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雨一查,下午四點半剛好有一趟金陵的班機,便馬上給嶽清秋購了頭等艙的票。
“少主,您需要準備什麼嗎?”凌雨問。
嶽清秋歸心似箭,無暇考慮帶什麼行李合適,再說自己也沒有什麼行李可帶。
想了一想沒什麼可帶,便對凌雨說:“現在兩點過一些,馬上去機場,萬一路上塞車,也有迂迴的時間。”
剛好,到機場辦完手續,已經到登機的時候了,凌雨又說:“少主,您一人去那邊人生地不熟,這個號碼是西經閣外圍人員負責人的電話,如果有什麼需要,直接下令給他就是。”
凌雨說完,給嶽清秋的微信裡發了一組電話號碼。
嶽清秋在頭等艙坐定後,無暇觀賞機艙外的長安景色,微微閉上眼睛養起神來。
約莫兩個小時,這架波音777飛機已經告別了藍天白雲,降落在金陵機場的跑道上滑行了。
走出機場大廳,直接叫了出租車直奔城區而去,此時已經快七點了,金陵城已經華燈初上。
金陵是中國古典文化和風雅文化的代表城市,象徵着古典中華文明,有着“天下文樞”之稱,金陵和羅馬並稱爲“世界古典文明兩大中心”,金陵文化在人類歷史上產生了極其深遠的影響。朱偰先生在比較了金陵、長安、洛陽、燕京四大古都後,言“此四都之中,文學之昌盛,人物之俊彥,山川之靈秀,氣象之宏偉,以及與民族患難相共,休慼相關之密切,尤以金陵爲最。”
金陵的氣候遠比長安潮溼,由於沒什麼胃口,嶽清秋直接在街邊的一家小店吃了一碗鴨血粉。
當鴨血粉入喉進肚的時候,那滑糯的感覺,又讓他想起母親在蘇園梅家做事的情景。
無暇到處走走,從手機的衛星地圖上查到,離蘇園最近的地,直線五百米處有一家凱旋宮大酒店。
就它了,無論這次算不算凱旋,但這個酒店的名字很有寓意。
嶽清秋沒打算用高家給他辦理的長安身份,而是拿出自己的金陵身份證,從前臺登記了一個套房,18888元一夜的價格,先登記了三天的,辦理登記入住手續的前臺人員,不免把穿着普通的嶽清秋多打量了幾眼。
服務生把嶽清秋帶到了位於酒店十六樓的08號房間門口,在嶽清秋的示意下便禮貌地退下了。嶽清秋看着房門上“1608”的金色阿拉伯數字,微微一笑便用房卡打開了電子門鎖。
嶽清秋連個手包都沒帶,更談不上有換洗的衣服了,除了一隻廉價的手機,再就是那個輕易密不示人的墨玉扳指和漆黑玉牌。
自己放好洗澡水,泡進去躺下後,拿過電話撥通了凌雨給他的那個號碼。
幾句簡單的安排後,又說了酒店和房間號,然後閉上眼睛去回想一些幼時的畫面。
時間掐算得真準,嶽清秋泡了一會,然後簡單地衝洗了一下,剛穿上酒店提供的一次性睡衣,房門就被輕輕叩響了。
嶽清秋開了門,進來一位年紀四十左右的男子,不用細看,剛一照面,三星武者的氣息便暴露無遺。
“嶽先生好!”來人深深鞠了一躬。
“不必客氣,坐吧!”嶽清秋示意對方坐下。
“在下不敢,在下陳剛,拜見嶽先生。”
進了門的來客,又深深向嶽清秋彎腰施禮。
嶽清秋也再沒客氣,直接問道:“東西都帶來了嗎?”
來人把攜帶的一隻精緻的黑色鱷魚皮手包,
雙手呈給嶽清秋:“置辦齊了,這是一套古法工藝製作的銀針,可以說是存世不多的老貨了。”
“好吧!辛苦了。”嶽清秋打開包一看,一隻巴掌大的紫檀盒子,盒子裡的一方鹿皮上插着三十六根栩栩生輝的銀針。
嶽清秋把手包放在茶几上, 然後對來人說道:“陳剛是吧!喝茶,請喝茶!”
陳剛誠惶誠恐地說:“陳剛不敢,嶽先生在此,哪有陳剛的座,如無差遣,在先下告辭了。”
嶽清秋也沒有客氣,便揮了揮手說道:“好吧!保持通訊暢通,你先回去吧!”
“陳剛告辭!陳剛24小時待命。”說完,陳剛一施禮,然後退後幾步就轉身出了酒店房門。
看得出來,凌雨是對金陵的外圍人員下達了最高指令,但又沒有透露嶽清秋的真實身份,以免稍有不慎而走漏風聲壞了嶽清秋的事。
這一夜,嶽清秋幾乎沒睡,坐在沙發上把玩了一會銀針後,又回到臥室裡的牀上打坐,這一打坐就是一夜。
早上六點半,嶽清秋睜開眼睛,從牀上下來去衛生間洗漱了一番後,去自助餐廳,幾片夾心麪包,就着一杯溫牛奶,一頓簡單的早餐便結束了。
蘇園不遠,走路便到,一片園林式建築,從外面看就像個小型公園,裡面被分割成了好幾處帶園子的住宅,這是金陵大學早期的產業,後來把部分產權分別賣給了當地的文化名流。
梅墨池就是此地居住者之一,不用打聽,看到古色古香的青磚大門的木質門楣上書寫着的“梅宅”二字,就知道是梅墨池的家,何況,這個熟悉的大門一直在腦海裡揮之不去,還有隔着灰白的圍牆,就能看到院裡那兩棵玉蘭樹。
嶽清秋清楚地記得,那兩株玉蘭樹,一株開白色的花,一株開淡紫色的花。當初矮小的木槿,已經高出了牆頭倒扣着的抱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