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六月的天氣,京城也開始漸漸暖和了起來,炎炎夏日掛在頭頂上,不過跪了一小會兒,蘇瑾寒的額頭上已經見了汗。
莊亞玲和易怡安的跟前有太監和宮女伺候着,打傘的,掌扇的,搬椅子給她們坐的,上茶水點心的,一應俱全,像是特地要刺激蘇瑾寒似的,易怡安不屑了看了她一眼,對莊亞玲說。
“三公主,這宮裡的東西還真是最好的,連這下午茶的點心都較宮外的來得香甜可口。”
莊亞玲一揚下巴,“那是自然,宮裡的御廚可是全天下最頂尖的廚師,做出來的東西自然也是最好吃的。”
蘇瑾寒鼻尖冒汗,神色卻是冷靜,甚至心裡都沒有半分委屈的意思。
誰讓她無權無勢呢,有些時候示敵以弱,也是一種對敵手段。
兩邊就這樣僵持着。
莊亞玲和易怡安折辱蘇瑾寒,更想聽蘇瑾寒求饒,然而偏偏蘇瑾寒只是淡定自若的跪着,和她們所想的,卑躬屈膝的,如同奴僕一樣請求她們繞過她完全不一樣。
兩人心裡頓時不爽了。
莊亞玲上前蹲在蘇瑾寒的跟前,伸手捏着她的下巴逼迫她擡起頭來迎視自己。
嘴裡嘖嘖笑道:“我發現,你這張小臉,長得也不是那麼醜,至少這會兒看着,真真是我見猶憐啊。可惜我七哥不在,不然真是要心疼死了。”
蘇瑾寒沒回話,她又道:“你說我要是在你臉上留下點什麼記號,我七哥還會不會對你另眼相看呢?”
莊亞玲說着,從靴子裡拔出一把匕首,鋒利的刀尖在蘇瑾寒的臉上來回遊移。
一旁的易怡安眼中閃過一抹興奮。
若是莊亞玲真的動了手,蘇瑾寒的臉毀了,也就沒有資格和她爭莊靖鋮了。
她幾乎在心裡瘋狂的叫囂着,快下刀,快下刀。
蘇瑾寒神色平靜,嘴角甚至帶着一抹笑意,“公主殿下若是真要這般無事生非,我也沒辦法。不過這些年宮裡好看的綾羅綢緞和珠寶首飾都是蘇記提供的,若是我傷了臉,日後哥哥恐怕會花大力氣替我治臉,還有沒有心思做這些東西,可就說不準了。”
蘇記乃是康國第一首富,商家,所囊括的行業多又廣,若是蘇記當真想要壟斷些什麼,定然是易如反掌的。
一旁的易怡安不屑道:“公主別聽她胡說八道,這天底下做生意的多了去了,未必沒有了她蘇記,這東西還買不到了。再說,不過一屆商賈,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真要惹怒了公主,抄家不過是轉瞬之間的事情。”
莊亞玲怒道:“你威脅我,你竟然敢威脅本公主。”
蘇瑾寒倒沒有在意她的態度,反倒是易怡安那句抄家惹怒了蘇瑾寒。
蘇瑾寒看着易怡安冷笑道:“安和郡主,咱們兩有什麼仇怨,那都是咱們私底下的事情。你鬥不過我,也不能見公主天真爛漫就利用於她,慫恿她來對付我。公主待你一片真心,你卻利用她謀私,也不怕公主寒了心。”
莊亞玲一聽,頓時皺眉,轉頭看向易怡安。
易怡安心裡一跳,慌忙道:“公主殿下,我是什麼性子您還不知道麼?千萬不要聽她胡說八道,她就是想挑撥離間,對,就是挑撥離間。”
莊亞玲眉頭皺得緊緊的。
她和易怡安自小交好,經常在一起玩,對她也不設防,所以易怡安總是和她說蘇瑾寒如何的不好,她對蘇瑾寒的印象纔會那麼的差,今日纔會來收拾蘇瑾寒。
但是她也不是傻的,之所以沒有往那裡想,也是因爲相信易怡安。
如今聽蘇瑾寒這麼一說,心裡反倒有些不確定了。
易怡安和她提起蘇瑾寒的事情,確實有些刻意了。
莊亞玲有些怔愣,易怡安卻滿心的怨恨,狠狠的瞪着蘇瑾寒,恨不得吃了她。
蘇瑾寒不願開罪莊亞玲,卻不代表她怕易怡安,嘴角勾着一抹冷冷的笑,毫不示弱的瞪回去。
“這是在做什麼?”有聲音由遠及近,有人快步而來。
蘇瑾寒聽到熟悉的聲音,頓時一呆,旋即心裡閃過一抹喜悅。
回京已經好幾日了,她和莊靖鋮還沒有見過面,沒想到今日在宮裡竟然能夠遇見。
莊靖鋮快步上前,看到此處的場景,眸中生寒。
“七哥。”莊亞玲看到莊靖鋮,下意識的叫了一聲。
莊靖鋮快速上前,“這是怎麼回事?蘇小姐得罪你了?”
