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南初神色平靜淡漠,清雋的面容沒有露出任何柔和的色彩或者情緒,“還不到時候。”
他得意,且讓他得意去吧,待他的腳傷好了,自然會回去,有錢欠着的債,總是要自己去收的。
莊靖鋮聞言,下意識的看了眼邵南初的腿。
眼中神色閃爍之後,終究沒有詢問他的傷勢,而是點頭頷首,道:“你心裡有數就好,要不要我幫你聯繫心腹過來幫你?”
邵南初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你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是。不過我有些奇怪,你竟然會接受任命前來江南巡查,按照你的計劃,你現在應該還是一個一無是處的浪蕩王爺。”
莊靖鋮心裡也有些不解,若不是他出現在江南,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提前開始展露出能力。
要知道,他一旦展露自己的能力,也就意味着是要將自己暴露在人前,將自己置於奪嫡的風暴之中了。
按照他原本的計劃,現在的他應該隱藏實力,繼續藏拙纔是,那麼,到底是什麼事情讓他改變了初衷?
莊靖鋮不知道,或許這些記憶埋存在了他丟失的記憶裡,也或許,回頭可以問問騰策和清輝,他們與他形影不離,或許能夠知道。
“你也知道,我記憶丟了,這個原因剛好就在丟了的記憶裡,我也不知道。”莊靖鋮聳了聳肩,又道:“既然已經展露了野心,那就這樣吧,不過是加快動作而已。你可要加快速度,別到時候要你幫忙的時候,你還在這裡陪伴美人。”
莊靖鋮先是一臉壞笑的擠了擠眉眼,轉而卻又露出莊重的神色:“英雄冢是美人窟,你可別因色誤事。”
莊靖鋮醒來不過十幾日,但是卻也看出好友對白秋落的不同。
雖然依舊是清清泠泠,冷冷淡淡的模樣,但是眉眼間流露出來的溫柔卻不是作假的,老友怕是淪陷了。
所以臨走前,莊靖鋮特意提醒他。
畢竟,他們二人都是悲劇的承載着,都擔負着過往的迷惑還有仇恨,其實並不適合去愛一個人,而一旦愛上,就意味着要耗費更多的心力去籌謀,也要承擔更大的風險,還會給心愛的人帶去危險,莊靖鋮是在提醒邵南初要想清楚,是不是要提前擔負起這個責任。
莊靖鋮此刻在提醒邵南初,卻不知道當初的自己,因爲傾心蘇瑾寒,而提前加快的自己前進的步子,爲了蘇瑾寒而不顧一切。
邵南初想到白秋落,清冷的眼神裡閃過一抹淡淡的思緒,再擡頭時,卻已經一片平靜。
“我知道。倒是你,勸你還是對那個蘇小姐好些,別日後後悔,我可不會同情你。”
邵南初看得出來,蘇瑾寒對莊靖鋮的真心,也看得出來,騰策對蘇瑾寒的尊敬。
作爲莊靖鋮身邊最重要的心腹手下,邵南初相信他不會對一個對莊靖鋮來說不重要的逢場作戲的女人如此。
定然是蘇瑾寒在莊靖鋮的心裡佔了很重要的位置,而蘇瑾寒的所作所爲又值得他尊敬,他纔會如此。
而莊靖鋮自從和蘇瑾寒重逢開始,就一直對她沒有個好態度,甚至還惡意譏諷嘲笑,邵南初覺得,好友繼續這麼下去,將蘇瑾寒的心給傷透了,估摸着將來後悔的機率比較大。
“她?哈,你沒開玩笑吧。”莊靖鋮一臉的不屑一顧,呵的輕笑出聲,道:“就她那個模樣,你覺得我能喜歡上她?我就是要找,也要找個配得上我的,這種明顯自己貼上來的,我纔不在意。”
莊靖鋮痞痞的說着。
邵南初看着他執迷不悟的模樣,牽扯嘴角露出一抹淡笑來:“祝你好運。”
實則,卻是在幸災樂禍。
他覺得自己已經能夠預見到莊靖鋮未來後悔的模樣了。
反正他該提醒的已經提醒了,如果莊靖鋮還是要一意孤行的話,就只能爲自己的行爲買單了。
自己的好友他還不知道麼,對感情既有潔癖又極爲執着,若是蘇瑾寒真是他心尖上的人兒,現在他傷害蘇瑾寒多深,將來就會加倍償還在他自己的身上,心上,就是蘇瑾寒不責怪他,他自己也會怨怪自己。
莊靖鋮撇了撇嘴,還想說什麼,卻見白秋落抱着兩匹布進來,歡快的跑到邵南初的面前。
“好看嗎?”白秋落笑眯眯的道。
她挑了一匹月牙白,一匹蔚藍色的布匹,顏色淺淡又清新,素雅好看。
“好看。”莊靖鋮點頭。
白秋落頓時笑了,道:“你來我家這麼久,我還沒給你做過新衣服,正好藉着這次的機會,給你做兩套,讓你穿。”
她並不是真正的農村姑娘白秋落,自然能看出邵南初的身份不簡單,只是她救了他,他願意留在這裡,他們相處也算愉快,她自然不能虧了他。
“給我做衣服?”邵南初輕聲重複。
雖然剛剛心有所料,但是真正聽到,一顆冰涼的心卻不由得加快了速度。
抓着輪椅扶手的手略微收緊,邵南初輕聲道:“我有衣服穿,給你自己做吧。這顏色也適合你。”
白秋落揚脣一笑,明媚了空間,道:“我經常要幹活,穿什麼都好,給你做兩套好些的料子,讓你穿舒服些。”
邵南初聞言,眸子裡的神色淡了幾分,低頭看着自己的腿,神色顯得有些冷。
白秋落頓時惶然,她剛剛似乎說錯話了。
她那麼說,不就是說他坐着輪椅,沒法幹活嗎!
