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淮尷尬的笑了笑,連聲說道:“師弟不敢。只是我想學劍!”
李青菡撇了撇嘴,似有不解的問到:“你姬家的封淵刀也算天下一絕了,爲何你要學什麼劍?”
“封淵刀是戰場上創出來的,本爲殺人。而劍不同,雙刃可傷人可傷己,是乃兵中君子,我既立志做人中君子,自然要學劍!”姬淮若有所思,隨後似乎對自己的回答有些滿意,又得意的笑了笑。
三師姐嘆息了一聲,語重心長的講道:“什麼兵中君子,不過亦是殺人之器。刀劍又有什麼分別?學醫乃是行救人之道,你有仁義之心,何以學殺人之道。”
“劍是殺人之道,修行難道不是嗎?我當然不否認世間有如陌無涯師兄那般的真人,修行只爲修心。但我有不得不報的仇恨,也有在意之人。但我亦不願修那霸道的刀術殺人奪命,亂了我心性。我更想持劍之時,時刻守心如一。”
這時,丫丫突然開口:“你若要學劍,可去後山斷崖領悟,或者找五師兄葉回峰,他咋說過,願意指點你一二。”
李青菡沒有說話,只是若有深意的看了姬淮一眼,隨後對丫丫講道:“行了,也不急一時半會兒的,現在我們得走了。”
說完她目光深邃地朝前山看去,一把拉起丫丫,就準備離開。
丫丫連忙說到:“明天我再來看你!”
……
……
半月後,逍遙宗突然的熱鬧了起來。
魔教壇口之事後,因姬家同逍遙宗聯手也沒能抓到真正的兇手,索性也就擱置了下來。漸漸的就無人再提起這件事。
而半月的平靜,卻因爲一個人的歸來,再一次的打破。
那個傳聞中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逍遙宗初代宗主,上清道人回了宗門,這讓許多入門以來都從沒見過其人的弟子們皆是興奮不已,畢竟是那樣的大人物,誰都想要親眼見一見。
只不過,她只是在進宗門時從前殿路過,便直接窩進了後山,再不曾出來。
後山碧水潭邊,上清單人盤膝而坐,靜靜地聽着身後同她一起回來的林墨墨說着這些日子宗門發生的事兒,隨後又叫來李青菡詳細的問了一遍。
聽完一切來龍去脈,她沒有說什麼,只是好像聽到了什麼可笑的事一般,笑了半天后對身旁的林墨墨說到:“哈哈哈……墨墨,這小子有趣吧……就是傻了吧唧的,在他家的時候我就覺得他有趣,明明不大個小屁孩卻故作老成。雖然欠揍了些,但那爲別人着想的心還是挺可愛的。”
不料林墨墨冷着臉,似有不悅的說到:“這次別讓我帶師弟了啊,每次一起意收了徒弟之後就不管了……”
“哎呀……墨墨,我收這小子只是心疼他,想給他一個好的去處而已,你幫我帶着唄……”
林墨墨白了她一眼,轉過頭去,冷冷的說到:“我不!你自己看着辦吧……我纔沒心情。”
這時一旁的李青菡輕輕走上前來,溫柔的說到:“師父師姐,我來帶小師弟。畢竟……我已對他許下護道人誓言了。”
聞言,她皺了皺眉頭,表情似驚訝又似擔心那般,十分有趣。隨後說道:“阿菡,你居然會選這小子?不是被誰威脅了吧?”
“誰能威脅我?我只是見小師弟仁義坦蕩,是個學醫的好料子。”
“哦?學醫啊……我還以爲……”說着,師父停頓了片刻,苦笑着搖了搖頭,沒有繼續說下去。
片刻後,她才點了點頭繼續說道:“行吧,你可別把他教成你當年那樣啊……這小子本就是個不安分的主兒……”
李青菡撇了撇嘴,微嗔道:“師父!我心裡有數!”
林墨墨好似鬆了一口氣,在一旁微微笑道:“如此甚好!”