在外面,他自然不好直呼蘇瑾寒的閨名,但是看到蘇瑾寒受委屈,依舊滿心的不悅,說話的時候,也帶了幾分寒氣。
莊亞玲從小就不喜歡莊靖鋮花心的模樣,所以平時老是和他對着幹,莊靖鋮也老是讓着她,所以多少嬌慣助長了她囂張的氣焰。
此次莊亞玲會輕而易舉的被易怡安利用,也有這方面的原因。
但是此刻莊靖鋮用前所未有的冰冷聲音對她說話的時候,莊亞玲有些嚇到了,結結巴巴道:“沒有,我……”
莊亞玲有些懵,眼前的七哥,與過往的完全不一樣。
“既然不曾得罪,三妹且先把蘇小姐扶起來吧。”莊靖鋮淡淡道。
“哦。”莊亞玲下意識的照着莊靖鋮的話去做。
等她將蘇瑾寒扶起來之後,這才反應過來,她可是堂堂公主殿下,蘇瑾寒不過一個商賈之女,就算對她行禮了,她也沒有必要屈尊降貴的去扶蘇瑾寒。
她也是被莊靖鋮凌厲的眼神給瞎蒙了。
見蘇瑾寒被莊亞玲扶起,莊靖鋮臉上的神情重新恢復成慵懶隨性,對着莊亞玲道:“你如今也已經長大成人了,待人接物不可再隨性而爲。蘇小姐此番在江南對瘟疫之事有功,回頭父皇可能還會封賞於她,你如今這般,不是胡鬧是什麼?”
“她怎麼可能對瘟疫有功?”莊亞玲完全不相信,話語間滿滿的都是不屑。
一旁的易怡安則怒道:“果然,她此番南下,就是去找鋮哥哥的,鋮哥哥,她這般不要臉又陰險的女人,你不要被她矇蔽了。”
“鋮哥哥,她離京前竟然叫人打了我,害得我當時門都不能出,鋮哥哥你要幫我討回公道。”易怡安說着,可憐巴巴的衝着莊靖鋮說。
蘇瑾寒在一旁,看着易怡安秒變嬌柔小女人,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這女人啊,碰到了自己的心上人,果然都是會變的。
莊靖鋮理都沒理她,對着莊亞玲道:“此番瘟疫,首先發現的就是蘇記,後來更是她不顧危險,找來神醫,親赴重症疫區送藥,幫忙控制疫情,你說她對瘟疫有沒有功勞?”
莊亞玲聽得一愣一愣的,看着蘇瑾寒,懷疑道:“你真的那麼厲害?”
“厲害說不上,不過是略盡綿力而已。”蘇瑾寒輕笑,臉色蒼白還帶着些許汗珠,顯得分外嬌柔。
莊亞玲看着,忽然覺得不是滋味。
莊靖鋮這時,終於正眼看向易怡安,冷漠道:“怡安,念在咱們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上,這次我不追究你。但是下次再讓我看到你爲難她,利用亞玲,別怪我不顧情分。”
易怡安當場就呆立在了原地。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素來笑意吟吟的鋮哥哥,怎麼會對她說出這樣狠的話來?
