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1.1.1

應付了一半外頭的流水宴,鬱明抓住機會偷溜, 轉回了新房。外頭一衆人堵他堵得厲害, 門窗處都有人看守, 鬱明繞了一圈後,乾脆上了房, 掀了瓦,從房樑上回來。

李皎這時候已經卸了妝容,着簡單家常服飾, 坐於幾口用膳。她有孕在身,胃口又一向不好,每次膳食都吃不了多少, 醫工便建議她少吃多餐。今日忙了一日, 李皎疲憊不已,她這時候比旁人更捱不得餓。新夫郎尚在外頭接待賓客們,公主府的膳房,已經悄悄給長公主開了小竈。

女郎正專心用膳, 忽感眼前一晃, 一人從天而降。

她忙伸手護住因小風而起皺的米粥,擡頭去看,與落在旁邊的玄衣駙馬四目對上。

李皎:“……”

鬱明:“……”

鬱明詫異了一下她居然在吃飯,卻沒說什麼, 聳眉一笑:“我路過,你繼續。”

青年腳下一晃,便轉到了小几的另一邊, 拄幾而坐。他雙手撐下巴,盤腿而坐的姿勢灑脫又隨意,就那麼傾着身子,眉目清明,看着自己的新婚妻子吃飯。李皎被他的凝視弄得尷尬,她沉默了一下,友好與自己的新婚夫君交流:“你要吃麼?我分你一半。”

鬱明眉目不動:“我不餓,你吃吧。”

他繼續看着李皎用膳,心頭已經浮想聯翩。他尚記掛方纔卻扇移開,女郎面容之華,氣度之容,讓他爲之驚豔。李皎在他心裡總是高貴的不類凡人,他把記憶拔來拔去,覺得自己都甚少見到她吃東西的樣子。而他現在坐在這裡看她用膳,頗有一種怪異新奇感。

這便是他的女人啊……

他的媳婦兒……

他孩兒的母親……

她吃飯也吃得那般優雅,一點點,慢條斯理。糕點入口,她腮幫微動,如小鼴鼠般悉悉索索,幾分可愛。她的頭一直低着,長髮鬆散落在衣上,烏黑拂在面頰上,與嫣紅的脣瓣,脣上的米白糕點顏色對應。她伸出舌尖小幅度地舔去糕點,水潤的脣,粉紅的舌尖,再配上……

李皎臉爆紅。

任誰被那火熱的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都會如坐鍼氈,吃不下去!

鬱明他什麼事都不幹,就坐在對面看她!看個不停!不曉得他在看什麼!

李皎把箸子一摔,惱怒擡頭,瞪視對面郎君:“這飯沒法吃了!”

鬱明訝然,驚奇問:“難吃的讓你吃不下去?你公主府上還有如此無能的廚工?”他大手一揮,頗有氣勢,“拉下去砍掉!”

李皎:“……”

她被鬱明那一本正經、不知真假的說話方式逗笑,惱也惱不下去了,眼如秋水生波,撩他一眼,似笑非笑道:“哼,剛娶了我就要砍我府上人。你這駙馬狐假虎威得真不錯!”

鬱明淡然而望。

這般一鬧,飯也吃不下去了。李皎無法忍受被鬱明盯着用膳,索性她已經吃得差不多了,便坐直,等着侍女一會兒進來收拾碗箸。然她從始至終,頭都兀自低着,因感覺鬱明還在看她。

他還是那個雙手撐下巴、身子前傾的姿勢,跟她玩笑半天,都不帶變的。

李皎擡頭瞪他:看什麼?

鬱明向她勾勾手:“皎皎,過來。”

李皎心想他居然敢指揮她?

她巋然不動,坐得淡定。

鬱明哼笑一聲,面容平靜而冷淡,他忽得伸出手臂越過幾木去拖拽她。兩人之間的距離根本不到一丈,鬱明手臂上的力氣又大,李皎抗議都沒來得及,就被他繞過一幾,拉拽了起來。他手臂往回收,李皎便被他強迫般地扯進了懷裡。

李皎惱:“你強迫我!”

