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忠唐敗了!
這個消息不脛而走,往清河周邊散播。
幾個商人在家中聚會,很是歡喜。
一個商人眼中多了恨意,他的女婿和女兒便是在那場鬧劇中全家被殺光。
上首的年長商人乾咳一聲,
清河城中,人心惶惶。
就在石忠唐逃回清河的第二日,有官員便衣想潛逃,當即被識破。春育建議。
石忠唐正在看登基的禮儀安排,聞言搖頭。
晚些,一根杆子豎在節度使府外面,那個官員被剝光架了上去。
慘嚎聲令人不寒而慄。
所有人進出都能看到這一幕。石忠唐的聲音比北風還冷。
登基大典在他的催促下不斷推進着。
南周。
自從北征大敗後,南周邊軍便老實了許多,面對南疆叛軍的挑釁壓根就不敢擡頭。
一隊斥候在靠近南週一側歇息。
隔着一條小河對面便是南疆。
以往他們還敢靠近小河,甚至衝着河中撤泡尿,笑嘻嘴的說這泡尿定然會被南疆人給喝了云云。但此刻他們卻離的遠遠的。
北征失敗的影響還未曾散去,汴京吩咐邊軍不得挑釁,違者······處死!這是從未有過的嚴厲。
邊軍們不服氣,許多人都說是方崇不懂裝懂,葬送了大軍。將領們也暗自不滿,可沒人敢衝着汴京罵幾句。
賊配軍也敢議論國事嗎?這是罪名!
那些文官會冷冰冰的把這個罪名丟出來,隨即該殺的殺,該流放的流放。一句話,武人就是背鍋的。
一個老卒吃了餅子,拍拍手上的碎屑,打個嗝,
有人問老卒,
老卒乾咳一聲,
衆人面面相覷。
一個軍士擡起手,手背上的刺青在陽光下格外清晰,
老卒沒好氣的道:
當初大軍出征前,不少臣子把這事兒當做是談資,和家人友人說了個遍。至於朝中吩咐的守密,沒人當回事。
結果,大軍還在半道上,事兒就被清河知曉了。
這事
兒被軍中將士詬病許久,但那羣文人依舊笑傲汴京。有人問道。
老卒摸摸嘴脣,
一個軍士摸出一個小酒囊,老卒接過酒囊,仰頭就是一口。咽喉張開,直接倒。
軍士心痛的道。
老卒不捨的把酒囊還給他,打個酒嗝,心滿意足的道:
老卒洋洋得意的看着這些棒槌,衆人恍然大悟。
「他這是去尋秦王!"
老卒點頭,
汴京君臣大概不會想到,在他們眼中的機密事兒,就這樣被邊軍中的一個老卒給分析的清清楚楚的。這個世間從不乏人才。
缺乏的只是時機。
就像是另一個世界中的那位驛卒,若非身處明末時,他不會謀反,也不敢謀反。
老卒砸吧着嘴,嘴裡還有酒味,有些發酸。
一騎從南邊疾馳而來。老卒喊道。
衆人趕緊上馬,剛拔出兵器,對方就到了小河邊上。馬背上的男子戴着斗笠,身穿一件灰撲撲的衣裳。小河雖不算寬,但戰馬卻無法越過。戰馬長嘶一聲,想止步,可慣性太大,最終摔進了河中。
男子從馬背上飛掠而起,輕鬆落在對岸,就在軍士們張弓搭箭時,丟出一塊牌子,
老卒接過牌子,仔細查看了一番,問道:男子接過軍士遞來的水囊,喝了幾大口。
老卒面色微變,
男子一怔,
老卒說道:男子不覺得這事兒有問題。
艹!