“鋮哥哥,我……”易怡安咬着脣,泫然欲泣。
一旁的蘇瑾寒險些沒笑出聲來。
莊靖鋮,好樣的,就衝着你這表現,方纔的罪可算沒有白受。
“三妹,我剛從母妃的宮中出來,她正命人在尋你,你快些過去吧。”莊靖鋮對莊亞玲淡淡道。
莊靖鋮的生母早已過世,而他後來被德妃收養,養在德妃的膝下,尊稱德妃娘娘一聲母妃。
而莊亞玲,正好是德妃唯一的女兒。
聽到自己母妃找她,莊亞玲也沒耽擱,衝易怡安道別之後,就帶着宮女太監們匆匆離開了,剩下易怡安帶着貼身婢女獨自面對莊靖鋮和蘇瑾寒。
“鋮哥哥……”易怡安輕聲喚着,試圖上前拉莊靖鋮的手。
這次莊靖鋮沒有理她,拉着蘇瑾寒的手臂,直接越過她,大步離開。
易怡安轉身看着兩人離開的背影,神色呆滯。
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會被他最心愛的鋮哥哥這樣對待。
“蘇瑾寒……”易怡安忽然咬牙切齒的開口,聲音裡滿是寒意,眼中的怨和恨有如實質一般。
易怡安對蘇瑾寒可謂恨之入骨。
在她的內心,莊靖鋮今天會這樣對她,都是因爲蘇瑾寒,都是她,自己纔會被忽視,甚至被厭惡。
她不甘心,不甘心!
她和鋮哥哥纔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才應該感情深厚,她蘇瑾寒算是個什麼東西,憑什麼橫插一腳!
易怡安滿腦子想的,都是怎麼收拾蘇瑾寒。
另一邊,蘇瑾寒被莊靖鋮拉着上了馬車。
蘇瑾寒方纔跪得有些發白的臉色此刻因爲走路變得紅潤了不少,只是額間依舊帶着輕微的汗意,看着似乎有些疲累。
莊靖鋮取了乾淨的絲巾替蘇瑾寒擦去汗珠。
“平時不是挺能耐的,怎麼今天這樣慫,我若是沒有路過,你是不是就打算一直這麼跪着了?”莊靖鋮沒好氣道。
事實上,是他正巧遇到蘇恆,得知了她進宮的消息,又知道今日易怡安進宮找莊亞玲了,擔心她吃虧,匆匆進宮找她。
沒想到從德馨宮出來,她卻已經被二人爲難上了。
蘇瑾寒嘟着嘴,道:“這可是在皇宮啊,說錯一句話都要給人挑刺,保不準就是掌嘴,仗責,再加上你那個妹妹可是公主啊,我不慫難道和她對着幹?那估摸着你過來看到的,就是一被打板子的鹹魚了。”
莊靖鋮被她的話逗笑了,一雙桃花眼閃閃的,透着愉悅和笑意。
蘇瑾寒看到他笑了,眉眼間也流露出溫和的笑意。
跪的時間不短,其實這會兒蘇瑾寒的腳又酸又麻的,但是爲了不讓莊靖鋮擔心,也爲了不讓自己流露出軟弱來,蘇瑾寒硬是沒有表露出來。
然而就在這個當口,莊靖鋮竟然伸手抓起她的腳,放在他的腿上。
蘇瑾寒被他這驟然的動作弄得微微後仰,若不是她雙手撐住了座位,怕是要磕到車廂壁上了。
看着莊靖鋮伸手就了她的裙子,蘇瑾寒臉色紅了一片,掙扎着要將腳放下來:“你這是幹嘛啊?快放開我。”
