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雲瑾聽到了這個,臉色刷的一下子就紅了起來,就仿若是那煮熟了的蝦子。
阮雲瑾磕磕絆絆的說道:“我……真是這麼說的?”
阮雲瑾雖然這麼問着,可是心中已經有了明斷,按照她以往的行事作風來看,這樣的話,還真是有可能是她說的。
而且,衛殊的性子和衛陌很不一樣,這衛陌還有可能開玩笑逗她,可是衛殊,卻不一個口出虛言的人。
衛殊看着阮雲瑾那尷尬扭捏的樣子,臉上帶起了一絲淺笑。
衛殊笑起來的時候,比板着臉的時候少了幾分冷然,多了幾分明豔。
前世的時候,阮雲瑾眼中的衛殊,幾乎是每天都是笑着的,只不過,如今想一想,那個時候衛殊的笑容,又有幾次,是能笑到心裡面去的?
父親被謀權篡位,母親鬱鬱而終,或者是,連母親都是被害死的,還有幼弟,也是被那崇明帝所害,衛殊要麼就真的是一個沒心肝的人,根本就不爲這些難過,要麼就是在隱忍着這些。
很顯然,衛殊就是隱忍着這一切!
此刻,阮雲瑾看到的衛殊的笑容,幾乎可以肯定,衛殊的此次的笑容,是由心而起。
阮雲瑾看着看着,就愣住了,然後溫聲說道:“你笑起來很好看,你以後要多笑笑。”
衛殊聽了阮雲瑾這話,臉上的笑容就僵硬住了。
阮雲瑾當下就不敢再繼續說下去。
阮雲瑾訕笑了一下,道:“那個。殊王啊,我昨日有點糊塗了,要是真的說過那麼無無理的。冒犯的話,還請你就當做什麼都沒有聽見。”
阮雲瑾嘗試着把這件事矇混過關,誰知道,衛殊卻一板一眼的,認真的說道:“我聽見了。”
“聽見了也給我忘了!”阮雲瑾有點羞惱的說道。
衛殊怎麼就這麼較真啊!
阮雲瑾說完這話,就開門往外走去,現在天色都黑了。還不知道外面是什麼樣了呢,晚宴若是結束了,那現在也應該出宮了。她可不想在這皇宮裡面過夜。
這皇宮就是狼窩虎穴,阮雲瑾覺得,自己要是多在這裡呆上一刻鐘,都有可能被啃成骨頭渣子!
想到今日衛景所做的一切。阮雲瑾就覺得。自己當初就算是抗旨不來,也不應該走入這皇宮!
眨眼間,阮雲瑾就走到了門口,衛殊卻是大步走了過來,一把拉住了阮雲瑾。
阮雲瑾微微一愣,側過頭來不解的看着衛殊,她不知道,衛殊這是要做什麼。
衛殊看了看阮雲瑾。然後低聲說道:“你現在這副樣子,恐怕不是很方便。”
阮雲瑾被衛殊這麼一提醒。才低頭看了自己一眼。
當阮雲瑾看到自己漏出來的那雪白的肌膚的時候,叫了一聲,然後道:“你……”
“不是我。”衛殊把有些沒有失去了理智的阮雲瑾,給拉回到現實之中。
阮雲瑾咬牙:“該死的衛景,我一定要讓他後悔!”快了,快了,馬上就要到衛景結黨營私的時候!
只要等到這個時候,她就把蒐集的證據,全部都捅上去!
想來,崇明帝這個對權利有着很強大控制力男人,是不會允許衛景這樣的人存在!
到時候,衛景就會萬劫不復!
她現在要做的,就是等。
衛殊看着阮雲瑾,卻也認真的說道:“衛景一定會後悔今日做下的這一切的!”
衛殊這是在安慰阮雲瑾,也是再對着阮雲瑾承諾,他一定會讓衛景爲今日的所作所爲,付出代價的。
衛殊低聲說道:“你在這裡等等我。”
說着,衛殊就出去了,走的時候,還不忘記吩咐了:“把門拴好。”
阮雲瑾愣愣的看着衛殊的背影,然後把門關上,將自己反鎖在屋子裡面。
她到桌子旁,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下了這一杯涼茶,阮雲瑾才覺得,自己那有些乾澀的嗓子好了一些,連帶着,那一顆有些躁動不安的心,也安定下來了不少。
阮雲瑾摸了摸自己的臉,有些發燙。
心中暗自想着,難道她那個時候,真的對衛殊說了那些話?
衛殊會不會當真了?
衛殊今日的態度,就有些奇怪。
阮雲瑾想着想着,就糾結了起來。
沒有多大一會兒,衛殊就回來了。
“阿瑾,開門。”衛殊在外面沉聲說道。
阮雲瑾猶豫了一下,走了過去,開門。
衛殊遞過來一個黑色的披風,道:“披上吧。”
阮雲瑾把披風繫好,雖然這深紫色的披風,看起來有點奇怪,但是總也比被人看到她衣衫不整的時候要好啊!
