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雲瑾不依不饒的嚷嚷道:“我祖母大人很英明,她就是讓你來查看了我們綴玉閣的東西,可也絕對不會讓你拿我孃的東西!你分明騙我的!”
拿?
金槐敏感的捕捉到這個字眼,她連忙道:“七小姐,你說什麼呢?我可聽不懂!我沒有拿什麼東西!”
阮雲瑾拉扯着金槐,就往外面走。
阮雲瑾的力度,當然拉扯不動金槐。
可是金槐哪裡敢用力氣和阮雲瑾拉扯啊,若是阮雲瑾出了什麼事情,第一個倒黴的就是她!
現在要是真的在綴玉閣出了什麼事情,就是姨娘也護不住自己啊!
金槐一直都很聰穎,自然是明白形勢的。
她開始的時候,還以爲阮雲瑾是想和自己起爭執,然後不小心被自己碰到了,就栽贓給自己的。
可等到了門口的時候,她發現事情不對了。
她分明就沒有拿什麼東西,怎麼阮雲瑾一口就要咬定,自己拿了什麼東西?
想到這裡,金槐打了一個機靈!
心中瞬間就明白過來了。
她連忙在自己的衣服上檢查着,想要看看,是不是阮雲瑾趁亂的時候,把什麼東西放在了自己的身上。
這要是給人栽贓了,拿了三夫人的東西,秦姨娘非但保不住她,估計還要被自己連累。
到了那個時候,別說阮府的人,不會放過她了。就是曹府的人,也不會放過她。
可是人已經走到了門口了,綠荷就在門口看着的呢。
綠荷一把抓住了金槐的衣袖。然後大聲喊道:“來人啊!快點來人啊!把這個大逆不道的奴婢給抓住起來啊!”
綠荷的聲音很是清亮,這院子之中,本來就站着了很多人,這麼一喊,當下就衝過來幾個人。
其中就有金釵。
金釵是什麼樣的人?
這可是會武功的!
真刀真槍的未必歷害,可是對付金槐這樣的手無縛雞之力的丫鬟,還是輕而易舉的。
金釵一下子就把金槐給摁住了。
這個時候。和秦氏站在一起的趙嬤嬤,也同秦氏一起走了過來。
還沒等秦氏開口,趙嬤嬤就搶先一步問道:“金槐。這是怎麼了?”
趙嬤嬤巧妙的迴避開了綴玉閣的人,而是想找金槐來問。
金槐剛剛要開口,阮雲瑾就搶先說道:“這個賤婢,趁着找東西的時候。竟然拿我孃的東西!”
童音清脆。裡面帶着濃濃的憤慨。
阮雲瑾握了握拳頭,繼續說道:“娘,你一定要嚴懲這個賤婢!咱們丟了東西算上什麼,可要是給人知道了,咱們阮府的奴才,都是這樣的,以後說道咱們咱們怎麼辦?”
阮雲瑾的一番話下來,讓趙嬤嬤瞪大了眼睛。
她沒有看錯吧。眼前這個這樣說話的人,是阮雲瑾?
是那只有五歲的七小姐?
趙嬤嬤的又想起了以往阮雲瑾身上的種種。心中駭然!
“還有趙嬤嬤,這次這賤婢可是你領來的,雖然我們都知道,這賤婢拿東西,一定不會和你有關係,可是傳出去,也壞您的名聲啊!”阮雲瑾繼續說道。
此刻她看着慌張跪在地上的金槐,還有那正面色難看站在那看着這一切的趙嬤嬤,暗中冷笑了一聲。
在這些人的眼中,若是知道了自己願望了金槐,就會說自己心狠手辣吧?
就會說自己小小年紀,就知道算計吧?
也會說母親把自己調教的歹毒吧?
更或者是會直接說,母親的城府太深,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母親教的!
可是,前生的她天真單純,前生的母親,軟弱善良,前生的哥哥,勤奮努力。
可是最終的結局呢?
今生的時候,她寧願就做那看起來陰險歹毒的一切,來維護自己如今得之不易的幸福。
今日若是給金槐平平安安的回去了,別人會怎麼想?
多半還會以爲,母親是好欺負的那一個吧!
不然怎麼會讓曹氏的侍女,大搖大擺的進了自己的屋子,然後翻了一個遍?
她今日就要讓大家都看看!
她們是惹不起的!
誰要是想來惹綴玉閣的人,就要先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
有一句話說的好,叫殺雞儆猴!
金槐就是那這雞,而曹氏,還有祖母,更甚者,是別的想打綴玉閣主意的人,就是那猴子!
趙嬤嬤本來還想替金槐辯白,可是聽了阮雲瑾的話,她也不敢一味的說好話了。
萬一金槐真的沒輕沒重,拿了綴玉閣的東西,自己還要爲她說話,那不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嗎?