她驚叫一聲,跌入了青年換個姿勢的懷中。鬱明一邊將她拉過來,一邊還順便不緊不慢地換了個一腿屈起、一腿仍盤着的坐姿。他將李皎扯入懷裡,把女郎抱在腿上坐好。他低頭在她脖間一嗅,目光瞥到她那叢顏色依然沒有完全淡下去的花枝,眼底染上了絲絲笑意。

鬱明將老婆往懷裡擠啊擠,口中含糊道:“我自己的媳婦兒,何來強迫之說?”

他在她身上一派動作,又搓又揉,要把她整個人縮一團抱入懷中。李皎被他揉得氣息不穩,只覺熱風從面上、頸上不斷掠過。她訝他這般張狂,比成親前變本加厲。不知是不是男郎都這樣,纔剛剛成親,就本性暴露。李皎氣息紊亂,滿面緋紅,被他又揉着腰時,耐不住那口氣,低下頭,就在他喉間恨恨咬了一口。

不是情人間情趣之類的咬吮,她是真的咬!

喉間一陣刺痛!

鬱明手臂肌肉繃起,痛意襲來,他氣息一凝,猛地將懷裡的美人丟了出去。而他習武出身,那般丟,往空中一拋,凌厲往外扔,豈是一般人能承受得起?李皎被鬱明扔開,眼見就要撞上牆壁,她心跳驟停,沒料到他本能反應居然是這樣!

而鬱明當即起身掠向半空,人影如魅般一閃。即將撞上牆壁的李皎一聲驚呼未出口,只覺黑影在眼前再一動,她就又被兜入了駙馬的懷中。到這剎那,李皎心頭疾跳,氣息未曾平復。她被抱着落地,目瞪口呆地窩在他懷中,與他對望。

鬱明緊張無比,將她放在地上,扒拉她的衣裳:“有沒有嚇到?小腹痛不痛?”他常年沒跟女郎打交道,李皎又咬得那麼狠,他本能就是推開。但是一推開,就開始後悔。他怎能推開她呢?若是傷了胎兒,他便死不足惜了!

李皎:“痛……”

鬱明早在心底反省無數次,聞言臉色一下子蒼白,不由分說就喊:“明珠!”

李皎看他慌亂,只慢悠悠說完了後半句:“倒還不至於。”

鬱明:“……”

他臉色難看又僵硬,伸手摸一把脖頸,竟摸到了一點血跡。他嘶一聲,瞪眼李皎,沒想到她真的咬破了!而李皎不甘示弱地回望,鬱明臉色幾變,伸手隔着虛空,遙指她半天,憋出一個詞:“混賬!”

李皎好整以暇地去榻邊坐着:“剛成親第一晚就罵我,不太好吧?”

鬱明臉色變了變後,忽變得輕鬆。他笑嘻嘻地跟在李皎身後,跟隨她入帳,嘻笑一下,兀自改了詞:“混賬寶貝兒。”

李皎:“……!”

她臉漲紅,一口氣憋在嗓子眼,露出一言難盡的眼神。

鬱明大笑,俯身,在老婆面頰上偷了個香,變本加厲道:“哎呀,做什麼這麼一本正經?我說什麼刺激到你了?混賬寶貝兒?”

兩人正坐於榻邊鬧着,眼看鬱明就又要得手,又要把李皎摟入懷裡了。門被叩兩下,明珠帶着侍女匆忙忙進來,焦急問:“駙馬喚我?出了何事?可是要緊?”

鬱明的手已經攬住了李皎,快要得逞,結果被侍女一通打擾,那口氣瞬間散了。

李皎噗嗤笑出聲。

被鬱明沉下臉瞥一眼。

明珠反應機敏,隔着重紗,隱約看到那兩人在榻上坐着。她自知夫妻情趣不容外人打擾,但她已經進來了,勢必少不得要打擾一二了。明珠與侍女們站在門口,她一邊指揮侍女們去收拾公主用完的膳食,一邊欠了欠身,定定神後,跟李皎交代:“殿下,駙馬的住宿婢子已經安排妥善了。駙馬請跟婢子來,斷不會被無關人士碰到的。”

鬱明:“……”

他有不好預感,看向李皎:“什麼意思?什麼住宿?我要去哪裡?”

