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定城,三天時間一晃而過,殷雲璽幾乎是沒有任何難度地接收了這座千年古都,投降過來的幾十萬獨孤軍也都非常的老實,現在他們便是分別歸屬於迪羅三人的麾下,城池安寧,一切如舊。
城主府中,殷雲璽看着下首的個大家主以及城中的大小官員點了點頭,滿意道:“各位,你們歸降的誠意本帥已經看到,想必你們也已經知曉了我凌華軍的原則,宗主有諭,凡誠心投效者,皆有優待,因此所有官員原職不動,所有家族一如既往,程家主,我大軍能如此快速地取得成果,你們這些年來的努力功不可沒,宗主親口封賞你爲永定城城主,家族子弟有適齡者可送去宗門修行!”
程家主立即就站了出來跪伏於地連連謝恩,其餘人等也都是感激涕零,殷雲璽揮了揮手,又安慰了衆人幾句然後便帶着衆軍返回軍營去了,路上,花將軍低聲問道:“大元帥,將如此的一座重城就這麼的交由他們自己人治理,而我們卻連一個監視的人都不派遣,這能放心得下嗎?”
殷雲璽聞言,嘴角卻是露出了一絲微笑,道:“只要咱們自己的實力強大,就算是他們有異心也不敢表現出來,更何況程家是早就投靠了宗門的,其實,宗主這一手雖然用得有些險,不過認真想來卻也根本就沒有什麼大礙,如果有人圖謀不軌的話,我們只要將其摁滅就是了,到時候更是有藉口來一次大清洗,如果他們老老實實的話,那就更好啦!”
衆人聞言都不自禁地思索了片刻,隨即恍然大悟,一晃又是十多天過去,整個城池已經完全從戰爭的陰雲中恢復了過來,凌華軍除了一些必要的補充外,根本就沒有在城中走動,這也使得全城的百姓對他們的認同感更強了幾分。
在一座高檔酒樓的天字號包間中,程家主與另外幾位頭面家主以及重要官員齊聚於此,豐盛的酒宴上,衆人推杯換盞,觥籌交錯,好不熱鬧,眼看着大家都喝得差不多了,副城主才裝作無意地問道:“我說城主大人,這裡也就只有您和大元帥能說得上話,原本咱們估摸着宗國是絕對不會放過萬軍城和宛嘉城的,可是這都已經過去了半個多月啦,大軍卻是連一點開拔的意思都沒有,這裡面究竟是個什麼原因,您就跟我們說說唄,免得咱們愣頭愣腦的犯了錯呀,嘿嘿。”
程家主聞言放下了筷子,臉色凝重地苦笑道:“嘿嘿,其實啊,我跟大元帥壓根就不認識,你們知道的,只不過是我程家一早就投效了宗門,這數十年來一直都在爲宗門蒐集情報,宗主大人念我還有些苦勞,所以纔給了我這個城主之位,實話說呀,其實我也很想知道大元帥他究竟是怎麼想的,又或者說,宗門的態度究竟是怎麼樣的,哎~~爲了這個呀,這幾天我是吃不香也睡不着啊。”
王家主卻是一臉諂媚的道:“城主大人您看吶,咱們這裡也沒有個準信,大夥做起事兒來也都是心浮氣躁的,您應該知道,上面的考慮就是我們做事的準則呀,所以,還請您無論如何也要去大元帥那裡打聽一下,哪怕是隻有一點點的消息那也是好的呀,各位,你們說對不對呀!”
其餘衆人立刻都應和了起來,程家主卻是在心中冷笑,暗道:“這些老傢伙,都拿老子來當冤大頭啦,遇到了事情自己不敢上卻要來道德綁架讓我去觸黴頭,呵呵。”然而,表面上卻還是笑道:“上面的意思咱們只能靠自己去猜,如果誰要是開口去問的話,那就是在自毀前程啦,嘿嘿,各位,對於目前的形勢,我倒是有幾分猜測,你們要不要聽聽啊!”