瞧她這嘴給笨得。
白秋落恨不得打自己兩巴掌,又慌又亂的說:“南初,我不是那個意思,你……你別多想。”
聲音怯怯的,看着邵南初的眼神委屈又可憐巴巴的。
白秋落感覺,自己可能真的是被這十四歲的身體給影響了,說話做事,都帶着小女孩沒有長大的嬌俏。
莊靖鋮看着白秋落這模樣,有些恍惚。
他怎麼覺得,這樣的眼神很熟悉呢?似乎曾經也有人這麼看着他。
然而記憶一片空白,怎麼都想不起來。
正在這時,蘇瑾寒開口道:“南公子自然明白你的意思,是秋落你多想了。”
邵南初多厲害的人啊,神色冷沉,恐怕也是因爲自己雙腿無法行動,又怎麼會責怪白秋落呢?白秋落這是關心則亂,亂了分寸。
白秋落眼巴巴的看着邵南初,好像在問,是這樣嗎,是這樣嗎?
邵南初也捨不得她自責,明白她是爲他着想,心裡如何會怪她一時的沒有注意,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
白秋落頓時笑了,抿脣露出兩個酒窩,可愛極了。
“不是走了,又進來做什麼?想偷聽我們說話?”莊靖鋮目光落在蘇瑾寒的身上。
剛剛出去,白秋落特意找蘇瑾寒談了談。
用白秋落的話來說,莊靖鋮現在失憶了,所有的所作所爲,所言所行,都是以曾經的自我爲中心的,若是蘇瑾寒都在意,那得憋屈死了。
讓蘇瑾寒把莊靖鋮說的話都當成屁給放了,當沒聽到,心裡會好受很多。
所以蘇瑾寒秉承了白秋落的理念,對着白秋落道:“妹妹不是還有東西要給我?”
白秋落趕忙道:“就是,快,跟我來。”說着,拉着蘇瑾寒的手就往屋裡走。
莊靖鋮看着兩人姐妹好的背影,有些無法理解的對邵南初說:“你說這女人是不是太奇怪了,不過一個晚上而已,怎麼好得跟親姐妹似的。”
邵南初涼涼的看了他一眼,沒有回話。
白秋落的屋裡,她將自制的兩種面膜都給了蘇瑾寒,又給了她一些自制的護膚品。
“都給了我,那你用什麼?”蘇瑾寒有些不好意思的說。
不過每個女人都有變美的心思,所以她是既不好意思,又無法拒絕。
白秋落顯然看出了她的心思,咯咯嬌笑兩聲,道:“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這些東西沒了我還會做啊,倒是你,若是沒了就沒了,回頭可要好好保養啊。”
白秋落知道,古人也有自己的保養方法,只是沒有現代的那麼針對性,那麼精緻而已。
“這樣吧,若是方便,姐姐給我留個地兒,若是快沒了,就讓人給我傳個話,我就託人帶給你。”白秋落說。
蘇瑾寒面色感動,道:“你這麼好,倒叫我不好意思了。我是蘇記的大小姐,平日裡都在京城,這次也是有事纔來沆州的。不過全國很多地方都有蘇記的鋪子,你只管去有蘇記標識的鋪子就好。便是有什麼事情需要幫忙,也可以報我的名號,蘇記的人自然會幫你的。”
蘇瑾寒說着,又道:“對了,這個給你,這是我的身份令牌,蘇記的人看到了自然會明白的。不過你最好找掌櫃之類的管事,否則不認識令牌可就搞笑了。”
白秋落心驚不已。
她來這邊也有幾個月了,自然知道全國首富蘇家,也知道蘇記。
沒想到救了一個王爺不說,連帶着還和蘇記的大小姐做了姐妹,這穿越的人生,雖然身世不好,但是處處開掛啊。
那麼,南初呢?他會不會也是什麼顯貴出身?