李皎心中怯了一下,卻給自己鼓氣。她目光堅定地與鬱明對望,認真地給他解釋。爲了哄他高興,她不光改了對鬱明的口頭稱呼,還換上了溫柔的語氣,可謂用心良苦:“夫君,外人不知,難道你也不知嗎?我懷有身孕,不足三月。我身體不好,孕相至今才調好一些,實不敢冒險。所以請夫君體諒我,不要與我同房。”

鬱明挑下眉,面無表情地看着她。

李皎耐心把話說完:“夫君不要與我同屋而眠,我爲夫君備了別的房舍。到我平安生子前,我二人最好不要待在一屋。這並非是我私心,乃是爲了夫君你最喜歡的孩兒着想。爲了他能平安健康,夫君你就忍耐一年吧。我們從今晚就分房而睡,夫君你覺得呢?”

鬱明說:“我覺得你每個字我都聽得懂,連到一起我就聽不懂了。”

李皎:“……”

明珠忍笑忍得肩膀發抖,屋中幹活的一衆侍女如是。

鬱明仍坐在她身邊,打量着新婚妻子,他好奇她是怎麼想的:“洞房之夜,你就要把我趕出去睡?而且爲什麼不能在同屋?我的忍耐力,讓你那般不放心?”

李皎心想:對的。我非常不放心,畢竟你動手動腳的次數越來越多。

她口上卻認真道:“我與你已是夫妻,那些俗禮不講也罷。不過是一個洞房之夜,夫君你我問心無愧,何必管外人如何評價?”

鬱明望她半天,他目子沉沉,又如子夜般寧亮。他深邃的眼睛看李皎許久,看得李皎開始不自在,氣勢有些兜不住了。鬱明看了她許久,微微一笑,感慨般地抱胸,起身長立如松竹,筆直挺拔:“真想不到,你第一次叫我‘夫君’,居然是這個時候。”

他又道:“但是,不!”

李皎愕然,仰頭看他高大身影罩着她,俯視她。鬱明睥睨着她,語氣不容置疑:“我纔不會同意你那亂七八糟的說法。你心裡想什麼,你自己清楚得很!拿小人之心,度我君子之腹!李皎你羞愧不羞愧?”

他膝蓋往榻上一壓,宣佈:“我哪也不去,就睡這裡!”

李皎瞪他。

鬱明故意挑釁她長公主的威嚴:“我不光今晚睡這裡,明晚也睡這裡。我每晚都睡這裡,一步也不挪!你能拿我怎麼辦?”

李皎不能拿他怎麼辦,李皎只能拿自己怎麼辦。她哼一聲站起,繞過他往帷帳外走,口中道:“那你睡好了。我去別的屋睡。”

鬱明沒料到她這般無恥,又覺自尊受辱。他大怒:“回來!”

郎君聲音氣吞山河,駭得站門口的侍女等人齊齊打個哆嗦,只覺寒風陣陣襲來,讓人膽怯。她們不覺往前走兩步,覺新駙馬會傷害李皎。但是明珠攔了她們一下,下一瞬,她們就聽咚一聲,牀板被壓的聲音。

衆女提心吊膽地聽了半晌。

帳中鬱明將李皎壓在榻上,與她好言商量:“皎皎,別啊。讓我跟你睡嘛!我大婚之夜就被趕出去,我多丟人啊。皎皎,你顧及顧及我的尊嚴嘛……”

李皎臉紅:“你丟人麼!你別抱我大腿!混賬!”

她氣得不行,又想笑得不行。她的新婚夫君壓着她,抱着她的腿小聲哀求她。那般的楚楚可憐。她這人的毛病就是遇強則強,遇軟則軟。強的壓不住她就要被她壓一頭,李皎本來都壓鬱明一頭了,結果他態度一軟下來,就把她勾得心浮氣躁。

門口侍女們也不知那對新婚夫妻最後是如何商議的,反正二人出來時,長公主衣裳髮絲都凌亂不已,面容紅暈淺淺。她揉着額頭,淡着臉宣佈,讓衆人把駙馬的東西搬回來,日後駙馬跟她一起睡。

