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片葉子從頭頂飛過,織魚好奇的望去:“咦?起風了麼?花海那邊的葉子給吹到這來了。”
刁寶寶捏住一片葉子,嘴中喃喃道:“別說龍笛內不可能有這麼大的風,就算有,能把花海的葉子吹過來,咱們該能感覺得到,這風好生奇怪。”
“看,天那邊。”無暇忽然一聲喊,指向遠處的天空,剛纔還碧空萬里,此時竟黑壓壓的從四周滾過來一大團雲,那雲越聚越濃,四面八方團團圍攏,刁寶寶下意識的抱住織魚,又繁也將無暇拉到身後。
‘轟隆隆’,黑雲裡有電光翻滾,雷聲由遠及近,滾滾天雷中,天空已被烏雲裹的密不透風,幾人都看的傻了,張口結舌不知說什麼纔好。
“我的龍笛,壞啦?”‘壞啦“二字剛一出口,一道紫色閃電直直插向海中,與此同時,一聲巨大的吼聲,震天徹地,一隻烏黑巨龍從海面竄出,迎着天雷衝去,直衝破雲霄,衝出天際。
烏雲越發的濃了,黑龍在雲裡鑽進鑽出,若隱若現,不知過了多久,風停了,雷息了,巨龍以極其優雅的姿態緩慢的向衆人處蜿蜒行來。
隨着巨龍的靠近,黑雲慢慢散去,日光鑽進雲層,瞬間霞光萬丈,那巨龍黑的耀眼,渾身鑲金,龍頭上赫然站着一人,正是方三向,此刻他長髮在腦後盪開,一襲白衣,蔑神傲仙,天地間再找不出第二人,風華與他同比,那’龍至‘劍正握在他手裡,泛着黑色光華,雖是黑色,卻無一絲邪氣。
衆人都驚的呆了,站在原地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就差下跪膜拜了,而方三向就在快靠岸的時候,跳下龍頭,一頭扎到了海里。
衆人面面相覷,驚呼連連。
“小姑娘,謝謝你。”那巨龍一開口衆人又是一驚,這話是對着織魚說的。
“啊?區區小事,何足掛齒,你。。。你個頭太大,看得我好怕。”織魚不着痕跡的往後退了一步。
“小織魚不怕不怕,大龍大龍,你能不能帶我也兜一圈,我也想威風威風。”刁寶寶一伸手,攬住織魚的肩膀,轉頭又對巨龍說道。
“我已是天龍少尊龍脈之選,其他人騎不得,小姑娘,這個就送你吧。”巨龍抖了抖龐大的身軀,一片龍鱗應聲而落,剛好落在甲板上,震的大船微微晃了晃。
“這麼大的。。。龍鱗,送給我,我要它來做什麼?”織魚走到那片和自己個頭差不多的龍鱗前,蹲下身摸了摸。那龍鱗觸手冰涼,溫潤如玉,色澤烏啞,當真世間罕有。
“讓你男人放到煉丹爐裡煉了,你自然知道他的妙用。”說完巨龍轉身在海上盤旋起來,丟下一臉錯愕的幾人。
“織魚,你倆好上了?”又繁一臉八卦和看好戲的神情。
“你。。。你瞎說什麼。”無暇拉了又繁一把,讓他趕緊閉嘴。
刁寶寶雖然有些羞怯,但滿意還是掩飾不住的,織魚似乎並不以爲意,全神貫注的看着龍鱗,猛然回頭看向刁寶寶,冒出一句:“要是煮了會不會比煉丹爐煉更好吃啊。”
水面一陣波動,兩個人從水中冒出頭來,隨後一躍上岸,原來方三向下水是去接常故人了。
這一番折騰,已經一夜又半天,太陽西斜,幾人都有些乏了,刁寶寶吩咐一衆花花小友去準備飯食,無暇也去棋室喚來了常爺爺和張漁歌,衆人圍坐一桌,準備開飯。
光顧着端菜倒酒,回過神時,常故人卻不見了方三向,忙問衆人,得知他去了花海,邊疾奔而去。
這裡的人,除了常爺爺和張漁歌需要正常進餐,其他人餓上一年半載的都性命無憂,修士的身體系統,已經不需要食物來維繫,日月精華,丹藥都可維持正常能量,而妖只要有靈氣相伴便也無礙,平常吃吃喝喝習慣了,不過都是嘴饞罷了。
常故人知道方三向是不喜人多,才悄悄離開,便來到花海尋他。
斜陽下,花開的密實又茂盛,幾棵常年開花的梨樹桃樹,花瓣閒閒的飄落,一襲修長的背影讓這天地都失了顏色,他像畫中的點睛之筆,是超出想象的存在,就那麼靜靜的站着。
“在天龍界的時候,我就知道,我的龍脈並沒有斷,只是當年我沒有了仙魂,召喚獸不得不離開,卻沒想到,有此機緣。”方三向沒有回頭,而是對着斜陽席地而坐。
“這是你的命中註定,它屬於你,否則,你讓我去拔劍的時候我怎會拔不出,而你輕輕一下便拔了出來。”常故人走上前去,與方三向並排而坐,順手拔了一支小花,叼在嘴裡。
“他是九天龍祖,幾萬年前,快十萬年了吧,他被這把‘龍至’鎮壓在此,他當時的龍脈召喚人是當時的天龍尊,就是當時封印他的人。”方三向說的很慢,似是在思索什麼。
“怎麼會是這樣,這當中定有隱情,十萬年前,難道是那場九天大戰?”常故人也陷入思索中。
“應該就是了,龍祖也是三言兩語,並沒說的很具體,下次問個清楚,你,去和他們熱鬧熱鬧吧,可能會有段時間見不到了。”方三向轉過頭看常故人。
“我只想在這。”
落英繽紛,粉的白的,被光照透的片片花瓣,像懂事一樣,在兩人周圍環繞,旋轉。
昨夜沉默的煎熬在此刻的光照下逐漸消融,化成一幅最棒的畫師也畫不出意境的畫。
去年不見君凝眉,今朝萬語漫酒杯,他時若能比肩行,不枉此生不懼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