白秋落有些走神的想。
“秋落,秋落?”蘇瑾寒見她有些呆,連着喊了兩聲。
白秋落回過神來,“啊?”
“想什麼呢,這麼發呆。”蘇瑾寒問。
白秋落搖了搖頭,道:“沒什麼。走吧,我送姐姐出去,今日一別,也不知何時還能再見了。”
蘇瑾寒道:“有緣自會再見的。若是日後來京城,你也可以來蘇家找我啊。”
白秋落聞言點頭。
兩人卻沒有想到,下次的見面會那麼快。
出門的時候,莊靖鋮已經不在院子裡了,只剩邵南初坐在輪椅上,神色淡淡的把玩着木桌上的棋子。
蘇瑾寒躊蹴了一下,終究沒有上前和邵南初多說什麼。
邵南初的身份很高,如今卻甘願留在這裡,恐怕腳傷未愈是一方面,而白秋落,或許就是另一方面了。
他既然不想離開,也不想表明身份,她沒道理去拆穿他。
和白秋落依依惜別之後,蘇瑾寒坐上馬車,跟着莊靖鋮一起回到了沆州城的驛館之中。
到了驛館,蘇瑾寒忙前忙後的安頓莊靖鋮的迴歸。
莊靖鋮的房間裡,他蹙眉看着蘇瑾寒。
“這些事情自有清輝他會佈置,你這個女人在這裡瞎忙活什麼?真當自己是女主人了?”
蘇瑾寒身形一頓,清輝更是驚訝不已。
“王爺,蘇小姐佈置得比奴才妥當,她……”清輝趕忙開口。
莊靖鋮更加不悅了,“怎麼,本王不過是離開了一個多月而已,你們就不把我這個主子放在眼裡了,都被她收買了,聽她的了?”
清輝頓時愕然,這是怎麼回事?怎麼王爺像是對蘇小姐充滿了惡意呢?
正巧這時騰策進來了,清輝趕忙給他投去求救的眼神。
他沒去接莊靖鋮,自然不明情況。
騰策做了個口型,清輝看完頓時呆了,傻傻的看着莊靖鋮。
王爺失憶了?
莊靖鋮對兩個屬下眉來眼去的模樣很是不悅,但是如今他最主要的還是要處理蘇瑾寒。
所以也沒有訓斥兩人,而是對着蘇瑾寒道:“蘇小姐回自己的屋子吧,本王這裡不需要幫忙。”
蘇瑾寒當沒聽到他說話,依舊招呼着下人將東西給佈置好,又讓人請了張大夫來給莊靖鋮診治,命人準備莊靖鋮的晚膳。
不管莊靖鋮怎麼嫌棄,刺激她,她都當沒有聽到。
最後,莊靖鋮怒了。
“我說你這個女人要不要臉啊?我叫你走你沒聽見嗎?你還真當自己是這裡的女主人了?什麼東西。不過一個商賈之女,怎麼可能成爲本王的王妃?本王便是再不受寵,也不會娶你這樣的女人!給我滾。”
犀利的話語既狠又毒,刺傷了蘇瑾寒。
蘇瑾寒臉色有些發白的看着莊靖鋮。
他怎麼能這麼對她?他心裡對她真的一丁點的熟悉感也沒有嗎?
一旁的清輝和騰策聽得心驚肉跳的。
哎呦喂,不得了了,主子怎麼能這樣說話啊,看蘇小姐那臉色,真是難看得緊啊。
若是真將蘇小姐給氣跑了,日後主子恢復了記憶,不得後悔死啊?
於是,剛剛莊靖鋮怎麼都使喚不動,讓他們趕走蘇瑾寒的兩人,趕忙上前對着蘇瑾寒行禮,開勸。
“蘇小姐,這事情也安排得差不多了,您舟車勞頓,要不就先回去歇着,剩下的事情交給小的來便是。”清輝小聲的說。
騰策也道:“屬下送蘇小姐回去吧。”
蘇瑾寒知道他們二人是在給她找臺階下,勉強一笑,道:“那我先走了,回頭再來。”
莊靖鋮冷冷的看着自己的兩個手下護着蘇瑾寒,向她獻殷勤的模樣,心裡滿是不爽。
冷冰冰硬邦邦的說:“回什麼來?本王不想見到你,別來了。還有騰策,你送什麼送?你若是出了這道門,日後便不是我靖王府的人。”
騰策跟在蘇瑾寒身後的腳步頓時停滯,轉身不可置信的看着莊靖鋮。
王爺他……他怎麼能這樣?蘇小姐該有多傷心啊!
