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府。
這樣的大事,當然是不會讓一般人來辦了,趙嬤嬤是阮老夫人身邊的紅人兒,當然是要趙嬤嬤來了。
趙嬤嬤來的時候,身邊來跟了金槐。
這是曹氏的意思,曹氏說了,想要幫着阮老夫人分憂,於是就讓金槐跟來了。
當然了,什麼分憂不分憂的話,也就是曹氏在嘴上說一說,用來欺騙阮老夫人的。
她讓金槐來,分明就是來給秦氏示威的。
想讓秦氏的心裡不痛快。
她想讓秦氏知道,就算是是她不是正室了,可是這府裡面的一切,都是她曹氏做主。
包括,阮老夫人的心,也是向着她曹氏的。
不過阮老夫人那樣的人,怎麼可能看不出來曹氏的這點小心思?
她那可是老狐狸了,對於這點手段要是還不明白,那麼也就白白的在這阮府後宅之中,生活了這麼多年!
尤其是當年大阮府和小阮府還沒有分家的時候,她所承受的,和見識的,可比現在的小阮府之中的,多了去了!
在阮老夫人眼中,曹氏和秦氏不過都是小打小鬧。
只要不危害到阮府的利益,她纔不會去攙和呢!當然,要是還能打擊一下,她怎麼看都不順眼的秦氏,就更好了!
曹氏自詡聰明,以爲阮老夫人不知道這些,其實啊,阮老夫人的心裡,和明鏡的一樣。
趙嬤嬤知道,自家老夫人不喜歡秦氏,來的時候。對秦氏雖然恭敬,可也算不上多麼客氣!
她面無表情的說道:“三夫人,我這一次是奉了老夫人的命來的,還請你通融一下。”
秦氏心中直達,趙嬤嬤來。應該是來找阮玉敏的。
可是她並不點破。
現在老夫人和張氏,都不想讓知道,阮玉敏的事情,她又何必去給自己找麻煩呢?
她溫柔一笑,眸光瀲灩,笑着說道:“既然是老夫人的意思。我當然不會有什麼意見了。”
說到這,秦氏看了一眼金槐,然後又把目光挪了回來,不動聲色的說道:“我這裡的東西比較雜亂,查看的時候。還要勞煩趙嬤嬤小心,最好是能輕拿輕放……”
雖然說秦氏並沒有明着說什麼,只是看了一眼金槐。
可是金槐的心中就是覺得,秦氏這是再說自己!
這讓金槐心中有些不舒服,她可聽說了,當年青葉在的時候,一個丫鬟,可都是敢對秦氏呼來喝去的。可是怎麼到了她這,就要受秦氏這窩囊氣了呢?
金槐想着自家姨娘的吩咐,於是就笑着對秦氏說道:“夫人。我家姨娘說了,知道夫人屋子裡面的東西金貴,可是特意派了我來呢!我可不是那些毛手毛腳的小丫鬟,自然不會讓你的東西,出什麼問題的。”
給金槐這麼一說,好像還是曹氏派人來搜查綴玉閣來了!
阮雲瑾的手中。此刻正拿着一串紫檀佛珠,這佛珠。是秦氏剛剛交給她的,說是早前託人從柳山寺求來的。
讓她隨身帶着身上。可以保她平安!
阮雲瑾哪裡會不知道,秦氏這是被阮玉敏的事情給嚇壞了,害怕她有朝一日,也會遇到和阮玉敏一樣晦氣麻煩的事情,這才神神叨叨的把佛珠塞了過來。
更害怕,這府上最近的陰魂多,小孩子,總是容易被纏上的。
阮雲瑾前世的時候,自然是不怎麼相信這神神鬼鬼的事情。
可是她自己當了一回鬼,還重新活過來了,這讓阮雲瑾的心中,不由的也對神鬼有了一些敬畏。
不過阮雲瑾一聽到柳山寺這個名字嘴角就抽抽!
柳山寺啊,那是前生噩夢的開始的源頭!
就因爲那柳山寺,阮雲瑾連帶着,把和尚都給恨上了。
這從柳山寺求來的佛珠,若不是秦氏告訴了她,要時時刻刻的帶在身上,她早就隨手扔了。
再說這個時候,她一邊把玩着這串佛珠,一邊看着金槐。
她覺得金槐站在這,有些刺眼了。
曹氏這明顯是不敢來明的,就開始用這樣隱晦的手段,想來讓母親不開心了。
更甚者,這次金槐還想在鬧出來別的什麼事情,想來打擊母親吧?
阮雲瑾的脣角,帶起了一絲冷笑,既然曹氏派了金槐來,那她就應該做好,讓金槐有來無回的準備!
就算是金槐能回去,她也要讓金槐掉一皮!
也好敲打敲打曹氏,讓她安分一點!
她們綴玉閣這段日子是安靜,可是這也不代表,綴玉閣的人,是好惹的!