明珠敬佩地望一眼那坐在牀頭的青年。

換來鬱明洋洋得意般的一瞥。

當夜衆女退下,屋中情形又與她們想的不太一樣。長公主殿下的新房中,有一牀一榻。外人一走,李皎就指揮鬱明把牀上多出來的那牀被褥搬去榻上,讓鬱明去榻上睡。鬱明要和李皎同屋,李皎不願跟鬱明同牀,兩人互相妥協後的結果,便是李皎睡牀,鬱明睡榻。牀榻間還有一屏風擋着,李皎不安全中,覺得稍稍安全。

鬱明去洗漱。

李皎盯着那屏風看。

青年洗漱後換上中單,還聽李皎的話,拿了御醫送來的藥膏按摩了一番右手。他折騰完這些出來,看到他的妻子還在看屏風,憂心忡忡:“你確定你不會胡來?”

鬱明大義凜然:“當然了!我這個人特別的愛面子!你顧忌我的面子,你給我面子,我就投桃報李,絕不越雷池一步!”

李皎咬脣,扭過臉看他:她怎麼這麼不信他的話呢?

她轉頭看到他站在屏風邊在擦頭髮,青年眉目之清遠,在被水浸染後更爲明晰。他眼睫濃長,往下滴着水,落在英俊的面孔上。他洗漱洗得隨便,一身乾爽中單,很快在手腕、肩胛、膝蓋處溼了水。他站那裡,溼漉漉的,地上都淌成了一片小河。

李皎:“……”

她一面被鬱明的美貌驚豔,爲他清爽素面的風采折腰;一面,又覺得他是這樣的糙漢子,在屋中走來走去,不講究,太隨便,與她要求的整潔相差甚遠。比如她看到他衣衫不整,就想給他撫平;看到他發上滴水,就想主動給他擦乾淨……她快要被鬱明的隨便給逼死了。

鬱明撇臉來看她。

他目中清和,眼波一轉。李皎心頭大跳,忘記了對他的各種看不慣,慌慌張移開眼不敢看了。李皎面紅耳赤地上了牀,拉住了帷帳,慌張又鎮定道:“我睡了,你也去休憩吧。”

她躺在牀上,被褥覆面。心臟砰砰跳良久,腦海中一直閃現方纔鬱明的風姿。她輾轉反側,脣角露出微微害羞的笑,又深覺自己齷.齪,而忙將他從腦海中揮出去。但她才忘了他一會兒,他又會出現在腦海中,讓李皎頗爲煩躁。

煩着煩着,翻來覆去,李皎入了睡。

紅燭高燒,時聽到屋外漸漸遠去的賓客喧譁聲。鬱明搭着二郎腿,雙手相疊枕在腦下,躺在硬木榻上。他一會兒覺得手痛,就解放手來揉着自己右手腕上的幾處穴道,漫不經心地推拿。他夜以繼日,好讓自己右手能恢復如常人。同時,他耳尖豎着,聽着帳中女郎的動靜。

屋中就只有他二人睡着。

鬱明第一次跟李皎同屋而眠,他也睡不着,他還很興奮。他眼睛不閉,仰頭看着上方橫樑。他的心跳一直很快,那熱血燒得滾燙,從胸口燒至五臟六腑,燒到他腦子裡,燒得他心中發癢,想要做點什麼。

但是他老婆不許他做。

鬱明在黑暗中扯嘴角,心想:慣的她。

他不知聽了多久,聽得帳中女郎呼吸聲平穩。青年忍耐到了極致,倏地翻身跳起,步伐雖大,踩在地上卻無聲無息。他幾下就到了帷帳邊緣,一把掀開帳子,人鑽了進去,爬上了牀。

帳中馨香,讓他剛進去,氣息一落,強忍不住,差點跌在她身上。

鬱明提着那口氣,撐着自己。他躡手躡腳地上了牀,躺在了李皎身前。他眼神飄忽半天,把李皎抱入懷中,將她往牀裡側挪去。他做好這一切,躺在她面前,與她相對。鬱明心中甜絲絲,傾身在女郎面頰上偷了一香。