“誒!墨墨。好多年沒見你笑過了!”師父轉頭看着大師姐,眼神輕佻。
“行了,別打岔了。老七怎麼處理,畢竟沒你點頭,誰也做不了主。”林墨墨突然臉色沉下來問道。
只見師父很坦然的說到:“不管他怎麼選,叛逃便是叛逃。佈告天下就行了。”
“如此,老七不是再無退路了?”身爲大師姐的林墨墨一直都有些溺愛自己的師弟師妹,所以在此刻聽到師父的決定後,依舊於心不忍。
師父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一絲殺意,冷冷的言道:“本就是他自己選的,今後若是再見,便當日月教的魔頭給斬了吧。”
衆人沉默,紛紛無言。因爲他們都清楚師父沒有此時派人去追已經是顧念師徒情分了。也不必別奢望她對一個叛逃去魔教的弟子有什麼憐憫之心。
此時,陌無涯一干人等紛紛來了此地。皆是師父的直系弟子。見到她後各自行禮後便站到了一邊。
只見她搖了搖頭,似乎不願再去想蕭亦臻這個逆徒,隨後開口講道:“既然都來了,把小丫丫和小長楓帶來吧。”
李青菡聞言退去,飛身上了山頂的山洞,不一會兒,便把姬淮帶了過來。而丫丫則是自己從不遠處的茅草屋中緩緩走了出來,就像一個犯了錯的小孩兒,忐忑不安地的走來。
只見師父勾了勾手指,示意丫丫來她身邊,隨後言道:“小丫丫,你怕什麼!敢做還怕挨罰?”
丫丫低着頭來到她面前,略有委屈的言道:“師父你都知道了?”
師父一指頭戳在丫丫的額頭,搖了搖頭言道:“那小子和老七沒什麼交情,倒是你……哼!膽子不小。”
丫丫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低頭小聲說到:“師父我錯了……”
此時只見師父沉默了片刻,眼中陰晴不定,也不知想着什麼,隨後說了一句:“今日起,我會封了你的靈力,和你五師兄燕雲歸當年一樣,後山砍柴吧。那小子關多久,你就砍多久……”
此時一旁的李青菡皺了皺眉頭,神情微微一變,但沒有說話。
師父隨後緊接着講道:“錯了就得認罰,小長楓,後山山洞禁閉五年,你可服氣。”
姬淮有些驚訝的看着師父,又不經意的看了三師姐李青菡一眼,隨後低下頭,跪在地上行了一個禮,言道:“弟子服氣!”
李青菡此時卻無法平靜,畢竟小師弟因爲自己纔去頂罪,雖然五年對修行者而言不算什麼,但這樣的責罰多少還是重了些,她答應過小師弟他不會有事,但現在這樣讓她更加覺得愧疚。
索性上前開口道:“師父!小師弟罪不至如此責罰!”
不料師父卻是一點也沒有動容,表情甚至更加的冷漠,但沒有立刻發作,只是冷冷的看着李青菡,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隨後低聲呢喃了一句:“對哦,你現在是這小子的護道人……”
隨後緊接着只見她又說到:“阿菡,這小子沒什麼罪,要說我爲何非得關他五年,倒是和你們這些個師兄師姐脫不了干係了。”
一旁的林墨墨有些不解的開口問道:“師父此言何意?”
“一念生滅……誰教他的?”說着,師父冷冷的看着這站了一圈的徒弟,臉色並不算好。
林墨墨跟在師父身邊多年,也還是很瞭解她的性情,心知此時氣氛不對,除了她誰也不敢在師父面前多言,於是她開口講道:“先前不是說過嗎,小師弟感應到阿攸破境,在後山打坐,這才偶然學會了阿攸的一念生滅,要說這功法乃是阿攸自創,也沒什麼問題吧?”
師父搖了搖頭,嘆息道:“墨墨啊墨墨……唉……阿攸的一念生滅是在哪兒創出的你知道嗎?你在仔細看看這小子,修的是阿攸的一念生滅嗎?”
林墨墨更加不能理解,於是追問道:“這裡面有何不妥嗎?還請師父明言。”
只見師父此時深情凝望,揮手以靈力封閉了周邊的環境,似乎不想他們的對話被外人聽見。
隨後確認安全後,才緩緩開口道:“阿攸當年失了妖元,我帶他去了天魔澗,或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我讓他觀摩的那尊石像,乃是上古十大魔君之一的明淵君。所謂的一念生滅不過是通過一種魔族功法轉變而來。”
這時,站在陌無涯身旁的老四阿攸開口問了一句:“師父的意思是,我修行的乃是魔功?”
師傅搖了搖頭,回答道:“不是,你以你的天賦,將此法改變成了你最適合自己的功法。可這小子不同,他天資不錯,也有慧根,適合你的不見得適合他,而他,卻是通過你的功法,看懂了那明淵君的魔功!”
李青菡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幾分,隨後問道:“師父說的,可是昌明年間引起“西涼禍亂”的那十大魔功?”
只見她點了點頭,無奈的說到:“唉……我雖未生在那個年代,但也聽長輩提起過,那是上古十大魔君留下的絕技,江湖人曾爲了爭奪這些功法,也死了不少人。曾經盛極一時的蜀中唐家,也正是在那場禍亂中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