阮雲瑾和衛殊,這才一起回去了。
等着快到人多的地方了,衛殊就站住了腳步,示意阮雲瑾先走。
阮雲瑾知道,這是衛殊是爲了避嫌,也不點破,直接就走在了前面。
說實話,此刻的阮雲瑾,對這皇宮,是有着很不好的印象的,但是感覺到衛殊走在自己的後面,阮雲瑾又是莫名的心安。
阮雲瑾回來的時候,衆人已經陸陸續續的離開了。
林嫺並沒有走,而是坐在遠處飲酒。
林嫺也是將門之後,飲酒這樣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
林嫺不時的擡頭,看着衛殊那空蕩蕩的座位。
阮雲瑾回來的時候,就瞧見了這一幕。
當林嫺看到阮雲瑾的時候,眼睛一亮,但是很快的,林嫺的眼睛就黯淡了起來,林嫺看見了,阮雲瑾身上披着的披風。是衛殊的。
別人或許還注意不到,但是她卻是認得的。
這披風,她見衛殊披過。
林嫺緊緊的握緊了拳頭。抓住了自己的手心,掐的自己生疼生疼的。
林嫺站起身來,走到了阮雲瑾的身邊,高傲的擡起了頭,道:“妹妹若想進殊王府,可是要過了的我這一關的。”
阮雲瑾聽到了林嫺這莫名其妙的話,一下子就笑了起來:“我若是真的想入殊王府。可不需要過任何人的關!”
阮雲瑾本是不想理會林嫺的,可是如今,林嫺都挑釁過來了。阮雲瑾要是還能忍下去,也是好脾氣了,尤其是今日阮雲瑾因爲誒經的事情,心情總歸不是很好。
現在這林嫺過來挑釁。簡直就是撞到了槍口上面!
林嫺面色陰沉的看着阮雲瑾。狀似不經意似的說道:“我和殊王,那可是今上指婚的。”
阮雲瑾在自己的心中默默腹誹道,她前生的時候,也還是指婚的呢,當然,這個指婚,是被衛景算計的,不然按照她父親的性子。怎麼會把她嫁給衛殊來招禍?
就在林嫺和阮雲瑾說話的這會功夫,衛殊走了出來。
“殊王!”林嫺看到了衛殊。直接就撲了過去。
林嫺的臉上,帶起了一絲落寞的神色。
衛殊似乎沒有看見林嫺一樣,直接就往外走去。
走的時候,還深深的看了阮雲瑾一眼,那意思分明就是讓阮雲瑾自己小心。
阮雲瑾感激的笑了笑。
可是這一笑,落在林嫺的眼中,就又成了阮雲瑾在勾引衛殊。
林嫺看着阮雲瑾,眼中帶着意思憤恨,但是林嫺最終也沒有再說什麼,再做什麼了。
她就是再恨,再怨,也不可能當着衛殊的面發作。
“阿瑾!原來你在這裡呀!”陳婉不知道什麼時候從暗處走了出來,來到了阮雲瑾的身邊。
阮雲瑾看到陳婉,銀牙暗咬,恨不得直接就抓住陳婉,給陳婉兩巴掌,但是阮雲瑾還是暫且的忍下了這口氣,這場合不對,她不能這麼做!
阮雲瑾語氣不善的說道:“走吧!”
兩個人這才一前一後的走了出去。
走到一半的時候,又瞧見了阮子誠,阮子誠一臉擔心的問道:“阿瑾,你做什麼去了?怎麼纔回來?”
說着說着,阮子誠的目光,就落在了阮雲瑾身上的披風上。
阮子誠一邊伸手去扯阮雲瑾的披風:“阿瑾,你怎麼披着一個男人的披風?”
阮子誠並沒有認出來這披風是誰的,只是對阮雲瑾披着這樣的一個披風,很是不爽,就算是涼夜,阮雲瑾一定要披着什麼披風,也一那剛剛是披着他的呀!
阮雲瑾的心情很是不好,哪裡有心思和阮子誠在這裡扯皮?
阮子誠的喋喋不休,讓阮雲瑾有些心煩,阮雲瑾直接就沉聲說道:“阮子誠,不要煩我!”
這話阮雲瑾說的聲音是大了一點。
阮子誠見阮雲瑾是真的生氣了,就訕訕的閉嘴了,臉上帶起了一絲失落的神色,阮子誠真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哪裡,惹到了阮雲瑾。
阮雲瑾卻是快步走了起來。
剩下一個阮子誠,想跟上,但是又不敢跟上。
阮雲瑾和陳婉來的時候,是坐着一輛馬車的,夏雨和綠荷,都在那等着。
至於陳婉……陳婉並沒有帶丫鬟過來。
阮雲瑾帶陳婉一個,就已經覺得很煩了,又怎麼會帶另外一個?
等着兩個人相繼上了馬車,陳婉就似笑非笑的看着阮雲瑾的披風,然後道:“怎麼?今日你和殊王在一起過的如何?”
陳婉此刻心中已經認定了,阮雲瑾和衛殊之間,一定是發生了什麼。
雖然說陳婉今日在衛景那裡受到了一些委屈,但是那只是精神上的,利益上麼,陳婉自己覺得,她已經是衛景的人了,心中還是很開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