阮雲瑾看着佛珠上面雕刻的那佛像,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說道:“你只教世人慈悲,可你可知道,在這吃人的地方,慈悲,是活不下去的。”
“就算是活下去了,也是要受氣被人欺負,被人踩在腳下的。”阮雲瑾喃喃自語。
秦氏讓開了路,讓趙嬤嬤,金槐,還有幾個丫鬟,進了屋子。
對於趙嬤嬤,阮雲瑾還是放心的,趙嬤嬤是阮老夫人身邊的人,就算是阮老夫人不待見母親,也不可能會讓徐嬤嬤,明目張膽的來幫着曹氏,給母親不痛快。
至於金槐?
阮雲瑾是一百個不放心!
在金槐進了主屋的時候,她就跟了過去。
金槐在屋子裡面,翻來翻去的。
先是看了看牀榻,翻動了一下被子,最後在屋子裡面,轉了一圈,把目光落在了屋子秦氏的妝奩盒子上面。
在後面看着的阮雲瑾,心中惱怒更甚!
別人可能還會的覺得,是老夫人丟了東西來尋東西的,可是她知道,這是來尋找阮玉敏的!
且不說阮玉敏已經讓自己給送出去了,就算是自己沒有把阮玉敏送出去,阮玉敏那麼大的一個大活人,會藏在妝奩盒子裡面?
金槐這次來,分明就是想來找找麻煩,然後再來母親這裡摸摸底的!
不過現在阮雲瑾,就算是知道金槐的想法,也不可能說出來。
她怎麼說?難道說阮玉敏不會藏在妝奩盒子裡面?
若是到時候,金槐問起來,自己怎麼會知道怎麼辦?
這不是讓人拿到了把柄嗎?甚至會讓人覺得,阮玉敏忽然失蹤,是和她有關係的。
不,應該說是,是和母親有關係的。
自己畢竟還是一個五歲的孩子,說了什麼,做了什麼,別人都會聯想到,是母親交給自己的!
金槐打開了秦氏的妝奩盒子,入目的,就是幾顆東珠。
這幾顆東珠,個子可是不小!其中一顆東珠的一側,還被磨沒了一快。
這讓金槐看了心中一驚!
秦氏竟然用這麼好的東珠,來做脂粉!
這麼好的東珠,竟然要被磨成粉!這也太太奢侈了!
除了這東珠,那妝奩盒子裡面的東西,林林總總的,數十件,擺在裡面。
裡面有祖母綠的寶石,有孔雀藍的珠子,有純白暖玉的鐲子,那些東西,琳琅滿目,晃花了金槐的眼睛!
金槐從來都沒有見過,這麼多好東西!
就算是曹氏的妝奩盒子裡面,也沒有這麼多的東西啊。
沒有想到,秦氏平日裡不顯山漏水的,竟然還藏着掖着這麼多的好東西!
不行,回去以後,一定要告訴姨娘。
這秦氏,未免也太有心計了!
每日穿着那麼素淡,可是竟然藏了這麼多東西!
這倒是冤枉秦氏了,這裡面的很多東西,都是最近這些日子,珍和居的人送來的。
以前她也是有不少東西的,不過當年都爲了阮府變賣的差不多了。
說起來,現在珍和居送來的這些東西,還不如當年她自己有的!
只是秦氏一直以來,都素淡習慣了,她本身就不是喜歡這些東西,她是寧願在自己的頭上,簡簡單單的戴一朵絹花,也不想往自己的頭上插一根金釵啊!
珍和居送東西來的時候,她也就是隨意的收下了。
自家有那麼大的珍和居,屋子裡面,有幾件好首飾,也不足爲奇。
心中本來就沒有那藏着掖着的想法。
不過金槐和曹氏兩個人,心裡陰暗久了,喜歡以己度人,她自己怎麼想的,就理所當然的,以爲秦氏也是這麼想的。
金槐又看了看秦氏的櫃子,她翻動着裡面的東西。
看着裡面那些上好的布料,臉色更加的難看了。
這秦氏,沒有想到啊!這好東西,還真是多!
阮雲瑾站在門口的位置,道:“喂!我娘可是說了,這裡面的東西你看可以,可不能隨意挪動和損壞啊!”
阮雲瑾那刁蠻大小姐的語氣,讓金槐有些窩火。
不過她也不能怎麼樣,誰讓阮雲瑾是小姐,她只是一個姨娘身邊的側室呢?
她只能好脾氣的應下了:“七小姐,你放心。”
阮雲瑾回頭看了看正在那邊忙碌的詢問大家進程的趙嬤嬤,眼睛一轉,就往前衝來!
金槐被嚇了一跳。
“七小姐!你這是怎麼了?”金槐有些擔憂,她自然不是擔憂阮雲瑾,而是擔憂阮雲瑾若是出了什麼事情,會賴在她的頭上。
她的身子一動,連忙扶了扶阮雲瑾。
誰知道,就在這個瞬間,阮雲瑾大聲嚷嚷道:“你把我孃的東西放下!”
金槐一愣,然後道:“七小姐,我來查看這些,可是老婦人吩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