衆人聞言一個個都豎起了耳朵,作出了聆聽的樣子,程家主也不廢話,皺眉開口道:“獨孤部族現在的形勢想必諸位都是有所瞭解吧,呵呵,也不要跟我說什麼誓死效忠宗國這樣連你們自己都不信的話,我心裡清楚,你們自己心裡清楚,大元帥心裡更清楚,我們在場的這些人跟王庭裡的大人們多多少少都是有些瓜葛的,而宗國對於整個部族的態度已經是很明確了,那就是要全部吞下,只不過採用的方式卻不甚明瞭,但是我們卻可以肯定,大元帥一定會對旁邊的兩座城動手的。”
他這句話的意思已經是相當的明顯了,其他的家主官員們自然也是心中有數,王家主沉默了片刻,而後走了出來,嘿嘿笑道:“嘿嘿,城主大人真是好心計呀,別人我不想說,但是我王家卻是跟部族的國尉大人有來往,同時也得知了許多部族內的事情,呵呵,你程家的後面不也有大良造嗎,周家的身後就是左庶長,所以,你也不用來敲打我們,何去何從我們自然知曉,咱們明人面前也不說暗話,我們其實就是想知道,凌華軍有沒有實力打下整個獨孤部族,如果他們有,那麼沒得說,我們這些人就算是爲了保住自己的身家性命,保住自己的家族產業,也不得不全心全意地幫助凌華軍,若是沒有的話,嘿嘿,請恕我直言,恐怕是得不到我們真心幫助的,就算是以我們的身家性命,家族前途來威脅都沒有用,因爲對於我們來說,無論如何都是個死!”
一下子撕破了臉皮,屋中的氣氛似乎一瞬間就緊張了起來,不過卻似乎又有一層無形的隔膜被捅破,讓人感覺沒有那麼的憋悶了,就在這時,門外一陣大笑聲傳來,這聲音一下子就將除了程家主外的所有人都嚇出了一身的冷汗,別看先前他們的話說得硬氣,實際上心中的驚惶卻是掩飾不住的。
殷雲璽大笑着走了進來,拍手道:“王家主說話敞亮,我喜歡,那麼我也就不跟諸位繞彎子啦,你們的說法、做法我宗主早已料定,所以我在這裡說什麼也只能是引你們的懷疑,那麼,現在就請諸位隨我去看一看,我有沒有收服整個獨孤部族的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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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往前線中軍的路上,鄭凌霄看着衆人那好奇的眼神,不由得嘿嘿一笑解釋道:“難道你們忘記了宗門對十三件天地奇物的記載了嗎,它們不管是哪一件,都有一個共同的功效,那就是諸邪不侵,萬法不破,你們想想,那大酋長可是持有攻擊力最強的五劫闢魔錐呀,又怎麼會被魂巫族給奪舍啦!”
衆人聞言都恍然大悟,片刻後程翠平還是開口道:“可是小五,你剛纔都說了,那五劫闢魔錐乃是具有極強攻擊力的奇物,按照其威力來看的話,是不是可以一擊秒殺了我們呢,那樣的話,我們豈不是死得很冤枉!”
衆人聞言,臉上又顯出了凝重之色,鄭凌霄卻是嘿嘿一笑,道:“的確如你所說,它真的具有一擊秒殺我們的能力,可是,它也有一個巨大的缺點,那就是對自身的消耗極其的龐大,破墟境強者根本就不具備使用的能力,而礪元境九還的武者也只能發出一擊就會被抽乾所有的聖元和生命力,碎念境巔峰的話也只能夠發出一次的攻擊而不傷害自身,涅槃境五次,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每次發出攻擊它都需要蓄力一個呼吸,呵呵,我有把握,就算他是涅槃境巔峰的強者,也不可能在我的面前發出哪怕是一次攻擊來,除非他在遠處偷襲!”
聽了這話,衆人才算是安了心也不再猶豫,加快了趕路的速度,一刻鐘後,前方已經可以看見密密麻麻的軍隊了,衆人沒有掩藏身形,徑直朝着中軍飛去,剛一進入警戒區便有一聲大喝傳來:“大膽,這裡是軍事禁區,旁人速速退去,否則就地格殺!”