“跪了那麼久,腳不疼啊,我看看,傷着了沒有。”莊靖鋮一邊用巧勁禁錮着蘇瑾寒的腳,不讓她抽離,一邊以霸道的姿態撩起她的裙子,連帶着裡頭的中褲。
蘇瑾寒臉色紅得像是要滴出血來,目光怔怔的看着莊靖鋮。
她記得曾經他也在馬車裡這樣對待過她,只不過那時候,她不情願,他是直接點了她的穴道,讓她口不能言,身不能動的。
蘇瑾寒的裙子被推到膝蓋之上,腳露出來,完全的展現在莊靖鋮的面前。
膝蓋上果然已經青了。
莊靖鋮看着,眉頭頓時擰了起來。
蘇瑾寒輕聲道:“沒關係的,回去養兩天就好了。”
她的皮膚太細膩,平時又養得好,隨意的一點磕磕碰碰都能造成青紫的瘀傷,方纔在地板上跪了那麼久,膝蓋青了很正常。
好在地面掃得足夠乾淨,否則被沙子什麼的,壓破皮了,那纔是麻煩。
然而她的話並沒有讓莊靖鋮的面色變好,莊靖鋮依舊不悅的抿着脣,從一旁的暗格中取出膏藥來,取了替蘇瑾寒按摩腳上的淤青。
力道有些大,蘇瑾寒不由得抿脣,忍住疼。
“淤青要用力揉纔會散開,忍着點。若是實在疼,就叫出來。”莊靖鋮頭也不擡的說。
蘇瑾寒應了,卻固執的沒有發出一丁點的聲音來。
莊靖鋮認真的給蘇瑾寒揉着膝蓋,腦子裡卻有些恍惚。
有些陌生的畫面闖入了腦海裡。
同樣是在馬車上,他和蘇瑾寒起了爭執,他點了蘇瑾寒的穴道,同樣掀起她的裙子,替她的腳上藥,場景與現在,何其相似。
頭似乎有些疼,莊靖鋮頓時皺眉,而腦海裡恍惚的場景,也在疼痛之後,消失不見了。
“莊靖鋮,你怎麼了?”蘇瑾寒擔憂的聲音響起。
莊靖鋮擡頭看她,見她用擔憂的神色看着自己。
蘇瑾寒自然是擔心的,剛剛莊靖鋮替她揉着膝蓋,突然就不動了,她叫了幾聲都沒有反應。
微微一笑,莊靖鋮道:“我沒事。”
說完之後,低頭繼續給她揉着淤青。
心情多少有些飄忽。
剛剛他看到的,就是屬於他們之間的過去嗎?他曾經也這樣爲她療過傷?
莊靖鋮不知道,也不好問。
他如今多少有些明白曾經的他爲什麼會執着與和蘇瑾寒在一起了。
蘇瑾寒太美好了,她身上所有的氣質都散發着誘人的魔力,越接觸,越放不開。
不管被他遺忘的過去是什麼模樣的,未來,他依舊希望能有她陪伴在他身邊。
莊靖鋮替蘇瑾寒仔細上了藥,又叮囑她回去後用熱水敷一敷,再讓青芽幫她揉一揉,過個兩日也就好了。
莊靖鋮這麼溫柔的時候,蘇瑾寒總有一種無法抵禦的感覺,所以呆呆的看着他應了。
“這麼看着我,是不是覺得我美呆了,讓你完全離不開我了。”莊靖鋮一擡頭,看見蘇瑾寒的模樣,頓時輕笑一聲,痞痞的說。
蘇瑾寒回過神來,沒好氣的縮回腳。
柔順的絲質裙襬順勢滑落,遮住了她的腳。
蘇瑾寒道:“我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你這麼不要臉的。”
一臉嫌棄的模樣。
莊靖鋮聞言也不在意,笑着往她跟前湊,手不老實的攬着她的腰往自己的懷裡帶:“我不要臉?真的?那你告訴我,喜不喜歡我這張臉?”