就是一旁的清輝也是震驚的看着莊靖鋮。
莊靖鋮見兩個心腹都用見了鬼的神情看着自己,越發的覺得他們是受了蘇瑾寒的蠱惑。
“怎麼?都看不慣?都看不慣就都滾,跟着這個女人,做她的手下去。”莊靖鋮怒道。
騰策和清輝都是一直跟在莊靖鋮身邊的老人,可以說是心腹中的心腹了,現在莊靖鋮卻說出這樣的話來,可想而知有多生氣了。
蘇瑾寒雖然心裡難過,但是卻也不想他們主僕爲了自己而鬧僵,便淡淡道:“二位有心了,既然你家主子不待見我,我走便是。”
蘇瑾寒說完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騰策和清輝都沒有說話,沉默的站着,那僵硬的姿態顯得有些無聲反抗的意味。
莊靖鋮看着,喲呵一下,嘲諷的笑了,“怎麼,替她不值,和本王犯倔?來,給本王說說,她到底給你們下了什麼迷魂藥,一個個都恨不得跟她走似的。”
騰策性子直,當先道:“主子,屬下知道您失憶了,不記得蘇小姐,但是屬下奉勸主子一句,還是不要對蘇小姐這樣惡劣纔是。便是不記得,也平和一些。您不在的這些日子,多虧了蘇小姐出謀劃策,纔將沆州的局面給穩定下來,如若不然,早就亂成一鍋粥了。”
莊靖鋮聞言露出驚訝的神情。一個女人能平定沆州之亂?微微上挑的眉眼說明了他是不相信的。
一旁的清輝趕忙跟着道:“就是,蘇小姐對王爺可好了,一邊穩住沆州的政局,一邊派人找尋王爺,還爲了找王爺病倒了,王爺您不能這樣對蘇小姐,她爲王爺付出這麼多,該有多傷心啊。”
莊靖鋮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爲什麼他覺得,清輝和騰策將那個女人說得那麼好,而自己卻像是一個負心漢一樣?所以那個女人滿臉的憔悴難看,是因爲這段時間操勞着找自己,給弄成這樣的?
心裡莫名的有些不舒服,莊靖鋮放在扶手上的手不由得動了動。
那個女人真的那麼好?好得都把他身邊的人都給征服了?
可是當真那麼好,爲什麼他卻唯獨把她給忘了?
不是說忘記的人和事,都是不重要的嗎?
莊靖鋮問:“你們說得她那麼好,可是我完全不記得,那麼我原來對她是怎樣的?”
“奉如至寶。”兩人異口同聲的說。
莊靖鋮嚇了一跳。
這會兒倒是真真的好奇起他們的過往來了。
“怎麼個奉如至寶法?”莊靖鋮問。
“殿下對蘇小姐很好的,雖然你們兩人在一起總是吵吵鬧鬧的,但是殿下背地裡卻瞞着蘇小姐,爲她做了好多的事情。”清輝說。
“嗯,主子爲了蘇小姐,決定了接受此番的江南之行。”騰策道。
兩人七嘴八舌的說着自己的好,想要讓莊靖鋮改變對蘇瑾寒的看法。
莊靖鋮聽了騰策的話,心裡卻是一驚。
他此番江南之行的原因,竟然是蘇瑾寒!
他是爲了蘇瑾寒才提前嶄露頭角的?
莊靖鋮狠狠的皺眉。
爲了一個女人做這樣衝動的事情,實在是太不明智了。
這完全不是自己的作風。
本來還覺得自己應該對蘇瑾寒好一點的莊靖鋮頓時打消了念頭。
既然上天都選擇了讓他忘記她,就說明連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他爲了女人而喪志的情況了。
他最多以後不諷刺她就是,就當她不存在,他該怎麼樣,還怎麼樣。
莊靖鋮心裡有了決定,擺手打斷他們的話,道:“好了,不用說了,我知道了。”
清輝和騰策兩人怕惹他生氣,也不敢多說,彼此卻在用眼神交流,想着此刻王爺是不是已經回心轉意了。
哪知下一刻,莊靖鋮的話卻讓他們兩的心頓時涼透了。
莊靖鋮說:“既然過去的事情,我都已經忘了,那就忘了吧,就當她是個陌生人,該如何對待,就如何對待。你們倆以後也離她遠點。再者,她的身份太低,便是本王同意,皇上也不會同意這樣一個人做靖王妃的。”
兩人呆呆的看着他。
曾經的王爺,可不是這麼說的。
當初他們這麼提醒王爺的時候,是王爺一臉認真的告訴他們。
他說:她是我喜歡的人,我認定的,便是一輩子,無論如何,本王都要得到她,你們也只會有她一個女主人,不管她是何身份,最後的身份都只會是靖王妃,往後對她就要像對本王一樣,不得有半分懈怠,知道了?