鄭凌霄確實冷哼一聲,可是還不待他有所行動,便有一道破空聲響起,下一秒,不遠的一個隱蔽處便有一道慘叫聲響起,正是先前喊話的那人,杜靈萱輕哼道:“哼,區區一個破墟境的雜魚也敢在強者面前叫囂,真是不知死活!”
可是,也就在下一刻,前方便有呼呼啦啦的一大羣軍人列着整齊的方陣殺氣騰騰地飛了過來,見到這些人,鄭凌霄更是搖了搖頭,輕聲嘟囔道:“也不知道這些指揮官都是怎麼想的,連破墟境的強者都被斬殺了,這些雜魚不是過來送死的嗎!”話音落下,一身氣勢爆開,瞬間就將飛到不遠處的敵軍全部籠罩了進去,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那些人就慘叫着掉了下去,摔在地上翻滾哀嚎。
鄭凌霄等八個碎念境巔峰的人都將自己的氣勢毫無保留地綻開,那些正準備要上來攔阻的士兵都被壓趴在了地上瑟瑟發抖,有弩車想要將他們給射下來,可是,那弩箭才飛出去不久就被一支弓箭給擋了下來,再想要發射時卻已經捕捉不到人家的蹤跡了。
獨孤軍中軍大營的正中央有一頂佔地面積超過了一千平米的巨大的圓形帳篷,在它周圍一千米的範圍內都沒有其他的營帳,鄭凌霄一行人就這麼一路暢通無阻地飛到了這座大帳前落下身形,塗永剛直接大喝道:“獨孤部族的大酋長,我們來殺你啦,不知道你敢不敢應戰呢!”
在獨孤部族內有一條千年以來都必須遵循的規矩,那就是大酋長必須由部族內的最強者來擔任,而且作爲大酋長,每年都必須要接受部族內勇士的挑戰,勝者生存,敗者死亡,若是有外族同境界或低境界的強者來挑戰的話,大酋長也必須接下,而他人不得插手,也正是因爲了解了這一條規矩,鄭凌霄一衆人才特地前來挑戰。
果不其然,此言一出,那些追擊而來的軍隊立即就停下了腳步,不過還是遠遠地將衆人給圍了起來,而那頂大帳的布簾則是被緩緩地挑了起來,緊接着,一名大鬍子的中年大漢走出來站到了一邊,不過一雙鷹隼般的眼睛卻是死死地盯着面前的這十一人,面上卻沒有任何的表情,緊接着又走出了三人,全都是彪形大漢,從站位可以看出,他們只不過都是護衛罷了,可是這些人身上的氣息卻全都在碎念境中階以上!
見到這些人,鄭凌霄不禁心中暗道:“看來,這個獨孤部族還是很有實力的,就憑着這四個護衛,就不是一般的一流勢力能夠比擬的了。”
就在這時,一名長相英俊,氣度沉穩,眼神平淡,面白無鬚,身材勻稱的中年男子緩緩地走了出來,與衆人想象中的不同,他並沒有穿什麼華貴的衣衫,也沒有穿什麼象徵着身份的袍服,只不過是一身跟普通的將軍戰甲差不多的輕甲,但是,只要你第一眼看去就知道,他便是大酋長!
男子走出來後,很自然地就來到了四名護衛的中間,在他之後,又有六人走了出來,無一例外都是虎背熊腰的漢子,都是碎念境中階以上的武者,看着這樣的陣容,程翠平師徒加上歐陽蓉都是暗暗地吞了一下口水,雙方面對面站定後,大酋長看了一眼對面的衆人,聲音平淡的道:“就是你們要來挑戰我嗎?”
鄭凌霄也緩緩地走了出來,看向面前的大酋長,呵呵一笑道:“呵呵,涅槃境二元的修爲,難怪你會有這樣的表現,不錯,今兒個就是我來挑戰你的,我有兩種方式給你選擇,一是單挑,二是羣戰,我們八個人戰你們十一個人,選吧!”