靠得近了,渾身上下都被他的氣息包裹着,他湊到跟前的臉,是放大了無數倍依舊無法磨滅的美麗。
兩人的呼吸糾纏交錯,漸漸融爲一體。
莊靖鋮看着她,再度往她跟前湊。
他沒有忘記,那張柔軟的脣,有多甜美,甜美得……讓他捨不得放開。
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蘇瑾寒近乎屏息。
就在這個時候,馬車驟然停了下來,外頭傳來車伕的聲音:“王爺,到了。”
兩人驟然回過神來,蘇瑾寒更是臉色羞紅的用力掙開了他的懷抱,匆匆丟下一句:“我先回去了。”
然後就逃也似的下了馬車。
莊靖鋮被推倒在座位上,看着驟然掀開又落下的簾子,嘴角笑意融融。
也不起身,就那麼懶懶的歪在位子上,淡淡的吩咐:“回府吧。”
蘇瑾寒跳下馬車,直接就往府裡鑽。
身後青芽小跑着追她,“小姐,您慢點,跑那麼快做什麼。”
微風拂面,連帶着吹散了臉上的滾燙之意,蘇瑾寒的腳步也跟着慢了下來。
青芽這時追上蘇瑾寒,看着他紅撲撲的臉,頓時驚呆了。
不會吧,難道小姐和王爺在車上……
青芽瞪大了眼睛,被自己腦海中的想法給嚇到了。
她的目光太過灼熱,讓蘇瑾寒一看到她臉上的震驚,就想到了她所猜測的。
沒好氣的用手指敲了她腦門一下,給了她一個板栗,蘇瑾寒道:“你那腦袋瓜,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呢。”
青芽揉了揉被打疼的腦袋,嘀咕道:“誰叫小姐臉紅成那樣,不怪奴婢多想啊。”
“再胡思亂想,以後出門就不帶你了。”蘇瑾寒說着,轉身就走。
“小姐別啊,奴婢保證以後不敢了。”青芽聞言,趕忙驚叫着跟上蘇瑾寒。
日子似乎驟然就這麼平靜了下來。
腳上的淤青好了之後,蘇瑾寒就重新將在江南落下的輕功給撿了起來。
好在她能吃苦,每天雖然很累,但是在夏禾的監督下,自己的堅持下,倒也練得有模有樣的。
這一日,蘇瑾寒在屋裡看書,有下人稟告,讓她去大廳一趟,說是蘇恆叫她過去。
蘇瑾寒不明所以,但還是乖乖的去了。
到了前廳,還未曾進門,就聽到蘇恆和人交談的聲音。
蘇恆笑聲爽朗,另一人的聲音也是溫潤好聽。
哪怕未曾謀面,蘇瑾寒也能確定,那人一定是個偏偏如玉的君子,定是個極爲出色的人物。
邁步入門,蘇瑾寒看到了裡頭的情況。
蘇恆坐在上首主位,下方坐着一個和蘇恆年歲差不多的公子,他容貌出色,面色溫和,一襲簡單的白衣被他穿出了仙氣來,整個人宛如落到人間的謫仙一般。
蘇瑾寒不得不承認,她被美到了。
又是一個妖孽一般的人物。
蘇瑾寒有些想哭,本以爲自己重生之後的容貌夠美了,可是每每出現一個出色的男子,容貌都是上乘,美麗不該是女子專有的嗎?爲什麼現在的男子,竟一個個都生得比女子還要好看。
那人看到蘇瑾寒進門,眼睛頓時亮起,含笑道:“瑾寒妹妹,許久不見,出落得越來越漂亮了。”
蘇瑾寒怔怔的看着她,下意識的呢喃道:“慕容哥哥。”
話音出口,蘇瑾寒就呆了。
剛剛那不是她自己本身的反應,那是……前身的!
她一直以爲,前身已經無法影響到她了,沒想到,在一些熟悉的人和事上,她所不曾擁有的記憶上,前身依舊能夠影響到她。
比如眼前這個被稱爲慕容哥哥的人!