男子愣住了,"
汴京在誓師,帝王發表講話,歷數了南疆軍的罪惡,隨後鼓勵將士們奮勇殺敵。可接着就傳來南疆軍被秦王滅了的消息。
男子飛掠上了馬背,
他必須要搶在王舉回到汴京之前截住他!軍士們在笑。
覺得這事兒真有趣。
至於汴京的君臣出醜,和自己沒關係。唯有老卒神色鬱郁的看着南方。
····
棉城,這是南疆朝向北方的第一座城池。
當北疆大軍雲集城下時,城頭的叛軍在顫慄。
秦王說道。
只用了大半個時辰,棉城守軍就崩潰了。
而且,城中百姓竟然主動配合北疆軍清剿叛軍殘餘。一個老人罵道:
人心向背,在此刻顯露無疑。
第二座城池,王老二帶着數千遊騎趕到時,發現城門洞開,幾個百姓膽怯的在外面張望。
守軍跑了。
在得知北
疆軍出動後,盡數逃了,不知去向。
秦王的反應意味深長。
隨後的進攻更像是一次進軍。
大多城池的叛軍逃散百姓自發組織起來維持秩序,等待北疆軍接收。
韓紀歡喜的道。
北疆軍不斷推進的消息傳到了清河。
賀尊低着頭,只覺得大堂裡的氣氛幾乎凝固住了。這是兵敗如山倒啊!
大勢已去!
最近幾日石忠唐變得越發的令人高深莫測了。
他舉手投足皆有一種刻意的緩慢,說話也是如此。
石忠唐興奮的道:賀尊低下頭,暗自苦笑。
秦王的心腹謀士曹穎坐鎮關中,另有虎賁之師鎮壓,誰敢***?
關鍵是,許多世家大族的家主都在蜀地,或是在蜀地悄然返回關中的路上。沒有主事人,誰敢***?
大王,這是昏頭了嗎?
賀尊擡頭看了一眼,卻見石忠唐滿面紅光。他不禁想到了當初聽聞過的一段話。
—人臨死前都會迴光返照,看着,滿面紅光!魏明也看到了石忠唐臉上的紅光。
對石忠唐這番分析,他嗤之以鼻,在他看來,石忠唐此刻已經有些瘋癲了。正是動手的好機會。
魏明眸色深沉,看了兩個心腹一眼。
一個心腹出班,
石忠唐兩眼一亮。
但凡新君登基之前,一定要弄些祥瑞。
石忠唐果然心動了,問了水井的情況後,說道:他帶着羣臣出了節度使府,一路去了城南。
到了城南那條巷子外,這裡已經被軍士封鎖住了。
官員指着裡面說道。衆人跟着他往裡去。
進去後不遠,右側有個向巷子側面凹陷的地方,十餘軍士把守。水井就在他們中間,上面蓋着一塊石板。
官員說道。
石忠唐走過去,
身後一個侍衛上前,雙手握住石板邊緣,緩緩搬開。白光沒有。
一個身影從井口竄了出來。劍光閃過。
有官員尖叫。
石忠唐沒動,在他身後的魏明大喜,隨即拔刀。卻沒看到石忠唐神色冷漠,甚至是有些厭惡。賀尊嘆息一聲,
石忠唐身邊的侍從輕輕一掌拍去。呼!
衝上來的黑影被這一掌拍飛。
魏明的橫刀此刻也到了石忠唐的脊背後。另一個看似無害的侍從伸手一拳。
橫刀崩碎。
一隻大手不可阻攔的破開了魏明的格擋,抓住了他的肩膀,只是微微發力,魏明就渾身痠軟。他嘶聲道:
魏明的一個心腹走出來,行禮,
魏明目眥欲裂,
石忠唐回身,魏明突然笑了起來。
嗆嘟!
石忠唐猛地拔出腰間橫刀,身體前衝。噗!
橫刀從魏明的小腹刺入,從背後穿了出來。橫刀拔出來,接着一揮。
石忠唐手握人頭,緩緩看向羣臣。
無人吭聲。
急促的腳步聲中,一個將領跑了進來,見到現場的慘狀愕然,然後趕緊稟告:
衆人一陣惶然。齊齊看向石忠唐。
石忠唐提着魏明的頭顱,
那些侍衛拔刀,轉瞬就把魏明的心腹殺了個精光。看着那些屍骸,石忠唐微笑道:衆人顫慄。
石忠唐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