鄭凌霄說話的時候卻是給人一種鼻孔朝天的感覺,這不管是誰恐怕都無法忍受,大酋長雖然想要保持高手的風度,不過卻也難以壓制心中的火氣,眯起眼看着面前的小子喝道:“小東西,你要爲自己猖狂付出代價,呵呵,你們不是有八個人嗎,一起上吧,我一個人就足夠啦!”
此言落下,頓時獨孤軍中就傳來了一片叫好之聲,而大酋長的十名護衛也都齊齊退開了很遠的一段距離,鄭凌霄聞言卻是露出了一絲陰謀得逞的笑容,也沒有說話,八人立即成陣,柳清顏的光環加持,下一刻,鄭凌霄與一哥二人便一左一右地殺了過去,二人的招式都很簡單,不過大酋長卻一點也沒有小看他們,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的手上已經出現了一柄金色的大劍,就在二人差不多要近身的時候,他突然一記旋轉,劍隨身走,劃出了一道完美的弧形,噹噹兩道金鐵碰撞之聲,兩兄弟的身形被逼退,大酋長卻是動也沒動,平劍擋胸,做出了一個防禦的姿態。
衆獨孤軍見狀都頗爲不解,其中一名護衛朝着另一名壯漢問道:“老大,你說大酋長他剛纔明明已經將那二人給逼退了,可是爲什麼不趁勢進攻卻反而是做出了防禦的姿態呢?”
壯漢聞言想了想道:“你別忘了,對方可是有八個人,現在卻只有兩個人出手了,從他們的配置來看,裡面至少有一個法修,一個弓箭手還有一個力量見長的攻擊手,神祝師,這些人都沒有動,也就是說,他們這一次的進攻只不過是試探而已,在這種情況下,防守可是要比進攻更好。”
下一刻,似乎是爲了驗證他的說法,一道粗大的雷霆從大酋長的頭頂劈落,還有一道藍光直斬他的雙腿,另外一支箭矢直取心臟,這三下幾乎可以說是無縫連接,配合得恰到好處,場中也是爆發出了一陣的驚呼,然而,面對這樣的攻擊,大酋長依舊是巋然不動,只是緩慢地揮動起大劍,下一刻,雷霆恰好被大劍從下至上地劈散,幾乎是在同時,藍光被大劍給磕飛了去,箭矢也被叮的一聲擋在了左胸的三寸之外!
“好~~~~!!!”見到了這一幕,觀戰的數百萬人齊齊地發出了一道震天的叫好之聲,驚得三十里外的西胡族防守的士兵都不由自主地飛上了空中查看具體的情況,也就在這一道叫好聲剛落,大酋長的身形終於是朝旁邊移動一小段,下一秒,轟隆一聲爆響,一柄大錘子狠狠地砸在了他原先站立的位置,濺起了漫天的塵土也引起了又一次的驚呼,大酋長正準備要一劍橫斬向剛出手還在收招的龍巧兒時,卻是猛地感覺到另一邊有一道厚重的勁風拍打而來,無奈之下,他只得放棄了攻擊的打算,大劍向着那拍來的重盾拍了過去。
噹啷,一道沉悶的響聲傳出,緊接着,一道肉眼可見的衝擊波盪開,將那一片地域都吹得“黃沙漫天”,重盾與大劍死死地頂在了一起,短時間內似乎誰也奈何不了誰,嗡~~~一聲劍鳴傳來,大酋長就感覺到自己被什麼東西給籠罩了起來,下一刻,他手上的大劍就不停地顫動了起來,有一種想要脫離他掌控的感覺,與此同時,他的身上更是如同泰山壓頂一般,那巨大的壓力使得他的聖元運轉都緩慢了下來,有一種快要被那重盾給壓制的趨勢,與此同時,一道刀鳴聲響起,在他的背後,有一柄十米長且無比凝練的火焰巨刀當空劈落,那威勢足可劈山斷嶽,大有要將其一擊轟殺成渣的架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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