“虧得你還沒有忘記我。”聽到她喊他,慕容晱眼中更亮,看着她的目光溫柔得好像能將人給溺斃了。
蘇瑾寒感覺有些招架不住。
一旁的蘇恆笑着道:“今日慕容回來,我本該好好陪你暢飲一番,但早兩日就約好了與人一起談買賣,也不好做無信之人,今日權且讓瑾寒代爲招呼你,慕容可別怪我啊,誰叫你不早說,早說我好留着時間,恭候大駕啊。”
慕容晱笑道:“少來了你,你這生意忙得,都開的別的國家去了,哪裡有空專門陪着我,我可不敢佔用你的寶貴時間。讓瑾寒陪着我就很好,正巧,我也許久沒有見過她了。”
“得,你個見色忘義的損友,早知道你這個樣子,我就不該回來,直接讓瑾寒招呼你便是。”蘇恆說着,站起身對蘇瑾寒道:“那慕容就交給你了瑾寒,哥哥要先出去一趟。”
“啊?我……我不行的哥哥……”蘇瑾寒看着匆匆忙忙從自己身邊走過的蘇恆,聲音越來越小。
看來哥哥今天的事情,是真的很忙,要不然怎麼會這麼的匆忙呢?
蘇瑾寒認命的嘆了口氣,對着慕容晱道:“慕容公子,我哥哥就這樣,老是生意爲重,怠慢之處還望見諒。”
慕容晱說:“方纔還是慕容哥哥,怎麼這會兒就慕容公子了?瑾寒,多年未見,你就是這般給我驚喜的?”
慕容晱略微皺眉,臉上的神色也暗淡了下來,似乎蘇瑾寒一個慕容公子,傷透了他的心似的。
蘇瑾寒看着美人憂鬱,頓時有一種犯罪感,好像恨不得貼上所有,只要能撫平他眉間的褶皺。
所以她特別沒出息的道:“慕容哥哥,瑾寒和你開玩笑的,你別當真。”
面對慕容晱,蘇瑾寒的心裡似乎有一種極爲親暱的感覺,好像很久以前,他們就很親近。
蘇瑾寒想,或許前身曾和慕容晱關係很好吧。
聽到她這話,慕容晱眼中的光再度亮起,笑容滿面的說:“既然蘇恆讓你今日陪我,那瑾寒妹妹可願和我一同上街走走?”
蘇瑾寒想拒絕,可是她又怕看到眼前這人傷心,所以只能順從的點了點頭。
在心裡鄙視了一番自己的沒骨氣,但是到了街上,蘇瑾寒就壓根就將那點骨氣給丟了個徹底。
在街上四處走走逛逛,蘇瑾寒開心的買了一大堆的東西。
自打從江南迴來,她還不曾好好逛過呢。
蘇瑾寒發現,慕容晱對她真的是包容到了極點。
不管她要什麼,他都是直接買單的,哪怕就是她多看了一眼,他也會買下,命人送去蘇府。
走到最後,蘇瑾寒都不好意思買東西了。
眼見她看了一眼的東西慕容晱又要買下來,蘇瑾寒趕忙抓住他的手:“慕容哥哥,我不要這個了,真的不要,咱們找個酒樓坐坐吧,我有些累了。”
慕容晱低頭看着蘇瑾寒抓着自己的手,嘴角笑容更深,竟真的停止了買東西的舉動,笑着應,“好。聽瑾寒的。”
蘇瑾寒總覺得他的笑容太過溫和太過寵溺,讓她不由得懷疑,前身是不是和他有什麼姦情?