於是趙嬤嬤,就改變了自己最開始的態度,語氣平和問道:“金槐,是不是和七小姐說的一樣,你拿了綴玉閣的東西?”
金槐連忙搖頭:“趙嬤嬤,你可要爲我做主啊!我根本就沒有拿着綴玉閣的東西!”
趙嬤嬤看着阮雲瑾,語氣和緩的問道:“七小姐,你說金槐拿了東西,可否有什麼證據?”
阮雲瑾道:“我親眼看見的!”
“可若是沒有證據,我就算是想來幫七小姐,也沒有辦法啊!”趙嬤嬤溫聲說道。
好像是在站在阮雲瑾的那一側來考慮問題一樣。
阮雲瑾對着綠荷說道:“綠荷,你來搜!”
金槐有些心虛了。
她沒有拿東西,可是她看着阮雲瑾這麼興師動衆的,有些害怕,在無意間,自己的身上,真的被人塞了東西!
這麼想着,她就扭動着自己的身體,不讓綠荷去搜!
可就在這個時候,金槐的衣服袖子裡面,就掉出來一個東西!
那是一顆東珠!
珠子圓溜溜的,直接滾動到了趙嬤嬤的腳下。
趙嬤嬤看到這一幕,也明白髮生了什麼。
她看着那一臉驚慌的金槐,覺得這東西不是金槐拿的,可是她剛剛開口要的證據,已經擺在了她的眼前,她實在是說不出來什麼爲金槐辯駁的話!
金槐看着那東珠,嚷嚷道:“我沒有拿這東西!這不是我身上的!我真的沒有拿啊!”
金槐看着這東西,覺得天一下子就塌了下來。
她不是那眼皮子淺的人,怎麼會拿這樣的東西呢?
阮雲瑾指着東珠說道:“就是這個東西!這可是我娘妝奩盒子裡面的東西!”
在一旁的金釵,瞧出味道來了,她站直了身子,然後道:“我記得夫人的妝奩盒子裡面,確實是有幾顆東珠,金槐不會以爲我們夫人不會在意那東珠一共有幾顆吧?然後就偷偷的拿了一顆?”
“你血口噴人!”金槐轉過頭,對着金釵說道。
金釵的面色一冷:“我血口噴人?那你到時解釋一下,這東西是怎麼出現在你的身上的!”
“難不成,還是我放的?”金釵冷聲反問道。
金槐本來還真是這麼懷疑的,她正想這麼說,可是忽然就想起了金釵的身份。
金釵可是秦府的人,她要是得罪了秦府的人,就算是證明了她沒有拿東西了,三爺也不會放過她!
何況,就是她說了,這是金釵放的,她也是不可能洗脫罪名的!
她的目光,看向了綠荷,然後道:“一定是她放的!”
柿子要挑軟的捏,金釵得罪不起,可是綠荷得罪的起啊!
自然,金槐可是不敢說這是阮雲瑾放的。
這污衊主子的,可是要罪加一等的!
再說了,她一個小小的侍女,在府中算的上什麼啊?
若是這件事情,真的阮雲瑾做的,大家也都知道了,這黑鍋,還是要她來背!
阮雲瑾再不濟,也是阮府的主子,爲了阮府的主子的名聲,這所有的罪責,都要她來揹負了!
金槐跪在地上,心中不由的後悔!
自己當初就應該和老夫人說明,自己不願意來阮府!
可是那個時候她想了,自己在曹府之中,都能過的風聲水起,助着曹夫人除掉了那幾個礙眼的姨娘,還有那幾個庶子!
來了這阮府之中,自然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可沒有想到,短短几日的時間,這秦氏,竟然忽然就翻身了!
金槐的心中有一種感覺,這綴玉閣之中,真正難對付的,根本就不是曹氏,而是這年紀不大阮雲瑾!
其實認真說起來,阮雲瑾的手段,可沒有金槐還有曹氏的手段多,也沒有她們狠戾,可是阮雲瑾佔了身子的便利,這五歲的身子,自然就不會讓人太過於懷疑的。
綠荷看着金槐道:“金槐,你莫要往我的身上推脫!你做了就做了,還不請求夫人從輕發落?現在想來栽贓陷害!”
秦氏也開口了:“趙嬤嬤,你也看見了,這金槐,犯了這麼大的錯……還不知道悔改,我雖然說不過問這府上的事情,可是在我這綴玉閣之中,我還是做的了主的!”
說到這,秦氏的聲音一沉:“我希望趙嬤嬤不要阻攔我懲治這賤奴。”
趙嬤嬤連忙道:“這賤婢犯了錯,三夫人想怎麼樣的都可以,只是這是曹姨娘的貼身侍女,不知道要不要告訴曹姨娘?不然,這樣總是不好……”
趙嬤嬤也是挺爲難的,這要是一個普通的丫鬟也就罷了,可是是曹氏身邊的啊!曹氏現在的身份雖然是一個姨娘,可也不是一個好想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