她面頰雪白,因睡眠而紅潤,睫毛長脣兒豔,他心中開始酥.癢。

鬱明額上出汗,身體內的反應讓他焦躁。但是他既不敢把李皎惹醒,也不敢當着她的面自.瀆。他煩惱地垂下眼,看眼身下翹起的帳篷,長嘆口氣,手蓋住臉。他知道睡一起絕對不是好辦法,自己的忍功未必到家。可是他更不願跟她分開……

李皎對他本來就不夠上心,鬱明心中有巨大惶恐:即使兩人成親,他依然恐懼她再次拋棄他。

他比不得她的家國大義,他最恨的便是這點。她自己隨時可犧牲,沒什麼攔得住她爲國赴死的心。鬱明卻想攔一攔。他愛她,也愛她這點。他只希望兩人足夠親暱,她再捨不得他,再不會說不要他就不要他……

鬱明撐着自己身下的帳篷,碰也不敢碰,唯怕稍微碰一下就更收不住場。他繃着身子,也不敢翻身。他煎熬無比地在她身邊不知道躺了多久,在那陣若有若無的香氣干擾下,他好不容易睡着。

一室靜謐。

睡至了後半夜,天快亮時,李皎被夢驚醒。她素來有半夜驚醒的毛病,醒來也不意外。她口中乾渴,便想下牀倒水喝。混混沌沌中,女郎往外爬,手突然摸上了一具男人的身體。她一下子僵住,大腦空白。

她常年習慣一人獨睡,完全想不通自己牀上爲什麼會多出來一個人?

巨大的震驚和惶恐,讓她觸電般往後縮,張口便要高聲喊人。而鬱明習武之人,對外界動靜最爲敏感。李皎一醒來,他便跟着醒了。他僵了下,沒料到她會醒來。他看她有尖叫喊人的架勢,再不敢等下去,翻身而起,將坐起來的女郎壓下去,捂住了她的嘴。

李皎咬他捂着她的手。

鬱明連聲:“是我是我,別怕……”

李皎的驚惶卻半天難以撫平。

鬱明額筋突突跳,手放下來抓向她的手腕。李皎的嘴自由後,張口便要繼續喊,卻不妨一個溼潤的脣壓上來,舌尖伸了進來,忘情地開始親吻她。李皎那口氣沒提上去,全被男郎的親吮壓了回去。她掙扎一二,手腕被鬱明壓在牀頭。

她整個人被他壓在身下狂烈親吻。

情人之間最動人的默契,便是身體一接觸,本能就有記憶。李皎一開始那般害怕,害怕自己的牀上有男人。夜晚又將這種恐懼感放大,那種怕,讓她甚至沒感覺出是鬱明。然鬱明一親她,她就感覺出來了。

他的脣齒相纏,他的舌根廝磨,他的呼吸燥熱,全都是熟悉的。

李皎慢慢不掙了。

親吻卻由撫慰興致,往另一個方向狂奔而去。夜晚不光將恐懼放大,它還將一切曖.昧放大。鬱明低頭親着女郎,一夜的睡眠,讓她脣瓣微幹,他便去溼潤她。唾沫吞嚥,他喘息着哼了一聲,只覺身下的女郎突然有了力氣掙開他壓着她的手腕,將他摟抱住。

兩人的衣衫早就有些亂。

鬱明的脣舌向下,吻上她的脖頸。他靠在她修長如鶴的頸間喘氣,刺激得她後背發麻,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鬱明沿着她的頸向下親,黑暗中,他的手摸到了李皎的腰,迫不及待地去褪她的單褲。他俯在她身體上方,蓬勃無比,身體碰觸間,讓女郎感覺到了他的渴望。

李皎打個哆嗦。

大腦混混。

她沒有想明白鬱明爲什麼在這裡,兩人爲什麼會發展成這樣。她被男郎的猴急催着趕着,整個人被弄得昏昏沉沉,軟如春水,任他爲所欲爲。她蹙着眉梢,摟着他的脖頸,聽他在耳邊喘氣,只覺動情無比。

她最是喜愛他的聲音。

屋外傳來咚咚敲門聲,明珠聲在外,打斷屋中二人的旖旎:“駙馬,殿下,快醒醒!宮中來了消息,說太皇太后大病,着殿下你們即刻進宮!”

作者有話要說:  謝霸王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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營養液也看見了,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