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其率領三百來個農民與公安幹警抗衡,一付農民領袖的做派,殊不知公安幹警早盯上了他,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到時候,他才曉得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滋味!
華庭顏見險情過去,慌着要抓張大其,王冬雲制止道:“不要抓人,不要驅趕他們,也不要理睬他們!”
華庭顏說:“全縣警力擺在這裡,我們怎麼耗得起。”
王冬雲看看天色:“叫人弄點饅頭、麪包、蛋糕、火腿腸、礦泉水來!”
王冬雲心裡有底了,有饅頭、麪包、蛋糕、火腿腸吃,有礦泉水喝,農民什麼也沒得吃,鬧到肚子餓得自己散去。
果然不出王冬雲所料,農民見公安局的人吃東西,本來就沒有多少油水的肚子不自在起來,不管張大其怎樣打氣鼓勁,人陸續散去。
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不散去不行啊!留下的農民越來越少了,最後只剩下十多個人。
張大其沒有走,還在那裡頂起,他以爲自己是三百來個農民的領袖,某種思想支配着他帶領農民爲水而鬥爭!張大其壓根沒有想到,他已經是危害公共安全的犯罪嫌疑人,公安局要抓人,檢察院要公訴,法院要判他的刑!
王冬雲見鬧事的農民走得差不多了,看看快要下山的太陽,給華庭顏使個眼神。
華庭顏早佈置好了,他向王冬雲點點頭,手一揮,動作瀟灑氣派還真的像個警長的樣子。
見了華庭顏的手式,早準備好的武警戰士像一羣老虎撲向羊兒一樣迅速向剩下的農民撲去,公安幹警同時跟進!
見情勢不妙,剩下農民趕緊轉身跑人。
張大其試圖叫住他們,但沒人聽他指揮。張大其沒有跑,還頂在那裡,這是王冬雲希望的。
身邊沒人,張大其身體不由自主往後退,孤家寡人,心有不虛的。
張大其眼睛盯着向他步步*近的武警和公安幹警,回頭看看空蕩蕩身後,罵了句什麼,後退幾步,轉身,撒開腳丫子跑人。
說是遲那是快,幾個武警戰士順勢撲倒張大其,像電影、電視裡警察抓犯罪嫌疑人一樣,
把張大其按在地上,踏上幾隻腳,把他的手臂反過來,手銬搭上去,“咔嚓”,緊接着提起人,扔進警車,警車一路拉着警笛跑回縣城。
王冬雲這才叫人開通警車上的高音喇叭,吩咐華庭顏向全體村民宣佈,鑑於張大其置井下數名礦工生命安全而不顧,強行拉閘,剪斷電纜線的犯罪事實,已經嚴重觸犯刑法之條款,現已刑拘,等待他的是法律嚴懲!
農民其實最怕事,見公安局鳴槍抓人,動了真格,誰還敢鬧事,一個個龜縮在自家屋子關上門,連聲也不敢吭。
王冬雲回到縣城已經夜半三更,他知道鍾書記、閻縣長沒有睡,還在等着他聽情況彙報,手機打過去,兩人果然在鍾書記辦公室。
王冬雲叫上華庭顏去鍾書記辦公室,兩人見到王冬雲、華庭顏又是讓座又是端水,連連說辛苦了,待兩人像待大功臣、大英雄似的。
王冬雲坐下後,喝了水,破天荒要支菸抽起來,然後向書記、縣長彙報詳情。
王冬雲彙報完事情經過後,說:“我接到報告後,意識到這是一起突發的危及生命安全的重大公共事件,必須採取緊急的超常規處置措施,如果我當時向書記、縣長彙報了情況,在採取超常規處置措施時出了問題,會連累二位領導,所以沒有彙報。我的行爲違反了緊急情況必須向上級報告的有關規定,請二位領導酌情處分!”
鍾書記、閻縣長對對眼神,鍾書記說:“你的處置措施得當,化解了可能發生的嚴重傷亡事件,應該值得肯定,不過,遇到這樣的情況應該給我和閻縣長報告,畢竟多一個人多一些辦法,即便在處置中出了問題,我和閻縣長也不會逃避責任!”
閻縣長接過話:“鍾書記說得對,我們共同駕駛新民這艘航船,危急關頭,不會袖手旁觀的!”
王冬雲看着鍾書記、閻縣長,激動表情說:“通過這件事,我更加敬重一直關注關心、培養教育、扶持幫助我走到今天的二位領導同志!”
接下來鍾書記、閻縣長表彰一番華庭顏,華庭顏很是得意的樣子。
礦山鬧事事件平息,農民忍氣吞聲,也有幾
個農民乘公安局撤走後到礦上鬧事,鬧累了就在礦上吃、礦上睡。
馬老闆不動聲色,鬧就鬧、吃就吃、睡就睡唄,只要不影響出煤,吃飯值幾個錢!
鬧事的幾個人萬萬沒想到,他們在鬧別人的同時,老是被別人找岔子,要麼嫖娼被人扭送派出所,要麼偷人家東西被人痛打一頓,要麼無緣無故撞着人家被敲錢,要麼家裡夜半三更鬧鬼,總之,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走不走出家門都沒有清靜日子。
沒多久鬧事人發現他們鬧別人卻攪亂了自己,知道馬老闆在搗鬼,去派出所報案,派出所做筆錄,又講不出子醜酉卯來,只好偃旗息鼓不去礦上鬧了。
馬老闆的礦山風平浪靜,開足馬力挖煤,產量一個勁的飆升。
鬧事事件平息,王冬雲注重後續工作處理,他召集縣上有關部門、鄉、村、社解決農田用水問題。解決問題要座談,雙方各執一詞互不相讓,王冬雲便引導雙方走訴訟的路子。雙方無路可走,表示同意。
王冬雲當即表態,法院免收訴訟費,律師搞法律援助不收費,也就是說,農民打官司輸贏不虧本,馬老闆同意,農民也沒啥說的。王冬雲心裡明白,這是一場曠日持久的官司,馬老闆以錢開路,法院張建民鬼精,且肯輕易宣判,即便判決下來,多半也是馬老闆贏。
果不其然,官司一拖就幾年,幾年過去,社會形勢發生很大變化,當地外出打工農民越來越多,有的已經舉家遷出,家庭主要收入來源發生了根本性變化,加上退耕還林政策出臺,農民的田種上樹還能得到國家補貼,原來的尖銳矛盾竟然緩和下來了。
法院最後判決農民敗訴,原因是,小溪河牀下面不屬於馬老闆的法定開採區,國家覈定批准文件圖紙標註得清清楚楚,也就是說,馬老闆根本沒在小溪的河牀下面挖過煤。農民訴訟馬老闆挖煤造成小溪河牀塌陷,無一證據舉證馬老闆越界採煤的事實,鑑於造成小溪河牀塌陷有諸多因素,法庭對農民的訴求不予支持。
法院宣判後雙方沒有提起上訴,當年鬧得沸沸揚揚的礦山鬧事事件就此了結,罪犯張大其還在獄中服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