甚麼怪事都有,連鬼都出來了,看來今年大凶啊!”
“鬼!”斬風猛地盯着說話之人,腦海中思緒萬千,寧州見過骷髏人,因此以可以肯定與鬼族有關。
聿丘神色凝重地道:“看來世上真的有鬼,我們怎麼辦?”
赤瑕璧猜到他的心思,微微一笑道:“這還用說,這麼好玩的事情,我們怎能不去呢!聿丘,你去問問西椎山的方位,我現在就去。”
“好!”
聿丘被平兒的事牽動心神,早已忘記了與消息伴隨的危機,興沖沖地走向說話的酒客。
“赤大哥,你照顧幽兒。”
“這……”赤瑕璧這時纔想起幽兒,這個少女幾乎沒有防禦能力,帶她去冒險實在有些不忍心,但把她留在城中也同樣危險。
“你能飛,走得快,萬一有危險,先把幽兒送走,其他的事我能應付。”斬風就像一個沉穩的大將軍,指揮若定。
“好吧!”赤瑕璧點點頭,笑着摸了摸幽兒的頭,“幽兒,一會兒跟着我走,別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