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只是在訓練中看過赫普斯踢球,沒在比賽中看過他的腳法。
真不是蓋的,赫普斯漂亮的傳球似乎在說,他們那個年代的球員腳法是何等的秀麗。
我在教練一聲又一聲的越位哨中,慢慢體會着場上如何捏拿反跑一霎那的火候。
快了就越位,慢了就突破不了防線,一切就在那剛剛好的瞬間。
30分鐘的訓練比賽就快過去,我終於在最後時間跑成功兩次,打入兩球。
訓練即將結束前夕,我再次觀察到中場赫普斯拿球,非常有感覺地往中後衛道森和邊後衛間的空檔中一插。
又一個成功的反跑,我帶入禁區,正打算晃一下眼神完全投降的門將。道森從後面一個餓虎撲食把我按倒在地。
教練哨響過來,點球加紅牌。
“這是青年隊地盤,可輪不到你囂張。”道森淡定地爬了起來,居然還故意理了理頭髮。
我爲之氣結。
“你自己把這個點球罰進去。”我說。
一片鬨笑中,道森自己罰進點球,然後被罰下場,訓練比賽也隨之結束。
“晚上去我那看球。”道森和我約定。
感謝過青訓主管和青年隊教練後,我和赫普斯走出訓練場。
“好了,我的事完了,我準備回家帶孩子了。”赫普斯說。
“快中午了,一起吃個飯吧。”我說。
赫普斯點點頭,先回我公寓去梳洗整理,我則去了狼隊俱樂部辦公室籤歸隊手續。
我在紙上寫下名字。
“你要是早回來一天就好了。”狼隊官員馬克說。
我無奈的聳了聳肩膀。
沒想到,走出俱樂部的一路,遇見的每一個人都這麼跟我說。
我開始感覺到賽季末緊張的氣氛襲來,俱樂部似乎每個人心裡都開始有點期待,畢竟這個賽季狼隊真是非常爭氣。
我走出俱樂部大門的一瞬間,居然發現一側牆上掛着我大大的海報。
沒想到自己也會被製作成海報,我摸了摸耳朵,不知道是該得意還是該尷尬。
想起赫普斯說起的700萬英鎊,沒準我現在還成了狼隊身價最高的球員。
“哇,你加的真多。”赫普斯看着我拼命往牛排上倒胡椒。
“英國的食物怎一個蛋疼了得。”我說,身爲四川人的我,在英國這大半年每逢吃飯,都得不斷麻醉自己,飯嘛,頓而已,隨便吃吃就飽了。
英國的食物給我最大一個感覺,就是沒味!沒有任何味道,餐廳桌上一般就擺兩個瓶子,鹽和胡椒瓶,自己酌量加去。
“鹽攝入過大會發胖。”赫普斯不知道從哪裡聽來的這種理論。
我指了指窗戶,“你先照照鏡子再說我。”
窗外,天空又陰了下來,細雨準備再次洗浴這片豐饒的土地。
赫普斯每次都打着賺錢的招牌來,默默幫助我之後又離開了,也許他是把我當成未能實現的綠茵夢想的替身吧。
夜幕降臨,我和道森守在他店裡的壁掛液晶電視前,等待着狼隊客場挑戰維拉的比賽。格曼入選大名單,隨隊爭戰客場。
“你怎麼看這場比賽,約翰?”電視裡主持人詢問着本場比賽著名的嘉賓解說約翰。
知名球評家約翰看了看手上的紙,極富自信的說:“狼隊已經兩場0比0了,他們的攻擊力在主力前鋒吳缺陣的情況下很成問題。維拉的防守在上場1比5慘敗給切爾西的比賽中也暴露出來很多缺點。”
“那麼你怎麼預測這場比賽呢?”主持人問着觀衆最關心的問題。
約翰猶豫了一下:“我認爲連負兩個強隊的阿斯頓維拉在主場求勝慾望很強,贏面更大一些。”
“切,胡說八道。”道森把一杯冰飲放在我面前,但是卻撒出來了不少。
“其實你認同他的看法吧。”我在賽前也做了些功課。
道森拿喝着橙汁,猶豫地說:“維拉上次來打客場,我們在看臺一起看得比賽,你忘記了?”
我突然想起,不就是在維拉之後的下一場打埃弗頓之後,發生了鬥毆事件?算算時間,前半賽季我打切爾西挨紅牌被停了3場,主場打維拉正是我停賽的第二場。
“你別想多了,我純粹是說維拉隊實力。”道森推推我的肩。
“好吧名嘴,你怎麼看?”我知道道森不願意再去想那些負疚的過往,誰沒做過點錯事?
“阿斯頓維拉這個賽季打的很瘋狂,比賽一般非勝即負,上場被切爾西狂灌就是因爲他們客場不想防守,所以這場球,應該不會打平。”道森說地我連連點頭。
“所以,”道森撅了撅嘴,沒說完話。
我知道他要說什麼,其實我的想法也差不多,狼隊這場比賽贏面不大。
2比1的比分定格在大屏幕上,在狼隊隊員有些不甘心地走向更衣室鏡頭後,轉播切回直播室。
主持人說着:“這場比賽阿斯頓維拉艱難的拿下了比賽,你怎麼看,約翰?”
“兩隊打了一場五五開的比賽,只可惜狼隊前場攻擊力不夠,他們創造了不少機會,如果他們的中國前鋒在的話,結果可能會不同。”約翰說。
屏幕上打出即時積分榜,客場失利的狼隊落到了第8名,這雖然已經是非常好的一個名次,但是我想起霍克和赫普斯的話,心裡還是涌起一絲焦躁。
賽季末的壓力越來越大,我在公寓打開自己的電腦,狼隊官方論壇上在賽後多出幾十個帖子,大多數都是對憾負維拉表示遺憾。還有人不少球迷對連續下一個客場面對實力強勁的埃弗頓表示擔心。
如果再輸,狼隊排名就直接掉了下去,進軍歐洲賽場的夢想將會越來越遠。
我關掉一個名爲“不用怕,我們還有吳”的帖子,心裡暗罵自己沒事找事,徒增心裡壓力。
我開始搜索埃弗頓比賽的付費視頻,開始下載後去洗澡。
熱騰騰的水汽讓人精神一震,我回到電腦前,下載已經完成。英國的網速真是沒得說,據死黨說,在國內下部電影都要3個小時,真是不可思議。
我打開視頻,開始研究起埃弗頓後場的站位起來。
鬧鐘響起,我掙扎着拉開窗簾,明亮光芒宣佈又一個白天來臨了。
我瞥了一眼桌上的筆記,埃弗頓後防線最大牌的荷蘭國腳海廷加的名字上被我畫了一個大大的紅圈。
就是你了,我輕快地推開房門,準備跑步去俱樂部集合。經過一夜的研究,我堅信這名埃弗頓最大牌的荷蘭鐵衛,就是我發現埃弗頓防線的阿喀琉斯之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