那個時候的王爺,說得那麼篤定,那麼認真,可是如今的王爺……
但是兩人瞭解莊靖鋮,知道這個時候相勸只會得到反效果,所以都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爲蘇瑾寒和莊靖鋮的未來擔憂。
只能日後徐徐圖之,找機會再勸了。
莊靖鋮見兩人都不說話,心裡滿意,便道:“好了,你們收拾吧,本王累了,先歇下了。”
那一天,蘇瑾寒沒有再去見莊靖鋮。
她也想着,該怎麼和莊靖鋮相處,纔是最好的。
第二天,蘇瑾寒起牀出門的時候,莊靖鋮正好由清輝推着出門,兩人的住所就在隔壁,一出門,就看到了彼此。
莊靖鋮先是有些驚訝,隨後又恍然。
若是他們曾經真的如清輝和騰策所言的那麼好的話,那麼住在隔壁也是正常的。
所以他淡淡的和蘇瑾寒打了個招呼:“蘇小姐早。”
本來還在想着要怎麼和他說話的蘇瑾寒見他主動和她打招呼有些呆,這還是他失憶後第一次這麼平和的和她說話。
呆呆的應了一聲:“早。”
“騰策和清輝都跟我說了,這些日子,多謝你爲我做的。”莊靖鋮又道。
蘇瑾寒聞言眼眶有些發澀,含糊的應了一聲,“不用謝,應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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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好了他們要一起面對的,他既然不在,她自然要爲他做好一切。
然而莊靖鋮的下一句話卻讓她心裡有些涼。
“過去的事情忘記了我很抱歉。不過既然天意如此,我想蘇小姐也不必執着,畢竟你我未曾婚配,日後做朋友可好?”莊靖鋮笑道。
蘇瑾寒呆呆的看着他,所以,他這是要和她徹底撇清關係嗎?
雖然知道他失憶了,但是心裡還是疼得難受。
莊靖鋮看着她難過又呆滯的模樣,略微蹙眉。
他怎麼感覺,看着她這樣,心裡有些難過呢?難道是被騰策和清輝說的話影響了?
不,他不能爲了一個女人太過執着。
他身上擔着母妃的血海深仇沒報,如今不需要一個軟肋。
“蘇小姐還沒有用早膳吧,你且先用吧,本王有事,要出去一趟。”莊靖鋮說。
其實純粹是個藉口。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騰策匆匆進門,面色凝重的道。
“主子不好了,下面人來報,說是沆州周邊的村鎮爆發了瘟疫。”
莊靖鋮面色頓時正經了起來,“怎麼會爆發瘟疫?具體是怎麼回事?”
“是此番洪澇引起的。”騰策快速道。
“因爲雨大,有些屍體沒被發現的,沒有及時處理,還有些地方塌方的,毀了整個村子,變成死村的沒能及時處置,導致屍體的腐爛,不少人先是發熱,以爲是風寒,沒怎麼注意,後來越發不可收拾,如今許多人上吐下瀉,發熱,面色青紫,已經死了不少。”
蘇瑾寒的腦袋也是在瞬間炸開了。
怎麼會這樣?沆州沒有被淹掉,竟然也爆發的瘟疫!
若是死的人多了,莊靖鋮肯定還是會被皇上責罰的。
蘇瑾寒心裡擔憂,面色也正經了起來。
莊靖鋮快速道:“沆州城內可以疫情?”
“暫時還不知道。因爲天晴了之後放行了不少外頭進城的村民,不能確定他們有沒有染病。”騰策答。
莊靖鋮道:“立刻派人去城內所有的醫館調查,但凡有和瘟疫疫症相似的病人,便立刻控制起來,將他們帶到城外找地方安置,免得城內也產生疫情。另外徵召大夫和藥材,先開始去周邊的村鎮救人,控制疫情。”
“清輝,推我回去,本王這就上書上表朝廷,讓皇上派人前來幫忙賑災。”莊靖鋮有條不紊的吩咐。
煜舞 說:
月初了,大家手上都有三顆鑽鑽了,求鑽,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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