可是不對啊,前身明明是喜歡孫澤的,殘留的執念也是對孫澤的怨和恨,和這突然冒出來的慕容公子可搭不上半分關係啊。
蘇瑾寒懵了,又摸不清兩人過去的交情到哪一步,只能保持距離的疏遠。
兩人到了酒樓,要了個臨街的包房,小二上來請二人點菜。
“瑾寒想吃什麼?”慕容晱問。
蘇瑾寒道:“我都好,不挑食,慕容哥哥點吧。”
蘇瑾寒還在糾結,她過去和慕容晱,到底有沒有點什麼關係……
慕容晱點菜的時候,蘇瑾寒有些呆,因爲她發現,慕容晱點的,竟然都是她愛吃的菜。
所以當店小二出去的時候,蘇瑾寒都還有些呆。
慕容晱見她直勾勾的看着自己,不由得笑道:“這麼多年過去了,也不知道你的口味變了沒有,若是不喜歡吃,就告訴我,讓店小二加你喜歡的菜。”
蘇瑾寒越發確定,慕容晱和前身肯定關係匪淺。
心裡不由得暗暗叫苦。
她對這個慕容晱,真的是一點點記憶都沒有啊,這是要鬧哪樣?誰能告訴她!
“不用不用,剛剛點的就可以。”蘇瑾寒有些尷尬的說。
上了菜,蘇瑾寒看到一桌子喜歡的菜色,只能化悲痛爲食慾,專注於美食。
慕容晱吃得不多,大部分的時候都用溫和的目光看着蘇瑾寒吃,不時的還伸手替蘇瑾寒擦嘴邊的醬汁。
每當這個時候,蘇瑾寒就格外的尷尬,只能接過絲巾自己擦,也因爲這樣的小插曲,她的食慾也受到了影響。
這突然冒出來的慕容晱,真的是不好調理啊,萬一莊靖鋮看見了他這麼溫柔的看自己……
蘇瑾寒瞬間抖了抖。
“瑾寒你不舒服嗎?”慕容晱輕聲問。
蘇瑾寒回過神來,“啊?沒有,我很好。”
“是不是分開太久了,和我在一起都不自在了?”慕容晱問道。
蘇瑾寒趕忙搖頭,“沒有啊,挺好的,慕容哥哥怎麼會這樣想。”
就算是有,她也不能說啊。
雖然沒有對慕容晱的記憶,但是從剛剛蘇恆和他說話以及相處的姿態來看,兩人絕對是至交,她還從來沒有看到哥哥在人前那麼自在又放鬆的模樣呢,她總不能因爲自己的關係,讓兩人關係產生變化吧。
慕容晱搖了搖頭,沒再多說。
他能察覺到蘇瑾寒的不自在,不過他只當蘇瑾寒是因爲太久沒見到他了,還有些陌生罷了,所以倒也沒有多想。
再接下去,蘇瑾寒就有些食不知味了,慕容晱也看出了她的不自在,便讓店小二來結賬。
兩人要離開的時候,走到樓梯口,正好遇到一夥兒人說說笑笑的朝樓上而來。
兩人下意識的讓開道讓他們先上來。
“瑾寒……”就在這時,有人叫了蘇瑾寒的名字。
蘇瑾寒擡頭看去,看到了久未見面的孫澤。
“孫公子。”蘇瑾寒客氣的頷首。
孫澤看到她顯得有些激動,上前站在她的跟前道:“瑾寒,許久不見了,你,你還好嗎?”
或許真的應了那句話,得不到的,纔是最好的。
曾經蘇瑾寒是他未婚妻的時候,哪怕蘇瑾寒天天在他面前晃悠,跟在他的身後,他都不屑一顧,有時候還會覺得很煩,但是當兩人解除了婚約之後,孫澤滿腦子想的,就都是蘇瑾寒了。
好不容易見到她,孫澤格外的激動。
蘇瑾寒後退一步,免得孫澤的口水噴到她臉上,含笑道:“我很好。孫公子勞煩讓讓,我要走了。”
“瑾寒,我……慕容晱?你和他在一起?”孫澤說着話,忽然看到了一旁的慕容晱,臉色頓時變化了起來。
蘇瑾寒不明所以,“是啊,我和他在一起,有什麼不對嗎?孫澤你我二人已經沒有關係了,快讓開,別擋着道。”
極度不耐煩的口氣。
煜舞 說:
呃,男兒還是男n?哈哈哈。慕容晱(shan)這麼唸的,麼麼。
大家都不給我投鑽,都拋棄我了,嚶嚶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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